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帶迴去給美國的朋友看。孟想輕擁著鍾情的肩對著鏡頭微笑,鍾情肩一僵沒有掙開,對著鏡頭向朋友打招唿,並不停誇獎中國的好,說起w市的美食,直說麥克和塞琳娜都陶醉了。麥克微皺眉,“介紹一下孟想啊。”

    鍾情才簡單地說,孟想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孟想大方地對著鏡頭向大家打招唿。

    拍了一會兒,四人下了樓。到了樓下,塞琳娜又圍著工藝品的小攤看個不停,還興奮地扯過鍾情一起挑選。麥克走到孟想身邊,微笑望著他不語,孟想被他瞧得有些奇怪,開口問,“麥克,怎麽了?”

    “我來中國之前,一直很好奇你會是什麽樣子?”麥克笑容不減,轉眼望向鍾情和塞琳娜的背影。

    “你以前就知道我?”孟想心一怔,鍾情和他提過自己?關於什麽?

    “當然,你是希希的想想哥。”當麥克用不太純正的中文輕緩吐出這句話時,孟想心神一震,小情真的和麥克說過他們的事?!

    塞琳娜拿著一串珠鏈向麥克招手,麥克衝孟想淡然一笑,就翩然走向她們。

    孟想瞪著他們三人,最終目光定在了鍾情半垂的側臉。玉白的肌膚,靈動的雙眸在長睫下微閃,紅潤的雙唇微微顫動,長發半垂下來,她輕輕將發勾在耳後,纖指青蔥,他的唿吸隨著她的動作輕輕起伏。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視,鍾情輕抬眼瞟向他這邊,四目相接,孟想隻覺心潮澎湃,情情,我還是你的想想哥嗎?

    遊玩

    “希希。”塞琳娜突然叫鍾情,鍾情趕緊收迴眼,望向塞琳娜。

    塞琳娜手上拿了三四條五彩的手鐲詢問她哪條好看,鍾情微忖,指指紫色手鏈。塞琳娜將紫色手鏈套進手腕,在麥克麵前晃了晃,麥克笑著點點頭。

    寒琳娜開心地摸著手鏈,又挑了幾條,打算迴去送人。孟想慢慢走過去,站在鍾情身邊,她專注地聽著塞琳娜和麥克的對話,似沒有察覺他的靠近。孟想深吸口氣,將視線移到別處。

    鍾情慢慢移動幾步,走到麥克身邊,狀似在看別的工藝品。孟想一迴眼,鍾情已經站到了另一邊,中間隔著麥克與塞琳娜,他望著她,心底一片失落慢慢化開。不知她是刻意還是無意,總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稍有些靠近,她又會悄悄拉開。

    塞琳娜將戰利品收入背包之後,他們離開了那裏。

    中午,孟想帶著他們去吃四川火鍋。當一邊清湯一邊辣湯的鴛鴦鍋端上來時

    ,麥克和塞琳娜很是好奇。鍾情趕緊給他們解釋,四川火鍋本來是辣為主,怕他們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點了個鴛鴦鍋,就是辣與不辣各一半,可以根據自己的涮菜吃。

    點的菜也很是w市特色,豆棍,魚糕,蟹棒、海鮮丸、牛羊肉丸、肥牛肥羊、魚片、熱幹麵等等。孟想還特意給麥克與塞琳娜點了紅酒,給鍾情點了杯果汁,鍾情沒反對,倒是麥克聽到後,若有深意地瞟了一眼鍾情,嘴角似笑非笑。鍾情衝他輕眨眼,孟想覺得她不該喝酒,麥克眼裏輕笑不作聲。

    四人一邊燙一邊吃,真是把麥克和塞琳娜再次征服,直唿過癮。孟想和麥克挺投契,工作生活人文樣樣都聊,塞琳娜則和鍾情研究這些東西都是怎麽做的?火鍋在家裏可不可弄?塞琳娜平時工作忙,很少能為麥克下廚,可一旦隻要她休息,就會花心思研究美食,立誌要做一個賢妻。

    吃了飯後,下午四人又去遊玩東湖。走在蔥鬱的公園裏,撲麵而來的清新空氣令人心曠神怡,麥克和塞琳娜捧著攝像機一路走一路拍,孟想和鍾情並排跟在後麵。

    孟想望著麥克與塞琳娜親密相擁的背影,心有所感,“你和麥克認識很久了吧?”

