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從剛才的震撼中緩過勁來,卻要擔心父母會不會起疑心,一顆心七上八下。

    顧母很快端著茶出來,“韋總,喝茶。”韋濤快速起身說,“伯母,叫我韋濤就可以了。”顧母望一眼顧汐,露出和藹的笑,“小韋,顧汐年紀輕,在公司有什麽做得不好的,請你多擔待擔待。”兩老剛才在廚房裏就奇怪,小汐的領導怎麽這個時間突然上門,感覺像老師家訪一樣,難道小汐工作上出問題了?可不管怎麽樣,都得讓領導寬心。

    韋濤接過茶坐下,“顧汐很能幹,公司領導都很讚賞她。我今天正巧有事來n市,與顧汐在超市碰到,看她東西這麽多,就替她搬迴來。”他麵不改色地將事情簡單交待,眼角瞟到顧汐輕輕舒了口氣。顧汐笑著點點頭,“對,對,韋總是來這邊出差,下午還得趕迴去過年。”說完對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顧母聽後,才放心地點點頭,“既然這麽難得來了,就在家裏吃頓便飯。”顧父也跟附和,“對,感謝公司領導對顧汐的賞識。”顧汐求救地望向韋濤,這……這有些不好。韋濤接收到她的訊號,連忙推辭,“伯父伯母太客氣了,我坐會就走。”說完,從身前的包裏取出兩盒東西,然後起身雙手恭奉遞到顧父麵前,“伯父,不好意思,第一次拜訪也沒準備禮物,這是我們那邊的特產,敬請笑納。”顧父愣住,才看清那兩盒是人參。顧父連忙擺手推迴去,“咋這麽客氣,領導難得來指導小汐,我們求之不得,哪還能收禮呢。不行,不行。”顧母連聲說,“小韋,你太客氣了。”韋濤卻淡笑繼續將東西遞向顧父,“伯父伯母,隻是些營養品,請別賺棄。”顧汐看韋濤望向她的眼神,明白他堅持,隻好勸父母收下。顧汐認真地向韋濤道謝,心裏卻更是緊張,他說為了她而來,那這些肯定是特意準備的。顧父隻好將禮物收下。

    顧父看韋濤如此客氣,非要留他吃飯,說著交待顧母準備開飯,然後讓小汐一定要留住韋濤,自己則進了廚房。

    客廳裏隻剩下顧汐和韋濤,韋濤看著顧汐臉上的無奈,明白地起身,“別麻煩了,和伯父伯母說聲,我先走了。”顧汐連忙攔住他,“韋總,吃了飯再走。”韋濤轉身望著她,她眼中明明寫無奈,為何還要勉強。顧汐垂下眼,“……吃飽會暖和點。”再怎麽說,他大老遠跑過來,還凍成那樣,於情於理都有點過意不去。韋濤眼底一柔,她在擔心他嗎?兩人一時無語,立在沙發邊。

    顧母端著菜出來,就看到兩人傻站著,“小汐,讓小韋過來坐。”顧汐連忙點頭,

    指指衛生間,“要不要先洗個手?”韋濤點點頭走過去。

    顧汐走過去給母親幫手,顧母拉著她低語,“真的沒別的事?”顧汐連忙搖搖頭,“沒有,絕對沒有。”顧母看她說得如此堅定,隻能相信。不過,這領導真奇怪,大過年的還上門慰問員工,真是太盡責。

    不一會,菜都上齊了,大家分別入桌。

    顧父特意開了瓶酒,說要喝兩杯。席間,兩老與韋濤相談甚歡,倒是顧汐有點食不下咽。韋濤偶爾掃過去,就看到顧汐悶著吃飯。顧母看女兒突然這麽安靜,連忙提醒顧汐給韋濤夾菜,顧汐也不知道他愛吃什麽,隻好胡亂夾塊魚遞過去。

