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桐一時間沒理解江碧棈的意思,剛想說話,隻覺腦袋忽然一陣眩暈,手中一麻,那把刀掉在了桌子上,響聲一過,再無聲響。


    不安感席卷了江碧桐全身,她低下頭看了一眼那杯茶,明明自己隻小呷了一口,卻沒想到茶裏下了東西。


    “就知道你心裏防備中,不敢多喝,所以我在這茶裏下了十足的料。”


    江碧桐甩了甩頭,看向江碧棈問:“你要做什麽?”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江碧棈微微一笑,眼神看向從門外走進來的蘇柏軒。


    蘇柏軒輕輕搓了搓手,看向江碧桐背對著他的背影,隻覺得那身影實在苗條,如同一根羽毛在輕輕挑撥著他的心。


    他再也控製不住,撲上去打算摟住江碧桐的腰,手碰到江碧桐的一瞬間,她哆嗦著起身,用力出腳踹在了蘇柏軒側腰上。


    可她如今中了迷藥,意識有一些不清醒,這一腳下去毫無力度,蘇柏軒隻疼了一下,臉上的猥瑣半點不褪。


    “你敢動我,有人會要了你的命!”江碧桐瞪著他怒道。


    “是嗎?那也得等爺快活完了再說!”蘇柏軒拍了拍腰上的鞋灰印子,又一次向江碧桐撲去。


    江碧棈一言不發的出了門,迴身還不忘將門從外頭鎖上,屋內乒乒乓乓的聲音她全然當做沒聽到,還支開了所有的下人。


    屋內,江碧桐拿起手邊所有趁手的東西砸他,可要麽是力度不夠,要麽是舉不起來,後退的過程中後腳跟碰到了蠟燭架,她咬緊牙關,用全身力氣舉起蠟燭架,狠狠戳向了蘇柏軒。


    而這一下,又被他輕巧躲避。


    “就你這又美又辣的勁兒,可比你二姐有趣多了。”蘇柏軒輕舔嘴唇,伸手抓住了那蠟燭架的頂端。


    見江碧桐不為所動,也沒再繼續傷他,蘇柏軒還以為她放棄了掙紮,剛想伸手拿過她手裏的蠟燭架,忽然手腕上感受到了一種力氣,他抓著蠟燭架,整個人被帶偏,狼狽的撲倒在桌子上。


    身後江碧桐撿起掉落在地的刀子,便往他後背紮來,蘇柏軒察覺到了危險,慌忙避開,不慎被刀子劃破了手掌,險險躲開。


    江碧桐氣憤非常,隻覺得惡心至極,又一次用足了力氣揮刀刺去,腦中越來越清醒,動作和幅度也隨之加大。


    蘇柏軒對於她的改變,十分的意想不到。


    下在茶水裏的東西,是他親自配完交給江碧棈的,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失效了?


    他抬頭看向江碧桐,忽然覺得有些看不透這女子。


    一邊小心躲避著她的刀子,一邊又在思考這件事不成功以後自己該如何,思來想去,他覺得江碧桐要麽是殺了自己,要麽是忍氣吞聲。


    畢竟如今他已經娶了江碧棈,兩家也成為了姻親,江碧桐一句話不可能改變什麽,自己又沒落下把柄,有何可怕的?


    她要是真敢豁出去名聲把這事抖落出去,那他也有法子化解此事。


    畢竟在這個世道,男人說話永遠比女人的話要受人信任。


    這樣想著,他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抬腳踹在江碧桐的手腕上,踹的她後退一步,站穩身形後緊緊握著差點被踹掉的刀子。


    “你怎麽會沒事?”蘇柏軒眯著眼睛問:“那死婆娘沒給你下那個藥?”


    “你說對了,她是我親姐姐,就算我們姐妹有什麽不好,那也是自己家關起門來的事,她怎會向著外人害我呢?”江碧桐微笑著說。


    現在她可以確定,江碧棈是真心想害她的,既如此,她也沒必要為江碧棈那賤人遮掩。


    就讓蘇柏軒代替她,好好折磨江碧棈吧!


    打鬥中,她腰間的荷包散發著淡淡的薄荷香,這味道十分的淡,幾乎不為人所聞。


    自從她上一次中了迷藥後,沉香怕她再受到意外,便從保濟堂要了個合適的方子,自己稍作改良後,做了這麽一個令人神誌清醒的荷包給她隨身佩戴著。


    適才她發覺腦中一陣迷糊,手腳發麻發軟,便知事情不妙,於是趁著背對蘇柏軒,江碧棈也沒注意的時候,打開荷包裏的香丸含在嘴裏一粒,現在已經完全化解了她的眩暈。


    “這個賤婆娘!”蘇柏軒寬眉橫豎,對江碧桐說:“爺今兒就先辦了你,迴頭去弄死她!”


    他說罷,直接衝過來,一手扣住江碧桐的手腕,另一隻手奪下她的刀子,將她的刀抵在她的下巴處,鉗住她狠狠一推,她整個人便磕在了牆上。


    這時候江碧桐才意識到,原來蘇柏軒是會功夫的!


