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執心思一轉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他歎了一口氣,然後道:“你怎麽連小孩子也欺負?”


    頭頂上突然垂落半截身子,樊期期裂開嘴角,做了個鬼臉,顧北執很淡定的伸出手:“下來。”


    “啊……居然沒有嚇到你。”樊期期很失望的跳了下來,笑嘻嘻的揉了揉小豆丁的腦袋:“做響馬有什麽不好的?有大姐頭罩著,到時候寨子下一任寨主就是小七嘛,威風得緊,對了,你是怎麽發現我在上麵的?”


    顧北執很無奈的道:“小七雖然在同我說話,但是眼珠子一直往上瞥。”


    “竟然是這麽暴露的……”樊期期把小豆丁抱進懷裏,揉了揉他的臉,然後道:“本寨主要給你記過。”


    小豆丁委屈巴巴的癟著嘴,然後把腦袋紮進了樊期期懷裏。


    “父皇許了我帶小七迴府養幾天,走吧。”顧北執不願在皇宮裏久留,因為很容易碰到幾個他並不想見到的人。


    樊期期把孩子塞到他的懷裏,然後道:“那我到宮門口等著你。”


    她畢竟是翻牆進來的,還得翻牆出去才是,要不然顧北執進皇宮的時候一個人沒帶,出去的時候抱著一個小七也就罷了,身邊再帶上一個樊期期,那就實在是太過了。


    “自己小心一些。”顧北執皺了皺眉頭:“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哪裏都敢進,萬一出點什麽事怎麽辦?”


    樊期期迅速的跳上了屋頂,噠噠噠就跑了,她家阿執說教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等顧北執抱著小七到了皇宮大門口,樊期期已經在馬車裏等著他們了,顧北執一鑽進來,就被樊期期親了一口:“今天你那個皇帝爹有沒有說什麽別的?沒欺負你吧?”


    “我沒事……”對於樊期期的簡單粗暴,顧北執竟無言以對,隻是道:“咱們迴家吧。”


    三個人看起來像極了一家三口,十分的和諧,如果忽略掉那隻小豆丁一直想投入他剛認的老大的懷抱,其他還是很溫馨的。


    三個人迴到了王府以後,顧北執先讓自己養的大夫給小七檢查了一下,確認小七的身體並沒有大礙,他才鬆了一口氣。


    畢竟皇宮這樣的地方,向來是明刀暗箭防不勝防的,小七就算年紀小,那也是個皇子,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覺得他也是一塊絆腳石,想要趁著他年紀小,順手除掉。


    顧北執不敢抱著任何的僥幸。


    這就是皇家的無奈,無論是兄弟之間,還是父子之間,都很難有真正的親情。


    樊期期迴來的時候,她的馬和老虎,都已經被後來進來的兩個侍衛,帶進了府裏。


    “乖兒砸,娘想死你啦!”樊期期一把抱起自家狗腿子,掂了掂體重,確認沒有瘦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小七眼睛亮晶晶的:“大姐頭,是老虎嗎?”


    “是啊。”樊期期把小老虎遞給小七:“你可以抱一抱摸一摸,沒有關係,它不咬人。”


    胖嘟嘟的小老虎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了幾顆奶牙,小七喜歡極了,抱著它就不撒手了。


    小七看起來就是縮小版的顧北執,又抱了一隻胖胖的小老虎,那模樣,能讓樊期期心裏軟的一塌糊塗,旁邊的正主顧北執都已經被他完全忽視掉了。


    這就跟一個家庭裏,一旦有了一個孩子,孩子他爸就會成為食物鏈最底端,是一樣的道理。


    而且孩子他爸想要爭寵,是永遠爭不過孩子的。


    顧北執看著升級為一家四口的另外三口,心裏也軟唿唿的,他坐在樊期期身邊,想要伸手把娘子攬進懷裏,樊期期淡定的抱住了小七,小七又抱著老虎,完全的把顧北執給無視掉了。


    顧北執覺得很委屈,難道有了弟弟,有了兒砸,就不要夫君了?


    樊期期卻很淡定的開始跟他聊正事,顧北執一聊起正事的時候,整個人都有精神多了:“相對於那幾個人而言,我手中的底牌實在是有點少,但是有一點,我們幾個人幾乎是處在同一起跑線上的,那就是兵權。”


    “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人能靠筆杆子打天下,想坐上那個位置,單單隻靠拉攏大臣是不夠的,而天下兵權,除了禦林軍那幾樣,是完全掌握在我父皇手中的,其餘全部分散在外麵。”顧北執看局勢看得很清楚。


    因為擔心有人擁兵自重的緣故,皇帝把兵權分的特別散,很少有人在軍中的話語權太高,上一個有這樣話語權的人,是鎮北大將軍,死去的老國公。


    老國公一死,整個塗家就散了,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一個人在軍中的威信,能像那位老公公一樣。


