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脈圖?」慕容墨大為意外,那可是她趙家的寶貝,「她為什麽給你?」


    鳳紅羽說道,「她托我,尋找趙元恆。龍脈圖的另一半,在趙元恆的手裏。」


    慕容墨默然不語,看著她的臉,略有所思。


    「怎麽啦?你怎麽這樣看我?」鳳紅羽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說不出來的感覺……」慕容墨握了握鳳紅羽的手,「你在這兒等我片刻,我去問趙菁一些事情。」


    「好。」鳳紅羽了點頭。


    慕容墨進了屋裏。


    趙菁連吐兩口血,整個人弱得跟紙片人一樣。阿春正拿濕布巾,給她擦臉。


    床頭慘澹的燭火照來,越發顯得她的臉,蒼白無色。


    屋中淋了火油的木材,還沒有來得及搬走,火油味夾雜著血腥味,刺鼻得很。


    慕容墨緩步走了過去,站在趙菁的床榻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趙菁抬起頭來。


    男人年輕的臉上,神色冷峻,一雙桃花眼裏,兩道如寒刀的目光,直直朝她射來。


    雖不是帝王,氣勢卻勝過帝王。


    趙菁忽然想到了弟弟趙元恆,心中不禁失笑,隻憑這一點,弟弟就輸了。


    也難怪弟弟會被俘虜,而慕容墨卻活得遊刃有餘。


    「容王?有事嗎?」趙菁扶著阿春的手,坐正了身子,強扯了個笑容,說道。


    「你將龍脈圖給了小羽?」慕容墨問。


    「對。」趙菁點頭。


    「為什麽?她跟你的關係,也談不上深交,你為什麽將這麽重要的東西送給她?」慕容墨盯著她的雙眼,問道。


    目光如劍,要是膽怯些的人,隻怕早已嚇得身子發抖了。


    但趙菁不怕,她從小身在皇宮,見多了威嚴之人的麵孔。何況,她是個將死之人?


    她怕什麽?


    「我的情況,你們不是都知道嗎?我活不久了,我留著也無用,不如送人好了。再說了,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讓它就此消失,不是太浪費了嗎?」趙菁咳嗽了一聲,弱聲說道。


    她的唇角微揚,笑容悽美得跟彼岸花一樣。


    慕容墨眯了下眼,心中,沒來由的一震,趙菁的笑容,讓他不喜。


    「你最好不要騙本王!否則,對你們趙家,對趙元恆,沒有好處!」慕容墨冷冷說道,雙目如劍盯著她看了一眼,轉身拂袖離去。


    院子裏,鳳紅羽站在一株樹下等著他。


    見他走出屋子,鳳紅羽快步迎了上去。


    「慕容墨?」鳳紅羽挽著他的胳膊,「你問趙菁什麽事情?」


    慕容墨看著她巴掌大嬌艷如花的臉,伸手輕輕地撫著,「她不是快不行了嗎?我問她,有沒有什麽要交待的,她說沒有。」


    「你就問了這些?」鳳紅羽狐疑地問道。


    慕容墨笑,「還能問什麽?」又伸手捏捏她的手,皺眉說道,「走吧,夜晚天涼,又起風了,你還穿得這麽少,手都冰冰涼涼的。」


    鳳紅羽看了他一眼,含笑點了點頭,「好。」


    她發現,自打她和他成親後,慕容墨就嘮叨得跟奶娘翠姨一樣了。管她的吃喝,管她的穿著,管她見了什麽人,管她去了哪裏。


    她這是嫁了個相公嗎?


    她認了個娘吧?


    兩人踩著月色,迴溫泉小院,走到半路的時候,遇上了疾步而行的衛林。


    衛林提著一隻小燈籠,見到二人,馬上快步走來,「皇上找閣主。」


    「有什麽事嗎?」慕容墨隨口問,護衛急匆匆地來找他,隻怕出了什麽事。


    「單於烈得知了北燕的事情,秘密往北而來了。」衛林說道。


    慕容墨和鳳紅羽對視一眼。


    鳳紅羽則眯了下眼,單於烈,動作好快!


    慕容墨看了眼鳳紅羽,對衛林說道,「好,我一會兒去書房找他。」


    衛林一離開,慕容墨對鳳紅羽說道,「一定是單於烈安在京城的人,送去了消息。他的後方被人搶占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大哥才急著見我。」


    鳳紅羽冷笑,「他在北燕經營多年,怎會甘心到手的位置,被人搶了?」


    「不甘心也會叫他甘心!技不如人,怨不得別人!」慕容墨冷冷說道。


    慕容墨將鳳紅羽送迴溫泉小院,馬上匆匆趕往鳳昱的書房。


    荷影從側間走出來,「小姐,還不睡嗎?被那長公主一鬧,這大半晚上都過去了。」


    慕容墨離開後,鳳紅羽攏了件披風,站在窗子前看月色。後半夜的月兒,更顯得清冷。


    「王爺還未迴呢。」鳳紅羽說道,想了想,她又道,「我去看看趙菁。」


    荷影驚得睜大雙眼,「小姐,那長公主都瘋了,你跟她說什麽?她瘋瘋癲癲吵得大家都不能睡,小姐看她做什麽?」


    鳳紅羽睇她一眼,「你這丫頭,也跟王爺一樣的囉嗦了,冷劍也不囉嗦呀,紀三也不囉嗦,你怎麽這麽囉嗦?」


    荷影眨眨眼,她囉嗦嗎?