    韋濤端起碗過來接,眼神溫柔地望向她,淡淡的笑,淡淡的眼讓她心撲通撲通亂跳著。今天,從韋濤出現那刻起,她的心就開始不正常。若有似無的笑、含糊未明的話都讓那顆心繼續混亂,心底某個角落似有種東西想要破土而出,可遇到最後一層膜的阻擋不得而出,隻能頂著一下一下如心跳。昭然若明的暗示更令她害怕,隻能迴避、閃躲,不敢往下想。她怔得忘了收迴手,也沒放下菜,兩人就那樣端著碗筷在桌上頓著。

    顧母看女兒傻怔的模樣,輕拍她的肩,“小汐,怎麽了?”顧汐咋醒,手中一鬆,魚塊落在韋濤的碗中,他慢慢收迴去,低頭咬一口,“很好吃。”顧汐趕緊埋頭吃飯,可無論如何努力,仍無法控製手微微輕顫,腦中滿滿都是他的聲音。

    好不容易吃完飯後,顧汐搶著收拾桌子,要幫母親洗碗。母親卻推她去陪韋濤,顧汐心裏叫苦,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和他單獨相處。

    顧父和顧母又鑽進廚房裏忙活,顧汐慢慢坐到韋濤對麵,猶豫地說,“韋總,時間還來得及嗎?”韋濤望著她,“下午三點的飛機。”顧汐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

    韋濤輕笑,“過年不做電台?”顧汐一聽,抬起眼搖搖頭,“請假了。”韋濤點點頭,“家俊昨天還在網上說想念你的聲音。”

    他也很想念,猶豫了一晚上,今早終於衝動一迴。可是,看到她,覺得這樣的衝動很值得。在飛機上時,他也在想,這是衝動嗎?也許在心裏早有了這樣的念頭,隻是被種種顧忌阻絆著自己的腳步。那一天,看到她與薛凱離開,他才發現心裏有種可怕的聲音在怒吼。原來,再多的克製與偽裝都是徒勞,嫉妒的力量從不因刻意的壓抑而減少,隻會隨之越積越多,直到恍然大悟。

    這個第一次見麵就狼狽不堪的女孩,總是會發生很多狀

    況,可她總能用樂觀積極的態度麵對。那晚,他經過家俊房門外時,聽著她用自己的故事卻勸慰那女生,不覺停下腳步。聽著那最溫柔的聲音說到情深處潸然淚下,淺淺的抽泣聲透過電波直直地撞進他心裏最軟弱的一角,渾身一震。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有多久沒給家裏打電話,不覺心中慚愧。當他聽到那個女孩最後放棄離家出走的念頭時,也鬆了口氣,默默走迴房間。當母親聽到他的聲音時,他清楚地聽出母親的驚訝,他與母親聊了好一會兒。那晚,他躺在床上久久無眠,那個溫柔的聲音一直縈繞心間久久未離。顧汐,是個特別的女孩。

    顧汐麵露羞澀,“這兩天都沒上網。”她看了眼牆上的鍾。韋濤看出她的意思,“我得走了,謝謝你們的招待。”然後拿過包,準備起身要去和顧父顧母打聲招唿。

    顧汐急急叫住他,“韋總。”韋濤望著她,她咬唇猶豫了半秒,“韋總,你跟我來。”說完,往房間走去。韋濤背著包,跟著她進了房間。

    顧汐打開衣櫃翻找一會,拿出一條黑色的和長圍巾,轉身走到他麵前,“外麵冷,你……你也沒時間去買衣服,……用這圍一下,至少暖和些。”韋濤直直望著她,她眼中的關心似溪澗緩緩流動,直接流進他心田,刹時暖若陽春。顧汐看他沒接,擔心他怕醜不要,上前半步腳尖一踮,將圍巾輕輕繞在他頸上,聲音微微顫動,“這……這是黑色的,別人看不出是女式的。”暖和的不止是脖子,還有那顆渴求的心。他隻是凝望著她,幽若蘭馨、淺顰軟語如羽毛輕拂過心尖,他抬起手剛要觸向她。

    房外傳來叫聲,兩人怔得一下各退了半步。顧汐尷尬地將發絲捋到耳後,笑著望向韋濤,“韋總,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說完,快速走出房間。韋濤撫摸著圍巾,走出去。

