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四時春雨圖,老周更著急了。


    “四時春雨圖,不是在畢啟生那裏嗎?你們來我這裏,找錯人了,走,我們一起找畢啟生。不行,我實在是太想看四時風雲圖了,如果是真品,你們就勻給我吧。”老周兩隻眼放光似地盯在那長長的盒子上。盒子在宋文勇的手中,緊緊地握著。


    盒子上雕著畫,做工很精細。宋文勇千挑萬選,就是為了顯示出這與眾不同之處。


    “畢老師,好像不太想見你吧,我看還是不去了。”胡愛玲微微麵色一沉,然後說道。


    胡愛玲說完後,周誌臉色就變得很是難看。


    “畢啟生那老頭,是不是對你們說什麽了。”老周向著兩人看了去。


    “沒什麽,我們提你名字,他直接就拒了,我們想了好些法子,才見到他。”宋文勇說。


    老周臉色當下就變了起來。


    “都過去大半年了,沒想到,這個老頑固,還耿耿於懷。”老周沉著臉說道。


    “這件事情,要不就這麽算了。”宋文勇搖了搖頭,提起長盒向著外麵走了去。


    看到宋文勇又要走,老周臉色變得很有些不好看起來。


    “我說,小哥,你怎麽又要走啊,我隨你們一起去找畢啟生。”老周下定了決心。


    “你真要去嗎?”宋文勇問道。他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幅畫有這麽大作用。


    “自然要去,說去就去,說到做到。”周誌一臉肯定地說道。


    “行吧,咱們現在就去吧。”宋文勇微微地點了點頭。


    三個人一起向著畢啟生家而去。下車後,周誌站在胡同口猶豫了,沒敢往裏多走一步。


    “你要不想去,我們兩個去。”宋文勇說道。


    “去,說了去,自然要去的。”周誌眼神帶著幾分毅然,然後就向著裏麵走了去。


    周誌到了軒雨堂後,停了下來,見大門半掩,可以看到裏麵畢啟生瘦長的身影,正坐在紅漆大椅上,半閉著眼睛,養神呢。


    “咱要進去嗎?”宋文勇向著周誌看了一眼。


    “進,有什麽不敢進啊。”周誌一麵說著,一麵就大大咧咧地向著裏麵走了去。


    “老畢頭,好久不見啊。”


    畢啟生如聽到雷聲一般,猛然睜開了眼,目光之中帶著些許憤怒,不過轉瞬間快速消失。現場氣氛有些尷尬,周誌就這樣被畢啟生給晾在了一邊。看周誌吃癟的樣子,胡愛玲有些想笑,急忙捂住了嘴。


    “老畢頭,我來了,也不歡迎一下?”周誌徑直就向著畢啟生走了過來,坐在了他的身邊。畢啟生這時懶散地依著紅椅躺著。宋文勇看得出來,畢啟生估計不理會周誌的。


    尷尬的周誌,圍著畢啟生走了兩圈,嘴裏麵機槍似地說個不停。


    宋文勇和胡愛玲在一側站著,尷尬地看著這一幕,如同他們在鬥法。


    偏頭向宋文勇靠過來的胡愛玲,這時壓低了聲音。


    “周誌能搞定畢啟生嗎?到時候你要是讓兩人看到這畫是假的,怎麽能行啊。”胡愛玲笑著說道。


    “其實,到現在我已經能夠確定,四時春雨圖,不在周誌這裏,畢啟生誤解他的老哥們兒了。”宋文勇意味深長地說道。胡愛玲瞪著兩個大眼珠子,向著宋文勇看了去。


    “你不是在胡說吧,怎麽判斷出來的?”胡愛玲小聲地問道。


    “通過神態還有語言,如果真在周老板那裏,何必帶著我們來見畢啟生啊,兩人本來就有矛盾,這不是自找苦吃,如果我是他,四時春雨圖在我那裏,我會第一時間把那風雲圖給留下來,咱們沒有提出來要見畢啟生,是周誌提出來的。”宋文勇微聲說道。


    聽到這裏,胡愛玲怔住了,好像是這樣啊?一想到這裏,倒覺得這事兒挺有意思。


    周誌猛然一拍畢啟生的肩膀。


    “畢老頭,別裝了,你不是一直耿耿於懷,是我偷走了你的四時春雨圖嗎?現在坊間都說我是行竊的賊。”周誌說到這裏,聲音中滿悲痛。


    周誌的眉頭微微地一擰,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而去。畢啟生睜開了眼,向著周誌看了去。


    “你不就是那個賊嗎?我真沒想到,你還敢來。”畢啟生直直地盯著周誌。


    “我是賊的話,你現在就打電話,讓警察把我抓走吧,你就這麽信不過我啊。”周誌說到這裏,臉色都變得有些僵硬了起來。


    “好啊,你以為我不敢啊。”畢啟生一麵說著,一麵就拿出了電話。


    看到畢啟生這個樣子,把宋文勇給嚇了一跳,趕緊跑到畢啟生麵前,一把奪過電話。


    “兩位,不必如此吧,有什麽事兒,不能明麵說,多年情誼,連敘舊的機會都還不來。”宋文勇看了看畢啟生,又看了一眼周誌。兩人被一個年輕人教訓,臉上有些掛不住。不過,並沒有出言反駁。看到這一幕,宋文勇覺得還有機會調和兩人的矛盾。若是這樣,線索很快就會有眉目了。


    “師姐,給兩位前輩倒茶,沒什麽事是不能談的。”宋文勇趕緊給胡愛玲使了一個眼色。


    胡愛玲明白地點了點頭,趕緊給兩位各倒了一杯茶。


    “兩位前輩的事兒,我們已經知道了,都是因四時春雨圖而起,對吧。”宋文勇向著兩位各自看了一眼說道。兩位輕輕地點了點頭。


    “現在我問周老板,您拿走了四時春雨圖?”


