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工夫，降香端著菜和湯進來，一樣樣的擺在了桌麵上。
但是她並沒有招唿江碧桐來吃，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掩住了門窗。
“怎麽了？”江碧桐見她這樣，便知她有事。
降香有些神秘的湊近，低聲道：“姑娘，婢子今兒做菜時，察覺出一點不對勁來。”
“怎麽不對勁了？”江碧桐伸手掀開了湯上蓋著的蓋子，看著菜色如常，鮮味濃鬱，還未發現有不對的地方。
降香並未直接迴答，而是用勺子在菜心羊肉湯裏攪了攪，勺子定格在湯麵上，從上麵刮下了一層白色的東西。
那異物很淡很淡，且很輕，若是不細心的話，定然是不會發現的。
“這是什麽東西。”虞珩也不解。
他和江碧桐都不是下廚的人，所以對這玩意兒一點也不了解。
隻聽降香說道：“雖然羊肉熬湯時，總會飄起一層油來，但這東西奇怪，它不是油，更像是粉末，瞧著好像溶於水，實際上攪幾下它便能浮上來，不像羊油一攪便碎了。”
江碧桐沉吟片刻，問：“你覺著，這是有人動手腳了？”
看她適才小心翼翼的進來，又把門窗都關上，可見她是懷疑蔻香園內有人做了這樣的事，隻是因為不知何人所為，所以不能聲張。
“婢子不知那人是在白菜裏動的手腳，還是在羊肉裏，羊肉是莊販從外頭買進來的，以前也總買那邊的肉，白菜是從莊子裏收割的，但婢子覺著白菜下鍋前偏幹，若是粉末狀的東西，在洗菜時婢子應該就洗掉了。”
降香這麽說，那其他兩人也沒什麽不懂了。
“羊肉化開是濕潤的，若是真有東西浸到肉裏，光是尋常的衝洗或是用水泡，怕是出不來，所以婢子想著，會不會是遇熱以後，這玩意兒就從肉裏浮出來了？”
“你這想法對。”江碧桐說：“隻是不知這東西是做什麽的，有毒無毒。”
虞珩被氣的後槽牙咬的直疼：“都在你發飯食裏動手腳了，還能是加什麽對你身子有益的東西不成？定然是害你的。也虧得降香細心，否則這會兒咱們都吃了這湯，豈不是要鬧個團滅？”
想到小桐差點就把這菜心羊肉湯喝了，虞珩隻覺一股涼意從後脊穿過。
江碧桐招唿了檀香過來，與她小聲說：“你到外頭細細盯著，看看誰留意主屋的事，不知那下毒之人在不在蔻香園內，你要盯緊。”
“放心吧姑娘。”檀香說完，便撤了出去。
降香怕自家姑娘看見這湯煩心，便又將湯蓋上，又說：“婢子想著，適才做菜時廚房並沒有別人，洗菜是春玲洗的，肉是婢子親自洗的，除了春玲也再無其他人碰過這些食材了，可若真是春玲，那豈不是太明顯了？”
聽見這一句，江碧桐冷冷的哼了一聲，眉頭微蹙著說：“怕是那髒心爛肺的人是想著找個替罪羊來，飯菜是你做的，菜是春玲洗的，一旦我中了毒，那必然會查驗我的飲食，到時候你們兩個便是替罪羊，那時我若不在人世，你能找誰做主去？當然是任她作踐！”
想到這兒，江碧桐忽然有些茅塞頓開。
昨日她用飯時給二房的三人一個下馬威，警告她們不準再打江景楓的主意，結果今天就出了這麽巧的事。給她下毒的人，是買通了蔻香園的人也好，是在食材運進府之前做手腳的也罷，終歸是要清楚知道江家人的一舉一動才行，不然怎麽實施這樣的計劃？
周氏如今掌管著家裏大事小情，外頭的莊子也好，肉鋪子也罷，她都有所了解，若是她下毒，那會容易很多。
想到這裏，江碧桐看向了雲春閣所在的方向，心裏如一把火一般燒的極旺。
