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淩菲驚叫了一聲,整個身子往後退去,靠在了牆角,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沐正宏也是一臉兇相的走到了老頭跟前,將老頭用力一推,怒斥道:“老頭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別動什麽歪腦筋啊!”


    “小沐,你先別激動…;…;”見沐正宏就要動手,王總喝止了一聲,轉而看向了老頭,問道:“老伯,你這是何意?”


    老頭冷聲道:“這姑娘剛才讓僵屍咬了,也就是中了屍毒。這個地方的僵屍不同於別處,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全身變黑,熬不到天亮,人就廢了。”


    老頭說話間,我已是向淩菲的脖子上看去。


    如今已經能夠看清一根根黑線,自傷口處向四周蔓延,照這樣的速度,根本就熬不到天亮。


    就算是能熬到天亮,又能如何,這荒山野嶺之中,也無處醫治。


    黑線擴散的同時,淩菲已經是感覺到了疼痛,咧著個嘴癱坐在地上。


    眾人已是亂作一團,老頭並不慌亂,說道:“話我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要怎麽辦,你們自己拿主意,但我醜話說在前頭,這丫頭要是死在這裏,可別找我的麻煩。”


    老頭說完便兀自走到了一邊,也不再勉強。


    我們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卻始終拿不定主意,這畢竟關乎到淩菲的切身利益。


    最後還是淩菲一咬牙,點頭同意了老頭的主意,不過卻眼巴巴的看向了我。


    我遲疑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淩菲的意思,說道:“老伯,您能不能告訴我怎麽做,讓我來給她治傷。”


    沐正宏驚訝的看了我一眼,但沒有多說什麽,可能也是覺得把淩菲交給我,總比一個糟老頭子強。


    老頭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我的提議,說道:“這種毒,猛烈的很,會隨著血液在她身體裏擴散,一旦進入大腦和心髒就是神仙來了也沒用。你待會兒動手的時候一定要快,這有一把桃木梳,你直至從黑線的根源掐住去路,然後把這個白色的粉末散在傷口之上就行。”


    老頭說完,將一個藥瓶扔給了我,就招唿眾人走出了屋。


    眾人走後,淩菲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了一絲緋紅,隨即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我沒有猶豫,直接把她抱在了床上,如今可不是計較男女有別的時候,可能是手上的力氣大了,淩菲‘嗯’的輕哼了一聲。


    弄得我是一陣的酥麻,險些將淩菲脫手扔在地上。


    一切準備妥當,用糯米水洗淨桃木梳。


    燃起三炷香,取了一把香灰。


    待我轉過身來的時候,淩菲已經是露出了半個肩膀,整個人平爬在了木床之上。


    按照老頭所說,我先將香灰均勻散在了淩菲的傷口周圍。


    霎時間,就見一股黑氣升騰而起,緊跟著就是‘滋啦,滋啦’的響聲。沒敢多做耽擱,拿起手中的桃木梳,順著黑線蔓延的地方,直接掐了上去。


    將屍毒從傷口上慢慢逼出,隨著黑血的外溢,淩菲已是昏了過去。


    當一切搞定,我已是滿頭大汗,將藥末往傷口上一撒,就轉身走出了茅屋。


    茅屋外,眾人都在焦急的等待。我卻沒有看見古老的身影,問了一聲沐正宏,他也是一無所知,隻說之前出來的時候,古老已經是沒了人影。


    王總本想立刻就去尋找古老,在老頭再三的勸阻下,才勉強同意等天亮了出發。


    後半夜的時候,淩菲就醒了,逼出了屍毒的她,精神好了許多,這當然也歸功於身體素質的不錯。


    第二天,一早,王總的迫不及待的催促大夥趕緊行動,動身去尋找古老。


    沒有了古老的帶路,我們一下子沒有了方向。


    這大山異於別處,可能真的是陰氣匯聚的緣故,尋常的導航設備,根本就無法使用,指針一直轉個不停,卻是忽東忽西。


    王總在古老留下的包裹裏,找到了一個羅盤,這羅盤一眼看上去就是個老物件。


    青銅的盤麵上已是鏽跡斑斑,可能是怕潮氣侵擾,還特意包了一塊白布。


    我也是偶爾一次經過古玩街的時候,碰巧見過這樣的東西,聽說叫什麽陰陽羅盤,尋常人已經是見不到了,更加是不會使用。


    如今能用到這個玩意的,恐怕也隻有盜墓的人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王總竟然對這東西了如指掌,興許是救人心切,竟然一點也不避諱的說了起來,“看到沒有,這指針在不停的晃動,指針所指的方向就是陰氣最集中的地方,古老的失蹤肯定和昨晚的那隻僵屍有關,隻要我們按著指針的方向走下去,就一定能找到古老的下落。”


    “古老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了?”沐正宏有些擔心的問道。


    “應該不會,已古老的身手,一般的鬼物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之所以一聲招唿不打,肯定是發現了什麽線索,我們隻要沿著羅盤指針的方向走下去,應該能找到古老留給我們的線索。”王總說道。


    王總的反應更加引起了我的懷疑,怎麽之前還一無所知的王總,怎麽一下子似乎是什麽都懂了一般?


