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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唿了口氣,顧念把信紙折好,又重新收迴信封裏。


    她把那些書全部放迴原位,調整好心情,一步一步走出臥室。


    可是,每走一步,都像是要抽****渾身的力氣,不過她咬咬牙,捏緊拳頭,硬是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隱進了心底。


    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


    就算她不願意承認,其實這段時間,因為他的表現,在她的心裏,對他還是有期待的。


    不過現在,她對他最後的念想都隨著那封信煙消雲散了。


    就這樣吧,也隻能這樣了。


    顧念走下最後一個台階時,臉上已經恢復了溫靜淡然的表情。


    「媽媽,吃飯啦!」顧傾城眼尖,當看到她從樓梯口走下來後,第一時間對她揮揮小手,小臉蛋上神采飛揚,「爸爸做了好多菜呢!都是你最最愛吃的哦!」


    「是嗎?」顧念輕描淡寫地反問了一句,緩緩走上前去,果然,桌子上被冒著熱氣的菜餚擺得滿滿當當,「我們隻有三個人,怎麽做了這麽多菜?吃不完很浪費的。」


    「不是三個人,是四個人。」唐繹琛的視線在她小腹處頓了頓,俊臉上笑容柔和,「十道菜寓意是十全十美。我希望將來我們一家人能夠永遠生活在一起,幸福美滿。」


    顧念聞言,臉上表情卻是微微一滯。


    幸福美滿?


    這幾個字戳在她的心底,她的鼻子都微微有些發酸,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如果剛才在樓上沒有看到那封信,也許她真的會感動到落淚。可是此刻,她隻是覺得可笑,這個男人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在說著所謂的甜言蜜語呢?


    「媽媽,快坐下來開動吧,我好餓呀!」顧傾城聞著飯菜的香味,小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哦,好啊。」顧念低頭看了兒子一眼,走到他身邊的椅子前準備落座。


    「念念,你的臉色不太好,怎麽了?」唐繹琛細心地發現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臉上神情也是懨懨的。


    說話間,他伸手朝她的臉頰伸過去。


    可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的臉,顧念就下意識地後退半步,避開了他的手。


    眼波輕掃,她平淡地看著他,扯了下嘴角,「沒什麽,可能是最近沒有睡好,沒什麽精神。」


    唐繹琛的手還尷尬地僵在半空中,見她語氣中帶著幾分疏離,他微微怔了一下,神色如常地收迴自己的手臂。


    「吃完飯早點休息,這兩天你確實累著了。」他替她拉開座椅,語氣溫和。


    顧念看了一眼他身側的位置,並沒有坐,而是繞到了顧傾城的另一側,「我坐這裏。」


    拉椅子的時候,她的動作有些急促,手臂不小心磕到了大理石桌角。


    『嘶!』


    她身上穿著的毛衣是薄款,並沒有替她緩衝掉多少力道,顧念頓時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還沒來得及看手臂上的撞傷,一隻溫暖的大手已經握上了她的手腕,「多大的人了,怎麽比顧寶還毛躁?」


    說話音,唐繹琛低頭拉開她的毛衣查看她的手臂。


    果然,在靠近手肘的地方被撞出了一小塊淤青的痕跡。


    「幸好不是很嚴重,等吃完飯,我幫你揉一揉,淤青很快就會褪散。」


    男人深沉的眉眼間,一派溫柔,可是在顧念看來卻是格外紮眼。


    抽迴自己的手臂,她挽了挽唇角,笑得麵無表情,「不需要,這點小傷沒什麽大不了的。」


    唐繹琛皺起眉頭,凝視著她沒什麽血色的臉蛋,「念念,你在跟我鬧脾氣?」


    「沒有,沒什麽好鬧的。」她看著他英俊溫和的臉龐,心裏前所未有的疲憊倦怠。


    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唐繹琛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去逛超市的時候,她的心情還可以,怎麽突然間對他的態度又比之間冷淡了?


    「那就吃飯吧。」唐繹琛沒有多說什麽,卻是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顧傾城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飯菜上,並沒有察覺顧念和唐繹琛之間的氣氛不對,他夾起菜,埋頭很歡快地吃了起來。


    唐繹琛見顧念隻是低頭吃著白飯,便替她夾了幾樣她最愛吃的菜,「這個菜味道不錯,你嚐嚐。」


    顧念看著碗裏多出來的菜,終於像是無法忍受了一般,直接將手裏的筷子往餐桌上一擱,「唐繹琛,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漆黑的眼黑眸一動不動盯著她的臉,唐繹琛緩緩啟唇,嗓音低沉平緩,「念念,你想讓我做什麽都好說,唯獨這一條,我沒有辦法答應你。我無法忍受我的人生裏沒有你,更無法忍受參與你人生的男人不是我。」


    他以為她還是在為今天中午她父親的態度糾結,所以也再次明確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顧念閉了閉眼睛,很想把剛才在樓上看到那封信的內容忘記。可是越想遺忘,就記得越清晰。


    「唐繹琛,我們保持點距離不好嗎?」


    「嗯,不好。」眉眼深寂,唐繹琛盯著她的目光像是在審視著什麽,目光幽沉,「念念,飯菜涼了再迴鍋熱的話,味道就沒那麽好了。」


    很顯然,他不想在兒子麵前跟她討論這種事。


    顧念皺了皺眉頭,到底還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她低頭吃著飯,動作機械,味同嚼蠟。


    餐廳裏起初的溫馨氣氛因為她的冷漠而消失殆盡,唐繹琛側目靜靜睨著她。


    她教養良好,吃飯的樣子也很賞心悅目。瓷淨艷麗的側顏,纖細微翹的睫毛,俏挺的瓊鼻,溫軟的粉唇。五官組合在一起,明艷動人。


    她身上沒有上流千金的不良習氣,不過卻有與身俱來的傲嬌和小脾氣。


    開心和不開心從來都是不加掩飾的,直接表現在臉上,很直接。


    顧念受不了他目不轉睛的注視,心情也越發覺得煩躁,「唐繹琛,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吃飯?」


    「念念,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成語?」男人微微勾了下唇角,目光未移。


    「沒聽過。」她絲毫不感興趣,甚至連眼神都不屑再給他,拿筷子撥弄著碗裏的米粒,懶得敷衍。


    「秀色可餐。」唐繹琛望著她,連眉眼都不曾動一下,「看著你吃,我就很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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