她處處忍讓，哪怕前世自己的父母兄姐親人皆因二房的人而死，她也還惦記著骨肉親情，想著給二房的留些臉麵留條性命，卻不知她們竟這般狠毒，明明收到了自己的勸誡，卻還是不知收斂！
湯裏散發出的濃濃香氣，好似利劍劈中了江碧桐的胸口，切斷了她最後一絲理智。
“降香，帶上這湯，我瞧著二嬸最近精神不是太好，咱們去給她補補身子。”
因為摸不清那塊羊肉降香何時會做，所以這會兒周氏坐在雲春閣中，心裏七上八下的，希望今晚以後能徹底除掉江碧桐。
半舊的瓷盞中，茶煙嫋嫋浮生，可漂浮著的淡淡香氣卻無法讓周氏的心安穩下來。
忽然，她的貼身婢子快步走近，有些慌張的說：“二夫人，五姑娘來了！”
“五姑娘？”周氏蹭的一下站起身：“這時候她來做什麽？”
眼看著要天黑了，各個院子都到了用晚飯的時候，江碧桐這會兒來雲春閣實在奇怪。周氏本就因做了壞事而心虛，聽聞江碧桐過來早已經亂了心緒。
“婢子瞧著五姑娘身邊的降香端著一個盅子。”
不僅是江碧桐來了，降香也來了？那不是蔻香園的做飯婢子嗎？
周氏這下心更慌了，正不知該如何處理時，江碧桐已經大步邁了進來，大大方方的給周氏行了請安禮。
“桐兒怎麽過來了？”周氏笑的勉強，吩咐婢子去上茶，又招唿道：“快坐下。”
江碧桐臉上也掛著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親手端過降香手裏的盅子放在了桌麵上，問道：“二嬸沒用晚飯呢吧？今兒降香做了一道湯，是補身驅寒的，您嚐嚐。”
周氏的眼神順著看向那湯上，臉色一僵，心裏已經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不安道：“二嬸晚上沒胃口，這湯你自己拿迴去喝吧。”
“別介，二嬸待侄女好，侄女自然是要好好孝敬您的。”江碧桐直勾勾的看著周氏，心裏已經全然明朗了。
當周氏看見這湯裏的羊肉時，散發出的慌張和心虛無法掩飾，哪怕她遮掩的再好，卻還是能找出蹤跡來。
若是旁人，見自己拿來了湯，那不用廢話直接喝就是，周氏定然是知曉裏頭下了東西，所以不敢喝。
周氏站起身來，說道：“晚上二嬸已經用過了，吃了兩碗米飯，這會兒撐得慌，要不桐兒等明兒再帶著好東西上二嬸這兒來吃吧，二嬸也好吩咐廚房多做兩個你喜歡的菜。”
一旁的江碧桐嘴角輕勾笑了笑，語氣幽幽道：“二嬸是打量著侄女明兒過不來，所以才這麽說的嗎？”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周氏尷尬的迴應著，一迴頭，正好看見江碧桐那看透一切的冷笑。
頓時她隻覺得頭皮一麻，嚇得心口狂跳，冷汗瞬間就滲了出來。
“侄女在說什麽，二嬸想必是清楚的。”江碧桐邊說著，邊親手盛了一小碗的羊肉湯：“這湯之所以美味，就是因為羊肉新鮮，而羊肉之所以新鮮，全仰仗二嬸了。”
周氏深知這丫頭肯定是知道了，但她明白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便打著馬虎眼道：“桐兒的話二嬸不懂，這羊肉是莊販在家裏慣買的肉鋪子買的，有什麽不妥嗎？若是羊肉新鮮可口，那迴頭二嬸賞那鋪子些什麽。”