    向顧家兩老告別之後,顧汐送韋濤下樓。

    顧汐撐起傘,韋濤自然地接過,顧汐眼快速垂下沒拒絕。傘下的小小空間,兩人挨得很近,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幽香。顧汐耳根慢慢發燙,小心地盡量不要碰到他,他卻將傘移向她這側。雨嘀嗒嘀嗒,在腳邊暈出無數的圓圈,兩人靜靜地向前走。誰也不想打破這一刻的寧靜,隻是安靜地並肩而行。

    走出小區,就看到門口停了一輛的士。兩人走過去,顧汐接過傘,對韋濤微笑,“韋總,再見……新年快樂。”韋濤看著她暖暖的笑容,久久沒言語。她看到他黑黝的眸閃閃發亮,終究抵不過它的灼熱,別開眼。韋濤望著她泛紅的耳根,心中

    一動,雙手一伸將她圈在懷中。顧汐腦中一轟,周身被他強烈的男性味道重重包圍,炫得她頭暈目眩,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汐汐,新年快樂。”心再也不受控,撲通撲通地敲擊著胸口,好似隨時要跳出心口。

    韋濤緩緩放開她,最後深望一眼之後,鑽進車裏。直到車消失在路的盡頭,顧汐仍怔在原地,久久收不迴眼。

    作者有話要說:本周日更。

    煙火

    顧汐心緒淩亂地迴到家,父母正坐在沙發上嘀咕什麽,看到她進屋,連忙招她過去,“小汐,你老實說,在公司真沒犯事?”他們還是有點不放心,顧父也當了這麽久領導,沒聽說大年三十往下屬家鑽的,除非是慰問孤寡老人,女兒,明顯不在這範圍之內。

    顧汐苦笑否認,“真的沒事,韋總隻是順道幫忙,你們別擔心。”說著,趕緊轉移話題,問叔叔姑姑兩家什麽時候來?兩老看顧汐不願多說,隻好作罷。女兒的品性他們是清楚的,從小到大都很懂事,肯定不會亂來。

    顧汐看父母不再追問,趕緊找個借口鑽迴房間。她坐在床邊,不禁想起剛才在房間發生的那一幕,那雙發亮的黑眸仿佛仍直直地定在她臉上,奇異的魔咒至此還未失效。為了她,真的是為了她,就千裏迢迢奔了過來?可,可為什麽她覺得一切都如此不真實,他的人、他的話、甚至那仍勾動心尖的唿吸都像是她臆想出來的。顧汐苦惱地向後一躺,倒在床上,瞪著空空的天花板,卻發現虛幻更囂張,他的眼眉淡笑赫一下躍上天花板,微微晃動。噢,顧汐緊緊閉上眼,也許這一切都不過是巧合罷了,一定是的。

    下午四點左右,叔叔姑姑兩家人陸續到來。顧家一下又熱鬧起來,顧汐將煩惱暫時放置一邊,出去招唿大家。

    父親家的親戚都隨顧家的性格,溫和淡定。所以他們的孩子也都很安份,不像顧汐的表親那麽活潑熱鬧。顧汐一看到奶奶,就跑過去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奶奶又老了。顧家人丁稀薄,就叔叔家有個兒子,姑姑也是個女兒。照理說,奶奶應該更疼愛堂弟些,可奶奶偏就喜歡顧汐,每次顧汐迴家,奶奶總是特別開心。顧汐也很喜歡奶奶,每次迴來就會陪奶奶聊天。老人年紀大了,其實很孤單,雖然與下輩生活在一起,可是,一般很少有人與他們聊天,關心他們的內心。而顧汐特別喜歡陪奶奶說話,聽她說一些瑣碎的事,卻透著奶奶小小的喜悅。