    可是軍隊一盤散沙,對於一個國家而言,其實並不是好事,一旦外敵入侵,就目前這情況,恐怕無人能擋。


    顧北執眼界比所有人都高,他早就看到了整個耀朝最大的危機是什麽。


    在他那些兄弟們沉迷於爭權奪位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擔憂整個國家,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想拿軍權。


    其實不是他那些兄弟們太傻,隻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單純拿到了兵權,卻放棄整個京都這邊的勢力,是做不了皇帝的,單純掌控京都這邊的勢力,拿不到兵權,也是做不了皇帝的。


    所以他們那些兄弟都選擇了先爭太子位,等位置穩固,除掉了其他兄弟,然後再找個時機,要麽安插自己的人到軍隊裏,要麽自己親自動手。


    “你想要軍權啊?我幫你呀。”樊期期大眼睛眨啊眨:“有本寨主在,軍權什麽的,都是手到擒來的事。”


    顧北執輕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倒沒有說什麽,他沒想著去依靠樊期期做什麽,哪有男人讓自己的媳婦兒去冒險的?


    更何況軍隊和山寨也不一樣。


    顧北執想做的,也是安插人手到軍隊當中,準確的說,是將一些原本就在軍隊當中的人,提拔到一定高度。


    其實最合適的人選,是那位老國公的後代。


    但是皇帝昏庸,老國公去世以後,漠北遭到外敵入侵,老國公一家死守漠北,直到城破人亡,都沒等來皇帝的援兵。


    他終究是忌憚的,可飛鳥還沒盡呢,良弓就已經藏起來了,狡兔還沒死呢,走狗先下了鍋。


    聽說漠北一戰,老國公家連兒媳婦都上了戰場,一家十幾口,沒有一個人是死在城破以後的。


    皇帝後來做了什麽呢?講和,割的賠款,和親。


    耀朝啊,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外憂內患,讓整個國家,就像是一座被白蟻蛀過的長堤,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堅固,其實內裏已經腐朽得不成樣子了。


    老國公家一個人都沒剩,顧北執隻能把目光投向別人,比如說曾經老國公的死忠,因為皇帝忌憚,多年不曾升過職位的幾位將軍。


    但他隻是列出了一個名單,不知該如何下手,該何時下手。


    有些事一動,就需要如同雷霆萬鈞,不給別人任何的機會。


    還沒到時機呢。


    顧北執迴來的當天晚上,請帖就接二連三的送到了他的手裏,有幾位皇子的邀請,也有一些曾經熟人的邀請。


    顧北執挑挑揀揀,最後還是選擇了太子。


    他如果選擇別的皇子,就會給人一種站隊的味道,在很敏感的當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隻有太子不一樣,他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太子,還是老大,顧北執去赴他的宴,沒有人能挑出錯。


    “今晚陪我一起吧?”顧北執像是想起了什麽,那對漂亮的桃花眼裏都泛起了冰冷的波紋。


    “好呀。”樊期期按著小豆丁囑咐,讓他照顧好小老虎,小七特別喜歡這隻小老虎,很開心的就答應了,準備晚上抱著小老虎睡。


    顧北執好好的幫樊期期收拾了一下,他可以不在意樊期期是不是會打扮,但是別人會在意,顧北執不願意聽到任何有關於樊期期的閑話,他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帶出去給所有人看。


    這是我老婆!


    樊期期打著哈欠任由顧北執和侍女們給她收拾打扮,等完全打扮完以後,別說顧北執了,連侍女眼底都多了一絲驚豔。


    顧北執挑了很久才挑出來的粉色衣裙,在她身上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反而顯得樊期期愈發的嬌俏,她本就是年紀不大的女孩子,被粉色一凸顯,又青春又鮮活。


    頭上隻簪了一支白玉簪,不是尋常的白玉蘭款式,是桃花的樣式,雕成桃花模樣的簪頭,花心位置還有一點淡淡的粉沁,下麵墜著水滴樣式的墜子,可愛極了。


    和她的模樣,十分的般配。


    樊期期皮膚好的很,完全不需要太重的妝,淺淺的胭脂鋪在唇上,就足以再添幾分豔色,太濃厚的妝,反而會遮住她的秀麗。


    顧北執握著自家娘子柔軟的手掌,忍不住的歎氣:“我後悔了。”


    “後悔什麽呀?”樊期期有些不適應這種束手束腳的裝扮,提了提裙擺,又被顧北執把裙擺給放下,遮住了她小巧的雙足。


    “後悔帶你去赴宴,你這麽好看,給別人瞧了我多虧啊。”顧北執歎息一聲,十分認真的道。


    ------題外話------


    顧小執,你被期期教壞啦!


    大姨媽來了,肚子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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