見她一通裝糊塗，江碧桐卻也不著急戳穿，依舊笑嗬嗬的說：“二嬸謙虛了，這湯新鮮，肉也美味，二嬸要不嚐一碗？左右一碗湯而已，占不了多大地方，侄女也沒和您吃過什麽，您不會不給侄女這個麵子吧？”
她的語氣循循善誘，若擱在平時，周氏定然無法拒絕。
可這湯裏有毒啊！羊肉淡淡的膻味彌漫在屋內，愣是把茶香味道都給蓋住了，一聞便知是今天早上進入蔻香園的羊肉，周氏怎麽敢喝這湯！
“桐兒這話說的就見外了，你想來二嬸兒這吃，隨時都可以來，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
“二嬸這話在理。”江碧桐將湯碗往前輕輕一推：“那二嬸便把這湯喝了吧。”
周氏見躲不過，隻能硬著身子坐下來，伸手拿起那湯碗，在靠近嘴邊時故意手一抖，整碗湯扣灑在衣裳上。
好在深秋時節她穿的厚，倒是沒燙著她。
“秀兒，快給我準備一身衣裳，這衣裳弄濕了。”周氏高聲說著，起身便打算去換衣裳。
江碧桐看出她是想逃，站起身便不客氣的截住了她的去路，冷笑著說：“二嬸好手段，隻是這手怎的還不穩了呢？平白讓侄女好生懷疑。”
周氏麵露沉色：“五姑娘這是在說什麽。”
“我說什麽，二嬸清楚。”江碧桐吩咐降香再盛一碗，親手端到了周氏麵前：“我這人，眼裏揉不得沙子，那些在我手底下玩彎彎繞繞的，祖母也好，宮裏頭的妃子娘娘也罷，我都不會叫她好過，二嬸何德何能，以為能害得了我呢？”
此話就如驚雷一般，劈響在周氏頭頂。
她原以為江碧桐不過是懷疑，又找不著證據，到雲春閣嚇唬嚇唬她罷了，她弄灑一碗再去換身衣裳，故意把時間拖的久一些，等江碧桐走了便好過了，卻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直接撕破臉來。
但是她並沒有招唿江碧桐來吃，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掩住了門窗。
“怎麽了？”江碧桐見她這樣，便知她有事。
降香有些神秘的湊近，低聲道：“姑娘，婢子今兒做菜時，察覺出一點不對勁來。”
“怎麽不對勁了？”江碧桐伸手掀開了湯上蓋著的蓋子，看著菜色如常，鮮味濃鬱，還未發現有不對的地方。
降香並未直接迴答，而是用勺子在菜心羊肉湯裏攪了攪，勺子定格在湯麵上，從上麵刮下了一層白色的東西。
那異物很淡很淡，且很輕，若是不細心的話，定然是不會發現的。
“這是什麽東西。”虞珩也不解。
他和江碧桐都不是下廚的人，所以對這玩意兒一點也不了解。
隻聽降香說道：“雖然羊肉熬湯時，總會飄起一層油來，但這東西奇怪，它不是油，更像是粉末，瞧著好像溶於水，實際上攪幾下它便能浮上來，不像羊油一攪便碎了。”
江碧桐沉吟片刻，問：“你覺著，這是有人動手腳了？”
看她適才小心翼翼的進來，又把門窗都關上，可見她是懷疑蔻香園內有人做了這樣的事，隻是因為不知何人所為，所以不能聲張。
“婢子不知那人是在白菜裏動的手腳，還是在羊肉裏，羊肉是莊販從外頭買進來的，以前也總買那邊的肉，白菜是從莊子裏收割的，但婢子覺著白菜下鍋前偏幹，若是粉末狀的東西，在洗菜時婢子應該就洗掉了。”
降香這麽說，那其他兩人也沒什麽不懂了。
“羊肉化開是濕潤的，若是真有東西浸到肉裏，光是尋常的衝洗或是用水泡，怕是出不來，所以婢子想著，會不會是遇熱以後，這玩意兒就從肉裏浮出來了？”
“你這想法對。”江碧桐說：“隻是不知這東西是做什麽的，有毒無毒。”
