孟玉樓拿起休書。


    甚至不願拆開去看,幽目中帶著許些哀傷和悲切。


    她出自臨縣的小戶人家,是家中第三個女兒,早兩年嫁到陽穀縣士紳之家楊氏。


    本以為是恩愛夫妻,成就一代良緣。


    可偏生的。


    新婚當夜死了丈夫,成了寡婦。


    這幾年楊氏上下罵她是的克死丈夫的毒婦,不受怎麽待見,隻丟了一個楊氏布莊給她。


    空巢數年。


    平日裏也會感到寂寞。


    但也沒有放蕩,失去禮數。


    而是私下在閨房和小萍互相取樂便可。


    雖有過對俊朗的男子心動,但也沒有過逾越禮教的事情,讀書練字,養得一身空穀悠然的貴氣。


    自問沒有犯下什麽大錯。


    隻是沒想到。


    楊氏依然容不下她這顆沙子,連她最後的資產楊氏布莊也要是收迴。


    孟玉樓自然是想不到。


    其中根本原因是有人想將其煉製為鼎爐。


    隻覺得是楊氏要收迴布莊的理由罷。


    畢竟這些年布莊的生意在她手上越來越好,也越來越多的楊氏人眼紅。


    “小姐。”


    小萍紅了眼睛。


    她已經被突如其來的休書給砸了個粉碎。


    看到孟玉樓在發呆。


    更是感到一陣難過。


    可她一個奴婢。


    卻是也沒什麽辦法去改變這一切。


    她也是楊氏的私人財產。


    沒有什麽話語權。


    “走吧。”


    “迴娘家。”


    受了刺激的孟玉樓闖出門去。


    她這前腳剛走。


    角落。


    帶著藍白公子帽的西門慶便從陰暗中走出,看著孟玉樓急匆匆的背影。


    嘴唇微微上揚。


    拍了拍的手上的扇子。


    跟了上去。


    ......


    城門。


    滿地流民堵在道路兩邊,一道穿著白裙的身影從城門出來,頓時引起了流民們的注意。


    “這小娘子的生得真白。”


    “比白麵饅頭還白!”


    “乖乖!”


    有渾人見著孟玉樓的相貌,頓時尤為驚人,不自覺的把目光的看過來。


    沒辦法。


    這孟玉樓如同天上的白鵝,闖入了渾濁的狼群中。


    縱然是白了發的老頭。


    也忍不住抓了抓自己下麵。


    察覺到這些目光的孟玉樓雖然有些害怕,但手裏的一紙休書更加讓她感到羞怒。徑直的往前衝。


    可陽穀裏臨縣有六十裏路。


    她獨自一人能走多遠。


    沿途越來越多的流民更是讓她的步子也越來越慢。


    烈日重新讓她恢複了清醒。


    “不行。”


    “我不能迴去。”


    她自言自語,想到自己這般迴去,可能會給孟家蒙羞,恐怕自己的爹爹和族裏的長輩,也會讓我抬不起頭。


    被夫家休。


    咋代表家門不幸。


    以爹爹的性子,恐怕也是不願見到我。


    “唉~”


    “小娘子,怎得一人在這裏,可需要我幫忙?”正哀傷著,孟玉樓忽聽到身後有人叫她,連忙轉過身。


    麵前這林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了七八個裸著上身的流民,皆是以侵略性的眼神盯著她看。


    孟玉樓性子溫和。


    雖看出這些人不懷好意,但也是溫言細語道:“不用,謝過各位哥哥的關心。”


    說罷便是掉離開。


    可沒走幾步。


    她有些緊張地看著身後跟上來的流民。


    強忍著害怕。


    停下步子道:“不知各位大哥跟著我有什麽事?”


    “確實有事需要小娘子幫忙。”為首的流民笑道。


    “何事?”


    “嘿嘿,說來有些不好意思,自蝗災以來,我們幾個弟兄們這一路吃不飽睡不暖,風餐露宿,好不悲慘。”


    “我等怕是過些時日,便可能會餓死街頭,在此之前,我等有個心願,想請小娘子幫幫我等。”


    “什麽心願?”


    “在我們死前,做我們的娘子幾日,你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我等絕不會害了你的性命。”


    孟玉樓聞言。


    臉色難看。


    如同吃了過了夜的狗屎。


    想吐。


    虧這這些人想得出來這麽文雅的強暴宣言。


    “我乃陽穀縣楊氏族人,你們若是動我,丟了性命可不值當,我可以給你們銀兩,你們自行去勾欄裏快活可否?”


    孟玉樓現在十分後悔受激後獨自跑出。


    以至於將自己陷入絕境。


    她隻能祈禱自己的話能夠讓這些人及時收手。


    但怎麽可能的。


    “別跟她廢話了,幹了這小娘子,我就死也值得了。”一行人中有人嗡聲道,一舉斷掉了孟玉樓的退路。


    “幹!”


