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執身體本來就處於一種虧空的狀態,又生了一場大病,樊期期給他吃藥,又給他各種補身體,第四天的時候,顧北執才退了燒,明明她整天都給他大補,但是他一場病下來,依舊清減了許多,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瘦弱,相比之前,更是弱不禁風的樣子。


    樊期期看的心疼極了,還好這幾天,每日裏狗蛋都會爬牆頭,給她送陷阱裏麵捉到的獵物,好的時候能捉兩三隻野雞還有一些野兔,不好的時候,最多也就一隻野雞一隻野兔。


    捉的比較多的時候,狗蛋會帶那麽一兩隻迴去吃,捉的不多的時候,他就什麽都不要了,有時候還會給樊期期帶兩顆雞蛋過來。


    最驚喜的一次他給樊期期帶了一對小雞仔過來:“自己家的雞孵的,拿去養吧。”


    說不驚喜是假的,她趕緊在院子裏開辟出了一小塊兒地方,把兩隻小雞崽圈養了進去,有時候還會把她為數不多的蔬菜,切一點進去拌上糠,給小雞崽吃。


    等它們再大一點兒,就可以放到後麵的小樹林裏,讓它們自己刨食了。


    樊期期每天都過著悠哉悠哉,仿佛養老一樣的生活,把莊頭那一家都給忘了。


    等什麽時候手裏的東西吃完了,她大概才會蹦得出去,想辦法弄一點新的食物。


    顧北執雖然經曆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之後,整個人清減的很嚴重,但是隨後幾天樊期期給他一頓好補,迅速的補了迴來不說,看起來還胖了不少。


    起碼相對於樊期期第一次見顧北執,真的胖了一大圈。


    臉頰上有肉了,雙眼也更有神了。


    就這樣養下去,很快她就可以把自家阿執,養成一個小胖子了!


    樊期期很興奮的想。


    他們上一次要的米數量其實不算很多,吃了半個月多一點吧,就見底了,畢竟兩個人一個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還有一個正是需要補身體的時候,一天三頓都吃家裏的大米,吃的比較快也是很正常的事。


    樊期期考慮了一下,還是準備出去弄吃的,現在短時間之內莊頭是沒本事搞她的,除非莊頭想辦法對她下陰手。


    甚至她的院子附近,平日裏一直有人四處逛來逛去的,就好像生怕她哪一天突然想不開,半夜摸起刀來把莊頭一家都給殺了。


    樊期期想出去找那對父子,從他們手裏弄點東西出來吃,但又不願意把顧北執自己一個人放在家裏,她心裏實在是不放心,就直接把在他們家門逛來逛去的那幾個人之一叫了過來。


    “迴去通知一下你主子,讓他們送新的糧食過來,他也可以選擇不送,我會親自過去拿的。”樊期期很淡定的說完之後就把門關上了。


    那幾個人對視一眼之後,就分出了一個人去告訴了莊頭。


    過了沒多久,莊頭就派人送來了一袋子大米,還送了一些新鮮的蔬菜,一隻雞過來,態度良好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樊期期把東西接過之後,順手又關上了大門,很冷靜的把東西全都搬到了屋子裏。


    顧北執正在門口認認真真的寫字呢,見狀趕緊上前幫忙。


    樊期期輕而易舉的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弄進去了:“用不著你,老老實實寫字去。”


    顧北執眨巴眨巴大眼睛,癟著嘴又蹲了迴去,他隻是擔心媳婦太累了嘛……


    媳婦兒好兇的qaq


    樊期期進了屋子之後,拿了一個帶缺口的碗,倒了一整碗水,從新袋子裏抓了一些大米放到水裏。


    然後她又加入了一些東西,就幹活去了。


    喂完了家裏的小雞仔,又做好了中午飯之後,樊期期迴到屋子裏一看,碗裏沉澱著大米的水,已經變成了灰黃色。


    她就知道那個莊頭怎麽可能態度這麽好,果然他沒存好心。


    樊期期又查驗了一下蔬菜和雞肉,然後發現蔬菜和雞肉是沒有問題的,隻有大米有問題。


    她不知道這大米當中的藥物,到底是有毒的藥物,還單單是瀉藥之類的。


    她雖然能靠嗅覺來分辨很多種藥材,但是像這種毒物之類的,最好的辦法其實是品嚐一下,才能夠嚐出其中所有的成分,然後判定到底是什麽類型的毒。


    她以前那具身體是毫不畏懼的,就算學神農嚐百草,也不會被自己毒死,但是現在這具身體不一樣啊,她本來就營養不良,再給自己毒一下,嗯,下個世界見吧。


    樊期期眯了眯眼睛,不準備就這麽放過莊頭那一家,她雖然沒有辦法靠嚐毒來確定這裏麵的毒到底是什麽樣的成分,但她有別的辦法,就是速度稍微慢一點。


    樊期期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才研究明白了這是怎樣的一種毒素,當時整個人都冷了許多,致命的毒!


