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城樓前,秦龍與錢曉曉兩人對視一眼,然後走了進去,這是他們春興城的最後一站,是否還要去另外兩城,心裏還沒有個主意。


    熟悉的老鴇子,不一樣的環境,這裏不愧是少女城,放眼望去全是花季少女,一張張稚嫩的臉蛋,即使是在這種環境裏,眼中透露出來的,仍是清純。


    隻是這些清純的眼眸裏,已經沒有光了...


    去過多家青樓,秦龍從沒見過這樣的風塵女子,那分明是與他們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的甚至比他們還要小,身體還沒有發育,一時間秦龍心裏五味雜陳,他看向錢曉曉,發現錢曉曉不知不覺中,已經攥緊了拳頭,同是女孩子,她心裏要更感同身受一些。


    老鴇子打開了一扇門,一股久經歲月的氣息傳了出來,這間房已經八、九年沒有人來過了。


    當秦龍與錢曉曉從思緒中迴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邁進了房間。


    “兩位大人,就是這裏了..”老鴇子笑著說到。


    秦龍點了點頭,似隨意的問到,“那些孩子,你們是從哪裏找來的?”


    老鴇子一聽,笑容立刻停滯,隨之臉色一沉,“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秦龍搖了搖頭,“隨便問問,不方便透露就算了。”


    “對了,這位逝去的女子,在這裏是否有什麽朋友?”


    老鴇子想了一下,然後遲疑的說到,“倒是有一個..”


    “你去把她找來,然後就忙你的去吧!”秦龍吩咐到。


    老鴇子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照做了,這也就是看在城主的麵子上,不然她才沒有這麽好說話。


    隨著老鴇子離開,錢曉曉出聲說到,“看來這家青樓很有問題..”


    秦龍搖了搖頭,“也許是我們想當然了,逼良為娼的現象在這裏很普遍,青樓的水深著呢!”


    “與她們這些人相比,我們到底是雲端之人,許多事情根本就不了解。”


    錢曉曉聞言輕輕一歎,她覺得秦龍說的有道理,之前他們去了那麽多青樓,都習以為常,那是因為他們覺得,那就是那些人的工作,生存之道,然而在見到妙城樓裏的情況後,他們動了惻隱之心...


    將神識釋放出來,略過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這間房“幹淨”的,就像是曾經被人打掃過,什麽東西都沒有留下,就連最基礎的胭脂都沒有,這一發現讓秦龍與錢曉曉歎息,不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忽高忽低的腳步聲,一個臉色蠟黃的姑娘出現在那裏,披散著的頭發還未幹透,幹淨的衣服上,還有褶皺的痕跡,身材消瘦,看上去十分的怪異。


    “你與這房間的主人認識?”秦龍柔聲問到。


    姑娘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秦龍見狀出聲說到,“我們來自城主府,想要查清楚這位女子是如何死亡的,希望你能為我們提供一些線索。”


    姑娘茫然的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秦龍與錢曉曉對視一眼,他們覺得眼前的這位女子,狀態有些不對,柔弱已經不能用來形容她的性格了,想來是有什麽痛苦的經曆。


    同為女子,也許錢曉曉能讓她產生親近的感覺,隻見錢曉曉走上前來,輕聲問到,“這位姐姐,看你的打扮,與那些姐姐們不太一樣,你是...”


    錢曉曉不知道怎麽問,眼前的女子並不醜陋,但她蠟黃色的皮膚盡顯老態,顯然與外麵那些光鮮亮麗的姑娘們不同,應該不是風塵女子,他們不知道這位姑娘為什麽會這樣,也不知道如何去問,怕傷到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


    錢曉曉伸出手,想要拉起這位姑娘的手,卻被這位姑娘避開了,她就像是受了傷的寵物,幼小又無助,對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畏懼。


    轉過身看向秦龍,錢曉曉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秦龍上前兩步,一把就抓住了想要後退的姑娘,神識散發而出,將身體顫抖的姑娘籠罩,然後一聲大喝,直擊這位姑娘的心靈,他想要將迷失在這種害怕狀態中的姑娘喚醒。


