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圍觀人群中的阿毛看傻眼了,這特麽和預想的不對路啊,他的目的是讓秦羽把人醫死,如果真給醫活了,再讓他名揚全市,連城還不得打死他!


    “不行,決不能讓他再醫治下去,這個女人必須得死……”


    阿毛心急如焚,腦筋快速轉動,忽然靈光一閃,擠到前麵大聲說道:“你這個庸醫,用銀針燃燒我姑姑身上最後一點生機,,原本她還有治愈的可能,現在被你害得希望更渺茫了,快把銀針給我拔了!”


    說完,他沒給秦羽反應時間,伸手就要去拔銀針,病人的女兒試圖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旁邊一隻手伸出,死死扣住阿毛的手腕,不論他如何使勁掙紮,都無法動彈分毫。


    出手的正是最先看病的那位大爺,此刻他的右手如鷹爪般抓住阿毛的手腕,五指發力,使其皮膚深深凹陷,疼得阿毛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放開,你個老不死的快給我鬆手!”


    阿毛另一手揮拳,就要砸在老頭臉上,被他輕輕鬆鬆一甩,整個人踉踉蹌蹌撞在窗戶邊上,頓時七葷八素頭暈目眩。


    見狀,秦羽心頭一凜,敢情自己先前還小瞧了這位老先生,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啊!


    “好啊你們兩個,合起夥來害我姑姑性命,你們到底有何意圖?!”


    為了能成功阻止秦羽,阿毛忍住疼痛,扶在窗戶邊嚷嚷著。


    “此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試圖拔掉銀針,究竟意欲何為?!”秦羽陰沉著臉問道。


    針灸是一項非常嚴謹的治療過程,秦羽采用的是張仲景自己總結而成的針法,下針順序和拔針順序都是固定的,不能隨意拔針,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對方突然幹擾治療,顯然目的不純。


    “我……我要阻止你的惡行!”阿毛豁出去了,義憤填膺道:“你明明無法治好我姑姑,卻說自己有辦法醫治,就是為了圖個名聲,你就是個沒有醫德的庸醫,我要揭穿你這個沽名釣譽假醫生!”


    秦羽沒再理他,而是轉向病人的女兒問道:“這人口口聲聲說是你媽的侄子,他所言屬實嗎?”


    “這……”


    女人神情很是為難,往阿毛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正在朝自己使眼色,眼神中帶有濃濃的威脅之意,她隻好勉為其難點了點頭。


    秦羽又不是瞎子,如此明顯的事一眼便知,這個搗亂的家夥絕非病人親屬,隻不過這其中究竟隱藏何種貓膩,他一時還不得而知。


    “老先生,多謝剛才仗義出手,不然病人性命危矣。”


    秦羽向老人鞠了個躬,既然他已經接手病人,就決不能允許她在自己手上出現意外,老人方才不僅救了病人,也維護了秦羽的名譽。


    “中醫是我們華夏國粹,如今擁有你這等水平的中醫著實不多了,你的醫術我親身體驗過,有人妄圖誣蔑你,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坐視不理。”老人中氣十足說道。


    又過去近半個小時,秦羽將銀針一一拔下,患者蒼白的麵容逐漸有了血色,嘴唇也紅潤些許,從昏迷中緩緩醒來。


    見此情形,秦羽走到病床邊,將她嘴裏的人參根須取出。


    “媽,您醒啦!”年輕女人見母親眼睛睜開,立刻撲上前去激動問道:“您感覺身體如何?”


    “身體……好多了。”躺在病床上的老婦人聲音幹澀說道:“我還以為自己沒機會再醒來,是這位小醫生救了我嗎?”


    雖然之前處於渾渾噩噩狀態,但老婦人依然冥冥中聽到有人在說話,睜開眼最先看到的就是秦羽。


    “我隻是盡了醫生的本職,救死扶傷是我應該做的。”秦羽點點頭,承認自己就是救她的人。


    “謝謝,謝謝醫生。”老婦人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看向自己女兒說道:“小玉呀,人不能沒有良心,快向救命恩人認錯!”


    “媽,您……您都知道啦?”驚慌之色躍然浮於黃小玉臉上。


    老婦人吃力的點點頭:“你們在病房裏說的,我其實聽得清清楚楚,人不能為了錢昧了良心啊,咱老黃家的人不能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眾人聞言,目光不約而同對準黃小玉,明顯今天之事另有內情。


    “媽,我……我不能說!”黃小玉把頭撇開,不敢直視老母親的眼睛。


    “好,真是我養的好女兒!”老婦人把目光移向另一個年輕男子:“小誠,你姐不肯說,你來說!”


    “嬸嬸,您這不是為難我嗎?”黃小成愁眉苦臉應道:“要是說了,以後咱們可如何有臉做人呀!”


