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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孕婦都很嗜睡,可是唐繹琛也知道,她其實還是累到了。


    盡管顧氏現如今有裴少謙在管理運營,但是他畢竟是外人,而顧念不可能真的對顧氏做到不聞不問。


    他知道,她每天都會去公司上班,即使天氣寒冷,也依然堅持著。


    他心疼也捨不得,卻又絲毫拿她沒有辦法。


    此時,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唐繹琛再次啟唇,輕喚了一聲,「念念。」


    顧念動了動唇,依然是沒有醒過來。


    唐繹琛隻猶豫了半秒鍾,下一刻,便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瓣。


    顧念在睡夢中就感覺到有什麽堵住了自己的唇,想推開卻推不動,想躲開卻躲不掉,終於她不耐煩了,對著侵入自己口腔的壞東西就是一口。


    「嘶!」


    唐繹琛輕抽一聲,從她嘴巴裏退了出來。動作間,顧念被他弄醒,睜著一雙惺忪的眼眸,漂亮的眸子毫無焦距地望著他。


    「幾點了?」她的嗓音裏還有些沒睡醒的迷濛。


    唐繹琛看著她這副模樣,語氣溫柔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最近,很累?」


    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停在她唇邊摩挲著,帶著無限眷念。


    顧念原本的瞌睡一下子就煙消雲散,她頓時坐直身體,避開他的那隻手,「我睡了很久嗎?」


    唐繹琛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收了迴去,對她勾了勾唇,「沒有很久,晚餐剛剛做好,過來吃飯吧。」


    「哦,好。」顧念從沙發上起身,跟著他一塊進了餐廳。


    唐繹琛拉開她旁邊的椅子,等她落座後,並沒有立即坐下,而是去台吧拿了一瓶紅酒過來。


    他身上穿著墨藍色衫襯,帶著幾分閑適的懶散。


    顧念低頭看著麵前的餐盤,當看到牛排旁邊以紅心蘿蔔雕刻出的玫瑰花時,她臉上的神色不由凝滯了一下。


    正要說話,她便看到唐繹琛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


    顧念頓時明白過來他要幹什麽,趕忙想起身攔他,可是他卻已經單膝跪在了她的麵前。


    打開小盒子,將正麵對著她,裏麵靜靜躺著一枚戒指,很漂亮,指環上的鑽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念念,我們結婚吧!」


    他說的不是復婚,而是結婚。


    顧念心尖狠狠一顫,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狠狠捏緊。


    在燈光下,他昭彰的輪廓格外惹眼,側臉清俊矜貴,帶著扣人心弦的魅惑。


    顧念望著他那雙深邃到幾乎能把人吞沒的雙眼,動了動唇,卻沒有找到自己的聲。


    是的,不得不承認其實她還愛他。


    可是同樣,她卻也恨著他。


    再加上顧遠達和林雅芝的反對,他們雖然有了兩個孩子,關係卻依然陷入像拉鋸戰一般的僵局中。


    進退不得。


    此刻,顧念望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為好。


    餐廳裏,頓時沉寂一片。


    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唐繹琛也不急著催她,隻是靜靜地望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顧念同樣與他對視著,半晌沒有說話。不過最終她到底還是開了口,語速很慢,語調平穩,「對不起,我不能……」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唐繹琛已經握起她的左手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顧念想抽迴自己的手,可是他握著她的手看似沒有用任何力道,卻讓她完全動彈不得。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慢慢把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動作間,顧念的視線落在他的無名指上,發現他依然帶著自己買給他的那枚婚戒,瞳孔不禁又是一顫。


    自從顧家出事起,她的戒指就再也不曾戴過。可是,他手上的那枚婚戒卻似乎從來不曾取下來過。


    「買都買了,戴著吧,這戒指很配你的手。」唐繹琛低頭看著她纖細漂亮的手指,低頭,在她的手背處輕輕落下一吻。


    所以,他這到底算什麽意思呢?


    因為跟她相配,所以她就得戴他送的戒指嗎?


    「唐繹琛,戒指不是隨便亂戴的。」顧念緩緩抬起左手,無名指上,戒指的不大不小,漂亮的鑽石也很耀眼,可是,已經不再是她迫切想要的。


    她的右手捏著指環,就想把戒指除下來,可是唐繹琛卻出手按在她的右手上,製止了她的動作。


    「念念,我們不要再相互折磨了好不好?」嗓音低沉而溫柔,姿態卻放得很低。


    因為身高的優勢,即使單膝跪倒在地,他依然能夠跟她平視。


    顧念可以清晰得看到他漆黑的瞳孔裏,映著兩個小小的自己。


    「唐繹琛,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了,你難道還認不清事實嗎?我不可能再迴頭,你也不要再自欺欺人。」


    唐家與顧家之間的仇恨,就算他願意放下,顧遠達也不會再允許他接近顧念。


    想愛,而不能愛,這才最傷人心。


    唐繹琛當然知道,他痛苦過,矛盾過,糾結過,也嚐試過想要忘記她,可是都失敗了。


    而她又懷了他們的孩子,這大概就是天意吧。既然是天意,為什麽他不能跟她在一起呢?


    「念念,你還在怪我嗎?」唐繹琛凝著她,輕問出聲。


    人這一生,精力有限,他們的愛情早就在恨意中揮霍殆盡。


    過去的那點溫存,已經沒有辦法再讓她迴心轉意。


    她曾經那樣地愛著他,是他踐踏了她的真心。


    顧念微微閉了下眼睛,輕輕道,「唐繹琛,我不怪你,可是,我也不想愛你了。」


    不是不愛,而是不想愛。


    是的,愛他太累,她想放手了。


    唐繹琛的眸子不由一震,眼底帶起一抹疼痛。他從地上站起身,伸手攬住她,將她整個抱進懷裏。


    「念念,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傷心,我保證。」他緊緊抱著她,就像是生怕失去她,要生生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念念,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所以,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她如今還懷著孩子,他不想再看到她再為顧氏辛苦,他隻想永遠地讓她陪在自己身邊。


    顧念從他懷裏抬起頭,靜靜看了他幾秒鍾,語氣淡淡地開口道,「唐繹琛,愛和在一起是兩碼事。」


    是的,她承認她還愛著他,可是卻也不想讓他和自己的父母為難。她一個人掙紮在矛盾中,卻又固執得偽裝著自己,好像真的不在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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