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吳老幺找這些材料至少要兩天時間,沒想到,第二天傍晚,他就火急火燎的來找我了。一進店,他跟我說已經找到上次列出來的材料,問我今晚能不能施法。


    說完,他將袋子遞給我,告訴我裏麵就是他弄到的墳土,讓我檢查一下是不是。我打開袋子,一股土腥味襲來,這種土呈暗紅色,土腥味中帶著點淡香,稍微有點黏性,應該就是墳土沒錯,這些我之前都在寺廟的書裏麵看到過。看完之後,我點了點頭,告訴他今晚0點就可以開始引魂,為確保無誤,我將彌勒玉佩伸到袋子裏試了試,果然變成了紅色,就是陰氣比較重的緣故。


    我讓吳老幺先迴去等著,先不要有什麽動靜,我晚上11點多的時候再過去。吳老幺迴去後,父親來到店裏,問吳老幺過來找我沒,我點頭確定。這次不知為什麽,不管我怎麽勸,父親強烈要求跟我一起去,我想了一下,有他在好歹能幫個手,便答應了。


    到了夜裏11點的時候,我帶著準備好的材料出發了。到吳老幺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半的時間,我讓吳老幺將三個哥哥一起接過來,待會要挨個施法。吳老幺答應著去了,我將墳土放在一個小碗裏麵,然後還是跟上次一樣用糯米水糊好,從裹屍布上拆下來三根細細的絲線,放在一旁備用,然後讓父親去廚房幫我拿個小刀過來,待會要用。


    說實話,這些方法我都是從書上看來的,雖然之前在劉姐那事的時候用到過,但是這次的情況明顯要複雜很多。因為人剛死的這幾天怨氣是最重的,所以這次還需要用到咒語,這些咒語都是我從煙術那本書上背下來的,之前沒生意的那段時間,我發現很多咒語旁邊寫著的小字表明,其中一些複雜的咒語不僅能夠用作煙術,還能驅邪。為此我還特意將那些特殊的咒語重新抄寫了一遍,引魂咒語就是其中的一條。


    過了一會,吳老幺將三個哥哥都接了過來,時間也到了午夜時分。我讓吳老幺將三個哥哥分別放在一張門板之上,然後將吳老二的那張門板放在遺體的旁邊,我默念那句經咒,將一根裹屍布的線放在墳土裏麵攪拌,等全部沾染上泥巴之後,讓吳老幺將其中的一頭係在遺體的手指上,另外一頭則係在吳老二的手指上。


    我點上一把符紙,將死者的一根頭發放在火中灼燒,然後開始默念經咒。幾分鍾之後,吳老二的身體開始猛烈抖動,幸好旁邊我父親和吳老幺壓著,才沒有將裹屍線掙脫,他臉上表情猙獰,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臉色鐵青,嘴裏開始往外冒淤血。大概又過了幾分鍾時間,我額頭上全是汗,感覺身體有點虛脫,看了看吳老二那邊的情況,還是一個勁的掙脫,但是嘴裏的血已經快吐沒了,開始口吐白沫。


    我知道差不多了,從地上拿起小刀,起身在墳土泥裏攪拌了一下,然後在吳老二額頭上割下一段小口,汩汩的黑血冒了出來,奇怪的是,黑血竟然全部沿著身體流到綁著裹屍線的手指處,然後沿著屍線往遺體方向流去,流到吳鐵壯的手指上之後便迅速浸潤了下去,消失不見了。我趕緊坐在遺體前繼續念動經咒,血流的速度越來越快,後來父親跟我說,旁邊的人都看傻了,吳老二他媳婦還覺得我是在亂搞想弄死她丈夫,想過來把屍線扯掉,還好被我父親攔住了。


    終於,過了大概幾分鍾的時間,從吳老二額頭處不再流出來黑血,我停止了念咒。從地上站了起來,吳老幺看了看我,我對他點頭。他趕緊遞給我一個毛巾,然後拿另外一條毛巾幫吳老二擦拭頭上的傷口。將傷口旁的血一擦掉,傷口竟然奇跡般愈合了。說實話,我隻懂方法,見到竟然有這樣的效果,自己也挺驚訝的。


    吳老二身上的淤青慢慢褪去,臉色也好了很多,咳嗽了幾聲之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我讓家屬將吳老二帶迴家好生照顧,這幾天多吃點補的東西。家屬對我千恩萬謝,其它兩家的家屬也都趕緊給我跪下,讓我趕緊救救吳老大和老三。


    其實吳老二才是陰靈的附身,他的問題解決了,那老大和老三的問題就很好解決了,隻要將他們的毛發和吳老爺子的毛發綁在一起,放到墳土泥中攪和,然後燒掉的同時念引魂咒即可。很快,兩人也被被家屬帶迴家了,吳老幺過來對我千恩萬謝,我隻是擺了擺手,跟父親一起收拾東西準備迴去。吳老幺好像想起了什麽,連忙叫住我說,等他一下。


