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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翼努力維持著臉上平靜的表情,搖搖頭,「媽,我沒事,就是剛才頭突然疼了一下。」


    「你的頭疼又犯了?」林雅芝聽到這話更緊張了,「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顧翼當年雖然身體痊癒了,但是後腦勺有一個血塊一直沒有消除。


    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年來,他時不時地會犯頭痛。


    顧翼勉力笑了一下,「已經好多了,我的偏頭痛是老毛病,沒有關係的。疼一下,就沒有事了。」


    林雅芝還是不太放心,「要不然下午去醫院做個檢查,你不是說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痛過了嗎?」


    「媽,我真的沒事。」顧翼扯了扯嘴角,又道,「我好不容易從國外迴來一趟,和顧寶還有很多話要說呢,怎麽能浪費時間去醫院呢?」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人話呢?要聊天以後有的是機會,你的身體要緊。」林雅芝的脾氣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她決定的事,也是輕易不會改變的,「咱們下午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為好!」


    聽著她嚴肅的語氣,顧翼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


    林雅芝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些,「這才像話嘛!」


    …………


    吃完午飯後,林雅芝記掛著顧翼的頭痛,就直接開車帶著他去了仁德醫院。


    掛了專家號,經過一番檢查後,醫生對她說道,「顧太太,你兒子後腦中的血塊比起十一年前,已經小了不少。」


    「真的?」林雅芝聽了這話,緊繃著的心頓時歸位,「那真是太好了!這些年他總是會犯頭痛,我真擔心他的身體會出現什麽毛病!」


    醫生拿著顧翼以前的病歷,翻看著,「血塊變小是好現象,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自動消失。」


    林雅芝想了想,再次開口向他確認道,「對了,血塊消失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其他影響吧?」


    「不會,這一點你放心。」醫生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又道,「而且,血塊消除後,他原本失去的記憶也應該會恢復。」


    「你說、什麽?」林雅芝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色頓時就變了!


    醫生見她怔住,以為她是不敢相信這個好消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您兒子小時候失去的記憶也許可以徹底恢復過來呢!」


    林雅芝皺起眉頭,沉默了片刻,突然以肅然的語氣問道,「醫生,有沒有辦法讓他的記憶不要恢復呢?」


    「啊、?」醫生還真沒有見過哪個家長提這樣的要求,看了她一眼,搖頭道,「恢復記憶,他的身體就算是徹底康復了,這是個好現象。」


    林雅芝當然知道恢復記憶本身是個好現象,但關鍵問題是,顧翼八歲以前的記憶並不是什麽好記憶!


    這孩子好不容易才擺脫掉徐慧珊留給他的陰影,要是突然記起以前的事,還不知道會對他造成什麽影響呢!


    林雅芝抿著紅唇沉吟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醫生,他的記憶大概什麽時候會恢復?」


    醫生搖搖頭,「這個不好說,也許等血塊消失就會恢復,也許血塊消失了也無法恢復。醫學上,這樣的臨床病例都有過。」


    林雅芝對他這個模稜兩可的迴答很是鬱悶,「什麽叫有可能恢復,有可能不恢復?你這個醫生到底是不是專家啊?能不能專業一點?」


    醫生聽完他的話後,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顧太太,畢竟這種失憶現象本身就有隨機性,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失憶,也並不是所有的失憶都能夠痊癒。」


    林雅芝也知道他的話說得有道理,隻不過是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這個消息罷了。


    眉頭緊蹙,她沉默了幾秒鍾後,緩緩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我知道了。」


    既然血塊消失,顧翼的記憶也有可能無法恢復,那麽她暫時也不需要太過擔心。


    哪有那麽巧,顧翼就恢復記憶了呢?


    再說,失憶之前,他的年紀還很小,應該對當年發生過什麽事也記不太清楚。


    所以,她還是不要杞人憂天了。


    顧翼一直等在門外,見她出來立即迎了過去,「媽,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林雅芝看著這個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多的兒子,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醫生說,沒什麽事。」


    顧翼微微笑了下,「沒事就好,嚇了我一跳呢!」


    林雅芝卻突然板著他,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道,「不過以後如果你感覺身體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我知道嗎?」


    顧翼對上她關切的目光,心頭一熱,點頭道,「媽,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會好好照自己的。」


    「嗯。」林雅芝應了一聲,往停車場方向走去,「你爸他們在家估計要等急了,你趕緊打個電話跟他們說一聲。」


    「好。」


    …………


    顧家。


    顧遠達接到顧翼的電話後才徹底放心下來,「沒事就好,你跟你媽早點迴來。」


    掛斷電話後,顧念看著父親,問道,「醫生說沒事嗎?」


    「嗯,好像說小翼腦袋裏的血塊變小了。」


    唐繹琛聽完這話,眉頭微蹙,緩緩開口道,「變小的意思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記憶也有可能恢復?」


    顧遠達怔了一下,「這個他在電話裏倒是沒有說。」


    顧念也皺起眉頭,臉上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爸,萬一顧翼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知道我媽不是他親媽,會不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


    顧遠達沉吟了幾秒鍾,搖頭道,「應該不會,小翼這孩子從小就老實,不會偏激的。」


    「這件事,還是要謹慎對待。」唐繹琛覺得顧翼現在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十八九歲的少年性格和情緒方麵是最容易衝動的。


    如果他一時接受不了真相,要做些傷人傷己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等雅芝迴來,我會問一問她到底什麽情況。」顧遠達望著女兒和女婿臉上擔憂的神情,擺擺手,「你們不是晚上還有聚會嗎?迴去吧。」


    「可是……」顧念還有些不放心。


    「小翼的事我心裏有數,你們別瞎操心。」


    「好吧,爸爸,如果有什麽情況記得通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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