    看來古老的失蹤,已經是讓他自亂了陣腳。


    表麵上看去淡定如初,其實內心早已是焦急如麻。


    向前走了一段,流水聲湍湍而來,穿過一條峽穀,我們的眼前赫然聳立著一座圓錐形的山峰,山腰之上,有一條蜿蜒小道,直通山頂。


    一條小溪,自山腳緩緩流過。


    王總站在一顆樹前,躊躇了許久,這才說道:“古老應該就在附近不遠處,這顆樹上有他留下的標記。”


    我定眼看去,那大樹之上,確實有一個類似於卍字的圖案。隻是那圖案極為隱蔽,如若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即使是看見了,也不會知道它的用處。


    看來這王總和古老早已是商量好的,我見沐正宏和淩菲也是一臉茫然的表情,看樣子他們並不知情。


    沐正宏道:“這溪水並沒設橋,看來我們得繞道走了。”


    王總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指著相反的方向,說道:“按照古老的標記的指引,我們應該走那邊才對。”


    沐正宏和淩菲並沒有反對,隻是點了點頭,畢竟是跟著王總一起來的,自然會聽王總的安排。


    我看著眼前的大山,心裏卻泛起了嘀咕,這大山坐東向西,正西絕命,西南禍害,西北五鬼。


    總之一句話,朝西走,那是必死無疑。


    就是僥幸沒遇到惡鬼,也會被這大山裏的煞氣反噬,留下不小的禍端。


    但王總主意已定,我勸了幾句無果後,也隻得作罷。


    接下來的路程,每隔一段路上,我們就會在一顆大樹上發現古老留下的標記,隨著標記出現的頻繁,王總斷定古老就在附近。


    可就在他信心滿滿,以為就要找到古老下落的時候,標記卻突然沒了。


    在耐心勘察了每一顆樹木,確定古老的標記失蹤以後,王總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什麽似得。


    我不相信一個四十多歲,精幹老練的中年老板,會對一個老頭又如此重的敢情,肯定是古老的失蹤,讓他感到惴惴不安。


    甚至有可能關乎到王總的性命。


    我記得,當日在‘一念堂’的雅間裏,王總無意間提過,自己遇到了很大的麻煩。


    看來這解決麻煩的人,不光是我,還必須得有古老。


    不過,古老的失蹤,對於我來說卻是一個不錯的消息,沒有了古老,王總有可能因此放棄這次行動,我興許可能躲過一劫。


    隻要能迴到市裏,就一切都好辦了。


    可誰知,王總似乎並不死心,在休息了一陣之後,說道:“按照目前我們所知的線索,古老已經上山的可能性很大,這麽大一片山區,陰氣最為集中的便是那大山之頂,彼岸花極有可能就生長在那裏,如果說古老在追蹤什麽的話,那也一定和這山頂之上的東西有關。”


    “那我們就趕快動身吧,王總,趁著天還沒黑,視線比較寬闊,興許能在天黑以前,找到古老的下落。”沐正宏在一旁說道。


    山路難走,之前就在腳下,可行之夜色將至,仍舊隻爬到了半山腰。


    偏偏天公不作美,在我們快要爬至山頂之時,忽地下起了瓢潑大雨。


    說風起時,自有寒雨侵襲而來。


    現如今,陣陣的冷風夾雜著冰冷的雨點,肆無忌憚的拍打著我們四人身上,吹得衣襟唿唿作響。


    盛夏的夜晚,在冰雨的澆酌下,顯得異常寒冷。


    麵對這樣的惡略天氣,因昨夜受了傷,淩菲已是有些難以支撐,兩隻肩膀不住的顫抖,恨不得連同腦袋一並縮在半袖之內。


    “凍得不行了吧,來把我這件穿上。”我一邊說著,一邊脫去身上僅有的一件外套。


    淩菲沒有接我遞過去的衣物,隻是有些不悅的謾罵道:“這該死的天氣,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下起了雨…;…;”


    “好了淩菲,依我看這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咱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避避雨雨吧…;…;”


    沐正宏在一旁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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