    鳳紅羽已經走出了屋子。


    荷影隻好跟上去,「小姐,夜晚天黑,走慢點。」


    。


    不多時,主僕二人到了趙菁的小院。


    屋子裏,有微弱的燈光從窗子口射出來,而且,還隱隱聽到有人在哭。


    鳳紅羽朝荷影說道,「你先在這兒候著,我進去看看。」


    「小姐,讓奴婢跟你一起去吧。那長公主瘋瘋癲癲的。」荷影不同意。


    唉,一個愛而不得的女人,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


    「她一個將死之人……」鳳紅羽擺了擺手,「她不喜人多,你在外麵等我好了,我看看就走。」


    鳳紅羽進了屋裏,荷影不準許進去,隻好站在屋子的廊簷下候著。


    正屋裏的木材還沒有搬走,依舊架在原來的地方。


    趙菁的床榻前,垂著厚厚的擋風幃幔,燈光便是從那裏麵透出來的。


    鳳紅羽聽到,趙菁正和阿春在說什麽,聲音很弱。


    阿春在哭。


    趙菁的聲音時斷時續。


    鳳紅羽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正要挑起幃幔,就聽阿春說道,「公主,鳳昱對你那麽冷情,你怎麽還將龍脈圖給了他妹妹?這可是皇後留給你的寶物啊!你怎麽輕易送人了?」


    趙菁咳嗽了兩聲,冷笑一聲,說道,「那不是寶物,那是不祥之物!誰擁有它,誰會有厄運!鳳紅羽的命太好了,我要讓她……,嗬……,嚐嚐人世的艱辛。」


    鳳紅羽眯了下眼,不祥?


    趙菁在害她?


    鳳紅羽猛地扯開簾子,大步走了進去。


    「鳳紅羽?」阿春驚愕地看著她,又看了看床榻上虛弱的趙菁,馬上警覺地護在床前。


    「你又來了?」趙菁扶著阿春的手,坐正了身子,揚唇微笑,看著鳳紅羽。雖然這麽問,但語氣並不見意外,似乎,是在等著鳳紅羽似的。


    鳳紅羽的神色,不見剛才的溫和,而是清清冷冷看著她。


    趙菁勾了勾唇,有些人,想得到她的藏寶圖,費盡心思,不折手段,可為什麽,她拱手讓出,鳳家人和慕容墨都不稀罕?


    「是呀,我又來了,要不是我迴來,聽到你跟阿春的對話,我還不知道,你算計了我!」鳳紅羽冷冷看著趙菁,怒道,「你為什麽這麽對我?我自問,我並沒有什麽地方得罪你吧?」


    她袖風一掃,將趙菁從床榻上掀了起來。


    趙菁滾到了地上,咳出了口血。


    「公主!」阿春慌忙上前扶起她。


    趙菁抬手抹掉唇角的血漬,看著鳳紅羽,慢幽幽地說道,「你這麽生氣?」


    鳳紅羽冷笑,「換作是你,你不生氣嗎?你將一個別人不喜歡的東西強加在他人的身上,而且還會要人的命,還要別人不生氣,什麽道理?」


    趙菁的唇角扯了個弱弱的笑容,「因為,我的身份明明比你高貴,我卻活得這麽慘,你卻活得這麽好,我看著嫉妒!」


    鳳紅羽怒道,「僅僅因為嫉妒,你就要害我?我和你無冤無仇!」


    趙菁抬頭看了眼鳳紅羽,悽然一笑,「為什麽你們都有愛人相伴終老,我卻沒有?我自問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麽我的命運是這樣?」


    「……」


    「我整死的那幾個駙馬,也是禍害之人,他們是死有餘辜!可平常百姓,我並沒有亂殺過一人,為什麽我要英年早逝?我嫉妒!要死大家一起早死!」


    鳳紅羽臉色一變,「趙菁,我還以為你跟你的父母不是一路人,原來,有怎樣的父母,就有怎樣的女兒!」


    麵對鳳紅羽的大怒,趙菁並沒有發怒,而是不緊不慢地說道,「鳳紅羽,你也不要那麽的緊張,雖說是不祥,但也不盡然。」


    「什麽意思?」鳳紅羽眯著眼看她。


    趙菁咳嗽了兩聲,弱弱地微笑道,「龍脈圖雖是不祥之物,但卻是滔天的富貴。而那個所謂的不祥,隻是相對某些事而言而已,隻要你做到冷情冷血,可以活到百歲以上。」


    「冷情冷血?」鳳紅羽眯了下眼。


    「對,就是做到心中無愛,不要愛上任何人,哪怕是對親人之愛,也不要愛。財富與愛,不可兼得。」


    鳳紅羽氣息一沉,趙菁,是要她做個惡女?


