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果真是太大了,人口眾多,往往過幾條街就能看見一間醫院或者是養老院。


    陳樂花了兩個小時,將兩千張傳單發完,也僅僅覆蓋了魔都的一小部分。


    他在豪車內歎了口氣,看來傳單之旅任重而道遠啊!


    啟動車輛。


    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響起,圍觀牌照的行人紛紛避開。


    陳樂驅車,前往魔都大學。


    這都七八天了,也不知道小白兔過得咋樣。


    看了眼時間,發現快到四點,到達魔都大學差不多五點的樣子,剛好是吃飯的時間。


    帶著水木奈去吃飯,逛逛街,順便看個電影,這不就十一二點了麽。


    到時候,順便帶她迴酒店,打打撲克。


    畢竟現在就差她了。


    人生如此,豈不妙哉!


    ......


    男人喘著粗氣來到了病房門口。


    電梯由於人太多,他怕妻女等著急了,直接一路小跑上了五樓。


    男人雖然累得夠嗆,但看到妻女的那一刻還是露出了笑容:“麗,我來了。”


    中年婦女看見丈夫,遍布愁雲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接過飯盒。


    溫柔的責罵道:“鵬哥,看你滿頭大汗的,肯定又是沒坐電梯跑上來的吧,我不是和你說了不著急嘛。”


    朵兒也幫著媽媽說話:“對啊對啊,爸爸沒有朵兒乖,都不聽媽媽的話,有電梯就坐電梯唄。”


    男子看著天真無邪的女兒,嘴上露出笑容,可心卻猶如針紮一般的疼。


    將手中的保溫盒抬了抬,笑道:“朵兒猜猜,爸爸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


    朵兒連猜了幾次,都沒有猜對,小嘴撅了起來:“爸爸壞,我不猜了。”


    男子見狀也不逗她了,將飯盒打開:“將將將將!玉米排骨湯。”


    一股香氣彌漫整個病房,將消毒水的氣息都掩蓋了下去。


    “咯咯”天使般的笑聲在病房內迴蕩。“爸爸最好了。”


    男子用調羹盛滿一勺湯,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送到了女兒的嘴邊。“小心燙。”


    朵兒喝完,吧唧吧唧嘴,兩隻眼睛笑的宛如彎月,露出了天真爛漫的笑容。


    男子想繼續喂女兒喝湯,可朵兒卻搖了搖頭:“爸爸累了一天了,你先吃飯吧,我待會再吃。”


    “爸爸不餓,朵兒吃完了,爸爸再吃。”男人的話語有些哽咽。


    “爸爸不餓的話,朵兒也不餓。”朵兒說完,將嘴巴閉緊,怎麽都不張開。


    大眼睛還看著男人,像一隻倔強的小腦斧。


    男人沒了辦法,隻能將飯盒打開,扒了一大口飯,嘴巴裏含糊不清的道:“那爸爸吃一口,朵兒吃一口,好不好呀?”


    再次將盛滿湯的調羹放在了女兒嘴邊。


    朵兒嬉笑著將湯喝下。


    血癌晚期,朵兒已經不能吃任何固態食物,隻能喝一點湯水,或者流食。


    病房內的其他人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臉上露出了心疼的笑容。


    有人低聲歎息。


    “唉!真是造孽啊,這麽可愛的女孩,為什麽要她受這種苦頭。”


    “對啊,自從朵兒來了這個病房,感覺我的病都好了不少。”


    “別說了,老天爺就是如此的不公,這都是命啊!”


    一家人吃完了飯,朵兒依偎在爸爸懷裏,男人舉著手機,上麵播放著女兒最愛看的動畫片。


    可看著看著,在一旁削水果的女人突然麵色大變。


    朵兒眼睛閉上,鼻子中流出鮮血!


    婦女驚叫一聲,手中削到一半的蘋果滾落在地,連忙按下了緊急按鈕。


    很快,醫生趕到了病房,探查朵兒的情況。


    焦急道:“病人病情惡化,快,送搶救室!”