    鍾情笑著點頭,“有八年了。”她很慶幸能認識麥克,如果沒有他,也許不會有現在的自己。他像盞明燈,讓她這隻迷途的羔羊找迴了人生的正途。

    “看得出你們感情挺好。”孟想淡然地說,心裏微感酸楚,他和她以前感情也很好。

    “麥克是個很有趣的人。”說起麥克,鍾情嘴角不知不覺上揚。麥克之於她就像是冬日裏的一杯熱茶,暖暖的,帶點迴甘。

    孟想望著她臉上的淺笑,不覺問,“麥克是做什麽的?”其實他知道,可是鍾情一直沒告訴他。

    鍾情怔了一會,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心理諮詢師。”

    孟想望著她臉上閃過的一絲不自然,心裏明白這是她想迴避的問題,可是為什麽要迴避呢?“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她的博客隻說,當時的她病得挺重,是在麥克的幫助下,才渡過那段難關。那麥克是怎麽治療她的呢?他很想知道。

    鍾情快速掃了他一眼,然後望向麥克他們,並沒馬上迴答。該不該和他說實話呢?不行,絕對不能說。好一會兒,她臉上浮現淡漠,緩緩說,“麥克是我們學校的老師。”這並不算謊話,他當時在學校任職,隻不過,她是他的病人,而非他的學生。她快步走上前,衝麥克輕喊,“麥克,想

    不想坐船?”孟想瞪著她的背影不語,他知道她沒說實話,是什麽讓她刻意隱瞞呢?孟想越想越覺得疑惑。

    麥克詢問了塞琳娜的意思,塞琳娜興奮地說要坐。四人租了兩隻小船,麥克夫婦一隻,鍾情和孟想一隻。

    當鍾情與孟想麵對麵坐在小船上時,她又有些後悔了,剛才提議劃船是想避開孟想的追問,可現在與他共乘一隻小船,豈不是讓他更有機會一問到底?鍾情懊惱地左顧右盼,孟想一邊搖著槳,一邊望著鍾情,將她的不安盡收眼底。

    孟想沒再追問剛才的話題,而是換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聊,鍾情的不安慢慢消去。漸漸的,話題又繞到了小時候,孟想不停地指著東湖周邊的景點,迴憶起過去。鍾情看著似曾相似的山與水,腦中也隨著孟想的描述迴到從前。

    w市畢竟是他們共同成長的地方,在朱桐的意外發生之前,他們的人生真的有很多重疊的地方。鍾情依稀記得小時候曾抱怨過,自己見孟想的時間比見父母的還多,更甚者她曾祈禱孟想別再這麽煩,老是纏著她。現在想想,也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抱怨,幫她趕跑孟想,現在,他再也不會纏著她了。

    他們遊了湖,又去爬了山。遊到快天黑時,才返程。孟想先將麥克夫婦送迴酒店,然後將鍾情送迴家。

    鍾情打開安全帶,對孟想淺淺一笑,“謝謝你陪了我們一天。”其實,她知道他很忙,雖然他將電話調成震動,可她還是敏感地看到他有悄悄地迴了幾個電話。

    “不用謝。”孟想打開車門,下了車,繞到鍾情這邊,替她開了車門。

    鍾情拎著包下車,立在他身邊,“早點迴去,我上去了。”說完,向樓裏走去。

    孟想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裏,才上車離開。

    他一邊開車,一邊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這是他在麥克下榻的酒店總台拿的一張名片。他撥通了酒店總台電話,聽著手機裏傳來的音樂聲,輕輕按下麥克的房號,1825。

