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燕眯著眼,看了眼鳳昱,對身後兩個女僕冷聲說道,「搜身!」


    「是,皇後娘娘。」兩個女僕,快步朝鳳紅羽和阮雨宸走來。


    暗器並不是出自她們身上,便坦坦蕩蕩讓人搜。


    結果當然是,什麽也沒有搜到。


    「怎樣,我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嗎?」阮雨宸微微抬著下巴,淡定的看著蕭燕,不卑不亢的說道。


    蕭燕臉上表情訕訕,隻得說道,「原來是場誤會,永定公主不必生氣。來人,賜座永定公主,公主跳舞也累著了。」


    事情就想這麽糊弄過去?阮雨宸心中冷笑。


    她的目光淡淡瞥了眼鳳昱那裏,又對蕭燕說道,「端敬皇後,這暗器,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吧,不在本公主主僕的身上,一定在其他人的身上,還請皇後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找到真正的兇手,永定不想莫名地背黑鍋!」


    「好笑,我們還會暗殺皇後不成?她是我母後!」單於佳靈當先冷笑起來。


    「星月公主,我的意思並不是針對於你,而是,給你洗清嫌疑。公主不想讓人搜身,是不是做賊心虛呢?」阮雨宸冷笑,反正都得罪了,幹嘛要怕呢?


    鳳昱真失憶了嗎?


    她不相信!


    鳳昱就看著她被人欺負嗎?


    鳳昱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簾來。


    「你胡說,我……我心虛什麽?我身上又沒有暗器!」單於佳靈惱羞成怒叫嚷著。


    「那就讓人搜一搜。」鳳昱道,「皇後,您的意思呢?」


    蕭皇後冷著臉,不說話。


    「對,搜一搜,大傢夥都搜一搜,免得落人口舌!」身材魁梧,一臉絡腮大鬍子的北燕丞相穀興,也叫嚷起來,「皇後,請下命令吧。」


    眾臣子們也不想被人懷疑著,也跟著附和,「請皇後下令!」


    這下,單於佳靈要是說不同意,就更顯得有鬼了。


    她咬了咬牙,隻得同意,「搜就搜吧。」反正暗器不在她身上,她怕什麽呢?


    蕭燕看了眼女兒的臉,沉聲吩咐,「來人,搜身!」


    「是,皇後!」


    十幾個男女僕人四散開來,分別給在場的男眷女眷們,搜起身來。


    頭髮間,衣衫的夾層裏,鞋子,全都在仔細的搜。


    一刻時間後,僕人們都迴道,「迴稟皇後娘娘,什麽也沒有搜到。」


    單於佳靈,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鳳紅羽這時走出來,微微一笑,一指那個樂師的琵琶,「大家的身上都沒有,如果這裏有呢?」


    單於佳靈的身了一僵,冷笑著叫嚷起來,「這個琵琶裏麵怎會有暗器?你這個低等的婢女敢置疑我的樂師?來人,將這個婢女拖下去,掌嘴二十!」


    「怎麽?公主這是做賊心虛嗎?」阮雨宸朗聲說道,「竟然害怕我的侍女問話?」


    單於佳靈氣得一噎。


    「還是老話,星月公主,讓人搜一搜,不就是了?」鳳昱伸手一指一個內侍監,「你去將琵琶拆開,看看裏麵有沒有藏著暗器。」


    「是,北院王!」


    不等那個內侍監拆開,樂師已軟倒在地,慘白著臉高聲說道,「小人是按公主的指示行事的,不關小人的事——」


    「啊?公主,是你指使樂師發的暗器?」穀丞相問,「明明是你,你為什麽說是趙國公主?」


    單於佳靈哪裏敢迴答?她又慌又怒,抬起一腳,狠狠朝樂師踢去。


    「你敢誣陷本公主!找死!」


    前方正是一級一級往下延伸的台階,那樂師被這一腳直接踢下了高台。


    隨著幾聲慘叫,樂師的身子在台階上,如一個牛皮球一樣,滾了下去。


    那台階全是堅硬的石塊做成。


    六百級台階滾下,樂師的臉已經被磨得血肉模糊,慘叫連連。


    滾到最下層時,人已昏死過去!


    眾人都見慣了單於佳靈的毒辣手段,並不覺得奇怪,都隻皺了下眉而已,隻有阮雨辰暗吸一口涼氣,心有餘悸。


    單於佳靈讓她在高台邊跳舞,她要是滾下去,結果,便是這樂師的樣子吧,不死也殘,外加毀容!


    好狠的手段!


