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姐沒有拒絕,臉更紅了,在房間裏燈光的照射下,雖不明顯,但煞是好看。我忽然想起了從清淨寺下山的時候老和尚交給我的那個黑色錦囊。


    之前沒交代過,父親告訴我說,老和尚給我的忠告是,這輩子最好不要娶妻生子,否則會傷害到對方。具體什麽叫傷害,老和尚沒有明確說明。不過既然他這麽重視的將這個信息告訴我,就表示這個傷害肯定不是普通的。那個黑色錦囊裏的內容,我雖然當時覺得無所謂,但是現在想起來父母的神色,才明白他們為什麽那麽難過。


    傷害對方,不行,我不能傷害別人,尤其是苑姐,她那麽善良,她適合找一個更好的歸宿的。想到這裏,我冷靜了許多:“苑姐,時間不早了,看來這東西今晚應該不會再出來了,你安心迴房休息吧,我會一直守著的。”


    苑姐還是低著頭,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她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慢慢往房裏走去。


    我歎了口氣,又坐迴到躺椅裏。苑姐房間很快就關上了燈,我坐在躺椅上一夜無眠。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苑姐,她都已經那麽明示了,我卻不能給她需要的東西。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胖子就過來了。一看到我,便嚷嚷道:“我說,你怎麽這麽重的黑眼圈,昨晚真一夜沒睡呀?”


    剛說完,苑姐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我和胖子在說話,隻是微笑示意了一下,便去了洗手間。


    “怎麽感覺,苑姐有點不對勁啊?”胖子說道。


    “怎麽不對勁?”我問。


    “我也說不清楚,看起來好像也沒睡好似的,你們倆昨晚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胖子笑嘻嘻的說道。


    “你別胡說八道,對了,跟你說昨天晚上,我跟那個陰靈交手了。”


    “啊!”一說起陰靈,胖子明顯感興趣了起來,轉移了注意力,問道:“什麽個情況?”


    “是個中年男人,就在那個閣樓的櫃子裏麵,怨氣很重。”我說道。


    “那現在怎麽辦?”胖子問道。


    “這種情況我之前了解過,是養屍。有人死後,他的親戚或者別人將他身上的某一根骨頭留了下來,放在靈盒當中,並用高僧或陰陽先生的法力開光,製成這種養屍,怨氣很重,需要常年供養。”我說道。


    “這種養屍有一個很邪的作用,就是能讓養屍者隨意報複別人,輕則折壽,重則喪命,邪門的很,有點像東南亞的降頭。”我繼續說道。


    “我去!竟然是養屍,那可是邪氣很重的東西,咱們倆對付得了嗎?”胖子問道。


    “如果真要鬥法的話,我覺得很難。但是我之前看到過一個方法,不過不知道能不能管用。找一個齋戒7天的淨子,用符紙將靈盒封住,然後報到十字路口或者說一些陽氣比較重的地方燒掉,這樣養屍就能度化,不過這個方法不保證能管用。”


    “咳,要說你的功力不夠紮實吧,什麽東西都不能保證,不保證的話就代表可能有危險。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那接下來怎麽辦?”胖子失望的說道。


    “先等裝修公司的人過來吧,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我雖然不樂意聽胖子批評我,但是他說的話確實有點道理,我在這方麵確實太半吊子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十拿九穩得去做。


    我倆剛說完,苑姐洗漱出來說道:“咱們先吃點早餐吧,裝修公司說九點到,我們吃完早餐應該就過來了。”


    我和胖子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劉阿姨今天不像昨天那樣自然,總是偷偷用餘光瞟我,難道她發現了昨天我跟苑姐的事情?還是說,昨天晚上她是故意阻礙我去治服那個中年男人的陰靈?


    現在一切都想不通,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果然,剛吃完早餐,裝修公司的人就過來了。來了3個人,都是年輕的小夥,其中一個年齡大一點,姓李,說是帶來了工具,這次可以把那個櫃子拆了搬出去。


    幾人都到了樓上閣樓的房間中,幾個裝修公司小夥說幹就幹,把工具都拿了出來,然後上下搭手得就開始拆起那個櫃子來。那個櫃子木材質量確實很好,用專業的工具來拆都花了老長時間,等幾個小夥額頭上都開始冒汗的時候,櫃子終於被拆開了。


    我讓幾人都站到旁邊,用符紙墊著手將那個擺在櫃子最底下那一層搬了出來。不知怎麽的,看起來小小的盒子搬起來卻特別沉,我一下差點沒搬動,試過勁之後才勉強將靈盒搬到旁邊的桌子上。


    “有電鋸嗎?”我問道。


    “有的。”李師傅將電鋸從工具箱中拿出來。


    “把這鎖鋸開。”我冷冷的說道。


    伴隨著電鋸尖銳的聲音,靈盒上的鏽鎖被慢慢鋸開,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幾人趕緊讓開,雖然我沒有告訴他們,但是很明顯他們對這個盒子都產生了一種無來由的害怕。


    我伸手過去,準備慢慢揭開盒蓋,可盒蓋好像很嚴實,就算鎖斷開了卻怎麽也揭不起來。不知道怎麽的,盒蓋上麵還有一種黏糊糊的東西,放到鼻子處一聞,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襲來,感覺像吸了一堆辣椒粉,嗆得我不行。


    “靠,這是屍油!”胖子在一旁叫道。


    “屍油?”