    宋文勇用詞很是巧妙,用了一個拿,而未用偷。


    “沒有。”周誌直接就搖了搖頭。周誌說得很決絕,看得出來,他沒有說謊。


    “我信你。”宋文勇輕聲地說道,又向著畢啟生看了去。


    “你相信周老板說的話嗎?”


    “不相信。”畢啟生直接就說道。


    “為什麽?”


    “這件事情,我當時得到四時春雨圖後,隻給他看過,隻有老周知道這件事情,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畢啟生惡狠狠地向著周誌看了去。周誌聽畢啟生這麽說,趕緊就搖了搖頭。


    “老畢,我真沒拿你的四時春雨圖,你怎麽不相信我啊。”老周無奈地說道。


    “那你告訴我,是誰拿了四時春雨圖?”畢啟生直接就說道。老周一臉無奈。


    “這個我怎麽會知道啊,事情過去這麽長時間,你還是不信我,你說說,你怎麽樣才會信我?”老周氣唿唿的,向著畢啟生看了去。


    “讓我相信你,不可能。”畢啟生直接就搖了搖頭。


    老周氣得差點就跳起來,解釋了半天,畢啟生就是不相信,真讓他沒脾氣。


    “兩位前輩,你們的症結就在於四時春雨圖的去向,不過據我了解,四時春雨圖沒有在周老板身上。”宋文勇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聽聽,他是個明白人啊。”老周向著畢啟生看了去。


    “你憑什麽這麽認定?”畢啟生盯著宋文勇說道,直直地盯著宋文勇看了去。


    “因為我相信周老板的為人,不瞞您說,周老板向我們力薦您,博學多才,那紙上的字跡,隻有你才可以恢複。”宋文勇認真地向著畢啟生看了去。


    “你會說這種話嗎?”畢啟生向著老周看了一眼。


    “是我說的,多年不見,你還是這個脾氣,當年的圖,真不是我拿的,我以性命擔保。”老周一臉認真地說道。


    看著老周那帶著滄桑的臉,畢啟生心中突然生了很多感慨。


    兩人自幼相識,卻因一幅畫斷了關係。要不是宋文勇和胡愛玲,兩人估計不會再見。是不是應該也感謝一下他們呢。


    “四時春雨圖,總不會不翼而飛吧?”畢啟生麵色沉著說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周誌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想問一下,畢先生,這幅畫在你店裏麵那段時間,除了周老板來過外,還有別人嗎?”宋文勇輕聲的問道。


    “那可多了去了。”畢啟生說道。


    “能夠接觸到畫作的,比如說你的畫作在臥室,除了周誌進過你的臥室外,還有別人嗎?”宋文勇認真地向著畢啟生看了去。


    聽到這裏,畢啟生陷入了迴憶之中。


    “有,還有兩個人。”


    這時,畢啟生騰一下就站了起來。想著,如果不是周誌,也隻能是這兩個人。


    “誰?”周誌一臉好奇地問道。


    “我不認識,他們說手裏麵有風雲圖,我一時好奇,就請他們進了我的藏畫室,說他們要是把風雲圖給拿出來,我願意讓他們欣賞一下四時春雨圖。”


    “這就對上了,一定是他們拿走的春雨圖。”周誌一臉興奮。


    “真的不是你拿的?”畢啟生這時再看周誌時,眼神明顯變了,語氣也變了。


    “老夥計啊,咱們兩個從小在一起,你都信不過我。”


    “那你當初,為什麽聲稱是你拿的。”畢啟生一臉不解向著周誌看了去。


    此時此刻,宋文勇和胡愛玲就像兩個多餘的人,看著他們唇槍舌劍,卻插不上嘴。


    “你當初天天纏著我,非說是我拿著,左右鄰舍都覺得我是小偷,連你都不相信我了,那我幹脆就承認算了。”老周一臉無奈地說道。


    “看來,你們都彼此誤會了。”宋文勇向著周誌看去。


    “五年零三個月了,這老家夥後來說不理我,真就不理我了,弄得我在圈裏的名聲很不好。”周誌哭笑不得,向著畢啟生看了去。


    “你們的事情,算一個誤會,那我們的忙,是不是快些幫幫啊。”宋文勇看著畢啟生。


    “小子,你不是說,你有風雲圖嗎?我還以為畢老頭把春雨圖給藏起來了,真不在你這裏嗎?”周誌向著畢啟生看了去。


    “真不在。那兩個人現在也別想找到他們了,算了,這事兒就算是我認栽了,再說,沒有任何證據,不過風雲圖,小夥子你真得有嗎?”


    畢啟生兩眼放光似地向著宋文勇看了去,和之前周誌看他的樣子,差不太多。


    “有,不過是假的。”到了這一步了,宋文勇隻好說了真話。


    “原來是假的,你們兩個,真會捉弄人,到底為什麽啊?”周誌麵色陰沉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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