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聖城主的離開,洞府裏就剩下芷羊洞的主宰和魏陶薑了。


    此時,魏陶薑還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自己的師父竟然是自己的父親,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


    但是魏陶薑轉念一想,這件事也不是難以接受,親上加親有什麽不好的呢?


    以前他是個孤兒,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師父一個親人,現在他有父親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想到這裏,魏陶薑迴過神來,芷羊洞主見狀,鬆了一口氣,他輕聲說到,“看樣子,你好像接受了這個事實。”


    魏陶薑聞言莞爾一笑,“這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芷羊洞主點了點頭,然後感歎著說到,“看來多年的與世無爭,倒是讓你的心性,變得異常平緩,在短暫的震驚過後,便會淡然。”


    魏陶薑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好像自己現在還真是這種性格,淡然的麵對一切,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講講我的身世?我的母親是誰?”魏陶薑出聲詢問到。


    在他的印象裏,好像並沒有自己母親的印象,又或者說是很模糊,好像在他很小的時候,是和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過,但是他卻有點記不清了。


    麵對魏陶薑的詢問,芷羊洞主也陷入到了迴憶當中,他輕聲說到,“你的母親叫阿蓮,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子,正是這份普通,讓我在喧囂的修行界,尋找到了一絲心靈的寄托。”


    “我到現在,還記得初次遇見她時,她一身素白色長衫,那個幹淨的樣子,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幾年的相處過後,有一天我被芷羊洞的急事催迴,誰知一晃就是幾年的時間過去,當我再次找到阿蓮的時候,她已經危在旦夕,而你還在繈褓之中。”


    “我把你寄養在一個農婦家中,在你四歲那年,我把你還有那農婦的兒子,帶迴到了芷羊洞,並收為弟子。”


    聽到這裏,魏陶薑出聲說到,“那師兄...”


    芷羊洞主宰點頭,“是的,他就是那個農婦的孩子。”


    “其實這麽些年來,我也把他當做是我的孩子,但沒想到,因為我的私心,卻改變了那個孩子的一生。”


    說到這裏,芷羊洞主宰不免也有些後悔、自責,他對不起那個不知道逝去多少年的農婦。


    “那時,他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照顧你,這一幕固然很溫馨,但卻不利於你的成長,我深知你的天賦也是極佳的,可那時的你,卻十分享受被他照顧著,這讓你對他產生一種依賴,如此下去,你如何能成長?那會害了你的一生。”


    “於是,我就想出了一明一暗互相磨礪的辦法,但我卻忘了,不是誰都能抵擋住權力的誘惑的,況且那時候他才十幾歲。”


    “我也曾試圖去彌補我的過錯,我開始慢慢的把權力交到他手中,想著有一天,他的野心能得到滿足,我除了沒把這主宰的稱謂交給他,其他的什麽都交給他了,這些年芷羊洞的事情,我已經很少過問了。”


    “但他的野心卻沒有得到滿足,反而越發膨脹,開始在暗中拉攏勢力,防備起我這個做師傅的來了。”


    “當我得知這一切之後,我就知道,大錯已經釀成,我拉不迴來他了,就算我把這主宰的稱謂給他,他在得到這些之後,也會想要得到別的,來滿足他膨脹的野心。”


    說到這裏,芷羊洞的主宰搖了搖頭,他歉意的說到,“你瞧瞧我,說著說著便跑偏了。”


    “你的母親啊!”


    “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是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也許當初我離開的時候,為她洗筋伐髓,增強體質,她也就不會在生下你之後,患上隱疾,從而離我們而去了。”


    說到這裏,芷羊洞主宰唏噓不已,他這一輩子,活過漫長的歲月,後悔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年輕的時候一心修行,沒有嚐過愛情的滋味,登頂芷羊洞之後,在喧囂與浮華中找到了久違的愛情,但因為忙碌,沒能好好的陪伴在愛的人身邊,以致釀成大錯。


    芷羊洞主宰看著眼巴巴等著的魏陶薑,歉意的說到,“對不起孩子,關於你母親的事情,我能說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魏陶薑點了點頭,他不怪自己的父親,他知道那時候父親有多忙。


    “挺好的,聽到有關她的事情,彌補了我這麽多年的空缺,我已經很滿足了。”魏陶薑說著站起身來,然後話鋒一轉的說到,“接下來,我是不是該接手芷羊洞的事情了?”


    芷羊洞主宰聞言輕聲問到,“你做好這個準備了嗎?”