    那邊,內侍監已經拆開了琵琶,裏麵赫然可見未發出的十數枚暗器,跟彈到蕭燕桌上的暗器一模一樣。


    蕭燕氣得黑了臉。


    「皇後,北院王,穀丞相,請看!」內侍監捧著拆開的琵琶說道。


    「本王看到了。」鳳昱微微揚唇,看向單於佳靈,「公主,那滾下高台的樂師,不是你的人嗎?他剛才說,是受了你的指使,這是怎麽迴事?」


    有臣子馬上說道,「是啊,公主,你不解釋一下嗎?我們眾人差點跟著被冤枉了。」


    一人說話,大家一起說話,「公主請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是他想殺人,我什麽也不知道!」單於佳靈開始耍賴。


    「皇後,公主的人藏了暗器,公主也有失察罪!皇後一定要嚴懲公主!」幾個臣子開始諫言。


    星月公主再刁蠻,總不敢將他們這幾十個人都打死。


    朝中幾乎沒有一人喜歡單於佳靈,加上他們這些人出來曬太陽,都是這個單於佳靈搞的鬼,個個心中都有怨氣呢,眼下抓著單於佳靈的把柄,馬上開始落井下石了。


    一人說,兩人說,最後,所有人都開始指責單於佳靈。


    蕭燕氣得想打人。


    「永定並不希望星月公主被罰,隻想討要個說法。」阮雨宸朝蕭燕盈盈拜下。


    永定公主是北燕為北院王請來和親的夫人,北院王又在當場,完全不給他麵子駁了永定公主的請求。蕭燕又怕北院王暗中生恨起來。畢竟,目前北燕北方邊境的局勢,還得依仗著這個北院王來鎮壓著。


    她袖中手指緊了緊,隻得對內侍監吩咐道,「星月公主縱容下人私藏暗器,險些刺傷了本宮和在座的各位,現在罰她——跪在這兒謝罪!到天黑為止。」


    一聽說要罰跪,還是頂著大太陽時,單於佳靈不幹了。


    「母後,我是你女兒,你怎麽能罰我?你怎麽幫著一個外邦女人說話?母後?」


    鳳昱淡淡說道,「她雖然是外邦女人,但卻是本王的未婚妻。星月公主,在本王沒有退婚之前,公主不得侮辱她。」


    一直沉著心頭的阮雨宸,這才抬頭看了眼鳳昱。


    鳳昱,在幫她說話?


    再鬧下去的話,北院王真會惱怒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蕭燕便朝身邊人喝道,「還不快將公主拉下去?給本宮仔細地看著她,不到太陽下山,不準她迴公主府!」


    蕭燕已經怒了,單於佳靈知道,她今天挨罰是挨定了。


    被人帶下去的時候,單於佳靈咬牙切齒狠狠地瞪了眼阮雨宸,兩眼中殺氣騰騰。


    單於佳靈被罰了,眾臣子及家眷們,便個個興致缺缺,再坐著便等於看蕭燕的笑話。


    於是,都紛紛站起身來,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蕭燕也沒有臉麵再坐著,也不宴請阮雨宸了,沉著臉甩袖離去。


    殿前,隻剩了些大臣,和他們的家眷們,沒有蕭燕在場,氣氛也活躍了不少。


    有不少人,前來向鳳昱問好告別,也有女眷們,向阮雨宸問著安。


    因為已到正午,大家閑聊了幾句,各自散去。


    阮雨宸的身份,目前還很尷尬,這些朝中臣子們,並不敢公然的宴請她。


    於是,她和鳳紅羽很快就落單了。


    另一邊,鳳昱正和一個宮中的內侍監,站在武陽宮的宮門前,說著什麽。


    阮雨宸想著,即便是他失憶了,可她這會兒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他總會走來跟她說幾句話吧?


    剛才還給她解了圍呢。


    她同鳳紅羽緩步往山下走去時,便一邊走,一邊迴頭看鳳昱。


    鳳昱的眼神,卻半絲兒也沒有瞥向她這裏。


    阮雨宸的步子,慢得已經不能再慢了,再慢下去,跟停步不前一樣了。


    她嘆了口氣,前方就是個拐彎處,再走十幾步,就會被樹擋住,也看不到身後的鳳昱了。


    她怒得轉過身來。


    這時,正看到鳳昱朝那內侍監擺了下手,然後帶著一個隨從,往山下緩步而來。


    阮雨宸心下一鬆,他總算是跟上來了,唉,以前嫌棄他話少,今天怎麽嫌棄他話多?


    阮雨宸轉迴身,放慢著腳步繼續往前走,鳳紅羽知道她在有意等著鳳昱,便也走得很慢,陪著她。


    兩人緩步而行。


    鳳昱的步子雖慢,但他人高腿長,不多時,就追上了她們的腳步。


    當他的灰藍色的衣角飄入阮雨宸的視線時,她感覺自己的唿吸都要停止了,心兒更是撲騰著跳起來,手心冒汗,臉頰緋紅。


    「永定公主。」鳳昱繞到阮雨宸的跟前,忽然開口。


    阮雨宸唿吸一窒,停下腳步來,抬頭怔怔看著他。


    他的臉上,雖長著大叢的鬍子遮著他的容顏,讓他看起來像個陌生人。但他的聲音未變,這雙眼未變,一如以往那般溫柔。


    她和他,隻隔著兩尺的距離,這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直撲鼻內。


    這是她的相公,卻不能相認的相公。


    失憶?


