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下拿符紙的時候,其實心裏也在暗暗的警惕著,防止這隻女鬼突然的逃跑。


    然而女鬼並沒有逃,隻是在符紙拿掉以後,突然的把身體縮成一團,縮在地上,蓋著自己的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樊期期。


    樊期期很淡定的在旁邊蹲下,等著女鬼說話,過了很久,才有一個聽起來就有一點陰森的聲音響起:“沒有入室偷竊的賊,殺掉我的人……是我的男朋友。”


    陳樂猛然睜大了眼睛,第一反應就是拿小本本出來記,但是因為出來得倉促,所以他身上並沒有帶著小本本,隻好拿了手機出來錄音。


    女鬼繼續道:“我發現了他出軌,背著我跟另外一個女孩子發生了關係,還用從我這裏拿來的錢給她買禮物,當天晚上,我們在這間房子裏發生了劇烈的爭吵,我要跟他分手,但是他沒有工作,吃穿住行都是我養的,他並不想跟我分手,我們兩個在爭執過程中動了手,我打了他一巴掌,他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將我殺了。”


    女鬼冷笑了一聲:“這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是一般模樣的東西,他上學的錢是我提供的,畢業之後一直沒有找工作,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還拿著我的錢去養女人,我當初大概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他,死掉之後,我就發現自己變成了鬼,剛開始變成鬼的時候,我碰不到任何人,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我屋子裏的東西拿走,把現場偽裝成有人入室搶劫的模樣,眼睜睜的看著警方過來調查,判定說是因為有人入室搶劫將我殺了,而他站在暗處笑得得意洋洋。”


    “那你為什麽沒有去找他?”樊期期十分好奇的問她,按照女鬼這個情況,她應該是很願意去複仇的才對。


    女鬼把自己的身體又縮了縮,然後道:“我嚐試過,試圖走出這間屋子,但是我走不出去,走到門口的位置,就仿佛有一個空氣牆攔著我,讓我踏不出去一步。”


    她突然變得有些癲狂起來:“不是說法律不會放過任何惡人嗎?為什麽將我殺了之後,他還可以逍遙法外!憑什麽!”


    陳樂忍不住抿了抿唇:“法律不會讓他逍遙法外的,請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女鬼沒說話,隻是抱著自己的雙腿看著窗外,用那種冰冷的怨恨的目光。


    想想也是,她正當年輕,20多歲的年紀,這是女孩子一生當中最美好的時候,卻被人害死,還是被自己的男友,心中帶著怨恨,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可怨恨並不是一件好事,她現在已經不是人了,如果一直處於這種心懷怨恨的狀態,那麽他就一直無法投胎,隻能不停的在這世間流連,像個地縛靈一樣的留在這件房間裏,直到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將她的靈魂消磨殆盡,那麽到時候她就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世事向來是如此殘忍的。


    “但是我們缺少證據。”樊期期拍了拍小警察的肩膀:“你們做警察的,不是最重要的就是證據嗎?難道你要去跟你們警察局裏的人說,之前那個案子不是有人入室偷盜,將女主人殺害的,其實是她的前男友殺的,證據呢?鬼說的。”


    陳樂沉默了,的確,他們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無法證明殺人的到底是誰,就算他們從女鬼口中得知了當年的真相,也沒有辦法給那個男人定罪!


    “我有證據!”女鬼猛然抬起頭,聲嘶力竭的道:“我是親眼看著他處理的現場,當時我們兩個是一起住在這個房子裏的,他把我殺死之後,身上沾上了鮮血,就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將舊的衣服燒了,灰燼埋在後院裏,可能是我怨念太深的緣故,我剛開始做鬼的時候,就可以用意念移動東西,所以我偷偷的把他沾著血的手套藏起來了一隻,就在一樓的櫃子後麵!”


    “我們去找!”樊期期帶著女鬼,身後跟著顧北執,身旁跟著小警察,到了一樓那邊的櫃子,果然從櫃子後麵找到了一隻手套。


    純毛線織的,手背上還帶著一顆黑色的桃心。


    女鬼看著這隻手套,連眼睛裏麵的紅色都濃鬱了許多。


    這隻手套是她親手織的,織來送給她的男朋友,最後這隻手套上,卻沾滿了她的鮮血。


    陳樂小心翼翼的找了個鑷子,把手套夾了起來,又找了個透明袋子封進去:“我現在就迴去!”