    護士們將朵兒抱起,放在推車上。


    男人慌了神,急忙下床,愣在原地不知該幹什麽。


    女人癱坐在地上,掩麵哭泣。


    有護士雙手合十,似在為朵兒祈禱。


    病友們麵色悲痛,也不知該說什麽,到最後隻能發出深深的歎息。


    夫婦二人來到搶救室門前,流淚默默等待。


    過了一會,男人好似想到了些什麽,從兜裏拿出那張傳單。


    遞給了妻子道:“麗,朵兒可能撐不了多久了,是不是該考慮她的後事?”


    女人接過傳單,‘六道遺願公司’六個大字直擊她的內心,將她徹底壓倒。


    她發出低沉的嘶吼,宛若瘋魔一般,將傳單撕碎,狠狠的丟在了地上。


    對著丈夫咆哮道:“賈鵬,你還是個人麽?閨女還活著,你就想找殯儀館的人,我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


    “要不是你廢物,借都借不到換骨髓的錢,女兒何至於這樣!”


    說完一巴掌扇在了賈鵬的臉上,對著他拳打腳踢。


    賈鵬沒有閃躲,更沒有還手,隻是默默的忍受這一切。


    自從女兒生病以來,妻子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好。


    睡眠淺,經常做噩夢,脾氣也十分不穩定。


    這次就讓她好好發泄一下吧,不然他真的怕妻子撐不下去。


    他不是借不到為女兒換骨髓的錢。


    而是他借到了錢,卻又被告知女兒病情惡化,做手術的致死率高達90%。


    醫生建議化療,運氣好的話還能活幾年。


    他沒有將這個噩耗告訴妻子,而是獨自承受。


    那天晚上,他喝了一宿的悶酒,喝一口就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恨自己為什麽這麽沒用!


    賈鵬任由妻子對自己踢打,淚水從眼裏冒出。


    漸漸的,女人累了,抱著自己的男人崩潰大哭。“對不起,嗚嗚嗚。”


    賈鵬撫摸妻子的背部,話語同樣哽咽:“徐麗,是我沒本事,我就他娘的是個廢物。”


    一對苦命夫妻在急救室外緊緊相擁,互相訴說著自己的不對。


    “叮!”


    急救室的等亮起。


    “大夫,我女兒她怎麽樣了。”


    這一層的人,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病人,都知道有一個懂事的小天使,名叫朵兒。


    走出搶救室的醫生也不例外,他摘下口罩,語氣沉重的道:“朵兒現在的情況雖然穩定下來,但是依舊不容樂觀。”


    “需要先在icu裏住一晚,明早再看情況,可是...唉!”醫生歎息著走遠。


    夫妻兩隻感覺現在天都塌下來一般。


    來到icu病房外的玻璃探察室。


    已經醒來的朵兒渾身插滿了各種儀器,但是看見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是露出了笑容。


    徐麗扶著玻璃緩緩倒下,看著女兒的笑容,她的心卻猶如刀割般的疼。


    她呢喃道:“鵬哥,聯係殯儀館吧,咱兩沒什麽本事,隻能期待那個六道遺願公司能夠滿足咱閨女的心願了。”


    賈鵬迴到搶救室門口,在廢紙屑裏找出印有電話號碼的一段,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那段號碼。


    沉默掙紮,猶豫不決。


    ......


    陳樂驅車抵達魔都大學,在保安那登記之後,便開了進去。


    超跑的聲音惹得大學生們側目。


    三名同宿舍的好基友正準備出校門去上網,可看到這樣的豪車,頓時走不動路,開始評頭論足。


    “我去,這是誰家的富少爺,保時捷918!”


    “你咋知道是個男的,人家又沒開敞篷,說不定是個白富美呢。”


    “是個白富美又和你有什麽關係?難道你在想屁吃?”


    “吃你馬,你趕緊去吃人家的尾氣吧。”


    “我是你爹!”


    “你是我兒子!”


    “叫爸爸!”


    “我是你的爺爺!”


    “都別爭了,我才是父親,你們都是我兒子,你老大,他老二。”


    沙雕舍友歡樂多,又開始了爭搶輩分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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