    “你們夥同他人坑害我的救命恩人,就有臉做人了嗎?!”老婦人越說越氣,麵色一片漲紅。


    “老夫人,有話慢慢說,你現在的身體不宜動怒。”秦羽連忙安撫道。


    見母親氣得不行,黃小玉思緒掙紮了片刻,終是下了決心說道:“媽,您別生氣了,我說就是了!”


    扶在窗戶邊的阿毛心徹底慌了,一旦真相公之於眾,他就算不被打死也會被在場眾人的唾沫淹死。


    眼珠子轉了轉,阿毛試圖趁眾人不備偷偷溜走,不料剛躡手躡腳摸到門口,就被秦羽一把揪住衣領子,重新拖到窗戶邊。


    “沒把事情說清楚,你別想踏出科室一步。”秦羽冷冷盯著他說道。


    “你……你憑什麽限製我的自由?”阿毛心底直發虛,硬著脖子強作淡定道:“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誣蔑我是庸醫,對我的聲譽造成損害,現在說走就走,天底下哪兒有那麽好的事!”秦羽嘴角揚起一道譏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勸你最好主動說出實情,否則有你好果子吃的!”


    縮了縮腦袋,阿毛沒敢再吭聲,躲在角落裏絞盡腦汁尋思應對之法。


    他的第一反應是向連城求救,但再仔細一斟酌,立馬打消這一想法。


    連城那種人,如果知道這邊的情況,絕對會想盡辦法把自己撇幹淨,不可能出力救他。


    這時,坐在床邊的黃小玉已經開始講述事情來龍去脈,從阿毛找上自己,到商談價格條件,再到雙方達成一致,整個過程一絲不漏統統道出。


    用如此卑劣手段陷害一名備受好評的醫生,可謂是駭人聽聞,在場者無不憤怒,如果今天秦羽白白蒙受冤屈,豈不是要少了一位真正的神醫,他們日後找誰看病?


    阿毛此刻已經全身癱軟,如同一灘爛泥縮在牆角,他已經不奢望能全身而退,隻希望能少受點懲罰。


    “我問你,她所言是否屬實?”秦羽站到阿毛麵前寒聲問道。


    “句句屬實。”阿毛自知無法抵賴,有氣無力應了一聲。


    “我再問你,我和你往日是否有冤,近日是否有仇?”秦羽接著問道。


    阿毛搖了搖頭:“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那你為何要苦心積慮陷害我?!”秦羽的聲音已經冷若寒霜。


    阿毛不說話了,他不知道該不該將連城供出,如果供出來,秦羽或許會放過他,但連氏父子絕不可能讓他好過。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秦羽冷哼一聲道:“你我無冤無仇,你不可能平白無故花大價錢找人冤枉我,說出幕後主使吧,看在主動交代的份上,我不會讓你吃官司,不然這個年你恐怕得在警局裏過了。”


    一聽到警局二字,阿毛渾身一哆嗦,他這種街頭小混混,最怕的就是聽見這兩個字。


    “哦,差點忘了,你這種行為肯定構成犯罪,雖然不清楚到底算什麽罪名,但我想肯定不會太輕,如果我把你交給警察,或許你不隻今年這個年不好過,接下來幾年都不會好過,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是在牢裏過年,還是在家裏過年,全在你一念之間。”


    聞言,阿毛心髒猛地一抽,他曾聽坐過牢的人說牢裏的情況,簡直是暗無天日,說不定還會有撿肥皂之類的事情發生,他越想手腳越冰涼。


    健城藥業的一間辦公室內,連城坐在沙發上,懷裏摟著一個公司女文員。


    這個女文員是他剛弄上手的,想到秦羽很快就要倒大黴,他的心情一陣大好,抱著女文員用力親了兩口。


    手機鈴聲響起,連城以為是阿毛有好消息傳來,連忙鬆開懷裏的女人,揮揮手讓她迴避。


    嬌嗔了一聲,女文員扭著纖細的水蛇腰走出辦公室,輕輕帶上房門。


    吃過上次偷拍事件的虧,連城現在謹慎許多,親自檢查房門是否關緊,確定沒問題後才拿出手機,一看是父親連昊的號碼。


    “小城,醫院的眼線傳話過來,事情敗露了,秦羽把你找的病人醫活,病人家屬反水,那個叫阿毛的混混還讓秦羽當場逮住,現在被堵在中醫科室內,雖然目前沒把你供出來,但難保他會不會承受不住秦羽的恐嚇,為安全起見,你現在馬上收拾東西去鄉下避避風頭!”


    站在窗前握著手機,聽了連昊通知的消息,連城當場傻愣住,他實在不明白,秦羽到底是如何把那樣一個病人醫活的,即使扁鵲再世,也未必有那個能耐吧!


    而且他已經問過市二院的醫生,那個老婦人身患胃癌晚期,已陷入深度昏迷,基本撐不過兩天,可以說是迴天乏術,秦羽難不成是神,連那種病人都有能力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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