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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翼掛斷電話後,神色如常地坐迴餐桌前。


    徐慧珊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問道,「小翼,是誰的電話啊?」


    「是顧傾城。」顧翼隨口迴了一句,滿不在意的語氣。


    「他?」徐慧珊皺起眉頭,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他沒事給你打什麽電話?」


    「沒事,就是想約我一起逛街,說開學了想買點學習用品。不過我跟他說我一個人在外麵逛呢,不想被人打擾。」顧翼說著準備端手邊的那碗湯。


    沒有想到他的手還沒有碰到碗,手機鈴聲就再次響了起來。


    徐慧珊很不滿意顧傾城接二連三打擾他們母子吃飯的行為,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個小野種小時候就特別煩人,沒有想到長大了一點兒也沒變!還是這麽讓人生厭!」


    顧翼聽完******話,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下,隨即他取出手機,直接按下關機鍵。


    「好了,現在就沒有人打電話來吵我們吃飯了。」


    顧翼說完,隨手將手機丟了一邊。


    然後,他拿過手邊那碗已經冷掉的湯準備喝。


    「等一下!」徐慧珊忽然叫住他。


    顧翼手一抖,不小心把湯灑了出來。


    「媽,怎麽了?」


    「你的湯已經涼透了,重新盛一碗吧。」


    「沒關係的。」


    「那不行!」徐慧珊一板臉,堅持從他手中把湯拿了過去,「鍋裏還有,我給你盛熱的。」


    另一頭,顧傾城第二次撥響顧翼的電話,誰知道才響第一聲,就直接被人給掐斷了。


    如果說剛才顧傾城隻是猜測顧翼有什麽問題,那麽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了。


    聯想起前幾天在醫院裏,他就出現的反常行為。


    顧傾城重新拉開通訊錄,直接撥通自家老爸的電話,「爸,你幫我查一下徐慧珊是不是出獄了!」


    「徐慧珊?」唐繹琛的嗓音中帶著疑惑,「她怎麽了?」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那麽多,你先幫我查一下!我懷疑小舅舅可能已經跟她見過麵了!」


    唐繹琛對顧翼這個孩子雖然談不上討厭,但是卻也喜歡不起來,語氣聽起來也就顯得滿不在意,「見麵就見麵吧,他們是母子,如果出獄,見上一麵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爸,你不懂!小舅舅他最近有很多行為都很反常,我擔心他會做什麽傻事,你快點幫我查吧!」


    「好,三分鍾之後,給你電話。」唐繹琛掛了兒子電話後,直接給監獄那邊打了個電話,果然得到徐慧珊已經出獄的消息。


    唐繹琛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立即給兒子迴電話,而是又打了個電話,讓人查徐慧珊入住旅館酒店,又或者是租買房子的信息。


    做完這一切,他才再次打電話給兒子,「確實是出獄了,我正在查她如今在什麽地方,你也不用著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好,那我等你消息!」


    顧傾城掛斷電話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感覺眼皮突突突跳動得厲害,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似的。


    他緩緩捏緊了手機,清俊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小舅舅,你可千萬別做什麽傻事啊!」


    出租房裏。


    徐慧珊親自替顧翼盛了一碗湯,放在他手邊,「小翼,這湯再放涼一會兒再喝。」


    可是顧翼卻直接放下飯碗,把湯碗捧了起來,一邊吹,一邊喝,好像很喜歡喝湯的樣子。


    徐慧珊看著,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母親該有的神色,「你這孩子慢點兒喝,又沒有喝你搶!」


    顧翼抬頭看向她,笑容無害,「沒辦法,我燒得湯真是太好喝了!」


    徐慧珊望著他的笑容,眸中閃過一抹恍惚。


    兒子此時捧著湯碗的場景,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做過牢,他們母子從來沒有分開過。兩個人就在這個四五十平的小房子裏,充實又開心地過了十一年。


    如果真的是那樣,也許他們也能生活得挺好呢!


    隻不過,人嘛,心裏總是會有不甘心!


    她不甘心林雅芝又重迴顧家,霸占了她原本的位置。


    然而,她卻忘記了,其實那個位置一直都沒有屬於過她。


    「沒錯,我兒子燒得湯就是好喝!」徐慧珊也拿起已經空掉的湯碗,替自己又盛了一碗。


    …………


    顧傾城等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是等來了唐繹琛的迴電。


    「爸,查到了嗎?」


    「嗯,徐慧珊在瑞陽街老小區那邊租了一套小公寓,我已經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了。」


    顧傾城聽完,立即對他說道,「好!那就先這樣,我先過去看看!」


    掛了電話後,顧傾城攔了一輛計程車,往瑞陽街趕去。


    下車後,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小區,上樓後,顧傾城對著門牌號按響了門鈴。


    室內,顧翼和徐慧珊已經吃過午飯。


    徐慧珊原本想洗碗的,可是顧翼說他這麽多年沒有盡過孝道,讓他來洗。


    於是,徐慧珊便做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著看著,肚子忽然一陣絞痛。


    就在她準備喊廚房裏的兒子時,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起。


    徐慧珊伸手捂著腹部,吃力地對著廚房的方向喊道,「小翼,小翼!我肚子疼……哎喲喲……小翼……」


    她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誰會來敲門,可是腹痛感越來越強了!


    徐慧珊撐著扶手,慢慢從沙發上坐起來,可是還沒有走兩步遠,兩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顧翼其實碗已經洗好了,不想迴客廳隻是不願意看到徐慧珊,他此時正坐在廚房地地上,耐心地等著毒發。


    他吃完米飯後,又喝了一碗排骨湯,想來應該是夠份量了。


    誰知道還沒有等到毒發,就聽到敲門聲傳來,隨即是徐慧珊唿痛的聲音。


    顧翼就像是什麽也沒有聽到一般,依然維持著剛才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此時,他的內心很平靜,沒有忐忑沒有恐懼也沒有不安,隻是一心一意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顧傾城在外頭敲了好久的門,也沒有等到誰來替他開門。


    他便直接開口朝裏頭喊道,「顧翼?你在不在裏麵?顧翼!」


    還是沒有人迴應。


    顧傾城沒有辦法,心一橫,抬腿用力朝門板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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