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東西?”江碧桐問道。


    小悅嘴唇都在顫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能一下下的搖頭。


    “說話!”江碧桐吼道:“若是你再不開口,那你的舌頭留著也沒什麽用,不如剪了幹淨!”


    小悅嚇壞了,連忙說道:“婢子不知啊,婢子真的不知啊!”


    “你不知?東西在你袖子裏,你能不知道?”葉青蓉罵道:“你個沒實話的東西,適才問你怎麽不見你提起釵子的事?如今被發現倒想著脫罪了,沒這麽容易!”


    江碧桐迴到自己的位置上,手中緊緊捏著那根青玉的釵子,問向其他兩個丫鬟:“你們都沒看清那送首飾的人對不對?”


    婉心和茉莉一起點頭:“婢子們沒有看見。”


    也是,故意出去收買人心,找人當自己的替罪羊,又怎會讓人看見正臉呢?


    隻是小悅怎麽說也是從小就在江家的,她不可能沒見過江碧棈,所以江碧桐覺著,這種事應該不會是江碧棈所為。


    能幫江碧棈辦事的,平日裏不惹人注意的,除了江碧棈身邊的心腹,怕是也沒有別人了。


    她坐下來,看著小悅冷冷的說:“那人見了你都說了什麽,怎麽說的,你知無不言的給我吐個幹淨,我就饒你一條命。”


    小悅急忙說道:“婢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對沒有半個字的隱瞞。”


    “少廢話,讓你說什麽開口就是。”葉青蓉瞪著她說道。


    “當時那位姐姐來找婢子時,是招手叫婢子過去的,誇婢子當差當的好,說她家主子挺喜歡婢子的,過兩日想出門采買些食材,要婢子出去一起幫著挑選。”


    江碧桐打斷了她的話:“說了這麽多,她都沒提過她的主子是誰?”


    “嗯,她沒提過,婢子也是被她誇的忘乎所以了,所以並沒有問。然後她就給了婢子那兩支釵子,婢子先前不敢要,但是她硬塞給了婢子,說那支青玉的和婢子今天的衣裳顏色很配,就讓婢子得空了趕緊戴上試試。”


    她這般暗示,正好席麵上還沒有官員,小悅就抓緊時間,把釵子插在頭上試了一下。


    而那本就是蘸在花蕊上的粉末,被她的動作輕輕弄掉,灑在了桌上的菜中,把幾位官員吃出了問題。


    好在那些官員症狀明顯,葉氏當即吩咐人收拾了那桌席麵,沒繼續吃下去,否則非得出人命不可。


    理清了前因後果,江碧桐心裏有了主意,就打算離開了。但在離開前,小悅這個人必須要處理了。


    於是她衝著婆子招了招手,指著小悅隨意道:“這丫頭賊心太甚,我們江家的院子養不起她這尊大佛,打發人把她賣了吧。”


    婆子恭敬迴答:“是。”


    江碧桐往前走著,婆子扛著被繩子捆著的小悅從她身邊經過,正要離開大廚房時,忽見崔媽媽如同瘋了一般撲過來,一下跪在江碧桐腳邊。


    葉青蓉被嚇了一跳,江碧桐亦是沒想到。


    崔媽媽雖不得人待見,但在江家這麽些年,也並非白待的,有兩個和她還算親近的告訴了她小悅的事,嚇得崔媽媽趕忙趕過來。


    她之前讓女兒經常出入這種場合,沒準兒就能進了哪位達官顯貴的眼,到時候是做妾還是做外室,都算是過上了好日子,總比當伺候人的玩意兒強。


    但她沒想到自己這女兒眼皮子這麽淺,幾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就叫她壞了分寸!


    從前崔媽媽就是因為手腳不幹淨,加上收受外人的賄賂,所以才被趕出了怡華苑,分到了大廚房來,現在她的女兒又這般,新賬舊賬一起算,她們母女可有的受了!


    想到這兒,崔媽媽怕的厲害,抓著江碧桐的褲腳哭道:“好姑娘,是老奴的錯,是老奴沒教養好女兒,讓這個不知事的崽子辦出這樣的蠢事來!”


    這兩句話說的,還算是真心,瞧著這位崔媽媽不像是那麽糊塗的人。


    誰知崔媽媽下句就說:“但這事也並非都怪小悅,她年紀小,不明白的,哪裏能想到人心這般險惡?好姑娘您行行好,就放了老奴的女兒吧!”


    江碧桐站定了身子,收迴腳來,冷冷的問:“是誰把這件事告訴你的?”


    今日是江景楓的大喜之日,江碧桐怕這種丟臉的事傳出去,讓人把大廚房圍的如鐵桶一般,她崔媽媽是怎麽知道的?


    定然是有人和她通了氣兒了。


    一聽見這問題,崔媽媽就如泄了氣一般,一下坐在了地上。


    “問你話呢,聾了不成?”葉青蓉不耐煩道:“這樣,把這個叫小悅的,連帶著崔媽媽和那報信兒的,一起給我賣出去!”