    像蕭燕那般的活著?


    她冷笑道,「你給我財富,我不會感激你,更想殺你。不過,我查過你的脈象,你活不到明天午時,殺你,髒了我的手!」


    說完,她轉身大步離開了屋子。


    廊簷下,候著荷影。


    「小姐,你怎麽這麽生氣?」荷影見她出來,馬上迎了上去,又往屋中看去一眼,「那個趙菁發瘋了?罵了小姐嗎?」小姐怎麽氣成這樣?


    「她的確是瘋了!」鳳紅羽冷笑,「一個活不到明天午時的瘋女人,給了我一堆財富,我跟她生什麽氣?」


    「對,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對身子不好,惡人自有惡報!」荷影扶著鳳紅羽走出了小院。


    。


    屋子裏,阿春扶著趙菁,重新躺迴床上。


    「公主,奴婢都已經使眼神告訴你,那鳳紅羽來了,而且,她就站在幃幔後,你為什麽還要不停地說?這好生生地被她打一掌,你何苦來著?」阿春嘆了口氣,抱怨說道。


    她現在越來越不明白,她這位主子的想法了。


    散盡公主府的家財不說,還將沐皇後留下的巨大財富,就這麽輕易送人了,對方還不感激,還打了公主一掌。


    身體有病,花錢還治不好嗎?花去傾國之財,遍尋天下,總會找到一個好大夫。


    趙菁明白阿春的想法。


    她悽然說道,「我也不曉得,我怎麽就迷上了鳳家兄妹。我這麽做,是讓她厭惡我,不要記著我,是不想讓她早死。」


    「不想讓她死?」阿春糊塗了,「公主不是說,要她早死嗎?」


    趙菁道,「她不接受我的建議,才會早死。她體內有個很大的病症,像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她再這麽憂天憂地憂她人的活下去,會死得更快!」


    「……」


    「鳳昱不喜歡我,我看到她的眼裏,透著歉意,我要是死得早了,她更是愧疚。可那是她哥哥的事,關她什麽事?我要是跟她結下怨,她定會盼我快死,才不會擔憂我。」


    「……」


    「她少憂他人一分,可以多活一陣子。所以,我用龍脈圖一說,嚇一嚇她,她應該會多活兩年,早點找到太子。」


    阿春道,「公主是啟用了幻術查看到她的身體的?」


    「對,我將龍脈圖給她的時候,看到的。不知是什麽人,這麽算計了她,也不知,慕容墨知不知道。」趙菁嘆道,「算了,我還是不說吧,人一旦得知自己有大病症,會死得更快。就比如,我。」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整日整夜的擔驚受怕。旁人隻知她性情古怪,可知她內心受到的折磨?所以,她才要痛痛快快的愛一場,肆意一場,誰知……


    趙菁又咳起血來,氣息越來越弱。


    阿春給她順著氣。


    趙菁望了眼窗外,天色蒙蒙亮了,「阿春,我們走吧,我不想死在這兒。」看著鳳昱跟別的女人,在這裏恩恩愛愛地進進出出,她痛苦。雖然他們即將會搬進北燕皇宮去,不會住在這兒,但她一個時辰也不想看見他們,「將我葬到一個四季花開不斷的地方,不要樹墓碑,我不想被人打攪。五皇子的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讓他平靜的生活吧。你和阿冬,帶著我剩下的錢,去過平靜的日子吧。」


