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卻一點一點挪走了,很快床下的情景大家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床地下什麽都沒有。


    隻是在陽光底下,有一些灰塵在飛舞。


    顧二叔疑惑的看著一邊的瞎子師父,瞎子師父隻是很淡定的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抹了抹。


    樊期期立刻看到他的指腹上沾染了一層白色的粉末。


    “骨粉。”瞎子師父嗅了嗅,然後道:“應該是這群嬰靈當中的一個的屍骨,被碾成了粉末,撒在了你的床底下,然後吸引了這具屍體的嬰靈,這個嬰靈就像是黑夜當中的螢火蟲,其他根本就找不到你的嬰靈,追著它就可以過來了。”


    顧二叔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許多,在他的床底下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骨粉,總不會是自己飄來的吧?


    瞎子師父做了個手勢,樊期期立刻會意的上前,把所有的骨粉都給收集了起來,足足有小半瓶那麽多。


    骨頭形成的粉末和一般的灰塵顏色是不一樣的,灰白灰白的骨粉,一眼就能夠認出來。


    顧二叔緩緩的迴過頭,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還有老婆,能在他的房間當中布置這個的,隻有這兩個人。


    顧家二嬸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跟我沒有關係!誰知道這個瞎子是不是騙人的!”


    她要是不說話的話,顧二叔還不會認定是她,她這一聲尖叫卻把自己給出賣了。


    顧二叔臉色難看至極,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自己的老婆對自己下毒手。


    “為什麽?”


    顧家二嬸這個時候也已經反應過來了,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表現對自身很不利,她其實還算個比較聰明的女人,當時就道:“老公,你難道要因為兩個外人來懷疑我嗎?你想想,你是我的老公,如果我害你的話,我有什麽好處?”


    她一臉委屈的道:“咱們兩個的孩子都這麽大了,以後你的財產全都是兒子的,難道我是瘋了嗎?要去害你。”


    顧二叔心中雖然有許多疑惑,但是不得不說,顧家二嬸的話,是很有道理的。


    樊期期突然道:“不如我來幫你分析一下好不好?”


    “首先,導火索應該是顧北執吧?那個原配生下來的孩子,將要分走大半的家產,所以你不服氣,就親手策劃了一起車禍,沒想到顧北執命大,並沒有死在手術台上,你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的氧氣管給拔了,於是你的兒子終於可以繼承全部的財產,可是你擔心啊……”樊期期微笑著,眼神卻無比的冰冷:“你的丈夫雖然已經不算年輕了,但不過是人到中年而已,還有很多很多機會,和他那一堆情婦,生下其他的私生子,一旦生下私生子,就會來分走你的財產,所以你開始用一些古古怪怪的手段,試圖將你的枕邊人置之死地,隻要他死了,所有的財產就是你們母子的了,我說的對嗎?”


    樊期期臉上的微笑突然收斂:“能夠找到他私生子的屍骨,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你在胡說什麽!”顧家二嬸聲音尖銳,甚至給人一種歇斯底裏的感覺:“你是不是誰顧過來的!”


    樊期期沒有理會她,隻是看向一邊的顧家二叔:“你知道的,幹我們這一行都能夠見到鬼,顧北執讓我帶他向你問好。”


    顧家二叔身體僵硬了一瞬間,他繃著臉,許久才道:“接下來是我的家事了,麻煩大師先幫我驅鬼。”


    瞎子師父很淡定的開始做法,他將那些嬰靈全都召喚到了自己的麵前,一個個嬰兒,有的剛剛開始發育,五官甚至還有一些模糊,有的身體已經發育完全了,像個剛出生的小孩子。


    他們從四麵八方爬了出來,大部分身上都帶著血跡,有的麵色青紫,有的麵容猙獰。


    讓看到的人簡直像身在地獄一樣。


    瞎子師父先將這些嬰靈身上的怨氣稍微淨化了一些,然後就打開了陰間的大門,將他們全都送了下去。


    顧家二叔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眼神都在逐漸的變化著。


    直到一切做完,瞎子師父就直接帶著樊期期和暗地裏的顧北執離開了。


    “他會處理掉自己的妻子嗎?”