    “對!屍油的成分和形態就是這個樣子,無色,特殊的刺激性氣味,帶很強的黏性,最重要的是,粘在皮膚上會有一些浸透。你有沒有感覺這東西從你皮膚鑽進去了?”胖子問我道。


    我仔細一看,還真是,這他娘的真是邪門了,屍油怎麽能從人的皮膚上滲透下去呢。隻不過胖子說的斬釘截鐵,我也不得不相信,如果這上麵有屍油的話,那昨天那個男人的怨氣那麽強烈就不難解釋了,這他娘的養屍養到了極致呀。


    胖子嚴肅的看了看我,應該是問我要不要打開。我迴頭看了一眼苑姐,她也正盯著我,眼神裏帶著一絲害怕和擔心。我朝她笑了笑,示意別擔心,然後對除了我和胖子之外所有人說道:“這裏麵可能有危險的東西,這樣,你們先都到樓下去休息。搞定之後,你們再將這裏打掃一下。”


    苑姐有點不願意,但還是聽話的出去了,邊走還邊迴頭瞄了我一眼。我朝她笑了笑,露出輕鬆的表情。等他們走之後,我和胖子開始全副武裝起來,現在已經是上午11點多,陽氣很重,應該不怕那個中年男人出來作祟。但是這靈盒裏麵有養屍,周圍又塗了屍油,我總感覺,這不是一般的陰靈,但是又感覺不出來特殊的點在哪裏。


    我現在有陰靈在身,不能再出什麽差錯。胖子的建議是不要打開,直接找地方燒了。我心裏則一直對那個中年男人心有餘悸,很擔心如果隻是草草的燒掉的話,會不會留有後遺症。苑姐是我很看重的人,她不同於普通的客戶,我不想讓她受到什麽傷害,尤其是那個老色鬼。


    胖子執意不讓我打開靈盒,他說他之前跟著邱九爺的徒弟做過一樁生意,邱九爺是這個行當鼎鼎有名的大拇指,他一個個徒弟自然都不是吃素的,可那次在一個山村裏處理一個靈盒,那裏麵怨氣幾乎將邱九爺徒弟瞬間吞噬,最後他徒弟變成了一具屍骨。


    聽完胖子說的,我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但是為什麽我昨天對付的那個中年男人並沒有傳說中說的那麽厲害,昨天如果不是有腳步聲分心,我早就將那個中年男人的陰靈治服了呀。難道說,這個靈盒裏麵,不止有那麽一個陰靈的怨氣?


    我心裏其實非常不解,但是胖子說的確實有道理,我不能冒著生命危險去做這個事情。胖子和小狐仙口中的邱九爺必然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他徒弟不會遜色多少,但是連他都在一瞬間被陰靈吞噬,那麽說明靈盒裏麵的怨氣有多重,目前看來雖然不是同一個靈盒,但是胖子的意見還是謹慎為上。


    雖然我不甘心,但是我最終屈服了。胖子和我走到樓下,讓裝修工人將那個櫃子抬了出去,然後坐在沙發上跟苑姐商量怎麽處理靈盒的事情。


    胖子說:“之前我接觸過靈盒,這東西的處理辦法有很多種,關鍵是看裏麵的東西。我很白大師商量過了,這靈盒需要有一個淨子和白大師一起,施法念咒之後找一個地方焚燒後埋掉。”


    我頗有些為難,心想如果靈盒裏的怨氣真有胖子說的那麽重的話,這個方法根本不可能行的通,到時候苑姐說不定有危險。但是眼下我卻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先這麽做,然後去找邱九爺,不僅讓他幫忙驅除我身上的陰靈,如果打聽一下怎麽解決靈盒的事情,就一舉兩得了。


    苑姐見我沒說話,倒是一臉平靜的說道:“這個事情我相信白先生,白先生說怎麽做都行。”我心想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昨天晚上明明她很害怕,現在卻能表現的很鎮定。


    旁邊的劉阿姨卻感覺很害怕的樣子,確切的說應該是很不安。她頗有點疑慮的問道:“剛剛這位秦先生說的淨子是什麽東西?”


    胖子搶先迴答道:“哦,淨子就是平時不吃葷,隻吃素菜,而且7天之內沒有行過男女之事的人。”


    這話倒是把苑姐說的有點臉紅,眼睛瞟了一下我的坐的地方又趕緊收迴去了。劉阿姨卻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說道:“一定得是男人嗎?還是說男人女人都行?”


    “呃,這個倒沒有影響,男的女的都行。”胖子說道。


    “什麽時候開始處理?是現在嗎?”苑姐問道。


    “當然是今天,要不然那東西再出來作妖誰都受不了。”胖子說道。


    苑姐沒說話,我不太明白她剛剛的問題,這事肯定得趕緊處理呀。但是她看起來好像還有一絲舍不得處理的樣子,難道她不是舍不得處理這事,而是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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