    被秦龍這麽一吼,姑娘身體一下就攤倒在了地上,不停的顫抖。


    “聽我說,也許你的經曆,不是我們能想象到的,但是你要振作起來,把你經曆的一切,與這房間主人的事情告訴我們,我們會幫助你離開。”


    姑娘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她的這種病態,就像沉浸式的“瘋魔”,沒有瘋的狀態,卻有一顆瘋了的心。


    秦龍不願意放棄,他繼續說到,“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要想想你的朋友,她離奇的死亡,隻想要一個真相。”


    “害她的人,可能還在逍遙法外,難道你不想幫助你的朋友,找出殘害她的兇手嗎?”


    隨著這段話音落下,癱坐在地上的姑娘,身體停止了顫抖,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可能你還需要一點時間,沒關係..我們等。”


    “有我們在這裏,沒有人能傷到你。”


    秦龍輕輕的將房門關上,他知道在恐懼中的人,想要一份安全感,緊閉的房門,往往會給這類人一種十分安全的感覺,因為曾經他也經曆過。


    就這樣,秦龍與錢曉曉靜靜的等待著,期間老鴇子試圖來看看情況,被秦龍的神識喝退了,沒有打擾到這位姑娘。


    幾個時辰之後,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照在了姑娘的臉上,那溫暖的陽光,讓她再次顫抖起來。


    “我叫柳兒,這間屋子原本的主人,是我的姐姐...”


    她終於開口了,說出來的話讓秦龍兩人一驚。


    錢曉曉蹲下身子,輕聲說到,“柳兒姑娘,你能把你們姐妹倆的故事,說給我們聽嗎?”


    錢曉曉問的,對他們的調查並沒有什麽幫助,但他們卻很想知道這對姐妹倆的故事,興許是出於憐憫吧!


    秦龍沒有出聲打斷錢曉曉的話,他們畢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無法在目睹了這些之後,還冰冷的隻為自己的目的,把這個可憐的姑娘當做一個工具人。


    “嗯~”


    柳兒姑娘輕輕嗯到,錢曉曉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扶著她坐在了椅子上,這時他們才發現,柳兒姑娘的腿是瘸的,他們靜靜的等著,等待著她講述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故事。


    “我跟姐姐,本是無家可歸孤兒,在大街上乞討相識,那時候日子苦了一些,但卻很快樂,發自內心的快樂,姐姐比我年長兩歲,對我照顧有佳。”


    “一天,一位大叔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他給我們許多好吃的,還帶我們洗了個澡,為我們準備漂亮、幹淨的衣服。”


    “我與姐姐還以為碰到了好心人,誰知幾天後,那位大叔就把我們帶到了這裏,賣給了‘媽媽’,也就是這妙城樓的老鴇子。”


    “嗬!”


    柳兒姑娘說到這裏自嘲的笑了笑,似是嘲笑自己那時候的天真。


    “來到這裏之後,媽媽教導我們,若是學的慢了,免不了要被打罵一頓,待到我們長高了一些之後,她開始逼著我們去服侍客人。”


    “我跟姐姐自然是百般不願意的,但這就是我們的命,無力反抗..”


    “在餓了幾天肚子之後,姐姐妥協了,而她妥協的條件,就是護我周全。”


    “就這樣,姐姐成為了媽媽賺錢的工具,而我則成為了姐姐的侍女。”


    “我不得不承認,我們姐妹倆的生活確實變的好了,有錢了,可以買漂亮的衣服和首飾了,但這又有什麽意義呢?我不覺得快樂,姐姐的快樂也是裝出來的。”


    “為了護我周全,姐姐不得不幫這妙城樓創造更多的利益,她答應了許多客人的無理要求,久而久之,她也就成為了妙城樓的頭牌。”


    “身份高了,也就不用去服侍那些爛掉的客人了。”


    “沒有人再打她,淩辱她,本以為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誰知..”


    “誰知姐姐卻這麽離開了。”


    ....


    (今日一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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