    反正崔媽媽是從她葉家出去的,她也能做一半的主!


    “姑娘!您不能這麽做!”崔媽媽又跪起身來,死死抱住江碧桐的腿,差點將她絆倒在地,哭嚎道:老奴半輩子都在將軍府這大宅院內,離了將軍府,老奴帶著女兒還能有什麽好活啊?求求姑娘行行好,饒了老奴女兒這一次吧!她實在是無心之失啊!”


    “當差的時候不用心,不認識的人一招手她就過去,還敢隨便收東西,事後隱瞞不承認,這樣的人,我留著她做什麽?等她給我闖更大的禍嗎?”江碧桐給一旁的婆子使眼色,讓那婆子拉開了死拽著她腿的崔媽媽。


    崔媽媽不信邪一般,咬了婆子一口,婆子吃痛鬆開了手,她就又撲了上來。


    見江碧桐軟硬不吃,崔媽媽索性打起了感情牌:“姑娘您不知啊,老奴是隨大夫人從娘家陪嫁來的,這些年被大夫人安排在大廚房,事事都為大夫人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就請五姑娘您看在大夫人的麵子上,放過小悅吧!”


    “我也就是看在我母親的麵子上,不然你還有在這兒廢話的機會?”江碧桐忍無可忍,抬起腳就踹向崔媽媽的肩膀。


    隻聽這老婆子一聲哀嚎,神情痛苦的倒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肩膀,哭的死去活來,活像被砍掉了一隻胳膊般。


    “老奴在將軍府這麽些年,什麽苦都吃什麽罪都受,沒想到最後卻落下這麽個下場啊!”崔媽媽邊哭邊吼道:“小悅她不過是無心之失,五姑娘就要把她趕出去,憑的是什麽?年輕姑娘家哪個不好美?有人拿首飾哄她收了,就算是上了公堂也判不了什麽大罪,五姑娘何至於把人往死裏逼!”


    她越說越激動,仗著自己年齡大資曆老,還站起身來和江碧桐叫囂。


    “崔媽媽這是胳膊不疼了?”江碧桐眨了眨眼睛說道:“怪我了,適才要是再使些勁,說不定這會兒你這胳膊都得讓我踹掉了。”


    一聽這話的意思不對,不像是害怕,也不像是受了威脅,崔媽媽不敢再這麽繼續放肆下去,隻能故作恭敬道:“老奴一時失言,請五姑娘責罰。”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就迴去收拾東西,和你閨女一起滾蛋吧。”江碧桐抬腳剛要離開,又停了下來,轉頭對崔媽媽說:“連同那個給你報信的,一起滾,否則哪日我查出來是誰說的,我割了她的舌頭。”


    眼見事情沒了商量的餘地,崔媽媽那死不要臉的勁頭又上來了,問道:“五姑娘,此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一個奴才,和主子談轉圜二字,多大的膽子?


    這位媽媽,在大廚房這些年,油鹽醬醋沒少嚐,竟把膽子都喂肥起來了。


    江碧桐懶得理她,打算若是她再不省心,過後再叫人處理她,誰知崔媽媽跑了過來,跪在江碧桐麵前威脅道:“若是姑娘執意把老奴和小悅趕出去,那老奴隻有一死了之了!”


    感情又是一個和周氏一樣蠢的人。


    以死相邀,從來都是不成熟的想法,對方若是不怕你死,那你死不死又幹人家何事?


    於是江碧桐微微一聳肩,語氣裏滿滿都是無所謂:“既然如此,那就請崔媽媽去死吧,正好你這一死,省了我們江家一筆銀子,迴頭我給你預備口薄皮棺材,你湊合湊合住下吧。”


    崔媽媽被氣的直喘粗氣,高聲質問:“老奴在將軍府將近二十年,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我雖是奴才,卻也是個人,五姑娘你憑什麽這麽對待我?如今還公然逼我去死,好啊,那老奴就死給你看,正好今兒是三公子的大喜之日,讓全京城的官員女眷都瞧瞧,這位馬上過門的煜王妃是個多麽心狠手辣的人!”


    話音剛落,那邊聽的耳朵疼的葉青蓉,直接撿起一旁燒火的木板,上去一下掄在了崔媽媽的臉上。


    她的動作十分有力,而且不拖泥帶水,木板拍在崔媽媽臉上時,甚至能從側麵看見木板上飛濺下來的碎屑。


    這一板子,可把崔媽媽打的不清,甚至要有些細小的木刺紮進了她的皮肉裏,疼的她捂著臉嗷嗷叫喚,一開口吐出一顆牙來。


    葉青蓉覺著這個武器還算趁手,拿在手中指著崔媽媽說:“再敢多一句嘴,你就不是滾出江家,是被抬著出的江家,你自己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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