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可他娘真是個混蛋玩意。”


    滕端坐在一處單獨的靈位旁邊,靈位上刻著愛妻字樣,依據他說的話,這一定是滕策他娘的靈位。


    “老子要不是覺得對不起你,老子就把他宰咯。”


    說著,滕端慢慢挪開靈位,靈位挪開之後的位置上有一個拉環。他慢慢拉動拉環,整個拜訪靈位的台子同牆一起移換了方向,露出一處通道。


    滕端搖搖晃晃地走進去,靈位台又歸迴原位。


    哢嚓。


    四周的燈光通明,滕端腆著肚子,一步一步,這通道深處發著耀眼的金光。


    滕端的步伐越來越快,從未見過他有這麽快的步伐。


    他的走路,就像胖子跑起來一樣。


    通道深處是一件密室,密室裏搭著一座,兩座……六座金腚堆成的小山。


    “什麽天下錢莊,寧州錢莊?都沒有我滕家祖宗留給我的密室厲害。”


    滕端端起金杯子,使勁地吸氣。


    他心裏隻想著自己,就連他兒子都沒資格拿到他這裏的一塊金子,哦不,一粒都不可能。


    ……………


    陌朝在其疆域內設九州府,寧州處於西邊,東起蜀州都江道,西至西門關。


    寧州州牧擁有全寧州的政權和兵權,所以方子軒在去寧州府之前,特地去了一趟離這裏最近的雲州雲邊關,至於做什麽,暫時無人知曉。


    寧都長街。


    世人都言寧州富,不見天子不見貧。


    說的是老百姓都知道寧州有錢,寧州怎麽有錢?就是遠的看不見皇帝,近的看不見貧民。


    方子軒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袍,朝著寧都寧州府衙的方向走去。


    從寧都長街到寧州府衙,要穿過一片繁華的鬧市。兩邊叫賣聲和來來往往的人群,不亞於陌京。


    長街往東,簇擁著不少人。


    方子軒停住腳步,想看看這九州最富有的寧州到底有什麽民風習俗能讓這些人這樣喜歡熱鬧。


    他側著身進到人群裏,才發現這熱鬧是在斬首犯人。


    石台上跪著一排犯人,方子軒搖搖頭,心想斬首犯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圍觀?


    陌朝律法當中,斬首要犯不得公布於眾,隻有抓住要犯的同夥才可以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大伯,這是斬首什麽要犯同夥?”


    方子軒見一位佝僂著腰的大伯眼淚花花地看著石台上的犯人,一肚子苦水不敢言的委屈樣子。


    大伯顫抖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拉住方子軒的手。


    “娃子,老漢鄉下人,那石台上臉上有大痣的是我兒子,嗚嗚。”老伯擦著眼角的淚。“上頭說他是盜賊的同夥,我們莊稼人種一輩子地,怎麽就變成盜賊了!”


    “老爹,別說了。”


    老伯身旁還站著位長相清秀普通的女孩,女孩年紀不大,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


    女孩拉開老伯拉著方子軒的手,握著老伯的手,語氣可見是在憋著難過。


    “老爹,阿哥他……我們都相信阿哥。”


    方子軒看著這女孩和老伯,心生疑惑。


    “你們說的是什麽?”


    女孩不語,緊緊拉著老伯的手。


    方子軒身後的一位衙役推搪了他一下,警告式的語氣:“你小子注意點,不要多問。”


    接下來,衙役推倒了老伯,將女孩一把拉到他的懷裏摟著,奸詐一笑。


    “老東西,你兒媳婦還就挺不錯的。”


    石台上綁著的要犯裏有一個臉上有大痣的青年抬起頭,大聲呐喊混蛋,他的嘴裏都是血,牙齒染的血紅。


    衙役卻笑得肆無忌憚。


    “這就是富甲九州的寧州衙役?”


    方子軒拉過女孩,一腳將衙役踢在地上。


    “你他娘是什麽東西?”衙役捂著自己的肚子,對著方子軒罵道。


    四周的四名衙役也圍了過來,手裏都持有長棍和刀。


    方子軒把女孩送到老伯身邊,隻身躍到石台上,麵對著台上十三名刀斧手,不顧身後的衙役。


    刀斧手沒見過敢闖石台的人,每個都嚇得有些懵,台下那幾個衙役互相看了幾眼,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衙役應該是見過點世麵,怒喊道:“就這小廢物,我們幾個殺了他。”


    方子軒抬手將折扇揮出去,緊跟著翻身將那年長的衙役踢翻在地。


    他目視其餘四名衙役,接住折扇將它合起來,冷冷地問:


    “你們不叫你們的縣令來?”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寧都縣令到!”


    圍著看戲的民眾散出一條道來,縣令的路剛好和方子軒的眼神交鋒。


    縣令一驚,罵喊道:“這是劫刑場!本官在寧都上任三年來,還沒見過一人敢劫刑場的!”


    “這就是寧都縣令侯不得?”


    方子軒四下打量一看,即便是穿著官服,這寧都縣令的氣質還是絕頂的庸俗、低下、不堪。


    “住口,本官名諱也是你這種黔首能喊的?”侯不得翹起蘭花指,怒喊。


    “你那名字?”方子軒嫌棄得聲音都不敢放大。


    “可,你就不想知道我怎麽知道你的名字?”


    “嗯?”侯不得也納悶,自己的名字除了父母以外,官場還真沒幾個人知道。


    “侯不得,我看你也算是個讀書人,就問你一個問題。”方子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侯不得麵前。


    侯不得還想後退,發現身後都被民眾圍了起來。


    好不容易見到有人敢這麽對縣官說話,作為對縣官很有意見的民眾,必然要幫助這位敢於言語的人一個小忙。


    “怕什麽,我就問你,你知道債贓嫁禍在我大陌是什麽罪?”


    侯不得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涼了一下。


    他在想麵前這個人怎麽知道這些同犯都是他和滕策公子隨隨便便從村落裏抓來的。


    “慌什麽,侯縣令,看你臉都黃了。”


    方子軒離侯不得隻有一拳距離,他微微眯著眼:“你沒膽子就讓有膽子的來這。”


    說完他轉過身,對著整個石台上的人說:“縣令大人說了,你們都罪名並未查實,不足以死罪定論。”


    他剛喊完,不遠處滕策的聲音響起:“誰敢放他們?”


    聞聲而觀,滕策抬著頭,大搖大擺的從石台另一處走來。


    他的身後跟著十來位飛劍後期高手。


    方子軒看了一眼,隻搖搖頭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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