    可所有人都認為,蘇柏軒一個詩書文人,除了身量高些,怎麽看都是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樣子。


    看來是她輕敵了!


    她自小跟隨江堯,學了些簡單的防身之術,可這些防身之術與蘇柏軒比起來,竟毫無反抗之力。


    哪個讀書人家,會讓子孫習武?有一些長輩是讀書人,讓子孫習武也不過是想讓子孫走武路子罷了,可蘇家卻刻意隱瞞了蘇柏軒會武的事,甚至於虞珩派人到蘇柏軒的老家探查,都沒查到他會武這件事。


    看來蘇柏軒會武,必然是為了做些什麽。


    江碧桐理清楚這些,求生的本能讓她張口咬住了蘇柏軒的虎口,另一隻手握成拳頭,一拳打在蘇柏軒拿著刀子的手腕上,頓時令他手掌一麻,刀子應聲而落,砸在兩人腳邊。


    嘴裏的血腥味十分刺鼻,江碧桐忍住惡心不張嘴,蘇柏軒疼的直冒冷汗,見她不鬆口便直接打了一巴掌上去。


    這一耳光打的江碧桐是頭暈目眩,被迫開口後,小腹又被狠狠打了一拳,這一拳令她捂住了肚子,狼狽的蹲在地上,疼的滿頭冷汗。


    蘇柏軒用力拽起了她的頭發,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拖著往榻上走,在即將到床榻前時,江碧桐撿起刀子,揮刀斬斷了被他揪著的一部分發絲,單手撐地爬起身來,抓住他的手腕便是一刀紮透了他的手掌。


    隻聽一聲慘叫想起,江碧桐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他不敢殺自己,因為江家人明知她今兒來了蘇家,若是她死在蘇家,那事情就大了,可她同樣不敢殺了蘇柏軒。


    思及此,她護住腦袋,一躍從窗子跳了出去,滾在地上隻覺渾身如散架一般的疼。


    可她來不及喊疼,狼狽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此時此刻,她人還在江碧棈的院落內,院子裏空無一人,隻有屋內被刀紮透了手掌的蘇柏軒。


    很快,蘇柏軒就追了出來。


    江碧桐用這段時間學會的爬牆技能,正拚命的往牆外跳,迴過頭來見蘇柏軒越追越近,還大聲叫喊著有盜賊,江碧桐不由心慌了幾分。


    順利的跳下牆,卻因牆外的路上滿是石子,她不小心扭到了腳踝。疼痛令她咬緊了嘴唇,在走投無路時,忽然一個纖細的手拉了她一把,伸手將她扶到了一旁的樹後。


    抬起頭時,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少女的清秀臉龐。


    “你是江五姑娘吧?”蘇麗華長話短說道:“我是這兒的大姑娘,我知道我哥哥要對你做不好的事,現在你跟我走,很安全。”


    江碧桐雖然有些懷疑,但她知道,現在就算是不相信她也沒辦法,便硬著頭皮隨她走著。


    蘇麗華找到藏在草叢中的一身丫鬟的衣裳,丟給江碧桐讓她趕緊換上,自己則換上了江碧桐的衣裳,拔腿就往外跑去。


    在她迴身的那一瞬間,江碧桐看見了蘇麗華手腕上的棉布。


    她頓時明白,這是蘇麗華尋死的證明。


    “你去哪!”外頭一堆搜查的家丁追來,江碧桐不敢露麵,伸手拉住蘇麗華質問:“你和我在這兒等一會兒,不會有事的!”


    “江五姑娘你太單純了,我哥哥熟悉這裏的地形,我們被抓到是必然的事,這時若是無人引開,你一定會落入他們的手!而且我被抓迴去,我哥哥和父親知道是我幫了你脫逃,我也不會落下好,不如我替你去引開,咱們都能活!”


    “那你被發現了,他們豈不是都會知道是你幫了我?”


    江碧桐雖是初次見到蘇麗華,但這少女的眼中帶著涉世未深的迷茫,和對生命的落寞,江碧桐不忍心叫她就這般送死。


    可能在蘇麗華看來,這幫助她不過是隨便出手,真正的目的是死在府兵的手上,叫蘇柏軒等人心裏永遠不得安寧吧。


    “不會發現的,你再囉嗦下去,她們就真的要發現了!”


    話音剛落,一種家丁從一旁路過,其中兩人停下腳步,看向她們藏身的方向,大步走了過來。


    兩個姑娘的心,同時提到了嗓子眼。


    蘇麗華一咬牙,用帕子掩住臉,大步就跑向了外麵。


    家丁見狀,趕緊拔腿追上。


    江碧桐伸手去拽,卻沒有拽住,眼見蘇麗華越跑越遠,追她的人從兩個家丁變成了一群家丁。


    蘇麗華邊跑邊喊:“蘇柏軒要殺人了!”


    緊追其後的蘇柏軒隻聽見這麽一句,春風卷著桃花香,掩住了他妹妹的聲音,他隻以為是江碧桐喊的,於是心慌的喊道:“讓她閉嘴,不準她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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