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城,向南飛奔兩個多時辰,見天色昏黃,藍色的天變成了黃土色的了,天上不見了白雲,地上綠草,樹上綠葉也蒙上一層鐵鏽般的灰塵。兩人向前疾走,路過河邊,見河裏死水靜寂,不見遊魚與水草,岸邊一層灰白的泡沫,散發著一陣陣難聞的瘴氣。

    兩人正走著,看見遠處平地陡然升起一條條黑煙柱,一股股黃煙柱,直衝九霄。刺鼻的硫磺和嗆人的煙碳味迎麵撲來,兩人頗為驚訝。兩人又走了半個時辰,前麵突然出現一黑色的高大建築物,近前一看,原來到了冶煉城。隻見城門上冶煉城牌已不知所終。城門口有數十名鬼卒把守,在那裏搖搖晃晃,隻是擺個樣子。城牆灰蒼蒼,掛滿塵土。進了城,看見路邊堆積著各色礦石,到處都是鐵器鋪,叮當作響。昏暗界的九所連城百姓所使用的,皇宮軍隊所使用的鐵器、銅器、錫器、鉛器都出自冶煉城。

    兩人正牽驢向前走,突然有人驚唿一聲:

    ‘下雨了,快躲啊。’

    見街上眾人都紛紛躲進簷下屋裏,兩人也就近躲進一家酒鋪的屋簷下,大如黃豆般的雨點瞬間從天上墜落,兩頭神驢沒有完全進入簷下,屁股被雨點打中,隻見白煙直冒,吱吱作響。兩頭神驢被燒的連嚎幾聲。竄進屋裏。兩人不解,上前一看,原來神驢的屁股上被雨點燒燙了幾個泡。那店家聽見響動來到門口,看見連歎:

    ‘這雨啊,如同硫酸,人畜被濺上就會燒蝕出一個泡,很是痛苦。你們兩人真是不小心,讓這兩頭驢遭了罪了。’

    兩人向外看去,那雨點霹靂吧啦擊打在瓦片上,街石板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白煙,很是嚇人。這雨也怪,落地就幹,聊無蹤跡,不知是滲下去了,還是蒸發了。隻一會兒,半根煙的時間不到,雨就停了,眾城民複又出門經營營生去了。

    算算時辰已近中午,兩人就簷下係好驢,進店坐下,問老板有什麽吃的。老板過來搭話:

    ‘客官要吃什麽,我們這裏隻有幹菜、臘肉、米麵,可就是新鮮的蔬菜和牛羊肉類沒有。因為我們這裏不產這東西,買的話也要跑幾百裏路,運來也不新鮮了!’

    兩人看了老板一眼,鍾馗道:

    ‘那就來兩碟臘肉,幾碗米飯,我們填飽肚子再說。’

    那老板叫夥計下去準備。兩人便和老板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起來。等飯菜上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大致了解這個冶煉城現在的情況。

    原來一百多年前調任來了一個侯爺,名叫吳髯公,他看此地礦產豐富,就廣辦冶煉廠,並且發布告示,隻要每年按時交納礦產使用費,就可以隨意開采冶煉。一時間遠近千裏的富豪們都來到冶煉城大辦企業,很快一條條黑煙黃龍衝天而起,那些掙了錢的富豪又接著擴辦礦場冶煉房,隻把冶煉城糟蹋的烏煙瘴氣,草木不生,而他們卻搬到京城去住,享受這冶煉城犧牲百姓健康帶來的富貴。自從大辦冶煉的第一年,這冶煉城就草木開始枯萎。第二年,天無朗日。第三年,水質酸苦。第四年,酸雨降至。這冶煉城的環境隨著時間的推至也就一天天惡化。而那侯爺也善用人才,把一些輕重囚犯都遣送到最汙染的地方,讓他們給他的私窯礦掙錢。等他們出獄的時候,也都隻剩半條命了,一個個黃皮寡瘦、頭發脫落、扣扣吧吧、肺都熏黑了。人們想反對,可誰敢呢,這侯爺有錢有勢,搞不好要掉腦袋的,一些有點資產的都搬走了,留下的都是要混飯吃的,一天不幹就要餓肚子的窮老百姓,憑它汙染的再嚴重,生存下來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奢望了。這冶煉城因為礦產豐富也就成了汙染城了,那冶煉城門上的城牌也不知道被那個敢怒不敢言的人在深夜裏悄悄砸了。在人們口中早已不再提起冶煉城三個字了,更多的是用仇恨的心態說出來的是汙染城。

    兩人見飯菜上來,端起來就吃,可吃了第一口差點吐了出來。原來水質酸苦,燒的飯菜也酸苦的難以下咽。兩人強忍著吃了一碗。結帳出店。逃似的離開了冶煉城,向前疾奔了兩個多時辰,眼見路邊的青草綠枝多了些,兩人放鬆韁繩,任驢在陽光青山綠水中趟佯,享受這萬物清澈明翠的感覺。看著藍天綠水,鍾馗二人心升痛傷,因為兩人從來沒有想過失去自然失去色彩的世界是多麽多麽的讓人壓抑。那是一種對生命意誌的摧殘,讓黑暗的死亡占領人的心理來的更容易些。這正是:

    汙染城內不見日,

    酸雨萬物遭腐蝕。

    可恨侯爺隻為錢,

    損人利己仗權勢

    黃煙濫漫黑煙魑,

    藍天白雲最奢侈。

    廣辦冶煉應有控,

    家園汙穢悔恨遲。

    兩人倉促離開汙染城,一路探討以後如何治理汙染城的過度開發,一路享受這青山綠水的趟佯。欲知下迴鍾馗二人身到何城又悟解了什麽,請接著觀看下集。‘懶惰城歎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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