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環遊世界之旅還未結束,南國與瑜瑾,提前迴國。


    瑜瑾的病,似乎不受控製了,即便是南國抱著他,給他溫暖。


    依舊不能化解他身上的冰冷,他整個人,依舊寒涼刺骨。


    他的身體狀況,越發的差,以往是隔三個月才會病發。


    而現在,則是變成了每個星期,頻繁病發。


    每一次病發,他整個人,就像是被冰塊凍住,心跳微弱。


    南國新買的房子,院子裏種下的花,開得正盛,一院花香襲人。


    那些移栽過來的樹,早已綠意蔥蘢,一片生機盎然。


    站在院子裏,南國看著一院的奇花異草,整個人冷冰冰的。


    “別擔心我,我沒事。”瑜瑾的聲音響起,溫柔歸溫柔,但卻透著幾分無力,那種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無力感,以及虛弱感。


    他知道,他時日不多了。


    他亦知道,她都明白。


    “這一年,我很幸福,很溫暖。”從身後動作溫柔的抱著她,鼻息之間,全是她發梢好聞的梅花香氣,“謝謝你,南國。”


    她給他,編織了一個夢。夢裏的他,隻有幸福和快樂。


    眉眼一挑,又冰又冷,南國聲音,極冷:“你會沒事的。”


    認識一年,相處一年,她依舊是這副樣子,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可是他了解她,她隻是表麵看起來,冷冰冰的。


    實際上,她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不善表達感情,但很細膩。


    他手型極好看,聽了她的話,他笑了,笑得指尖輕顫。


    他皮膚極白,那種終年不見陽光的白,病態的白。


    他笑起來極好看,聲音低低的,甚是好聽。


    “我很累,想要休息了。”輕輕將她抱著,瑜瑾的聲音,透著疲憊:“我是個累贅,留在你身邊,隻是給你增添了負擔。”


    “也許一年前,我就不該這麽任性招惹你。”


    “我走了之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會遇見對的人。”


    其實,他有些病態,他很想拉著她,陪他一起走。


    可是理智壓製著心裏的病態,他不能這麽做,這樣太自私。


    “我不會讓你死的。”冷冰冰的聲音,南國斂眸,眼裏一片冰冷。


    轉身看他,臉色蒼白,唇色極白,毫無血色。


    饒是如此,他依舊是好看得很,如地獄之蓮,潔白無瑕。


    低頭看她,她眉眼淡淡的,垂下眼眸,眼裏情緒,看不真切。


    “南國,放棄吧。”這一年的時間,她已經努力了。


    名義上,他們是環遊世界,實際上,是去找藥,找方法救他。


    他身體很虛弱,即便隻是說幾句話,依舊冷汗直冒。


    他站得吃力,南國伸手扶住他,兩人相互扶持朝客廳走去。


    “你答應過我,會一直陪著我,如果你食言,我會陪你死。”


    聲音冰冷,聽不出情緒,這是南國給瑜瑾的承諾。


    一年的時間,她還是沒能愛上他,她本就無心,要愛人,很難。


    隻是並不討厭他,隻是覺得,如果他不在了,會變得很無趣。


    左右,逆襲任務已經完成。死了的話,就是下一個任務的開啟。


    坐在沙發上,看著拿毯子給自己蓋上的南國,瑜瑾笑了。


    使出渾身的力氣,再度抱住南國,“我不喜歡。”


    “我是個心理有病的人,隻要是我想要得到的人,我會使勁手段得到。如果得不到的話,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毀掉。”


    “可是你太美好了,我舍不得看著你毀滅。你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我走之後。你替我把沒有完成的世界之旅,完成可好?”


    他很累,也很困,隻要坐下或是躺著,就忍不住犯困。


    腦袋重重的擱在她肩頭,瑜瑾慢慢閉上眼,“我有點累,睡一覺。”


    外麵時豔陽高照,屋裏沙發上,瑜瑾卻是蓋著厚厚的毯子。


    拉過毯子蓋住瑜瑾,南國起身,離開客廳。


    她走後,原本熟睡的瑜瑾,睜開了眼,雙眼充血泛紅。


    -


    從實驗室拿到最新的研究結果,南國是失望的。


    這無疑告訴她,在拯救瑜瑾這條路上的最後希望,也徹底斷了。


    “小孬孬,瑜瑾的性命,是不是注定了,隻能活到三十?”


    車裏,南國手擱在車門上,陽光刺眼,照得她皮膚發光。


    【如果你一年前,接受跟於文聖的合作,他能多活五年。】


    許是受南國的影響,係統情緒不高,懨懨的。


    “瑜瑾的死,是不是會意味著,這個任務結束?”


    【嗯,一旦瑜瑾的生命終止,小姐姐即刻被送往下一個任務麵。】


    南國不再與係統交流,開著跑車飛馳在筆直大道上。


    路過夜市攤,南國停了車,走了下去。


    夜市攤生意火爆,客人多,南國挑了位置坐下。


    立馬有服務員拿了菜單上來,“生南國!”


    熟悉裏略帶蒼老的聲音,帶著滔天的恨意。


    略略抬眸,南國漫不經心,她不認識的人。


    站在她麵前,頭發全白,麵容蒼老的女人,手裏拿著菜單和筆,氣得胸脯上下劇烈起伏,“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於文娜!”


    於文娜自報名字,南國看她,短短一年的時間,原本青春靚麗的人,因為新生,老化得如此迅速。


    “不記得。”聲音冷冰冰的:“一打啤酒,菜全要。”


    “生南國!”於文娜氣得歇斯底裏,咆哮出聲:“你把我害成這樣,你怎麽還吃得下去東西?你良心不會痛嗎?”


    “你這個殺人兇手,你這個罪魁禍首……”


    南國能理解於文娜的癲狂,她始終是冷冰冰的。


    踢翻麵前的桌子,她起身,單手揣兜,“要打架嗎?我奉陪。”


    因為瑜瑾的病,她心情不是很好。


    如果於文娜繼續鬧下去,她不介意背上欺負‘老人’的罵名,打人!


    體質不如人,於文娜是慫的。


    “南國。”


    恆溫的聲音響起,適時解救了她。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恆溫萬眾期待下,終於現身。


    一年不見,溫潤不複,隻有狼狽和蒼老。


    他看著南國,眼裏的歡喜怎麽都藏不住。


    燒烤攤,是他和於文娜經營的。


    “南國,你也是慕名來吃燒烤的嗎?”


    他早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之所以現在才現身,不過是於文娜處於弱勢。


    而南國,處於勝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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