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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裏瑾鈺猜到的越多,就越是一頭霧水。


    但是他這個人素來能沉得住氣,自然不會主動地去向洛熙年刨根問底兒,跟個無知的傻子似的,讓人覺得他經不住事兒。


    他知道,這位皇帝陛下都親自找上門兒來了,而且肯這麽自降身價,定然是想要告訴他什麽,或者有什麽事情還是需要他幫忙的。


    所以,不急。


    他不追問,人家也會說的。


    看到穩若泰山般端坐在自己麵前的百裏瑾鈺,洛熙年卻無形中感覺到亞曆山大,他既然下定決心來到這兒,曆盡艱辛跟這小子肩上了,就必然要讓這小子認了他這個親娘舅。於是,便有很多話必須點破,但是點破了他這張老臉也算是給丟得差不多了。


    雖然周稽國跟衡穗國近二十年都無邦交,但是關於衡穗國的狀況,以及這位皇帝的昏庸,百裏瑾鈺也不是一點兒都沒聽說過。但是,誰在乎啊,他現在隻想知道這位找他到底啥事兒。


    您老也不用羞愧成這樣吧!


    “我母妃身為周稽皇帝的後宮,無需外人評頭論足。說多了,便是對我父皇的不敬了,所以本宮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百裏瑾鈺很是義正言辭地說,他知道隻有這樣拒絕洛熙年,才能讓洛熙年著急跟他攤出底牌來。


    洛熙年也確實急了,根本就來不及思考這是不是人家的激將法。


    “誰說朕是外人了,你母妃她是朕的親妹妹,而朕是你舅舅。”


    百裏瑾鈺就算是再沉著冷靜,這下也還是被鎮住了。


    她的母妃是衡穗國的公主?!


    不,他奇怪的不是這個,奇怪的是既然是衡穗公主成為他父皇的妃嬪,為什麽當年沒有按照正常的兩國和親的規矩辦,也沒有人提起過她的這重身份,包括他的父皇。


    他父皇知道嗎?


    百裏瑾鈺想起昨天朝堂上洛熙年貢獻玉佩的事情,他父皇毫無原則地妥協了,大約就是因為那塊玉佩跟他母妃有聯係吧。所以,他父皇現在是知道。那麽最起初的時候,他父皇是被蒙在鼓裏的。


    那麽許多許多年以前,他母妃是懷著怎麽樣的心態讓他父皇如此癡迷地愛上她的?他記起來了,他父皇曾經出兵輔助過眼前這位“他的舅舅”登基了,想必那便是他母妃接近父皇的原因吧。她就是想利用父皇幫著她這位好哥哥登基為帝,才不惜用自己和一個孩子交易的吧。


    這些年,百裏瑾鈺通過半山別院,通過父皇對他看似冷漠實際卻重點栽培重用的態度,以及很多細枝末節的地方,已經看透了父皇對母妃的感情有多濃厚來了。他也理所應該的以為,他母妃也會這麽不計後果飛蛾撲火般地愛著父皇。


    但是,現在他感覺得心悲涼得厲害。


    他在心裏難過了,為他父皇深切地難過。


    “舅舅?”百裏瑾鈺冷笑著看著洛熙年,“本宮隻能說陛下太異想天開了吧,憑什麽你說你是本宮的舅舅,本宮就要認你這個舅舅。陛下這般亂認親戚,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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