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焰現在每天坐在祖洋車後,迴憶的卻總是他和海城在一起的劇情。她知道祖洋對自己也是懷著一顆坦誠執著的心。寧焰很早以前就看過一片文章說,心靈深處最愛的那個人很可能是你永生都不能在一起的人。那個時候寧焰才10歲左右的年紀,對此話並沒有太多認識,隻是朦朧中覺得無奈和感傷。如今,寧焰對這句話突然間有了切身體會的感悟。縱使將來她不會和祖洋在一起,那麽也會是和另一個人白頭到老,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海城。

    “寧焰,聖誕節一起去看‘盜夢人’的表演吧?”在圖書館,祖洋突然對正專注於《生命不能承受之輕》的寧焰說。這讓寧焰頗感意外,“難道你也是他們的粉絲?”祖洋撓撓頭,笑道:“不瞞你說,我是海城的粉絲。嗬嗬。”

    寧焰的表情瞬間變冷,“我對他們沒有興趣,你找別人陪你吧。”

    “可是,我想你和我一起去看。”祖洋語氣分外堅定。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感覺。

    “都說了,我沒有興趣。”寧焰被祖洋的語氣弄得心情很不愉快。平時也沒見祖洋這麽強人所難過。今天怎麽突然就中魔了。

    “寧焰…”祖洋望著寧焰,欲言又止。但寧焰還是從他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失望的神情。她想起祖洋平日對自己種種的關懷和體貼,內心不由感到了愧疚。她也是時候正視“盜夢人”,正視海城了。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看。”寧焰深吸一口氣,對祖洋露出淡淡的笑,說。

    祖洋的表情立時就由傷感的秋天跳到了明媚的春天。“你說的,到時可別放我鴿子。”

    在排練房裏,“盜夢人”在為聖誕節的演出作最後排練。已經定下由歐陽寂寂唱開場曲,花言唱壓軸曲。中間兩人再輪流唱5首歌曲,前後總共12首歌曲,橫括中英日三國語言。

    “咳咳…”雖然拚命在忍耐,海城還是咳出了聲。縱然他是鋼鐵鑄成的身軀,還是禁不住一場寒流的襲擊,呈現出感冒的症狀。

    “海城,你好像感冒了?”雲陽天停下彈貝司的手,關切地望向他的老大。他離海城最近,海城那幾聲咳嗽都傳入了他的耳朵裏。秦爭聞言立刻放下鼓槌,幾步奔到海城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很爽快道:“老大,我送你去校醫室吊鹽水吧。”

    “我還沒有那麽脆弱。”海城擺擺手拒絕了秦爭的好意。花言見狀搖搖頭,道:“海城,怎麽你也那麽孩子氣。樂隊排練固然重要,但是你的健康更加重要。什麽時候,連你也變得輕重不分了。”

    “不如我帶海城去吊鹽水,你們幾個繼續留在這裏排練。”彭澤柳說著就開始往身上套大衣。

    “你們不要把當我小孩子啊。”海城笑了起來,那笑容倒是充滿了惹人憐愛的孩子氣。他平時給人影響太過獨立成熟,讓人都忘記他的真實年齡隻有14歲而已。就連歐陽寂寂都不覺得海城和自己同齡,一直把他當成雲陽天那麽大的人來看。

    “你如果還堅持不看病,就真的是小孩子了。”歐陽寂寂說著衝海城扮了一個可愛鬼臉。“是啊,海城,被我們當成小孩子也就算了,可不能讓粗魯妞也當你小孩子啊。那可真的是要顏麵無存了。”秦爭說著,斜睨了歐陽寂寂一眼,看到她腮幫鼓起,氣嘟嘟的樣子,就直樂。

    “好吧。”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對自己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海城知道自己如果再堅持下去反倒會更加影響樂隊的排練。

    不過,海城最終還是堅持一個人去校醫室。他不習慣在看病的時候身邊有人相陪。從小到大,他都是如此。隻要是自己可以做得事情,就會盡自己最大所能一個人完成。甚至生病了,也是一個人去醫院看病,根本不需要父母相伴在側。

    海城出了門,感覺到鼻尖一陣涼意。仔細一看,原來天空竟然飄起了細細的雪花,像是漫天紛揚飛灑著碎碎的天鵝絨絮。還有兩天就是聖誕節了,這場雪不知是不是會持續到後天。

    海城經過圖書館的時候,看到了寧焰和祖洋。祖洋正攙扶著寧焰下台階。海城不由停下了急匆匆的步伐。寧焰抬起頭一眼望見站在不遠處的海城,心中一動,但又迅速低下了頭。祖洋看見海城,立刻揮手打招唿,“海城。”

    海城走到兩人身邊,他的眼睛望著寧焰,啞著喉嚨道:“還好嗎?”

    海城的一句“還好嗎?”落入寧焰心底深處的湖,濺起了一片大大的水花。

    “嗯。”寧焰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力氣,隻好點點頭。

    “那就好。”海城頓時麵露笑容,然後又轉身對祖洋說:“好好照顧她。”寧焰聽著海城的聲音,整個人身子都在發顫了,祖洋也感覺到了。他忙對海城說:“我一定會的。”

    “那好,再見。”海城說著轉身離開。在確定自己已經離寧焰他們很遠了,海城才放肆地咳嗽起來。他感到胸口處很痛,很痛。

    “海城果然還是個孩子呢。”海城離開排練房以後,花言突然就感歎了起來。樂隊裏也就花言一直把海城當弟弟來看待,沒像其他人那樣神化他。“老大畢竟才上初三嘛。”秦爭說著又坐迴到架子鼓前。

    花言看了一眼眾人,又歎了口氣,“你們啊,不要總把海城當成一片天,什麽都可以抗。其實他的心裏也有自己苦惱的事情呢。”

    “是關於那個叫寧焰的瘸腿女孩子嗎?”秦爭握著手中的鼓槌,表情正經了起來。關於海城和寧焰的事情他也是最近從初三一個拜他為大哥的小弟那裏聽說的。

    “海城一直在等待那個女孩想開,放下一切。但是聽說不久前那女孩似乎已經交了新的男朋友…”花言說著,說著,便說不下去了。

    “沒想到海城也是一個癡心的人。”歐陽寂寂對海城和寧焰的事情也略有耳聞。不過那個時候她並沒有把他們的事情放在心上過。

    “好了,好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海城最不願意向別人提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再聊他的事情了。以後更別在他麵前提起寧焰兩個字。排練吧,別辜負了leader的期望。”彭澤柳說著還拍拍手,讓大家都打起了精神。

    這個世上無論再怎麽厲害的人,遇到愛這個字都是一樣要做俘虜。海城也不例外,而他彭澤柳更加是俘虜中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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