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辦法確定,我不相信我師父會死!


    他明明跟著路前輩去昆侖山靜修了。


    接下來幾天,我在民宿店渾渾噩噩過日子。


    半個月後,覺察這裏平安無事了,便收拾東西離開。


    臨行前,民宿店老板花十六萬向我購買十六張符籙。


    我沒有拒絕,把這筆錢當成我的行程路費吧。


    就這樣,我全國各地尋找師父兩年。


    在南洋、東瀛、西印這些地方尋找了三年。


    這一晃便是五年過去了!


    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我尋找的到底是我師父,還是我對師父的信仰。


    漸漸地,我心境也變得平淡了。


    迴到當初我師父收養我的地方,沿海日照市。


    說真的,對這個城市,我是又愛又恨。


    在國內尋找我師父那兩年,我也來過這兒。


    而且還結識了一位好兄弟,季塵。


    這次迴日照之前,我給自己算了一卦。


    卦象顯示,我目前不宜見季塵。


    我們生辰八字和從屬的職業,在這個時間段犯衝。


    於是沒跟任何人打招唿,我在新市區後大窪社區租了一套房子,暫時落腳。


    之後拜托我的客戶,在大學城水利學院給我弄了個學生的身份。


    多一個身份,日後做事也便利。


    ……


    2021年4月七號。


    日照市的大雨下了三天三夜。


    淩晨三點鍾,我在黑暗的出租屋裏抽煙。


    沒過多久,我接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對方說是送快遞的,有個件讓我出去取一下。


    這個時間這個天氣,誰還會送快遞呢?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我掐滅煙,摸了一把狗腿刀別在腰間,信步出去了。


    到地方一看,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站在雨中。


    他把雨衣帽子一摘,衝著我咧嘴笑。


    我激動半天,刀是白拿了,原來是超哥。


    他姓林,單名一個超字。


    我們是老相識了,他家裏是做建材生意的。


    十二年前我師父給他家裏解決一個麻煩,這些年我們一直往來不斷。


    很多找我們辦事情的客人,也都是他牽的線。


    “超哥,你咋知道我迴日照了?還知道我在這兒住?”


    “你超哥我是誰,想找你還不容易!”


    “廢話不多說,這大半夜的,屋子裏就點一根蠟燭,你不覺得難受嗎?”


    我笑笑。


    “超哥怎麽忘了,我們蠱作,有自己的規矩。”


    “白日不穿黑,黑夜不點燈,就連這燭光其實也不是燭光,隻是一隻能發光的蟲罷了。”


    我抬手一拿,把發光的“火苗”送到超哥掌心,嚇得他一個激靈。


    在蠱作的世界觀裏,蟲可不僅僅是指鄉野稻田裏見到的那些。


    更多的則是那些不易察覺或者普通人看不見的“最原始生命體”。


    它們神秘且帶有妖質,遠古時期很受人敬畏。


    “滾蛋吧你!別嚇唬我。”超哥躲了一下。


    “說正事,這一次我介紹的客人是日照市周氏家族,他們家有些麻煩。”


    “這周家在日照市是什麽地位,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一次,你可算是撈著了。”


    超哥自顧自說著。


    “這周家,終於是找到我了,我在等他們。”


    我自言一聲,把超哥聽得一臉懵逼。


    這周家和我之間的恩怨,一兩句話根本說不完。


    超哥根本不會想到,我本姓周,是周氏家族的子孫。


    可當年發生的事情,我不願意去迴憶。


    不過換個思路想,若不是周家的驅趕,我也不可能遇見我師父,更不可能成為苗疆蠱門的傳人。


    我現在的職業身份,怎麽說呢,做了這一行,必然是與天地沾因果。


    不可與塵世攀血脈,不可入宗族家。


    現在我生母已亡故,我是孤獨人一個。


    周家雖是我宗族出身家,但童年時期發生了那些事,這個宗族家在我心中也是塵埃一處,與我無關緊要。


    我和超哥聊了好半天。


    這一次的事情他始終想要我師父出手。


    可現在我都不知道我師父是死是活呢,根本辦不到。


    “超哥,很抱歉。”


    “我師父已經不在了。嗯……怎麽說呢,反正我都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真的,我不騙你……你看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呐!”


    “你想想,這過去五年,咱們之間的聯係,是不是隻有你和我?”


    超哥眼神狐疑,根本不相信我說話的。


    見我始終不鬆口。


    這才半信半疑相信我。


    “那怎麽辦?這可是周家的事情,耽誤不得。要不你小子……”


    我大手一揮。


    “成!我過去小二十年都跟在師父身邊,早就是出師的水平了。”


    “這一單生意,就交給我。”


    事情急,隻能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很快,他從檔案袋裏取出一個片子。


    是彩超影像圖。


    “這是周家一個孫媳婦懷孕做產檢時候留的影像圖,你……你給過過目。”


    “真特娘得邪門!”


    我接過來對著燭光一看,超哥還真沒有故弄玄虛。


    上麵的影像不是一個胎兒的形狀,而像是螳螂一樣的蟲體!


    獠牙和鐮刀爪清晰可見……


    我盯著片子看了好半天,超哥忍不住了。


    “阿真,情況怎樣啊?到底有沒有戲……”


    “超哥,事情不要弄的那麽著急嘛!這事情我能辦,我接了。”


    我直接說道,沒有弄些彎彎繞的事情。


    “這個事情要是我師父來解決的話,也許他老人家直接跟你走一趟就行了。”


    “然而到了我這裏,這件事就不能這麽辦!”


    “得周家的人親自來請才行。”


    “畢竟這是我單獨經手的第一單生意,很有可能使我在這個行當中質變!”


    “希望超哥不要太介意了。”


    怎麽說呢,雖然我沒有完全看透超哥的身份,但我知道跟周家這樣的大家族比起來,肯定渺小的很。


    人家托他辦事情,就是希望一步到位。


    超哥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阿真,你跟哥說實話。真讓周家的人來請你的話,得什麽檔次的人來呢?”


    “至少得周盛隆!”


    周盛隆,目前周氏家族二代中的一員,是整個東照市赫赫有名的企業家。


    整個周氏家族在他的領軍下,走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我為什麽對他這麽印象深刻呢?


    因為在十八年前,周家對我們母子二人的追殺,就是他牽的頭。


    “好的,這事情我心中有數了。”


    “你小子這次玩的挺大!憑借你這般氣魄,超哥我豁出去了。”


    我笑了笑,給他遞了一根煙。


    接下來我們聊了一些日照市的市井秘事,之後便散了。


    外麵的滂沱大雨沒有停歇的意思,我躺在硬實的木板床上直接睡過去。


    現在的現狀就是如此,萬事萬物都得我一個人麵對。


    生存嘛,不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從西街吃了早飯迴來,看見租住的樓房下停了三輛豪車。


    中間那輛邊上,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樣子威武霸氣。


    仔細看上幾眼,這人的麵孔與我還是有幾分相似。


    也是了,按照血脈來論的話,我得叫他三伯。


    我那個醉酒父親,與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作者有話說】


    老衲又來了,讀者老鐵們,動動你們善緣的小手,該咱多多支持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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