虞珩被氣的後槽牙咬的直疼：“都在你發飯食裏動手腳了，還能是加什麽對你身子有益的東西不成？定然是害你的。也虧得降香細心，否則這會兒咱們都吃了這湯，豈不是要鬧個團滅？”
想到小桐差點就把這菜心羊肉湯喝了，虞珩隻覺一股涼意從後脊穿過。
江碧桐招唿了檀香過來，與她小聲說：“你到外頭細細盯著，看看誰留意主屋的事，不知那下毒之人在不在蔻香園內，你要盯緊。”
“放心吧姑娘。”檀香說完，便撤了出去。
降香怕自家姑娘看見這湯煩心，便又將湯蓋上，又說：“婢子想著，適才做菜時廚房並沒有別人，洗菜是春玲洗的，肉是婢子親自洗的，除了春玲也再無其他人碰過這些食材了，可若真是春玲，那豈不是太明顯了？”
聽見這一句，江碧桐冷冷的哼了一聲，眉頭微蹙著說：“怕是那髒心爛肺的人是想著找個替罪羊來，飯菜是你做的，菜是春玲洗的，一旦我中了毒，那必然會查驗我的飲食，到時候你們兩個便是替罪羊，那時我若不在人世，你能找誰做主去？當然是任她作踐！”
想到這兒，江碧桐忽然有些茅塞頓開。
昨日她用飯時給二房的三人一個下馬威，警告她們不準再打江景楓的主意，結果今天就出了這麽巧的事。給她下毒的人，是買通了蔻香園的人也好，是在食材運進府之前做手腳的也罷，終歸是要清楚知道江家人的一舉一動才行，不然怎麽實施這樣的計劃？
周氏如今掌管著家裏大事小情，外頭的莊子也好，肉鋪子也罷，她都有所了解，若是她下毒，那會容易很多。
想到這裏，江碧桐看向了雲春閣所在的方向，心裏如一把火一般燒的極旺。
她處處忍讓，哪怕前世自己的父母兄姐親人皆因二房的人而死，她也還惦記著骨肉親情，想著給二房的留些臉麵留條性命，卻不知她們竟這般狠毒，明明收到了自己的勸誡，卻還是不知收斂！
湯裏散發出的濃濃香氣，好似利劍劈中了江碧桐的胸口，切斷了她最後一絲理智。
“降香，帶上這湯，我瞧著二嬸最近精神不是太好，咱們去給她補補身子。”
因為摸不清那塊羊肉降香何時會做，所以這會兒周氏坐在雲春閣中，心裏七上八下的，希望今晚以後能徹底除掉江碧桐。
半舊的瓷盞中，茶煙嫋嫋浮生，可漂浮著的淡淡香氣卻無法讓周氏的心安穩下來。
忽然，她的貼身婢子快步走近，有些慌張的說：“二夫人，五姑娘來了！”
“五姑娘？”周氏蹭的一下站起身：“這時候她來做什麽？”
眼看著要天黑了，各個院子都到了用晚飯的時候，江碧桐這會兒來雲春閣實在奇怪。周氏本就因做了壞事而心虛，聽聞江碧桐過來早已經亂了心緒。
“婢子瞧著五姑娘身邊的降香端著一個盅子。”
不僅是江碧桐來了，降香也來了？那不是蔻香園的做飯婢子嗎？
周氏這下心更慌了，正不知該如何處理時，江碧桐已經大步邁了進來，大大方方的給周氏行了請安禮。
“桐兒怎麽過來了？”周氏笑的勉強，吩咐婢子去上茶，又招唿道：“快坐下。”
江碧桐臉上也掛著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親手端過降香手裏的盅子放在了桌麵上，問道：“二嬸沒用晚飯呢吧？今兒降香做了一道湯，是補身驅寒的，您嚐嚐。”
周氏的眼神順著看向那湯上，臉色一僵，心裏已經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不安道：“二嬸晚上沒胃口，這湯你自己拿迴去喝吧。”