    過了一會,他拿出來一疊錢,慢步跑了過來跟我說:“白大師,這是這次的辛苦費,我們幾家本來也不算寬裕湊了湊。您的法力大家都看到了,要是在外麵肯定不止這麽多錢,隻是我們都是鄉下人,家裏也沒多少錢,您不要介意,這次真是辛苦您了。”


    按照輩分,我是吳老幺的晚輩,現在聽他一口一個您的,還挺別扭的,我推辭著不想要,但是吳老幺說什麽也要給,最後僵持不過便隻好拿著。我叮囑他吳老爺子最好明天就下葬,也不要弄得多隆重,逢年過節給他多燒燒紙錢就行。


    迴到門店之後,我將錢拿出來,父親數了數,4500塊錢,一分不少。我們都很開心,既幫到了別人,受到村裏人的尊重,也賺到了錢。我將錢拿了25張給父親,說是貼補家用,另外20張我準備去城裏轉轉,買一部手機和幾本書。說起書的事情,父親便問我這些東西是哪兒學到的,我便告訴了他之前在寺廟裏看到的那本《煙鬼》的事,驅邪的一些方法則是從一些另外幾本故事書上看到的,今天第一次試,沒想到還挺管用的。


    說實話,劉姐和吳老幺這兩筆生意,我都做得心驚膽戰。畢竟我之前隻是書上看過,根本沒人指點,也沒有任何實踐。要是失敗了的話,後果我不知道是什麽,這幾次的生意,不禁讓我對那個“清淨寺”刮目相看,它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裏麵的藏書當真是部部神奇啊。


    之後,我在遠近八鄉的名氣就更加響亮了,吳老大爺的葬禮人本來就很多,這事一宣傳,基本上我們那個鎮子裏的人都知道了,都說伏龍村有個賽半仙,是白家的小子,一手驅邪保福的道術非常高深。這些消息我一聽就想笑,我這點本事都是從一個酒肉和尚的一本禁書中學到,沒想到現在倒被說成了佛家死對頭道家的本事。鄉裏人文化程度本來就不高,我也沒特別在意,隻要有生意做就行了。


    父親臉上也有麵子了許多,找他訂貨的人越來越多,全家人都忙了起來。我因為再吳老大爺的事上耗費了較多的精力,本想在家多休養兩天,可沒想到,這事完後第四天,就有客戶找上門來了,我雖然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自從做了煙雨軒的生意之後,心態早就變成了一個生意人,生意人的宗旨是有生意不做那就是有病,所以我客客氣氣的把他迎了進去。


    來人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女大學生,長相有點普通,但是紮著個馬尾顯得很利落,姓杜,叫杜玲,家住在鎮上。一進門她便問白半仙在哪兒,她有事要問。我笑嗬嗬的說道,白半仙不敢當,隻是混口飯吃,說實話,小時候見到的半仙似的人都把自己整的神神秘秘的,但是我不想這樣,我對自己的定位就是生意人,不是那種騙人的半仙。


    杜玲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會,估計是奇怪我為什麽這麽年輕。我也懶得跟她多說,坐在躺椅上喝茶。過了一會兒,她估計是想通了,便開口問我有沒有那種鎖心的法術,或者物品也行。我一聽倒也正常,年輕女孩想的應該都是自己男男女女那些事吧,不過做這個行當有一個規矩,就是必須要了解事情的原委,這樣才能對症下藥。


    事情跟我估計的差不多,杜玲在省城的一個大學上學,她本身長得不是特別出眾,但是性格比較好,說話聲音也挺好聽的,成績不錯,所以人緣挺好的。大三的時候,學院裏一個長得很陽光的一個男孩陳勝喜歡上了她,有一天給她寫了一封情書,杜玲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了,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本來事情按這個發展下去就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可沒想到生活還是一場狗血愛情劇。大四的時候,這個男生竟然跟院裏的另外一個女生關係走得很近,按照杜玲的說法,這個女生長得一點都不漂亮,身材特棒,前凸後翹的,而且總喜歡穿一些非常暴露前衛的衣服,一直追她男朋友陳勝,她男朋友可能受不了誘惑,跟那個女的走得越來越近了,對她也冷淡了許多。


    聽到這裏,我打斷了她說道:“我是一名陰陽商人,做的是驅邪保福的生意,你這事是正常的男女之間的情感關係。如果你還喜歡他,就去用真心挽迴,找陰陽先生不是正道。”


    女孩點點頭,說她也知道,可是這其中有好多事情讓她覺得特別奇怪,她懷疑,是那個女的在其中做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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