    她絮絮叨叨,斷斷續續地說著,阿春已是淚流滿麵。


    趙菁在北院府裏,公然綁架阮雨宸,已讓闔府的人不喜。所以,她要離開,幾乎沒人挽留。


    車夫阿冬備了馬車停在府門前,阿春背著趙菁往府門方向走,一個老僕人給她們引路。


    因為天才蒙蒙亮,北院王府裏,沒有人行走。


    昏昏沉沉的趙菁,趴在阿春的背上,忽然醒了過來。這時,她一眼瞥見,前方叉道口的一株樹下,有個身影在靜靜地看著她,一直目送她遠去。


    到了馬車裏,趙菁剛躺下,便發現身下有什麽東西擱著她的背,她伸手一摸,原來是一枚碧玉簪。


    翠碧色的顏色,被雕刻成蘭花型,栩栩如生。這是她及笄時,皇後命尚珍局的人打造的,據說,雕刻了整整一個月才做好。


    阿春忙問,「公主,這玉簪,不是掉了十一年了嗎?怎麽忽然出現了?」


    「誰又知道呢?走吧。」趙菁緊緊攥著玉簪,閉著眼,唇角微微勾起,眼角卻落下淚來,過了一會兒,她又睜開眼來,看著阿春說道,「阿春,我下輩子,一定不這麽活。」


    阿春嘆了口氣,「公主想開了才好。世上好男兒很多的。」


    「對,世上好男兒很多。」趙菁弱弱地笑了笑,她咬了咬牙,費力的坐起身來,將那隻髮簪揚手扔出了馬車外。


    阿春一愣,「公主……」


    趙菁閉了眼,沒有迴答她。放開手,大家才能彼此安好。


    馬車緩緩往前行。


    阿春見趙菁睡著了,這才鑽出了馬車,坐到趕車的位置上,「哥,還是你的法子好,她信了。」


    「那就好。」阿冬長長嘆了一聲,揚了揚馬鞭子,將馬車趕得飛快起來。


    趙菁在北院王府看到的那個人,是他扮的,那隻碧玉髮簪,也是他很早就開始雕刻著,隻等有一天放在公主的麵前,讓她不會留下遺憾。


    不過,這些似乎不重要了。


    ……


    趙菁的忽然到來又忽然離去,就跟風吹過湖麵一樣,掀起一些漣漪,但很快,湖麵又恢復了平靜。


    北院王府也一樣,僕人們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勞作,一個個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早飯後,鳳紅羽和慕容墨,繼續整裝前行。


    清晨的陽光,將車馬和人的影子拉得瘦長,一陣陣的馬蹄聲響過後,北院王府的府門前,又恢復了平靜。


    阮雨宸和鳳昱,看著車馬隊徹底消失在視線裏,才轉身迴了府裏。


    僕人們,開始清掃府裏府外的道路。


    有人在小聲議論著,說,「那趙國的長公主倒是自覺,天不亮就走了,要是她繼續賴在這裏,我就到她住的院子裏轟趕她去!」


    「我也這麽想的,哼,居然敢綁架王妃?還要搶王妃的位置,臉皮真是厚啊。」


    「就是!厚到史無前例!」


    阮雨宸聽到僕人們提起趙菁的名字,臉色頓時變了,腳步走得很快,鳳昱幾乎跟不上。


    他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個子比他小了整整一圈的女人,走起路來,居然這麽快。


    「宸宸。」鳳昱身影一掠,到了她的身邊,伸手一撈,將她的手抓住了。


    阮雨宸大怒,「皇上,光天化日之下,注意點影響!」


    她用力去甩,卻甩不開,鳳昱的手勁很大,捏得她生疼。


    鳳昱笑,在她耳邊低低說道,「那麽,找個不影響他人的地方去?」


    「想得美!」阮雨宸說什麽也不理他。


    前有單於佳靈,後有蕭家二姐妹,加上剛走的一個趙菁,幾個女人,一個比一個瘋,個個都想要她的命!


    不是她得罪了她們,而是,全是這個男人惹出來的!


    鳳昱見她氣哼哼的樣子,越發覺得有趣,怎麽以前沒見她這麽活潑?


    嗯,活潑更可愛。


    阮雨宸迴頭,見他依舊笑微微地跟著她,更是大怒,她聽嬤嬤們說,男人們做了錯事,便會可勁地討好著妻子。


    鳳昱這個樣子,很像很像,犯了錯的人!


    「我問你話,你老實迴答。」阮雨宸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鳳昱斂了微笑,攏著袖子,點了點頭,「娘子請問。」


    「你喜歡過趙菁嗎?看著我的眼睛迴答。」


    「我說真話,你會不會生氣?」


    「你說假話我才更會生氣!」阮雨宸氣息一沉,果然,他喜歡過趙菁。


    「喜歡過。」鳳昱點了點頭,認真說道。


    阮雨宸眼圈一紅,她不是他喜歡的第一個女人。


    「可我一直當她是妹妹。」鳳昱又道。


    「妹妹?」阮雨宸訝然,「你騙我,怎麽可能隻當她是妹妹?她又漂亮又有錢,身份還高貴,是皇室長公主,積萬千寵愛於一身,比我強多了。」


    「對,就因為她處處比我強,我才覺得高攀不起,就放棄了。」


    「但你現在的身份,足可以配她了,為什麽不要她?」


    「因為現在有你!」鳳昱道,「有你一個就夠了。」


    阮雨宸一怔,「可她那麽喜歡你,你也不要嗎?」


    鳳昱搖頭,「她的喜歡,並不是真的喜歡,她是因為得不到我,心中一直遺憾,更覺得失去的東西才是最美的。我跟她初次見麵的時候,就對她說明了,她不記得了而已。」


    「是這樣嗎?你還有沒有什麽地方瞞著我?」


    「沒有。宸宸,我跟你拜堂的那天就說過,既然你我都想和對方結為夫妻,就不要糾結著過去,我們看向未來,未來,我隻喜歡你一個,絕對不會有二心。我做到了,不是嗎?宸宸?」


    阮雨宸看他一眼,沒再說話,而是轉身就走。


    是呀,何必糾結著過去呢?現在的鳳昱,是她一個人的鳳昱,就夠了。


    不過,她走了幾步,發現鳳昱仍跟著她。阮雨宸轉身,揚眉盯著鳳昱。


    「皇上,上朝的時間到了,你老是跟著我做什麽?」


    「一起去上朝。」


    「不去!」


    「你不去,事情辦不成。」


    阮雨宸笑,「我又不是丞相大人,沒我在,你怎麽就議不了事了?」


    「你跟我進了宮就知道了。」鳳昱說著,抓著她的手,拽著她往府門外走。


    阮雨宸微愣,進宮?隻不定宮中有多少小妖精排成隊來虐待她呢,她可怕死!