    樊期期十分好奇的道。


    瞎子師父老神在在的:“像他們這些家庭啊,是十分看重麵子的,要是在平時的話,他肯定會將這件事給隱瞞下來,死去的人在某些方麵永遠是比不上活著的人的,人就是這麽奇怪,在你需要的時候,就是死者為大,在你不需要的時候,就是活著的人最重要。”


    樊期期也忍不住跟著嗤笑了一聲:“師父父倒是看得很透徹。”


    “那是。”瞎子師父有一瞬間的得意,然後道:“你以為他真的不知道顧北執是怎麽死的嗎?如果他不知道的話,今天絕對不會相信的這麽快,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怎麽死的,也有可能隻知道一半,比如說隻知道他的妻子拔掉了兒子的氧氣管,並不知道原來車禍也是妻子一手操縱的,或者隻知道車禍是妻子一手操縱的,並不知道她拔掉了顧北執的氧氣管,所以今天在你家那番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心裏其實就信了。”


    “顧北執已經死了,他可以為了‘麵子’,為了‘家庭和諧’,還為了自己活著的那個兒子,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可如果他這個妻子,連他的性命都要害掉的話,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瞎子師父冷笑道:“那個女人隻會有兩個下場,要麽直接被送上法庭,要麽直接被送進精神病院,可能過兩年就‘病逝’了,前者的話是最幹脆利落的,後者能夠保存他僅剩的麵子。”


    “大概吧。”樊期期雙手攏在袖子裏,姿態看起來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她閉著眼睛問:“那麽師父父你呢?有沒有空閑為徒弟解解惑。”


    “有的呀。”瞎子師父笑了:“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的太多了,咱們一條一條的來?”樊期期笑眯眯的看著他:“你是誰。”


    “我問的,是除掉皆無這個身份之後,你是誰。”


    “我是一個道士啊。”瞎子師父一臉無辜的表情:“這不是很明顯的一件事嗎?”


    樊期期沒說話,良久,瞎子師父才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淡淡的道:“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


    他沒有準備讓樊期期去猜測,緊接著就豎起手指:“兩百歲,我在這個世界上活了兩百年了,正常人是活不到這個年紀的,你應該很清楚,我這個身體的確是我的身體,身體裏的靈魂也的確是我的靈魂,我被禁錮在這個身體當中,所得到的所謂長生,並非是毫無代價的,我活了兩百年,已經將我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已經活完了,我的靈魂已經開始慢慢的腐朽,等到完全腐爛,就會灰飛煙滅,連輪迴轉世的機會都沒有,長生啊,其實是一個詛咒呢。”


    樊期期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她也曾長生。


    但是她的情況和瞎子師父還不一樣,她曾經懷疑自己也是將自己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活完了,可是她活了上千年甚至還要更多了,她的靈魂不但沒有任何的腐朽,而且越來越金光閃閃。


    “你來到這具軀體當中的一瞬間,我就知道這具身體已經換了一個靈魂,所以我假裝是你的師父這件事,你根本就不知道。”瞎子師父一臉調皮的道:“其實你從之前就一直在猜測吧,這天底下哪有憑空掉下來的餡餅,的確是沒有的,我有所求。”


    他臉色越來越嚴肅的看著樊期期:“以我目前的情況,再撐那麽一兩百年大概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撐下去以後呢?撐到我灰飛煙滅嗎?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怎麽幫。”樊期期沒有立刻答應,她一向是個很謹慎的人。


    “我看起來好像長生,其實是靈魂被禁錮了在了自己的身體當中,我需要打破這個禁錮,去投胎轉世,我需要你的血,很大量的血,其中包括心頭血,我已經準備好了陣法,本來我想的是,我可以一直等著你,等到你臨死之前再借你心頭血用一用,像你這種極陰之體,又是外來的魂魄,陰氣定然是最重的,也是我目前最大的機會,所以我現在對你的好,其實都是覺得以後可能會虧欠你,所以在彌補罷了。”瞎子師父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但是你真的很聰明啊。”


    “謝謝。”


    樊期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疑惑被完全解除的感覺真好。


    她十分坦蕩的道:“不就是要我的血嗎?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等到我臨死的時候,你盡可以過來取我的血,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請說。”瞎子師父很認真的豎起了耳朵,傾聽。


    “阿執,你過來。”樊期期把自家愛人牽了過來,然後對著瞎子師父道:“我的愛人之前靈魂受了重創,他需要一些東西來修複自己的靈魂,我知道師父父你是個有本事的人,幫他成為鬼王吧,到時候我的血,你想用多少都可以。”


    ------題外話------


    還有一點尾聲,會直接和番外並在一起,要不然太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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