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少昌,雖然名字裏麵有三個太陽,但是小時候算命的都說我陰氣很重,從我身上幾乎感受不到活著的氣息,這種體質,很容易招來不幹淨的東西。這種老生常談,父母自然不信,但是在我5歲的時候,有一次感冒,醫生讓我去做檢查,護士在聽完心跳之後卻臉色慘白,我父親一看測量表上的數字,趕緊把我從醫院帶了迴去。從此我生病幾乎隻吃藥,從來不會去醫院,後來我才知道,從測量結果上來看,我的心髒根本不跳。


    我之前一直對這事比較納悶,但是時間一長倒沒有十分在意。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根本不是活人這事,久而久之全村人都知道了。村裏的小孩都不再跟我玩了,很多時候還在我背後指指點點,這些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就這樣過了幾年,念完高中之後,父親不顧全家人的反對,將我送到了幾百裏地之外的“清淨寺”,讓我帶發修行。我還記得父親送我走的那天村裏人奇怪的眼神,到了寺裏後,老和尚給我看了看,歎了口氣,接著搖了搖頭,轉身叫我父親到旁邊的地方說起了悄悄話。說完之後,父親一臉沉重的把我叫我過去,讓我在寺裏好好聽老和尚的話,沒什麽事情不要出寺,又給寺裏捐了點香火錢,隨後長歎了一聲便離開了。


    我在寺裏呆了4年,除了誦經看書,砍柴擔水,別的什麽都沒幹過,老和尚給了我很多書,讓我一本本的看,看完之後就可以出寺下山了。我花了四年時間,終於把老和尚的書全部看完,起初隻是應付,主要是應付每天老和尚對我的考試,後來卻自己突然感興趣起來,那些書跟枯燥的佛經和教科書不一樣,有一個個的故事,讓我每天沉迷其中。其中有一本書我看了不下十遍,書名叫《煙鬼》,當然不是講抽大煙的,而是說在明朝末年有一位酒肉和尚,機緣巧合得到了一本奇書,書中記載著各種煙術之法,通俗點講,就是用符紙折出各種東西的形狀,然後念以咒語,不一會兒,紙質的東西就會複活,並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一些事情。書中還記載了各種不同的咒語,都是用毛筆小字在一旁作的一些注釋,並對一些複雜的煙術進行的詳盡的解釋,整個一個月的時間,我都房裏研究這本書。不料,一天傍晚,我正準備迴房間繼續研究,老和尚突然叫住我,一臉嚴肅的問我有沒有看見過一本叫《煙鬼》的書,這本書是寺廟的禁書,前幾天晚上一個小和尚在檢查的時候發現這本書不見了,急的來找他。這本書上記載的都是邪術,千萬不能看也不能學。


    我有點害怕,便怯怯的告訴他沒有看到過。他不信,便跑到我房間去找,果然在那一堆書裏找到了。我跟他說這一堆書我都還沒看呢,他長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拿著書就出去了。


    我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沒有辦法,好在這本書我已經看過很多遍了,書中的一些難懂的地方和咒語也在我那本筆記上記載了下來。接下來的一年,我便繼續努力看書,終於將老和尚給我的一堆書全部看完,在經過考驗之後,老和尚終於允許我出寺了。


    出寺前的一個晚上,我收到了父親捎來的口信,家中生意繁忙,不能來接我了。讓我自己坐汽車迴去,他到鎮上接我。寺廟離我們村有一段距離,需要坐一天一夜的車才能到。第二天早上,我簡單收拾了下行李,臨走前,老和尚給了我一個黑色的小囊,讓我滿24歲再拆開看。我點了點頭,將黑囊放在最裏麵的口袋裏,拜別老和尚,下了山。


    我沒上大學,在寺廟裏與世隔絕待了4年,早已不熟悉外麵的人情世故,這次迴去也不知道以後要做點什麽,可是寺廟裏的這一本奇書,卻讓我的生活發生了改變,引發出後麵這一連串怪事來。