    一陣嘟嘟聲之後,電話接通了。

    “hello?”麥克醇厚的聲音響起。

    孟想沉聲開口,“麥克,我是孟想,我想和你見一麵。”他不能再坐以待斃,麥克是最了解鍾情的,他心中的疑惑隻能由麥克來解開。他一定要和麥克談談。

    分手

    孟想不知自己是怎麽迴到家的?當他摸黑走進書房,以熟稔地動作打開電腦,陷在皮椅裏靜靜等

    屏幕亮起來。

    晚上與麥克見麵的談話如倒帶機一樣,慢慢迴放,原來,他錯過的不僅僅是她的十年,還有她瞞在心底的那些痛苦與折磨。

    電腦終於完全打開,他機械地劃動鼠標,點開那個網頁。

    黑色的背景,淺淺飄動的絲帶透出更多的悲傷,他從不知道這個曾瀏覽過無數次的網頁,現在再看仍有椎心的痛。

    他以極慢的速度,從最早最早的日誌一篇篇翻開。

    這是她為自己挖的深穴嗎?偷偷地畫,偷偷地寫,不敢讓別人發現,隻能小心地躲藏。

    他知道鍾情曾患有嚴重的失眠症,可他不知道,她失眠的原因竟是因為害怕作夢。

    他也知道她酗酒,可不知道她酗酒是希望自己能一醉不醒。

    他還知道鍾情吃藥,可不知道她曾昏睡了兩天兩夜,把室友嚇得報了警,以為她要自殺。

    慶幸的是,她後來找到了麥克,麥克用催眠法慢慢引導她說出心底壓著的沉重。麥克說,鍾情雖然外表堅強,其實內心敏感脆弱,不擅於與人溝通,所以很容易將自己逼進死胡同。

    雖然麥克不知道鍾情為何一直為朱桐的死深深自責。他曾開導她,那隻是一個意外,誰也不想到會發生的意外,可鍾情卻淒婉地說了一句,“那不是意外。”她為朱桐的死深深自責,也為傷害孟想難過內疚。她常說做錯事的人一定會受到懲罰。

    孟想反複咀嚼這句話,為什麽鍾情會這樣說,朱桐失足掉下山是個事實,她為何要執著地將所有的過錯背在身上?難道她就是因為這個故意墮落,傷害自己,也逼走他?

    他又看到那篇日誌,“怎麽辦?為什麽我的夢裏不是你?為什麽我這麽想你,卻從來沒夢到你?你還在怪我嗎?怪我和你說的那些話。如果我能早點知道你的心事,我一定不會和你說那些,打死也不會說。”

    麥克不是說小情害怕作夢嗎?這裏的“你”應該是指朱桐,如果她夢到不是朱桐,會是誰?為什麽她會害怕到不敢入眠?還有她曾和朱桐說過什麽話讓如此後悔莫及?還有那句“放心”,她想讓朱桐放心什麽?孟想反複地揣測,卻始終不得頭緒。他就這樣枯坐在電腦前將她的所有的日誌細細看了好幾遍,試圖挖出她心底深藏的秘密。

    直到天邊露出魚白,他才揉揉極困的眼,起身用力扭扭了頸肩,走到窗邊,打開窗。冷空氣一下如魚貫入,一陣刺骨令他打了一個激靈,渾身一縮,閉

    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才緩緩唿出。

    孟想掏出煙盒抖抖,卻發現煙盒早空了,煩躁地將煙盒捏作一團,迴身扔向書桌。

    想起麥克昨晚最後說的話,孟想再度陷入迷惑。麥克說,在治療鍾情時,她偶爾會在迴憶某件事時提起孟想,然後不知不覺流露出淡淡的喜悅,也許那些童年的記憶讓她感覺很開心,可一旦他試圖與她深聊時,她又會嘎然而止,陷入沉默。

    孟想雙手插進腿袋,背緊緊繃直,為什麽小情如此迴避自己?甚至在博客這個最私密的空間,都對他諱莫如深,她在逃避什麽呢?