    雖然不是那種見血封喉級別的毒藥,但是隻要人吃了,熬不過幾個小時,就會死的。


    她神態越來越冷,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晚上安撫顧北執睡下以後,她就偷偷的去了一趟藥房,翻牆進去的,晚上的藥房裏是沒有人的,畢竟藥房裏都是藥材,小偷瘋了才會來藥房裏偷東西呢。


    樊期期在藥房裏呆了很久,把毒藥的解藥給配了出來,放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去了廚房,在房梁上蹲著。


    順便還睡了一覺呢。


    她蹲的位置就是房梁的鍋正上方,莊頭那一家早上都是要喝粥的,樊期期聽到下麵有聲音的時候就醒過來了,然後就看到廚娘在那裏煮粥。


    下人的飯和主人的飯是分開的,這更方便了樊期期,樊期期在廚娘迴頭準備其它食材的時候,從胸口的布袋裏抓了一小把大米出來,撒進了鍋裏。


    然後懶洋洋的蹲在房梁上,等著廚娘煮好了粥,帶著粥離開,她才悄然的從窗口裏出去了。


    迴到家以後,她先去和狗蛋交接了一下食材,然後才剛打開門,就看到顧北執驚慌的從房間裏衝了出來,看到她之後,顧北執才鬆了一口氣。


    她早上的時候經常會出去的,每一次迴來都能看到顧北執很驚慌失措的樣子。


    他心裏好像一直都沒有安穩過,樊期期問他為什麽,小傻子睜著大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好像有很多次了,看著你不見了,所以心裏慌慌的。”


    樊期期就忍不住心疼,她的確是不見了很多次啊,每一次都拋下顧北執自己一個人。


    在這世界上,一雙伴侶裏最痛苦的永遠都不是死去的那個,而是活著繼續享受孤獨的那一個。


    她雖然每個世界都走的很早,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是更幸運的那一個。


    隻是還好他們兩個不是永久的分別,要不然顧北執可能更痛苦。


    他們兩個分別太多次了,多到顧北執明明沒有記憶,潛意識裏還是覺得她會消失不見。


    樊期期洗幹淨雙手,做了早飯,早飯是雞絲粥,兩個人安安穩穩的喝了粥,過了沒多久,就聽到外麵一團亂了。


    樊期期勾了勾唇角,她上來就是一個夠狠夠果斷的人,有人想要害她和阿執,她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在鄉下這種小地方,想找那種毒藥都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更何況找一個能夠配製出解藥的大夫來?


    那些鄉間的赤腳醫生,配不出解藥。


    樊期期篤定的就是他們有毒藥,但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解藥,因為他們沒準備讓樊期期和顧北執活著。


    所以有怎樣的心思就要吃怎樣的苦頭,公平的很。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吧,樊期期才帶著顧北執出去看熱鬧。


    莊頭和自己的家人喝了粥,沒過一會兒就察覺到了不對,這種毒素的發作是很快的,剛開始肚子疼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昨天晚上著涼,但是一家四口全都肚子疼,疼著疼著還開始吐血,這症狀可就不是一般的著涼了。


    莊頭偶然想起他之前已經準備好了的毒,準備拿來對付樊期期和顧北執,據說那種毒服用了之後,就是會一直肚子疼,因為在腐蝕肚子裏的髒器,最後吐血而亡。


    他立刻慌了,趕緊遣人去叫了大夫過來。


    但是鄉野間的大夫,根本就配不出這種毒藥的解藥。


    他的確沒想過讓樊期期和顧北執活著,就隻弄來了毒藥,沒有弄解藥。


    莊頭疼得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就特別的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去招惹樊期期。


    他萬萬沒想到,那個小乞丐一樣的醜女人,竟然是如此狠辣,如此有手段的一個女人。


    要是早知如此,當初他絕對不會讓顧北執娶這樣一個媳婦兒的,這是引狼入室啊,可是到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莊頭一邊吐血一邊兒痛哭流涕,著身邊的人去找樊期期。


    他雖然很清楚,樊期期以前隻是一個小乞兒,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毒藥的解藥呢,但是人在落水的時候,哪怕隻有一根稻草,他也會緊緊抓住的。


    對於莊頭而言,樊期期就是這樣的一根稻草。


    而稻草慢悠悠的,心情十分的好。


    甚至還想送他兩個字,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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