    我背著行李,從寺廟裏走了出來。天氣很好,陽光灑在身上很舒服,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了,山路難走,花了大概幾個小時的時間才下了山。山底下是一個小鎮,叫做雙牛鎮,4年前老爹把我送過來的時候,我因為暈車沒怎麽看,4年沒有下山,小鎮發展得還算繁榮,下午逛街的人還挺多的,應該是周圍村落的人,上街買衣服和生活用品。


    我從路邊的小店買了麵包和一瓶礦泉水,邊咬著麵包邊往車站趕。車站位於鎮上的西頭,等我走到的時候太陽要落山了。我扔掉手裏的礦泉水瓶,走進了售票室。售票室人很少,隻有幾個看起來像是工作人員的人在那聊天。窗口旁坐著一個老大媽,我走近問有去益陰的車票嗎?售票員看都不看我,低頭玩著她的手機,旁邊的一個男倒顯得熱心些,跟我說去益陰的最後一趟車是下午3點的,車早就開走了。我心裏一萬個後悔,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早點從寺裏動身了,如今沒車了,也隻能想個辦法將就一晚了。


    從車站出來,我正尋思著這一晚上在哪兒將就,卻見車站旁邊剛好有個旅店,一個廣告牌高高掛起,上麵用五顏六色的霓虹字寫著“雙牛旅館”,是用小鎮的名字命名的,看來應該是這鎮上比較正規的旅社了。話不多說,總不能真的睡橋底下吧,我提了提行李袋,快步走進了旅店。旅店裏很嘈雜,除了亂七八糟的人聲之外,還有各種東西碰撞的聲音,一聽就是有很多桌麻將。旅社的老板坐在吧台前麵,是個女的,穿著個暴露的小吊帶,身材還不錯,長得還行,隻不過應該也是鄉下的,邊盯著手機邊咳瓜子,年齡已經大了,有點半老徐娘的意思。見我推門進來,也沒搭理我,還是繼續嗑著瓜子。


    “老板娘,還有房間嗎?”我走近問道。


    老板娘抬頭看了我一眼,吐掉嘴裏的瓜子皮,用一口濃重的鄉音說道:“已經冒得房間了,嗯也看到了,全是打麻將的,他們都精力旺盛的很,基本都是通宵。”


    “一間也沒有了嗎?老板你幫幫忙,我沒有趕上最後一班長途車,隻要有地方,我都可以將就一晚,放心,我可以按照一晚的錢算給你。”我趕忙說道。


    老板娘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稍顯清澈,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心地壞的人,她扔掉手裏的瓜子,認真的看著我說道:“你確定要住嗎?我們這隻有一個房間了。”


    一聽她說有房間,我大喜,趕緊說道:“肯定要住的,沒問題。”說完我就有點後悔,既然這個老板娘這麽問,肯定是有原因的。不過轉念一想,有地方住就不錯了,還是聽老板娘接下來怎麽說吧。


    老板娘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問道:“小夥子你是做什麽的?為什麽來這個小鎮呀?”


    我不想多說,便隨口答道:“我剛剛從山上寺廟迴來,路過這個小鎮,明天從旁邊的車站趕迴益陰的長途車,所以在貴旅社住宿一晚。”


    老板娘又想了想,便站了起來,從櫃子裏拿出一串鑰匙,挑出最後麵一把摘了下來,便跟我說道:“你跟我來吧,先看看,如果你願意的話就住吧。”


    我點了點頭,跟在老板娘的後麵,往旅社的走廊走去。走廊很黑,可能是因為白天的緣故沒有開燈,左右都有一排房間,各種打麻將的聲音此起彼伏。老板娘一點都沒停留,徑直往最裏麵走去,沒想到這個旅社從外麵看起來挺小的,但是走在裏麵卻發現其實房間還挺多,基本上都被麻將客占光了。老板娘走到最後一個單獨的房間處停了下來,這個房間位於廁所的另一邊,所以跟其它房間不連在一起,旁邊的牆皮有點脫落,整個跟一個廢棄雜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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