    魏陶薑笑到,“準備不重要,重要的是麵對。”


    芷羊洞主宰聞言,欣慰的笑了,看來這麽多年,他所做的一切沒有白費,他的兒子在心性這方麵,已經建設的很好了,雖然現在的他,可能少一些決策者的果斷,少一些威嚴,但是這些,都是可以在未來慢慢培養的,最重要的,他相信這樣的魏陶薑,是能承擔起芷羊洞芸芸眾生的責任的。


    陰影下的魏陶薑內心光明,陽光下的聖城主內心陰暗,這真的是芷羊洞主宰的錯嗎?


    “那好,你就去麵對吧!我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天沃城主是我的兄弟,為人灑脫自在了一些,但他不會拒絕你這個後輩的求助,你可多麻煩麻煩他。”芷羊洞主宰囑咐到。


    “嗯!”


    魏陶薑點頭答應,“對了,還有一件事,懸空城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件事,他是幫秦龍問的,他知道秦龍一直想調查清楚,他師父的死因。


    聽到魏陶薑詢問,芷羊洞主宰搖了搖頭,“這件事我不能說,但那裏麵,藏著大兇險。”


    “哦。”


    “對了,還有一件事,讓師兄協助我吧,繼續做他聖城的城主。”魏陶薑出聲說到。


    “現在你才是芷羊洞的主宰啊!”


    “明白了。”


    魏陶薑轉過身,向外麵走去,在即將走出去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生澀的說到,“父..爹,你的傷?”


    “無大礙,隻是需要時間來恢複。”


    聽到這個夢寐以求的稱謂,芷羊洞主宰平靜了多年的心,掀起了一層層翻湧的波濤。


    看著魏陶薑走出去,他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阿蓮,我們父子倆相認了,很順利..”


    ...


    走出洞府的魏陶薑,沒走出去多遠,就碰到了等在那裏的師兄,見到魏陶薑走來,聖城主將手中的火魂槍遞給他,在這段時間裏,他竟然迴了一趟城主府。


    魏陶薑接過火魂槍,剛想說自己與父親商量,讓他繼續做聖城城主的事情,卻見聖城主貼身上來,給了他一個久違的擁抱,就像是小時候。


    但手中粘稠的鮮血,卻讓他瞪大了眼睛,隻聽聖城主在他耳邊說到,“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還像小時候那樣宅心仁厚,但你想過沒有,我要怎麽麵對我自己?”


    “弟弟,我走了..”


    火魂槍插進了聖城主的胸膛,這一切都是聖城主算計好的,他就是要死在魏陶薑的手裏,如此他才能安心,算是為這些年做下的荒唐事,給魏陶薑一個交代。


    當他走出洞府的時候,他就想通了,師父是利用他了,沒錯,但師父也曾想過要將主宰之位傳給他,是他迷失了自己,在迴城主府這一路上,他想起許多事情,迴憶撫平了他心裏的一切。


    唰!


    魏陶薑將手中的火魂槍收起,然後抱著癱倒在他懷裏的師兄,快速向洞府跑去。


    洞府裏,剛剛平複好情緒的芷羊洞主宰,看著自己的兒子慌慌張張跑來。


    當魏陶薑將聖城主放在芷羊洞主宰麵前的時候,他著急的說到,“爹,救他,救救師兄。”


    芷羊洞主宰看到已經昏迷過去的弟子,他笑了,“也許你的心性變了,但你還是多年前那個傻孩子,竟做一些傻事。”


    那是還沒有改變的聖城主。


    “玄境強者,捅心髒會死嗎?”芷羊洞主宰一句問話,讓驚慌的魏陶薑愣在了那裏,關心則亂,他也把這事給忘了。


    “你去吧,我們師徒好好談談。”


    “好!”


    魏陶薑放下心來,轉身再次離開了洞府,他相信“死”過一次之後,什麽事就都過去了。


    在魏陶薑走後不久,聖城主在芷羊洞主宰的治療下醒了過來,他睜開雙眼,看著自己的師父,不敢置信的說到,“師父?”


    隨後他猛然想起了什麽,苦澀的說到,“忘了..”


    畢竟他身居高位,入玄境之後也很少與人交戰,倒是忘了靈嬰的事情了。


    芷羊洞主宰看著他,輕聲說到,“看來你心裏的結已經解開了。”


    聖城主點了點頭,然後出聲說到,“很難想象,我明明那麽憤怒,竟然會在迴憶中,解開了心結。”


    “有時候,迴憶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它是心底的一片淨土。”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芷羊洞主宰問到。


    “以後..”


    “現在我們角色互換,我也做一迴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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