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母子坐城際列車來到昆明,在南窯昆明火車站走出出站口。蘇雨麵對熙熙攘攘的人群車流,茫然無措。

    “媽媽,您打許勁舅舅的手機,讓他接我們。”

    “哦。”

    蘇雨打通許勁的手機。手機關機。打座機,占線。怎麽辦?

    “媽媽。我們去他的事物所找他,您知道地址嗎?”

    “知道。”蘇雨毫無主意。按石征的話,去做。

    打車來到事物所,值班的保安告訴他們。早已放假,8號才上班。是哦,元旦節長假現在才3號,還有5天時間人家才上班。迴家?不行。不甘心!

    不知道公交車怎麽轉車,母子又打車來到雪麗小區,可是,值班的保安不準他們進門,也不迴答他們任何問題。

    “這是高級住宅區,我們有責任保護房主的安全。”

    蘇雨的強脾氣上來了,站在小區大門的側麵,盯著大門,看進出的車輛的車牌號碼。

    “我今天一定要等到你。”

    石征開始後悔教唆母親來昆明了。

    下午3點鍾,蘇雨開始站在樹下等,不時的打許勁的手機,很快手機的電磁也幹了。到6點多,車燈路燈亮起來,她仍在等。石征把周圍附近轉了幾遍,看著媽媽浮腫嚴重的腿腳,有些透支的體力,更撐的精神。

    “媽媽。舅舅可能不在家,出去玩了。我們明天再來,那有家賓館,我們去住那。”

    “我再等一會。你去辦手續。”

    石征開始有點害怕,媽媽出事怎麽辦?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也不知道許勁舅舅在不在家,別是傻乎乎的白等,再把媽媽累病了,不說爸爸,我自己也不原諒自己,我要想個好方法,讓媽媽死心,安心的休息。

    石征來到值班室的窗前,甜甜的笑著說:“二位叔叔您好,我想問,許勁舅舅在不在家?”

    “不清楚。”年輕的兩個保安不買他的帳。

    石征壓低聲音神秘的問:“你們看,我象不象許勁舅舅?”

    二人怔住,齊看石征,其中一人點頭。石征是個俊美陽光中帶著文雅的少年。

    “許勁舅舅是不是一個人住一套樓中樓的大房子?他沒有老婆也沒女朋友?他的父母和姐姐在上海,他卻丟掉美國的一切迴到昆明,是為了我媽媽和我。許勁舅舅擁有綠卡,您看,我媽媽本不想找他的,沒辦法才來的。”

    兩個保安半信半疑的望著樹下的蘇雨。蘇雨身穿高級的孕婦裝,臃腫的的大肚子難掩高雅的氣質。不象是個騙子。

    石征更燦爛的笑。

    “叔叔。許勁舅舅,在家嗎?”

    “在家,他上午10點鍾開車迴來,沒出去。”

    “謝謝叔叔。能不能麻煩您,幫我給許勁舅舅傳句話。我不進去,讓您犯紀律不好。您告訴他,從曲靖來的蘇雨和他的兒子在大門口等他4個小時了。您看他的反應,就知道我媽媽在他的心裏重量。”

    二人相互看著,一人說:

    “我去傳個話,萬一,我們得罪不起許大律師。”

    另一人點頭。

    石征忙道謝:“謝謝叔叔。”

    不到5分鍾,許勁從小區的深處裏麵飛快的跑出來,保安遠遠的跑在後麵。

    “我沒有騙您吧。”石征洋洋得意的對目瞪口呆的保安說。

    許勁對石征視而不見的越過衝出去,來到蘇雨麵前。

    “小雨,傻丫頭。”

    蘇雨癟癟嘴,哇的一聲哭起來,撲進許勁的懷裏。“總算見到你了。”

    許勁環住她。“我不知道你來。傻丫頭,你應事先打個電話。迴家吧。”

    擦幹淨蘇雨臉上的眼淚鼻涕,扶著蘇雨的胳膊。蘇雨剛邁一步,差點跌倒。

    “我腳麻了,歇一會。”

    “唉!小雨,我抱你吧。”橫抱起蘇雨進大門。“兒子,迴家。”叫上看戲的石征。

    蘇雨摟住許勁的脖子。“三哥。謝謝。”

    “不用,我又不是第一次抱你,胖妞。”

    許勁輕鬆自然的抱著蘇雨望裏麵走。石征有禮貌的對保安搖手。

    “謝謝叔叔。再見!”忙追許勁。

    看來這個女人是許大律師的女人,幸好幫她傳話了,要不惹大禍了。保安暗暗的慶幸。

    蘇雨望著這幹淨冰冷的高級大房子。

    “三哥,你該找個女人結婚。這屋裏太冷清了。”

    “等等吧。緣分沒到,強求不了。我煮飯,你好好歇歇。”

    “舅舅。我可以玩您的電腦嗎?”

    “可以,在那個房間裏。不要動我的資料。”

    “好。謝謝舅舅。”

    石征跑過去。許勁進廚房。蘇雨跟過去。

    蘇雨看著滿冰箱的菜。“你經常自己做飯?”

    “是啊,留學生有幾個不會做飯,我不喜歡去外麵吃飯。”

    說著拿出要用的菜,蘇雨幫忙揀菜,許勁煮上飯後,也過來揀菜。

    “我知道你來的原因。我幫你,你今天不來,我明天也會迴去看你。”

    “你知道李淵家的礦出事了?”