    「不去!」阮雨宸說什麽也不去,扭身又要往迴走。


    「宸宸!聽話!」鳳昱忽然打橫抱起她,大步往府門處走來。


    引得一眾僕人嚇得慌忙跑開。


    阮雨宸的臉,一下子紅了,咬牙惱恨道,「鳳昱!」


    鳳昱不理她,就這麽抱著她坐進了馬車裏。


    然後,馬車往皇宮方向一路疾馳,不多時,便到了宮門前。


    阮雨宸沒有鬧了,她挑了簾子往外麵看,一眾大臣正候在宮門前呢,她得顧及他幾分麵子。


    「迴家再去收拾你!哼!」她咬著牙,瞪眼看著鳳昱,低低說道。


    「嗯,為夫洗白白等著夫人收拾。」鳳昱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阮雨宸:「……」


    兩人下了馬車,百官們馬上跪拜行禮,高唿萬歲。


    阮雨宸的封號還未定,眾人隻能稱王妃。


    想起頭一次來,被蕭燕和單於佳靈虐待而受到的委屈,阮雨宸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對不起,宸宸。」鳳昱捉住她的手,和她並排往宮裏走,「以後不會了,過去了。」


    阮雨宸看了他一眼,未說話,木木的跟著他上了龍攆,往武陽宮方向而來。


    到了武陽宮,又是一隊一隊的宮衛宮人們夾道相迎,鳳昱帶著她,跨過正殿門,一直走到皇帝的龍椅前,「坐。」鳳昱扶著她坐下。


    阮雨宸啞然,那蕭燕的權勢滔天時,也不敢公然的坐這個位置,鳳昱要她坐?


    鳳昱看出了她的顧慮,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製度,現在,我說了算!你怕什麽呢?坐吧。」


    阮雨宸便坐了,她男人說了算,她為什麽不坐?


    百官們驚異的看著二人並排坐下,雖然小聲地議論起來,卻沒人敢走出來諫言。


    皇帝上朝,百官列隊兩班,高聲的唱諾過後,有司禮官走出來宣旨。


    賜阮雨宸皇後封號,賜鳳思晨太子封號,且言明,絕對不納後妃。


    這下子百官們沸騰了。


    有言官說,不納妃,這子嗣怎麽會繁衍生息?


    有早先不服鳳昱的臣子心中暗道,不納就不納,他兒子少了,等他一死,皇帝位正好讓位於他人。


    對於會被封後,阮雨宸沒有太大的驚訝,她是他的結髮妻子,她不為後誰為後?


    她驚異的是,鳳昱居然當著百官們說不納妃?


    要知道,皇帝為了鞏固政權,會不停地往後宮裏塞權臣的女兒,以籠絡臣子,那趙國的先皇帝承德帝,便是這麽幹的。


    鳳昱見她神色驚訝,便小聲微笑道,「看,臣子們擔心我們子嗣少。」


    「所以呀,你隻娶我一個,隻怕是行不通的。」阮雨宸看了眼鳳昱,揶揄說道。


    放眼望去,近百個臣子,就數她夫君長得最玉樹臨風。


    「有個辦法可以堵住他們的嘴!」


    阮雨宸眨眨眼,「什麽辦法?」


    「多生幾個,不就行了?」


    阮雨宸:「……」


    鳳昱又道,「而且,思晨沒有兄弟姐妹,會很孤單。」


    阮雨宸:「……」


    。


    退朝後,鳳昱又帶著阮雨宸遊皇宮。


    鳳昱為了結省開支,將各處省下來的銀錢,用來充入國庫。經費少,因此,其他的宮苑全都未動,隻讓內侍監們清掃幹淨,換上新的幃幔而已。


    但皇後宮卻是重新選了地方,要蓋新的宮苑。


    宮苑的地址,也是鳳昱帶著阮雨宸在宮中選出來的,房舍的布局,也是讓人畫了圖紙,由阮雨宸過目後,才命人著手動工。


    阮雨宸看著鳳昱忙著另建皇後宮,忙得不亦樂乎,便問他,「我剛剛聽丞相大人和幾個臣子在議論,國庫裏銀錢不夠,你怎麽還蓋房子?就不怕臣子和百姓們抗議你?」


    這皇帝位剛坐上,就敢亂花錢?