    顧汐拉著奶奶坐在沙發上,握著她已經有些幹枯的手,心隱隱抽痛。吃爸爸說

    ,奶奶年輕時吃了許多苦。顧汐的爺爺走得早,顧家幾個孩子都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所以,顧家的孩子都很孝順,希望讓奶奶可以安享晚年。奶奶開心地告訴顧汐身邊的事,然後不停地問她什麽時候結婚啊?奶奶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看到顧家都能四世同堂,堂弟堂妹的孩子都一兩歲了,唯獨顧汐的終身大事遲遲未定。顧汐靦腆一笑,“我在努力。”

    團團圓圓的團年飯吃得和樂融融,大家互相述說著近況,感概著社會變化太快。大人們總不忘叮囑下輩,要本份做人,要安份過生活。顧汐看著洋溢在家人臉上溫溫的幸福,心裏也如太陽照耀。

    席間顧汐叔叔提到奶奶最近身體有些虛,正打算給她進補。顧父馬上想到今天韋濤送的兩盒人參,連忙讓顧汐去取來。顧汐從客廳裏取過那兩盒人參遞給父親。父親將這盒子遞到奶奶麵前,大聲說,“這是小汐領導送的,說是特產。”姑姑笑說,“小汐,你們公司禮物這麽好?”顧汐訕笑,“還好。”

    姑姑接過盒子看了一下,“這多少錢一盒?”顧汐微笑搖頭,“不貴。”姑姑掂掂盒子,看裏麵小小一根,挺輕的,“公司福利估計也貴不到哪兒去。”顧汐連忙讚成,“對,就是一般的營養品。”姑姑看自己眼光被認可,笑著說要打開看看。大家也都好奇想看一下。

    姑姑打開盒子,端著躺在錦盒裏的人參,遞到奶奶和父親麵前晃了一下。然後,看到盒子裏有個標牌和本小冊子,拿起來隨意翻看。顧汐也湊過頭去看那根人參,須挺多的,不過,細細一根,估計就是普通的那種。

    “啊!”姑姑突然尖叫起來,大家都被嚇了一跳,連聲問怎麽了,怎麽了?

    姑姑拿著標牌驚訝地張著嘴,顧汐接過標牌定眼一看,……,她也傻了!他是不是壓根不想讓她吃個安寧地團年飯?顧汐心裏頓時淚如雨下。

    姑姑終於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天啊,這麽細一根,居然要8500!”

    刷刷刷,所有的目光聚焦在顧汐手中的標牌。顧父顧母同時瞪向顧汐,“小汐!”顧汐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將標牌快速往口袋裏一塞,鎮定地說,“姑姑,你真誇張,這麽小一根怎麽可能八千多,你眼花了。”然後一邊說一邊用手在口袋裏將那標牌撕成粉碎,再不粉屍滅跡,下一個被滅的就是她了!

    姑姑瞪著大眼,“怎麽可能,我又沒眼花。不信,你給大家看一下。”顧汐笑著將打開的人參拿過來蓋上,然後對奶奶笑說,“奶奶,我就是做

    一行的,我還不清楚?標牌估計是印錯了。這根年數不高,最多8百多塊,奶奶,您放心吃,但別一下吃太多。我幫您放好,一會記得帶迴去。”然後,在大家還在傻怔的時候,將另一盒人參也順帶收走。她明顯能感覺到背後刺骨的目光,故作鎮定地走進廚房,假裝在翻找塑料袋,其實已經快速拆開另個盒子,將那個可惡的標牌和證書全抽出來,然後將兩盒蓋好套上袋子。才裝好,顧父就進來了,顧汐抬起頭,擠出微笑,“裝好了。”然後拎著袋子走出廚房。

    奶奶笑嗬嗬地說,“小汐乖,奶奶就知道你最疼人,快,快來吃飯。”顧汐將袋子放在電視櫃上,心裏暗抹把冷汗,走迴位置上。大家看奶奶開口了,也都沒再糾纏,隻是父母看向小汐的眼神有點奇怪。顧汐假裝看不到,不停給奶奶夾菜。

    吃完年夜飯,大家就聚在客廳準備看春晚。顧汐說一開始不好看,先去洗個澡,說完就迴房拿衣服走進浴室。顧家講究習俗,除夕夜二十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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