    “昨天晚上,石京打來電話,求我幫李淵,情況不是很清楚,我上網查看過,問題不大。李大富是一位有良知的煤老板,我佩服他的魄力。”

    “他會不會死?你知道我爸爸不喜歡我,沒為我開一次家長會,沒送我上過一次學,到他意外去世也沒正眼看我一眼。李淵的爸爸對我比親生爸爸還要好,添補了我的渴望的父愛。你一定要全力救他出來,我願用我的全部家產救他,隻要他能平安。”

    “我會的。放心,他值得我努力。”

    “還有,李淵也有麻煩。我告訴過你,有4個混混來敲詐,我的手因而受傷。李淵迴來收拾他們後,送到礦上做工。他們現在報案了。李淵可能會關起來。”

    “不會的。我在,李淵不會有事。”

    許勁溫和的笑容後閃過一絲冷光。“我一直奇怪,我怎麽找不到他們,原來在井下躲著。”

    “三哥。你別象李淵一樣壞,他們早受到懲罰了。”

    “你看我會做壞事嗎?小雨。你是我們這群流浪狗的溫暖的家,因為有你在,大家才感受到陽光。你要好好的,記住了嗎?”

    “我真的有用?象你說的好?”

    “當然,石京要你不要我,李淵為你放棄上海。知道自己的重要了?”

    蘇雨笑了,今天她第一次笑了。

    安置好蘇雨母子睡下,許勁來到書房,他打開電腦,察看一會資料,看時間23點正。他撥通李淵家裏的電話。

    “喂!說話。”

    傳來李淵煩躁的聲音。許勁開心的笑了。

    “我是許勁。小雨和兒子在我這。”

    “叫我老婆接電話。”

    “小雨早睡下了。請你放心,我不比你少愛她一分,我會照顧好他們母子。忘了恭喜你,小雨要為你生下一對兒子。本來你不來攪和的話,應該是為我生兒子。”

    “放屁。下輩也輪不到你。該死的笨女人。”

    李淵砸上電話。許勁先見之明的把電話拿開點。合上手機,許勁下樓,為自己煮一杯香醇的咖啡,慢慢的喝,半眯著眼,思考李大富的案子,等著李淵的到來。

    “外科醫生,我不能睡覺,你來陪我吧。”

    12點35分,手機響了。

    “喂。告訴我你家的路怎麽走。”

    “你攔輛出租車,讓他帶你到雪麗小區,我到大門口接你。”

    許勁關上電話,心情愉快的下樓,換上鞋子,打開門,慢慢的向小區的大門方向走去。

    看見一輛帕薩特跟在出租車後麵,一起在大門口停下,許勁走過去,付了出租車的費用。出租車剛開走,李淵就下車走過來,揮拳就打,許勁早有準備的跳開躲過去。

    “你的感謝方式有問題。誰還敢再幫你。”

    “你早就是我的拒絕往來戶,我家的事,你少摻和。”

    “我帶你進去,小雨在小區外從下午3點站到近7點。她浮腫的很嚴重,你不要吵她,讓她好好的休息。”

    “該死的笨女人,不會照顧自己。”

    “因為,她愛你。是愛讓她忘了自己。你何其幸,有個可以相愛的伴侶。”

    李淵瞪許勁兩眼打開車門坐進去,沒有招唿許勁,許勁打個手勢,才坐進車裏。大門徐徐的打開,李淵開車進入門內。

    李淵打開蘇雨睡的房間,昏黃的床頭燈光下,蘇雨睡的很不安穩。李淵輕輕的關上門,走到床前,小心的掀開被子,躺進去,把蘇雨摟進懷裏。“老公,老公。”蘇雨呢喃,臉和身子往李淵懷裏貼緊。“笨女人。我該拿你怎麽辦?”李淵無奈的自語,閉上雙眼。

    太陽剛剛露出臉,李淵跟在許勁的車後上了昆曲高速公路。

    石征自覺的坐在許勁的車上。許勁看一眼後視鏡中李淵的車子。

    “你喜歡李淵嗎?”

    “喜歡,不喜歡他的霸道。可是,我時常忘記他是繼父,忘了我親爸爸的樣子。舅舅,我是不是個壞孩子?”

    “不是。你是個好孩子。石京還不和李淵講話?”

    “昨天,姐姐,把您給她的房子錢取出來,給爸爸用。爸爸沒用又給她存迴去了。”

    “這家夥。不喜歡我也幫定你了。”許勁笑了。

    李淵看看,對著初升太陽出神的蘇雨,伸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蘇雨迴過頭。

    “老婆。以後你要相信我,事情交給我辦。不要再這樣奔波,我會心疼,自責。我隻希望迴到家,看見你溫和的身影。感受家裏的溫暖,使我疲倦的身心可以放鬆歇息。昨天,迴到家裏,一屋子的冷清讓我有多怕你知道嗎?我差點崩潰,瘋掉。你是我最後的財產,我的老營,沒你,我就也不存在。”

    “對不起。我沒想到那麽多,隻想救出爸。”

    “我理解你的心情,要不,我早揍你了。笨女人,隻會亂上添亂。”

    “不敢了,下次不會了。我好好的做你的太太,相夫教子。”

    “那道不用,你可以看看書,寫寫小說,帶帶孩子。我不會請保姆,我煩外人在身邊轉,忙時,我幫你。”

    “謝謝。”

    “爸會很快出來,孩子們會出生長大。相信我有能力撐起家,能讓家人衣食無憂。”

    “我相信你。”

    蘇雨放上另一隻手,包住李淵的大手,信任的對他微笑。李淵的僵硬的五官柔和了,嘴角向上彎。

    初升的太陽慢慢的往上升高,它給人希望,也給自己力量。

    《完》

    2008年8月16號於曲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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