    “不要!”


    聽到這話的她開始向前跑了沒幾步,便被身後的人撞了一下。


    奇怪的是感受不到疼痛。


    但因為太急的緣故。


    反倒是自己摔了跤,趴倒在地。


    正在孟玉樓感到絕望之時。


    便聽得遠處傳來一聲嗬斥聲:“大膽!”


    隻見得。


    持扇而來的西門慶怒目遠睜,一個跨步衝入這些流民當中,拳罡如風,瞬間數人被卸了胳膊和腦袋。


    那領頭人尚未跪下饒命。


    便被西門慶捏碎了喉嚨。


    僅僅數息。


    這幾人便沒了性命。


    西門收迴扇子,走至孟玉樓跟前,關心道:“孟姑娘,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


    孟玉樓哪見過這陣仗,早已被這些流民嚇了魂。


    匆忙站了起來。


    對西門慶作禮道:“謝西門公子救命之恩,西門公子怎會的來這個地方?”


    “奧,恰好趕路去臨縣。”


    “隨後聽到這林中動靜,便過來了,沒想到會在這此地看到孟姑娘。”


    “孟姑娘你怎會一人在此。”


    孟玉樓搖搖頭。


    一時說不上話。


    被夫家休了這等事如何開口。


    見孟玉樓沉默,西門慶也不惱,反而主動岔開話題。


    “這裏是不適合談話,我們換個地方。”


    “好。”


    滿地屍體也不討她的喜。


    尋了個樹下坐下。


    孟玉樓方同西門慶訴起苦來。


    “喝點水吧,這天也熱乎著。”


    “謝謝西門公子。”孟玉樓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接過水囊喝了一口。


    “孟姑娘,莫要傷心,這楊氏可真不是人,竟想把你給修了。”


    “能娶得你這樣的良人,可是莫大的福分。”


    “如果孟姑娘不嫌棄,入我西門家可好?”說著,這手已經摸向了孟玉樓的小臉。


    孟玉樓臉色羞紅。


    本能地往後退了退。


    剛才西門大發神威,英雄救美給了她不少好感。


    但也不是這般隨便。


    “還請公子勿要失禮。”


    “孟娘子,可是不喜歡我?”


    “還請公子自重。”孟玉樓的臉更加紅潤,正想要說些什麽,身子猶如被螞蟻吞噬,看著西門慶的手再次朝她抓來。


    她這才意識到了什麽。


    剛次喝的水有問題。


    她癡傻般指著笑吟吟的西門慶,已是明白過來,這人麵獸心的公子,與剛才那些豺狼一般,都是想要侮辱她的身子。


    想要是罵什麽,但軟綿綿的身子如何也開不了口。


    “孟娘子,嗬嗬。”


    西門慶看了眼四周。


    站起身開始脫自己褲子。


    忽地。


    他感到一陣心悸。


    抬起頭。


    便看到一張符隸落在自己額頭。


    嘭~


    火焰從他的頭頂炸開,點燃了全身,瞬間發出淒厲的慘叫。


    該死!


    火焰中。


    西門慶全身十二經脈爆鳴,血氣燃燒,強烈的生存欲望讓他成功阻擋了火焰蔓延兩秒。


    他也趁機看清楚了頭頂上懸空的白衣公子。


    怎麽會!?


    大和郡的算瞎子明明說我桃花運通天,一生幸福致死,我怎會死在這裏?


    不可能。


    算瞎子不可能算錯。


    我不能死~


    遺憾的是。


    算瞎子並沒有算錯西門公子的一生,按照他的人生軌跡,哪怕是最後死,也是死在女人肚皮上。


    但算瞎子算不到的是。


    陳平這個變數。


    在最後的不甘與嘶吼中,玉春功一脈的是繼承人西門慶化為濃煙,煙消雲散。


    懸浮在上空的陳平搖搖頭。


    他來到這已經好些時間。


    他本來想給對方一個機會。


    隻是沒想到這西門公子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他緩緩落下。


    將頭頂的木蜻蜓取下,這用集風帆這種天工工具打造的簡藝飛行器,和某叮當貓出品的某個飛行物件功能十分相同。


    陳平便給了它相同的名字。


    他看了眼孟玉樓頸脖子上掛著的符隸,又看了看對方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的摸樣。


    緣起緣落。


    這一次便兩不相欠。


    抱起對方。


    重新戴上木蜻蜓,迴了竹園。


    閣樓。


    陳平看著躺在床上扭動著身體的孟玉樓,臉色沉了下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能製造萬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豬皮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豬皮香並收藏我能製造萬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