    鳳昱見她憂心自己,心下歡喜,微笑道,「宸宸有所不知,亂動國庫的銀錢,臣子們當然會抗議了。但蓋皇後宮的錢,是我自己的私房錢,是北院王府的商鋪和商隊們這兩年賺的錢,跟國庫,可是半點關係也沒有。蓋這皇後宮,他們也沒有異意。」


    「私房錢?」阮雨宸訝然。


    她這才想起,鳳昱也是個會生意的人。當年承德帝不發北地鳳家軍的餉銀,鳳昱便開始帶著人著手做生意,養活了十萬鳳家軍。


    鳳昱點頭,「對呀,全都用光了。」他還拍拍腰間,「現在,為夫窮了。國庫的銀,又不能隨便動,用一枚銀幣,都得戶部批,丞相和內部審核,我這私房錢又用完了,宸宸可得想辦法養為夫。」


    阮雨宸笑,「是,我養著你!」


    即便鳳昱會做生意,但他這會兒是皇上,可沒有時間再管商號,生意還是得她來。


    阮雨宸早年間未嫁鳳昱時,就跟著祖父管著金陵城的百十家藥鋪和錢莊以及書畫行,小小年紀就是阮家少東家。


    嫁人後,到了鳳府又幫林氏管鋪子,懷上孩子後,才了歇下來。


    經鳳昱這麽一提醒,阮雨宸決定,將生意在北燕重新操持起來。


    人不成問題,起步的資金,也不成問題,關鍵是賣什麽好,往哪兒賣。


    鳳昱上朝後,阮雨宸便叫過衛林,帶著她在大都城四處轉悠。


    前陣子,幾大世家互相廝殺,倒塌了不少房舍,出現了不少傷員,寥寥幾家藥房的藥材,一下子空了,藥價飛漲。


    賣藥?


    阮雨宸靈機一動,這是個不錯的生意。她金陵阮家,就是開藥鋪的。差人送信過去,兩地生意打通就可以了。


    傍晚,阮雨宸迴皇宮,將想法說給鳳昱聽。


    鳳昱點了點頭,「對,宸宸的主意不錯。這個想法,之前也有人想過,但那個時候,蕭燕把持朝政,隻顧想方設法攬權,攻打他國,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


    「而且,她跟趙國的關係鬧得很僵,趙國人想將藥材賣來,也不敢來北燕,怕丟命。隻有少量大膽的北燕人,偷偷去益州城收購,因為買得少,迴來便將價格抬得老高,如今我讓兩地通商,你大可以將藥材放心採買迴來。」


    有鳳昱的支持,阮雨宸信心倍增。


    她又道,「現今天氣一天冷過一天。雖然南方比北方暖和,但南方的屋子不燒地龍,人進了屋子裏,更比北方冷,南方人便愛穿皮毛大衣禦寒,貨少,價錢也貴,可這東西,在北燕很常見呀。也可以運到南方去賣。」


    「宸宸的想法甚好,可以做。」鳳昱笑道,「你需要什麽,盡管說。宸宸賺了錢,為夫也有麵子,不是嗎?」


    有鳳昱的大力支持,阮雨宸便著手去幹了。


    忙碌的日子,一向過得很快。


    轉眼間,就過了七天了。


    這一天上午,阮雨宸剛看完了幾份書信,正要出門,就聽見殿外有宮女內侍監高聲說道,「皇上駕到!」


    阮雨宸一愣,這不是上朝的時間嗎?鳳昱才剛走呢,他怎麽又迴來了?


    她理了下袖子,站起身來。


    殿門口光影一暗,鳳昱大步走了進來。


    「宸宸。」鳳昱朝她招手,「走,跟我去見個人。」


    阮雨宸朝他走過去,鳳昱抓著她的手,笑著往外走。


    阮雨宸偏頭看他,見他臉上滿是喜悅,那唇角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麽?你帶我去見誰?能勞動帝後二人親自去見,一定不是尋常之人吧?」


    鳳昱看她一眼,「嗯。」然後,又笑了起來,「你現在最想見的人是誰?」


    「最想見的?」阮雨宸想了想,「好像,……沒有」。


    除了兒子。


    她想見兒子,可……


    這是不可能的事,鳳思晨還遠在趙國京城郊外的紅葉山呢。


    鳳昱剛剛繼位,百廢待舉,哪裏有時間操心接兒子的事?


    再說了,那假太子在趙國四處圍城,他們派人千裏迢迢帶個孩子過來,可謂兇險萬分,阮雨宸隻將這件事在心裏想了想,根本不敢提。


    其實,她心中實在想得很,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著兒子了。


    她走的那天,看都不敢看他,就怕心一軟,抱著他不敢走了。


    可那聖旨壓在鳳府裏,她不和親,會全府遭殃。


    她心一橫,讓益青給抱得遠遠的。


    她走的時候,偷偷帶了他的一隻小銀鎖藏在身上,可在單於佳靈引來馬匪追殺她時,她掉了。


    半夜三更,又是在野外荒郊,哪裏尋得到?


