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想去打工。”我趴在媽的肩頭跟媽商量著。

    “怎麽突然想起打工來了?”老媽拍拍我的頭。

    “早點體驗一下社會嘛!”我摸了摸才能媽的頭發,好多的白發。

    “你已經找著活了?”

    “還沒呢,這不先跟你商量一下。”

    “打工是沒問題,可別離家太遠。”媽囑咐我。

    “你放心吧,我都是成年人了。”我嘿嘿的笑著。

    第二天在街上瞎轉,看到兩家店裏招聘。第一家是餐廳,招服務員。第二家是商場裏一個服務專櫃,招營業員。前後比較了一下,還是做營業員吧,畢竟環境還比較幹淨。

    一大早就去商場報道了,一個年紀稍大點的阿姨給我培訓了些基礎知識,什麽衣服的用料了、用工了、款式了什麽的,我都一一記下。畢竟是我第一份工作,馬虎不得。有客人來的時候,我就在一旁聽著她們怎麽介紹,自然是學了不少經驗。

    沒多時,主管過來了,腆著肚子,滿嘴酒氣,多看一眼都會折壽。我不自覺得朝裏麵挪動了幾下,可他丫丫的偏偏朝我這來了。

    “你,你就是那個新來的麥子?”他眼睛在我身上轉個不停,色眯眯的打量著我。

    “啊,是啊。”我尷尬的笑了笑。

    “今年多大了?”他把臉貼緊我,惡心的酒氣噴出來。

    “19了。”我屏住唿吸說道。

    “年紀輕輕的就出來打工,可要好好幹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的把手搭在我肩上拍了幾下。那雙胖胖的手,看一眼就想吐。

    “啊,是啊。”我應付著。

    “有男朋友了?”他把嘴靠得我更加近了,噴出的酒氣幾乎要把我熏死。

    “啊,啊?”我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沒,我還在上學。”我朝前麵幾個姐姐遞了幾次眼神,她們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誰也不願意得罪主管。

    “還是個學生妹呀!”他混沌的眼一下子張開了,“下班哥請你吃飯!”手從肩上滑下來的時候,還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我嚇得渾身一哆嗦。

    “一定去哦。”臨走時他還朝我奸笑了一聲。

    這一刻,我竟然十分的想念蘇寒。現在我知道蘇寒那耍流氓的功夫在他麵前簡直算不得什麽。我的眼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含了淚,這時那個年紀大點的阿姨過來安慰我,叫我別往心裏去。不說還好,她一說話,我這淚就更不爭氣的往外流了。

    迴到家也沒敢跟老媽說,自己一個人撲在床上無聲無息的掉眼淚。世上竟然還有這麽無恥的人!算是什麽狗東西!我一邊哭一邊罵。

    這大概就算是性騷擾吧!長這麽大還沒有一個男人捏過我的屁股,可恨,可恨!我決定逃了,雖然這並不是我的作風!

    第二天我去了餐廳,老板是個小個子的南方人。我照依被扔給了一位年紀稍大的阿姨,她脾氣並不好,吩咐我做這做那,僅僅一個上午,我就忙暈了。望著眼前幾大摞待洗的盤碗還真是說不出來的絕望,不過肉體上折磨還是比精神上的折磨要強很多。

    不過對於貪吃的我,這地兒還真是來對了。天天都是大魚大肉,嗬嗬,雖然是客人剩下的。我可不像平常女孩子一樣,什麽都不敢吃。雖然我也怕胖,但我怎麽吃都不胖,這跟我的貪吃可真是絕配!

    不過現在我倒是想薛小峰了,不知道他在哪裏打工了,吃的怎麽樣,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我這麽想著想著天就黑了。臨走的時候老板不住的誇獎我勤快,幹活仔細,我也賞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禮尚往來,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嘛!

