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劉太醫,被李大都督的手下蔣武堵在了屋裏。


    蔣武上前一步,揪住了劉太醫的衣領,怒氣衝衝的問:“說明白,煜王妃的病到底是怎麽迴事!”


    劉太醫被嚇得瑟瑟發抖,但也不敢把江碧桐賣了,隻能哆哆嗦嗦的說:“這事我也說不清楚啊!煜王妃的確生了痘不錯,可我也沒去診治過幾迴,都是保濟堂那郎中看的!”


    “你是太醫,你對她的病情還能不了解?”蔣武怒問。


    “這事若說好說,那也挺好說的,無非就是保濟堂那郎中有能耐,把煜王妃醫好了呀!”劉太醫著急把自己從此事裏揪出去,所以把事情一股腦的都推到了保濟堂身上:“當夜我給煜王妃診脈,她確實是染了痘疫無疑,過後皇上怕我周邊的人也染了痘疫,再把痘疫傳進宮裏,所以便不再叫我去了,煜王妃親自指了保濟堂的郎中看,這我也是沒法子的啊!”


    蔣武收迴了扯著衣領的手,瞪著劉太醫說道:“也就是說,你並未接手煜王妃的病,但是能確定她的確是染了痘?”


    劉太醫猛地點頭,就差在臉上寫上個誠心誠意了。


    從劉太醫家中出來,蔣武沒敢停留,直接去了保濟堂。但因為這會兒正是黑天,保濟堂已經關了門。


    蔣武打聽好了那家郎中的住址,派人去許家抓人,自己則親自在保濟堂守著。


    天色漸漸亮起來,可他的手下卻遲遲未歸,保濟堂的掌櫃來開了門,蔣武連忙揪住他問:“你們保濟堂的許師傅呢?”


    掌櫃的謹遵葉舅母的話,迴答說:“您問許師傅?他上了年歲,已經告老還鄉了。”


    “什麽!”蔣武瞪大了眼睛,質問:“你玩我是不是!昨天才給煜王妃醫好了病,連夜走的?”


    掌櫃眼睛一轉,反問:“您怎知他是連夜走的?難道您大半夜的還去了許師傅家裏不成?”


    眼見此事露餡,蔣武亮了身份:“我乃李大都督下屬,你敢跟我扯一句不盡不實的,仔細李大都督饒不了你!”


    聽見這話,掌櫃的故作恐慌道:“原來是李大都督的家臣,是我眼拙,竟沒看出來!”


    蔣武冷哼一聲:“既如此,便跟我說實話,許師傅的事,究竟怎麽一迴事!什麽告老還鄉,什麽年歲大了,我不信。”


    天底下哪有那麽巧的事?這邊兒才醫好病,便離開了京城?


    還是舉家搬走的?


    騙鬼呢!


    不等掌櫃的迴答,葉大舅出現在了保濟堂正門,冷著一張臉看向蔣武。


    在京城之中,葉大舅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就連李大都督尚且要對他客氣幾分,更不用說蔣武了。


    於是他隻能收斂一些,向葉大舅見禮。


    葉大舅一直未給他好臉色,進了屋便有人扯了椅子來,他坐下後接過茶盞喝了一口,然後才與蔣武說話。


    “我竟不知,大都督府的人什麽事都管,連王妃的事都要過問幾句?”


    蔣武隻能迴答:“我們家大都督心係王妃。”


    “大都督和王妃是什麽關係?”葉大舅放下茶盞,故意弄出些不悅的聲響來,肅聲道:“好在這兒沒旁人,否則聽了這話,非得誤會不可!大都督和王妃八竿子打不著,和我妻子開的保濟堂更無往來,怎的如今王妃病好,你倒是衝過來了?怎麽,還想知道什麽?”


    蔣武咬了咬牙說:“您誤會了,大都督叫小的來找許師傅,是因為他身邊也有人生了痘,所以來問問。”


    “那我很清楚的告訴你,許師傅年歲大了,精神不濟,早先就要迴老家修整來著,隻是因為這保濟堂是我妻子所開,許師傅又是最有經驗的,所以煜王妃染痘,我妻子才叫許師傅去照顧,如今煜王妃病愈,許師傅便著急離開了,你可聽清了?”


    “聽清了。”蔣武故作恭敬的迴答。


    葉大舅一揚袖子,臉色十分陰沉:“聽清了便好!迴去替我轉告李大都督,別對王妃的事這麽上心,她是皇子妃,李大都督這麽上心若是叫外人聽了去,對皇家的顏麵有損!我乃煜王妃親舅舅,外甥女的名聲我不能不顧,有得罪的地方,等哪日我見了大都督,親自和他賠不是。”


    “是,小的明白。”


    葉大舅又說:“保濟堂的生意是好,那也是我妻子悉心的緣故,可別因為你這麽個家臣,弄的老百姓都不敢來求醫問藥了!若是叫我再知曉你在此處鬧事,我非揪了你狠打一頓,叫大都督好好給你鬆鬆皮!”