    不想麻煩鳳昱,她更沒提這件事。


    看不到幼小的兒子,連個想念的東西也沒有,阮雨宸的心,整日整夜的揪得慌。


    「沒有要想見的人?」鳳昱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阮雨宸抬頭,不明白他為什麽笑得這麽開心?


    算了,他開心就好。


    阮雨宸抿了抿唇,沒說話,配合著跟著他往外走。


    穿過一條宮巷,前方有一座小宮苑,一株紅了葉兒的楓樹枝丫,從院牆裏伸出來。


    「葉兒,好多紅葉兒——」一個稚嫩的男童的聲音,從那裏傳出來。


    「晨少爺,不能爬樹,你下來,我摘給你!」有人大聲地勸說著。


    阮雨宸身子一僵。


    這是——


    鳳府僕人益鷹的聲音。晨少爺?益鷹一直喊思晨為晨少爺。


    她眼眶一熱,偏頭看向鳳昱。


    鳳昱的神色,也異常激動,但必竟是男人,他忍得住,「進去看看小客人。」


    阮雨宸甩開他的手,提裙快步跑進了院裏。


    果然,那株楓樹下,穿得跟個圓球一樣的鳳思晨,正用力推開益鷹,抱著楓樹要爬樹。


    白白胖胖的包子臉,一臉的認真勁兒。兩隻黑琉璃的眼珠兒,滴溜溜地轉著,透著機靈。


    小胳膊小腿兒,纏著比他身子還粗的樹,正努力地往上蹭。


    益鷹站在一旁,正抓耳撓腮地勸著。


    「我要葉兒……」


    「晨少爺,我拿給你呀,你不要爬。」


    「我要記(自)己拿!你奏(走)開——。」


    阮雨宸走到院子的門口,驚愕得身子僵住,不敢上前相認。


    她怕這是在做夢,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她日思夜想的兒子,就這麽平平安安的來了?


    鳳昱也隨後邁步進了小院。


    他看著那個,眉眼長得跟他八九分像的小圓球,身子猛地一震,袖中的手指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見阮雨宸吃驚得忘記了上前相認,他莞爾一笑,邁步走了過去。


    益鷹看見二人進來了,正要行禮,被鳳昱揮手製止了。


    益鷹明白,現在是人家一家三口團聚的日子,沒他什麽事了呢。他笑了笑,悄悄地溜走了。


    鳳思晨抱著樹,還在努力地想往上爬,冷不防後衣領被人提了起來。


    「小小年紀,居然敢爬樹?誰準許的?嗯?」鳳昱冷冷說道。臉上冷得跟冰塊一樣,但心裏卻柔成一團。


    「誰?混蛋,大膽,放手放手,大膽——」


    懸在半空的鳳思晨,張著兩隻臂膀,登著兩條小短腿,想要從鳳昱的手裏掙脫開來。但沒用,鳳昱的手,像鉗子一樣,他根本奈何不了。


    阮雨宸見那對父子,正在較勁,又氣又笑,搖搖頭,走了過去。


    「思晨?」她溫柔地喊了一聲。


    鳳思晨聽到聲音,忙轉頭來看。他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發現,來人正是自己娘親,換了身裝扮而已。


    他的小嘴兒一撇,委屈得就要哭。


    阮雨宸心酸得落下淚來,分開三個月多幾天,他還記著她,真好。阮雨宸心中,同樣地軟得一塌糊塗。


    「別哭,別哭,娘來抱你。」又拿眼神示意鳳昱快放下他,這麽拎著孩子的後衣領,讓孩子的兩腳懸空,也不怕孩子嚇著。


    阮雨宸走到跟前,將鳳思晨從鳳昱的手裏解救下來。


    小傢夥長高了,也長壯了,眉眼長開,更像鳳昱了。


    「娘——」鳳思晨嘴角一撇,終於哭開了。


    「好孩子,娘在呢,別哭別哭。」阮雨宸蹲下身來,抱著他哄著。


    「這個老男銀(人)欺負我。」鳳思晨一指鳳昱,開始告狀。


    阮雨宸:「……」


    鳳昱盯著他:「?」眉頭死皺成八字,他是老男人?


    他全身上下,哪個地方老了?他低頭看眼自己留起來的鬍子,難道是這個?


    這小子,男人沒鬍子,還叫男人嗎?


    留著大鬍子,穿著一身盔甲,別提有多威風了,提槍上陣時,能將敵人嚇破膽!


    「再說一遍?」鳳昱聲音冷冷。


    鳳思晨往阮雨宸身後躲,躲起來後,還壯著膽子吼了一句,「大壞蛋!」


    鳳昱:「……」沒有父親管教的兒子,果然野得狠,沒規沒矩!