    今晚睡的還真舒服,比高考考完那天都睡的實!昨天實在是累的不輕,今天老媽給我煮了倆雞蛋說要給我補補,我朝老媽笑道:“雞蛋還叫補啊,那烏龜我都一天幾遍的吃!改天我給你弄一個嚐嚐!”我眉飛色舞的說道。

    “還是少吃點,小心把你吃讒了!”媽媽一邊剝著雞蛋一邊笑著說。

    今天上班我的心裏還是不免有點興奮,早上餐廳裏一個人都沒有,我跟幾個服務員擦桌子拖地,倒也挺清閑。

    正在這時從後堂的經理室出來一個人,對視的一瞬間,我差點被擊倒。這人竟是蘇寒!又是蘇寒!還是蘇寒!總是蘇寒!一直是蘇寒!

    我手裏拿著一大塊抹布,腰上係著又舊又髒的圍裙,在這種場合遇見他臉上可真是羞的發燙,可是我還是挺了挺肩,尷尬的朝他笑了笑,“你,你怎麽來了?”

    我這表情倒把蘇寒給逗樂了,“我怎麽就不能來了?我是來這裏上班的,今天剛剛應聘上,跟你的工作一樣!”

    “啊?你?跟我一樣?”我吃驚的嘴巴都忘了合上。

    蘇寒湊過來在我耳邊笑著輕聲說:“你這表情能嚇死一頭野驢!”走的時候還不忘笑眯眯的說:“我下午正式過來上班。”

    他在門口打一輛出租車,轉眼就不見了。

    這家夥又搞什麽鬼?!我就沒見過打的上班的服務生,掙的錢不夠你打的的呢!

    下午他果然來了,在餐廳裏大步流星的走,儼然是個主管級別的人物嘛!哪像個洗碗端盤子的?真不知道老板怎麽想的,腦子是不是有病?!我窩在一間小屋裏洗碗,蘇寒端著一大盆盤子,也跟著擠了進來。他一邊看著我一邊假裝歎息,“唉,多麽好的一雙手,可憐,可憐哪……”

    “你一個大少爺怎麽也混到這來了?莫非又要在我麵前上演泡mm的把戲?”我也可勁的諷刺他。

    “你這從何說起啊,我何時泡過mm?”蘇寒厚顏無恥的說。

    “切,我懶的跟你說。”我繼續低頭洗我的碗。

    “好了,我不跟你吵,讓我來洗吧。”蘇寒說著話就過來奪我的碗,他的手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細皮嫩肉的,相反的,卻微微有些粗糙。

    “幹嘛要你來洗,這是我的工作。”我一點也不領情。

    “你這脾氣越倔我越喜歡,老實說,你來這打工是為了薛小峰吧!”他把臉湊過來,死皮懶臉的問。

    “就算是又怎麽樣,我憑我的勞動賺錢,我沒偷沒搶!”我有些微微的發怒,“你還說我,你自己呢,你自己還不是為了,為了……”我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

    “為了什麽?你倒說說看。”蘇寒不怒反笑。

    我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理他。

    “算了,別賭氣了。說實話,就算你不吃不喝在這打一年的工,薛小峰他也上不起那大學!”蘇寒不可一世的說。

    “憑什麽上不了?!國家有助學貸款,學校有獎學金……”我狠狠的瞪了蘇寒一眼,截越說心裏就越絕望,最終說不下去了。

    “麥子,你也太天真了!是有助學貸款,可中國窮人太多,多少人才能審請到一個你知道嗎?還有你說的獎學金,他連大學門都進不去哪來的什麽獎學金?”蘇寒凝視著我,似乎在期待什麽。

    “那照你說的,薛小峰他就沒救了?”我絕望的看著蘇寒。

    “我可以無償的捐助他。”蘇寒淡淡的說。

    我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真的?”

    “先別忙著高興,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真是個精明的人,不過我也猜得到。

    “別說一個,就算十個都成呀!”

    “做我女朋友,你先別拒絕,就當是‘合約情人’,簽四年的約,而且其間我不會讓你做你自己不願意的事。”蘇寒低著頭,口氣極為婉約,許是怕我多想吧。

    我思量再三,“簽!”

    薛小峰,為了你,我把自己賣了……

    很快,蘇寒找人扮成慈善家,給薛小峰送了錢。他們一家再三的感謝,還上了頭條的新聞。

    薛小峰臨走的時候,我說,一定要常聯係,常聯係啊……

    老院子裏,花朵再一次枯萎,不知不覺秋天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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