    蔣武再憋不住臉上的怒意,可也不能和葉大舅硬碰硬,隻能認錯著說:“是小的唐突了。”


    “那還不快走?”葉大舅瞪著他說。


    看著蔣武離開,葉大舅目送著蔣武的身影徹底消失,輕聲同保濟堂的掌櫃說:“保濟堂這會兒若是關門,難免惹人懷疑,近些時日你可能會操勞一些。我已經安排了人在此巡視,若是有以勢壓人或是鬧事的,我便會趕過來。”


    掌櫃的點頭應是。


    在江碧桐昨天打算把病好的消息傳出來時,就已經讓葉氏和葉大舅商量過了,李大都督那麽個聰明的人兒,肯定想到江碧桐這病是裝的了。


    劉太醫那咬死不說,李大都督拿他也沒什麽法子,而且劉太醫畢竟是宮裏的人,李大都督再混,也不至於對宮裏的人如何。


    他若是此事鬧的太大了,康敬帝便會對他產生懷疑,這一點他還犯不上。


    所以他隻能對許師傅下手。


    江碧桐料到這一點,給了許師傅一些銀錢,叫他躲避在京城之中,等風聲過了再舉家搬遷,許家的房子由葉大舅出麵賣掉,再把銀子給許師傅拿好,迴到老家也算是一方富戶。


    李大都督一定會差人去離京的路上追,許師傅無論晚走還是早走,總歸都是不安全的,不如在京城再留個十天半月,等李大都督追不到人徹底死心時,再叫許師傅離開。


    這是一盤大棋,江碧桐下的心累,好在有多人幫助,許師傅此人也一心為葉家辦事,況且他本身也上了年歲,到了該退隱的時候了。


    這次的關卡險險過了,可還有無數關卡在等著。


    眼看找不出證據,證明江碧桐是裝病是欺君,李大都督氣的半死,便把希望寄托在了蘇印身上。


    煜王府內,榮長史臉色鐵青,麵對著康敬帝派來的蔣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蔣海帶著補品和各色綢緞,替康敬帝表示慰問,暗中向榮長史詢問這段時間江碧桐可有不對勁的舉動,但榮長史一問三不知,氣壞了蔣海。


    “皇上派你來是做什麽的?這麽大個人了,你還盯不住?”蔣海皺著眉低聲訓斥。


    “我也是沒法子啊!”榮長史說道:“從王妃生病起,我就再沒見過她!平日裏進出青錦苑的人,都是女子,王妃也都是許了的,到我這兒便說我是男子,一步也不讓進,我有什麽法子?”


    蔣海忍不住罵道:“糊塗東西,當真是無能!不讓你進你可以買通那些小丫頭,想監視她便需得想法子!”


    “我也想到這個法子了!”榮長史叫苦道:“可青錦苑被看的好似鐵桶一般,就連一隻蒼蠅飛進去都要被監管搜身,我能收買誰?且自打王妃病了以後,便再沒小丫頭在青錦苑當差了,均是王妃從娘家帶來的可靠之人,我若是貿貿然去收買,人家轉頭告訴了王妃,我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榮長史說的話並無道理。


    青錦苑的那幾個,檀香滑不溜手,有時叫榮長史堵住了,想詢問幾句,也能敞開了與榮長史嘮,不過三句話便落淚,說看王妃這樣纏綿病榻她心裏十分不好受,榮長史根本打聽不到想知道的事,反過來還要安慰檀香幾句。章巧娘是個嘴巴厲害的,在章巧娘那兒,榮長史就沒討到過好果子吃,誰讓江碧桐病了以後,內宅的事全權都交給章巧娘處理了呢?


    至於降香和沉香,那是一個比一個話少,一個在青錦苑內研究吃食,一個成天在病榻前照顧,榮長史幾乎和她們二人打不著照麵,更別說收買和詢問了。


    再說藿香,看起來是個憨傻話多的,榮長史曾經給她兩盒子點心,也打聽出了一些事。可當時聽著以為是什麽大事,迴到住處一思考,才發現藿香說的那些事壓根沒什麽用。


    青錦苑的人,榮長史是一個也攻不下來。


    她們的說辭統一又周全,不管榮長史如何旁敲側擊,也打聽不出半句有用的。


    好不容易等到保濟堂的許師傅來看病,榮長史可算得到機會了,結果見了許師傅,人家比他還著急,張嘴便是要這個藥材熬藥,要那個燕窩補身的,榮長史沒法子,隻能差人去買。


    他也曾想過在藥材裏動手腳,可所有藥材都要經過沉香的手,三次四次的檢查,確認一點問題都沒有了這才肯用,榮長史是一身的能耐,但都沒有能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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