“別介，二嬸待侄女好，侄女自然是要好好孝敬您的。”江碧桐直勾勾的看著周氏，心裏已經全然明朗了。
當周氏看見這湯裏的羊肉時，散發出的慌張和心虛無法掩飾，哪怕她遮掩的再好，卻還是能找出蹤跡來。
若是旁人，見自己拿來了湯，那不用廢話直接喝就是，周氏定然是知曉裏頭下了東西，所以不敢喝。
周氏站起身來，說道：“晚上二嬸已經用過了，吃了兩碗米飯，這會兒撐得慌，要不桐兒等明兒再帶著好東西上二嬸這兒來吃吧，二嬸也好吩咐廚房多做兩個你喜歡的菜。”
一旁的江碧桐嘴角輕勾笑了笑，語氣幽幽道：“二嬸是打量著侄女明兒過不來，所以才這麽說的嗎？”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周氏尷尬的迴應著，一迴頭，正好看見江碧桐那看透一切的冷笑。
頓時她隻覺得頭皮一麻，嚇得心口狂跳，冷汗瞬間就滲了出來。
“侄女在說什麽，二嬸想必是清楚的。”江碧桐邊說著，邊親手盛了一小碗的羊肉湯：“這湯之所以美味，就是因為羊肉新鮮，而羊肉之所以新鮮，全仰仗二嬸了。”
周氏深知這丫頭肯定是知道了，但她明白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便打著馬虎眼道：“桐兒的話二嬸不懂，這羊肉是莊販在家裏慣買的肉鋪子買的，有什麽不妥嗎？若是羊肉新鮮可口，那迴頭二嬸賞那鋪子些什麽。”
見她一通裝糊塗，江碧桐卻也不著急戳穿，依舊笑嗬嗬的說：“二嬸謙虛了，這湯新鮮，肉也美味，二嬸要不嚐一碗？左右一碗湯而已，占不了多大地方，侄女也沒和您吃過什麽，您不會不給侄女這個麵子吧？”
她的語氣循循善誘，若擱在平時，周氏定然無法拒絕。
可這湯裏有毒啊！羊肉淡淡的膻味彌漫在屋內，愣是把茶香味道都給蓋住了，一聞便知是今天早上進入蔻香園的羊肉，周氏怎麽敢喝這湯！
“桐兒這話說的就見外了，你想來二嬸兒這吃，隨時都可以來，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
“二嬸這話在理。”江碧桐將湯碗往前輕輕一推：“那二嬸便把這湯喝了吧。”
周氏見躲不過，隻能硬著身子坐下來，伸手拿起那湯碗，在靠近嘴邊時故意手一抖，整碗湯扣灑在衣裳上。
好在深秋時節她穿的厚，倒是沒燙著她。
“秀兒，快給我準備一身衣裳，這衣裳弄濕了。”周氏高聲說著，起身便打算去換衣裳。
江碧桐看出她是想逃，站起身便不客氣的截住了她的去路，冷笑著說：“二嬸好手段，隻是這手怎的還不穩了呢？平白讓侄女好生懷疑。”
周氏麵露沉色：“五姑娘這是在說什麽。”
“我說什麽，二嬸清楚。”江碧桐吩咐降香再盛一碗，親手端到了周氏麵前：“我這人，眼裏揉不得沙子，那些在我手底下玩彎彎繞繞的，祖母也好，宮裏頭的妃子娘娘也罷，我都不會叫她好過，二嬸何德何能，以為能害得了我呢？”
此話就如驚雷一般，劈響在周氏頭頂。
她原以為江碧桐不過是懷疑，又找不著證據，到雲春閣嚇唬嚇唬她罷了，她弄灑一碗再去換身衣裳，故意把時間拖的久一些，等江碧桐走了便好過了，卻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直接撕破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