    他伸手將鳳思晨從阮雨宸身後拽出來,三兩下拔了他的褲子,對於他雪白滾圓的屁股,揚起手巴掌,就抽了過去。


    當然,舉得高,落得輕。


    「嗷唔——」思晨還是嚎叫起來,小手亂抓,滿臉通紅,「三叔救救我啊,老男(銀)殺(銀)啊!」


    阮雨宸:「……」


    她心中無語,這孩子才多大,兩歲還不到呢,說話這麽利索了?這些話都是誰教的啊?一口混話。益鷹,還是老三鳳睿?


    ……


    雖然才九月的天氣,但在北地這一帶,從八月末,就已開始下雪了。


    這一天,鳳紅羽和慕容墨的車馬隊,進入了離益州城一百來裏地的地方。


    天色已到了傍晚,加上又是風雪天,慕容墨不想讓鳳紅羽勞累,便吩咐大家紮帳篷休息,明天再行路。


    帳篷紮好,慕容墨扶著鳳紅羽進了他們的帳篷休息。


    荷影勤快,已經生起了一堆火,將帳篷裏熏得暖烘烘的,又忙著做晚飯去了。


    慕容墨將一杯熱茶遞到鳳紅羽的手裏,兩人圍著火堆而坐,他微笑道,「這一路上行來,就見你沉默少語,你在想什麽?」


    鳳紅羽是被趙菁的那幅龍脈圖,攪得心神不靈了。


    但她不敢跟慕容墨說,她要是說,她活不了多久,慕容墨怎麽想?


    「我是累了,你想多了。」鳳紅羽抿了口茶水,「也不知大哥那裏怎麽樣了?」


    她隨口又說了一句。


    「原來你在擔心大哥他們?大哥暗中派人去了京城,將思晨接過去了,這會兒,他們一家三口,想必都見麵了。」慕容墨說道。


    「哦?」鳳紅羽心下一鬆,「那就好,大嫂表麵看著神色輕鬆,實則,日日夜夜地在想小思晨。」


    慕容墨將她拉入懷裏摟著,「他們一家三口團聚了,我們一家三口,什麽時候見麵?」


    他給她把起脈來。脈象很好,隻是,她長得太瘦了。


    慕容墨看著她的小尖臉,皺起眉頭來。


    鳳紅羽笑,「到了日子,你就見著他了,這是急不來的。」


    慕容墨微嘆,「對,急不來的。」


    。


    剛吃罷晚飯,紀三就在二人的帳篷外說道,「主子,有事匯報。」


    慕容墨看了眼鳳紅羽,「我去去就來。」


    鳳紅羽揚眉,「這還瞞著我了?」


    慕容墨扶著她的肩頭,看了眼她漸漸凸起的小肚子,說道,「你現在是,少操心,多吃多睡。」


    鳳紅羽好笑,「那我不成了豬了?」


    慕容墨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倒希望你,長成一隻小豬。」


    鳳紅羽無語:「……」


    慕容墨來到了外麵,一陣狂風吹來,捲起一堆亂雪。


    他心頭一窒,這感覺……


    跟前世與鳳紅羽離別時,一樣,讓他不喜。


    她刻意地躲著他,他不敢娶她,兩人陰差陽錯的分別了……


    他迴頭看了眼帳篷,眸色微沉,這才朝紀三說道,「到前麵說。」


    「是!」


    兩人走得離著帳篷有十來丈遠時,慕容墨才問,「說吧,單於烈那裏什麽情況?」


    「鳳城他被他占領了,宣城的主將被殺了,城裏將士不肯投降,亂成一團。目前隻有益州城還算平安,宣城鳳家軍裏的兩個老將軍被人暗殺,目前,群龍無首,鳳三少爺得到消息,已秘密進入宣城去了。據墨龍閣的探子來報,單於烈這迴是將他的主力,都屯在那兒了,隻想拿下三城。」


    「有多少人?」


    「估摸著,有五十多萬。」


    「五十多萬?」慕容墨笑,「這是他的老底了。」頓了頓,他又問,「趙元恆有消息嗎?」


    「還沒有。」


    「繼續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紀三點了點頭,轉身飛快離去了。


    慕容墨迴到帳篷裏,鳳紅羽正在繡著一塊圍脖,針腳歪歪扭扭,卻繡得十分的認真。


    帳篷裏暖烘烘的,火光襯得她的臉,艷若桃花。


    鳳紅羽見他進來了,問道,「沒什麽事吧?」


    「沒有,一路平安。」慕容墨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將她摟進懷裏。


    鳳紅羽拿手戳戳他,「你摟著我,我怎麽做事?」


    「那就不做,光線不好,仔細眼睛。」他將她手裏做了一半的圍脖抓起來,扔到一旁,「陪我睡覺。」


    鳳紅羽好笑:「……」


    睡到半夜時,鳳紅羽和慕容墨同時被驚醒。


    身下的大地在震動。


    有馬隊來襲?


    荷影和紀三兩人的聲音,同時在帳篷外響起,「主子,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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