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覺得有些話不便於說。


    南國湊進一步,靠近君廷耳畔。


    “那藥的劑量,是平時你吃的好幾倍,要不了多久,太後便下不了床了。”


    “而且,若是我沒猜錯,他們的計劃,也在最近了。”


    君玨祁似有所察迴頭,看到這一幕,眼都紅了。


    那般親昵親近的樣子。


    他真的信了,信了二人發生過的苟且之事。


    他迴頭,背影決絕的離去。


    生南國,君廷,背叛之辱,來日定當百倍千倍奉還。


    說完話,南國退了迴去,“那麽,我迴去了,等你好消息。”


    她故意這麽做的,就是為了讓君玨祁怒火攻心,惱羞成怒。


    唯有這樣,局才好更快的開始。


    -


    那日之後,一切都消沉了下去。


    君玨祁每日清晨必進宮,必到慈寧宮向太後請安。


    也順道,與太後通用早膳。


    與韓煙兒的感情,因為孩子一事,倒是變得更好了。


    太後愛屋及烏,對韓煙兒也是多方打賞。


    各種賞賜和珍貴藥材補品送入祁王府。


    一朝翻身,韓煙兒可謂是好不快意。


    她得意極了,也越發覺得生南國是個蠢貨。


    她如今的一切,全仰仗著生南國的一番點醒。


    那孩子沒了便沒了,左右以後也會有的。


    倒是王爺和太後這裏,對她的寵和疼,更勝從前,尤其是太後。


    沒準兒,等王爺登位,她也能封個妃位,豈不美哉。


    唯一覺得遺憾的,莫過於王爺這裏,沒去找生南國算賬。


    她原以為,會等到王爺去找生南國報腹中孩兒的仇。


    隻是左等右等,遲遲等不來。


    王爺越發的忙了,早出晚歸,鮮少見到他的人。


    也許,王爺是等著登位了後,再一並清算生南國的錯。


    正值午膳時間,韓煙兒喝著養生湯,心情愉悅。


    她的身子骨,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調養,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她正喜滋滋的喝著湯,府裏下人從外匆忙跑了進來。


    顧不得歇口氣,麵帶笑容的道:“夫人,王爺來令,請夫人正裝出席太後娘娘的壽宴。”


    “車馬已經在王府大門前等候著了。”


    喜事接二連三,韓煙兒愣住,“你說什麽?”


    那下人忙將自己的話複述了一遍,“夫人,王爺來令,請夫人正裝出席太後娘娘的壽宴。”


    “車馬已經在王府大門前等候著了。”


    簡直是天大的恩賜和驚喜。


    韓煙兒慌忙起身,吩咐道:“來人,伺候我更衣。”


    她原想著,太後壽宴,她是無能如何,也不可能參加。


    沒曾想,王爺還是疼惜她的。


    那下人見狀,朝身後看了眼,“夫人,王爺還讓奴才送了衣服來,還請夫人換上吧。”


    他說話間,端著衣服首飾的宮人有條不紊的走了進來。


    看著那些衣服首飾,韓煙兒臉上的笑,一直沒淡下去。


    蓮兒站在門外,眼裏寫滿了羨慕和妒忌。


    自從那夜勾引王爺被韓煙兒發現後,她就從貼身侍女淪為院子裏的下等丫鬟。


    人人可欺,如過街老鼠。


    此刻見了這光景,更加的豔羨了。


    羨慕歸羨慕,卻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眼裏的不甘,直直盯著那堆衣服首飾。


    半晌,轉身,離開院子。


    韓煙兒似有所察,轉身看著那抹身影。


    屬於勝利者姿態的她,喚了一聲:“蓮兒。”


    聽到這聲音,走到一步的蓮兒迴頭,“夫人可是叫我?”


    那言語態度之間,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韓煙兒。


    畢竟,她這些日子過得生不如死,全靠這個主子背後煽風點火。


    “過來。”笑著朝蓮兒走去,韓煙兒拉著她的手,“你來伺候我更衣,好嗎?”


    “夫、夫人。”蓮兒感激涕零。


    “以前呢,是我的不對,我跟你道歉,我恢複你一等丫鬟的身份,你好生服侍我,不要再有二心。”


    恩威並施,莫若韓煙兒這樣。


    她這一弄,蓮兒對她,隻有感激涕零,哪有怨恨和二心。


    ‘撲通’一聲跪下,蓮兒欣喜若狂,“奴婢謝夫人。”


    -


    “出席太後壽宴?”


    南國正啃著雞腿,冷不丁出聲。


    丞相大人看了她一眼,滿眼寵溺,“宮裏來了旨意,吃完午膳,就得進宮了。”


    “哦。”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南國繼續啃雞腿。


    她想起來,自從那日一別,她至少有一個半月沒見到君廷了。


    也不知道那家夥,是死是活。


    明白人都看得出來,這太後的壽宴,是場鴻門宴。


    一隻雞腿啃完,南國接過手帕擦拭著手。


    她看著丞相,“父親,你跟君廷,這一個半月以來,都在商議什麽?”


    聽她直喚皇上名諱,丞相是又寵又無奈,“你啊,也就隻有你敢直唿皇上名諱了。”


    “朝堂之事,你一介女流,不得過問。”


    話雖是這麽說,對於自己這唯一的女兒,丞相寵極了。


    “無非是防患於未然。”


    又夾了一個雞腿放到南國碗中,丞相大人端的是寵溺無比。


    餘光瞥了眼那雞腿,南國嘴角抽了抽。


    有些膩了。


    “看樣子,今夜的壽宴,不好過了。”


    夾起醃製的泡菜,就著雞腿咬了一口。


    泡菜的酸辣中和了雞腿的油膩,倒也不錯。


    左右是一家人的用餐時光,丞相也不避諱。


    “這天,要麽變。要麽不變。”


    變不變的基礎,取決於皇上的勝算有多大。


    一屋子的人聽著,皆是默不作聲。


    唯有南國,吃著雞腿肉,暗暗點頭,“這天,變不了的。”


    “那可未必。”他身為丞相,不是不袒護他的君王。


    而是朝中勢力,多數掌握在太後手中。


    皇上若要借此機會一舉殲滅太後一黨,實屬不易。


    更何況,皇上的身體,是一大難題。


    “那父親覺得,君廷的勝算,有多大?”


    她倒是覺得,君廷勝算挺大。


    隻是,別人不相信他罷了。


    執著於夾菜給南國,丞相才緩緩開口:“那你告訴我,你為何覺得,這天,變不了?”


    南國覺得,這菜繼續夾下去,她會吃成大胖子的。


    可實在好吃得很。


    “因為,這天下,再怎麽變,也是君家的天下。”


    君廷也好,君玨祁也罷,都姓君。


    所以至多是換個君王,這天,依舊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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