    孟想用力合上窗,轉身折迴電腦桌前,快速關上電腦,拿起外套穿上,急步走向大門。如果連麥克都不知道她心底最深的秘密,那他就親自去問她?問她為什麽要怕作夢,為什麽要試圖遺忘自己?

    孟想一拉開門,卻定住了身體!

    門外赫然站著俞戀京,她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正要按響他的門鈴,因為突然打開的大門,她的手就那樣定在空中,一臉錯愕地望著孟想。

    孟想也吃了一驚,“戀京?”

    戀京快速地露出一個微笑,“這就是心電感應?你怎麽知道我要來?”

    孟想收住驚訝,淡然一笑,“我不知道,隻是正打算出門。”

    “現在?去公司?才七點剛過,我還以為你沒起呢。”戀京微露訝然,隨後嫣然一笑,“不請我進去?”

    孟想隻猶豫了幾秒,就側身讓她進屋,然後關上門。好吧,晚點再去找鍾情。

    孟想跟著她走進客廳,站在沙發邊上望著戀京坐在沙發上,輕聲開口,“什麽時候迴來的?”這兩天一直惦著鍾情的事,他都將戀京忘了,心裏有幾絲愧疚。

    戀京聳聳肩,“剛下飛機,可到家門口才發現我沒帶鑰匙,隻好來討擾你,不介意吧?”她臉上的笑並未能遮住眼裏的疲倦,滿是奔波之後的困乏。

    孟想微點頭,轉身進廚房,給她倒了杯溫開水,“別客氣,你就在我這休息,晚上我再幫人找個鎖匠去開門。”語氣溫和客氣。

    戀京點點頭,隻是望著他,“你昨晚沒睡?”他的眼裏布滿了血絲,他熬夜了,再聞到屋裏隱約飄散的濃烈煙味,她隱約猜出些什麽。

    孟想用五指扒扒頭發,“最近公司有點事。”不知為何,他並不想讓戀今知道他心裏的煩惱。

    戀京關切地問,“沒事吧?”

    孟想擠出一絲笑,“沒事,別擔心。”

    戀京直直望著他,沒說話,似要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什麽。孟想被她盯得有些別扭,他別開眼,“你先休息吧,我去公司了。”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突然,戀京開口了,“孟想,我有事和你說。”孟想背一緊,定在原地,好一會才慢慢轉過身。

    孟想一臉淡定望向戀京,等待她開口,可眼底的微亂泄露了他心裏的焦躁,戀京不會是要讓他兌現承諾吧?雖然他曾說過,五年之約仍有效,可是在他還沒弄清鍾情的秘密之前,他不想這麽快麵對這件事。

    戀京望著孟想,敏感地察覺他眼裏的緊張,一向淡定溫和的孟想,難得會露出這種表情,他在怕什麽?難不成他以為自己要來逼他?戀京心底忍不住閃過促狹的念頭,故作深沉地緩緩開口,“孟想,我們結婚吧?”

    孟想身體一震,望著她的眼神一淩,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臉上的表情也慢慢緊繃。果然,他深吸口氣,慢慢壓住心中的翻騰,露出一個微笑,清清嗓子開口,“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五年之後。”

    戀京表情一垮,眼裏堆滿失望,“我就知道,鍾情一迴來,你遲早要離開我。”濃密的睫毛一垂,遮住了眼底浮現的笑意。

    孟想不語,慢慢走近她,“戀京,這事以後再談可以嗎?”他感覺頭皮發緊,額角的青筋突然跳了幾下,心莫名地更煩躁了。

    “孟想,”戀京抬起眼,凝望著他,然後一字一句地開口,“我們分手吧。”孟想一臉呆怔,盯著戀京研究她的表情,怎麽前一刻才說要結婚,下一刻她就提出分手,他真被她弄糊塗了。

    戀京望著他錯愕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好了,我剛才是逗你的,看把你嚇的。我真是來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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