    “現在都什麽點兒了?先迴去睡覺吧,明天再說。”樊期期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人和鬼迴去了。


    她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從裏麵找到了一個特別像觀世音菩薩手裏的羊脂白玉瓶一樣的東西,不過是縮小型的,隻有巴掌大:“那個你先在這裏麵呆著吧,我看看能不能夠將這樣的你,帶出這棟房子,然後讓你親眼見證殺害你的人被抓起來。”


    女鬼突然對樊期期道:“謝謝你……謝謝你們三個。”


    然後就被樊期期收進了瓶子裏。


    陳樂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猛的迴過頭:“她為什麽說謝謝你們三個?我們這裏不是隻有兩個人嗎?”


    “該睡覺了。”樊期期很淡定的道,並沒有給他解惑的意思,她能怎麽說呀?難道說:我男朋友還站在你旁邊呢。


    會把小警察給嚇到的。


    樊期期很淡定的把小警察給推了出去:“你還留在我房間裏幹什麽?大晚上的想對我耍流氓嗎?”


    “我不是……我沒有……”陳樂被推出了門口,門的一聲在他麵前關上,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滿臉的無奈。


    陳樂知道樊期期肯定隱瞞了點什麽,但是他沒有再問的意思了,人家明顯不想說。


    迴到自己房間坐下之後,陳樂才有了一種真實感,他今天真的見鬼了……活生生的鬼……


    等等,這個形容詞好像有哪裏不對?


    反正見了真的鬼,他居然沒有想象中那麽恐懼,還有樊期期……偶然遇到的一個漂亮女孩,職業居然跟捉鬼有關嗎?


    小警察在自己的床上躺了很久,硬生生是沒睡著。


    樊期期在另外一邊的房間裏,相對就睡的比較安寧了,她往床上一躺,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讓顧北執躺下:“晚安。”


    今天發現,同樣是鬼,小警察就看不到顧北執,卻能夠看到那個女鬼,那麽很有可能是因為女鬼身懷怨恨,已經開始慢慢的往厲鬼的方向發展了。


    而顧北執毫無怨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阿飄,所以可能隻有樊期期,或者是那種有特殊能力的人才可以看到顧北執。


    “阿執,你的靈魂恢複的已經差不多了對吧?”樊期期歪過頭看著旁邊的顧北執,顧北執雙手交疊在小腹上,安靜的躺在那裏,除了臉色略微有一些白,身形看起來稍微有一些透明,完全不像是一隻鬼。


    想想那個女鬼猙獰的麵孔,再看看顧北執十分正常的臉。


    嗯,還好。


    雖然說樊期期並不在意顧北執長成什麽樣子,但長得好看一點,總歸是好事。


    “已經差不多了。”顧北執形容了一下:“本來我的靈魂已經快裂成一塊一塊的了,經過這麽長時間收集氣運,不停的修補,現在隻剩下了一些小小的縫隙。”


    “那這個世界,我們怎麽收集氣運?”樊期期摸了摸下巴:“難道要你做鬼王嗎?”


    她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忍不住笑了。


    顧北執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想要攬住樊期期,然後攬了個空。


    他老是忘記自己已經不是人了這件重要的事情。


    顧北執翻了個身,看著一旁的樊期期:“媳婦兒,我想親你一口。”


    “那你親唄。”樊期期已經有點困了,她打了個哈欠,十分敷衍的道:“我就在這裏隨便你親啊……”


    “對了,親的時候不要太用力,我好困,要睡了。”


    顧北執慢慢的往前爬了兩步,他透明的身體和樊期期完全交疊在了一起,然後他緩緩的垂下了臉,和樊期期的臉一點一點靠近。


    樊期期閉著眼睛,隻感覺臉上吹來清涼的風,很淡很淡,撲麵而來,尤其是唇,仿佛輕輕碰觸了一個冰涼的東西,一觸即分。


    “晚安。”顧北執雖然沒有親到自家媳婦兒,但還是十分滿足,老老實實的在一旁躺下了。


    樊期期勾了勾唇角,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很早很早,警察先生就睡醒了,看樣子陳樂對於這個案子真的是特別的重視。


    他醒過來以後,先是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後特別自覺的去廚房做了一頓早餐,最後過來敲了敲門,叫樊期期起床。


    樊期期大半夜還爬起來捉鬼,早上的時候自然是沒那麽有精神,她慢吞吞的爬起來,慢吞吞的洗漱,慢吞吞的吃飯,吃完飯之後精神才好了一些。


    陳樂去洗了碗,迴來之後就迫不及待的道:“我準備迴去給她翻案了,你要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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