    她心中一酸,看那單於佳靈和一眾年輕姑娘們的眼神,頻頻往他身上轉,她心中莫名惱火了。


    他失憶?是不是已經娶了七八個小妾夫人了?


    她現在迫切的想到和親公主大婚的那天,那時候,就可以單獨的問問他,為什麽失憶了?為什麽將她忘記了?


    她得狠狠地罰他!


    「若不嫌棄,本王願送公主一程。」鳳昱用著北燕話,和聲說道。


    阮雨宸唇角顫了顫,垂下眼簾來,「如此,多謝北院王。」


    「那便請吧。」鳳昱道。


    「是。」


    阮雨宸抬起頭來,以為鳳昱要和她同行,哪知鳳昱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這……這就走了?


    真失憶了?


    她咬了咬唇,淚水很快就滾了下來。


    「大嫂。」鳳紅羽小聲道,「別這樣,有的是機會問。」


    「對,有的是機會。」阮雨宸嘆了口氣。


    ……


    宮門前,送阮雨宸和鳳紅羽來的馬車,依舊停在那兒,奇姑姑和一個車夫站在陰涼的地方,候著阮雨宸。


    見北院王的身後跟著阮雨宸,她嚇了一大跳,慌忙迎上前,「北院王。」


    鳳昱眯了下眼,抬腳朝她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嫌棄,本王府裏給你的俸祿太少,想離開北院王府?」


    奇姑姑不知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忙抬起頭來,「啊?奴婢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奴婢並沒有說,要離開北院王府啊。」


    北燕律法,一天是誰的奴隸,終身是誰的奴隸,除非是主人寫了文書轉賣掉或轉送掉,否則,背叛逃走,抓到了就是死罪。


    「那你,為什麽收了星月公主的十塊金幣?你想去公主府?」


    奇姑姑嚇得兩腿發軟,臉色慘白地跪下了,「北院王,奴婢一時鬼迷心竅了才收了金幣,並不是要逃走背叛的意思,求北院王饒恕奴婢一次吧。」


    「星月公主在武陽宮前罰著跪,要到太陽下山才準迴家,你便在這兒罰跪吧,同她一樣,太陽下山,才準迴明珠園,而且,給本王走著迴去不準坐車!若是再有下次,本王會讓你的腦袋走著迴去,身子在這兒罰跪!」鳳昱的音量不高,但句句狠戾。


    奇姑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是,奴婢知道了。」


    鳳昱訓斥奇姑姑的聲音,鳳紅羽一字不差的聽進去了。


    鳳昱,這是得知這僕婦故意刁難了阮雨宸,而來替阮雨宸罰她的吧?


    鳳昱的僕人已趕來了馬車,「北院王,馬車已備好。」


    「嗯。」鳳昱朝阮雨宸點了下頭,「永定公主,請吧。」


    說是請,他卻自己當先坐進了車裏,沒有半絲兒憐憫之心的將阮雨宸扔到了一旁。


    阮雨宸愣了一瞬間,心頭失落無比。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以前會抱著她坐進馬車裏。


    鳳紅羽什麽也沒有說,給阮雨宸挑了簾子,阮雨宸提著裙子,爬進了高高的馬車。


    車裏,鳳昱跟真正的王爺那般,高傲且冷漠的坐著,占了大半的位置。


    阮雨宸又傷心又怒,很想拿小手捶打他一頓,他怎麽失憶之後,跟個大爺似的?


    一點惜香憐玉的心都沒有!


    鳳紅羽放下簾子,想了想,沒有坐進去,而坐到了前麵的趕車位。


    「小哥,讓個位。」她微微一笑。


    「誰是你小哥?」車夫拋了個漠視的眼神給鳳紅羽。


    鳳紅羽,「……」一對不正常的主子。


    馬車朝明珠園緩緩而行。


    車裏,鳳昱端正而坐,神色漠然。


    阮雨宸抬著頭,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裙子擺,心中糾結著,要不要撲到他的懷裏,送他一個吻,讓他記起她呢?


    反正車裏隻有她和他。


    哪知鳳昱忽然開了口。


    「既然今天見到了公主。」鳳昱道,淡淡看著她,「有些事情,是必要先跟公主提前說一下,讓公主做好心理準備,都說入鄉隨俗,不是嗎?」


    阮雨宸的心往下一沉,「王爺請說。」


    他不記得她,吻了有什麽用?要是反感呢?


    唉——


    「北燕風俗,除了大夫人,還可以取二夫人,三夫人,等等……,為的是子嗣多。」


    阮雨宸愣住,什麽?他要娶二夫人,三夫人?


    當初,他向她求婚的時候,不是這麽說的!


    阮雨宸忍著心中的傷心,冷冷笑道,「王爺難道不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


    「彼此的心,都隻給對方?毫無保留的給對方?這樣不好嗎?」


    「……」


    「王爺為什麽要娶其他的女人呢?後宅女人多,爭吵也多,王爺喜歡雞犬不寧的後宅?」


    鳳昱看著她,目光微凝。


    ------題外話------


    阮雨宸:來人,將本公主雙11大促銷時,買的一馬車搓衣板全部拿來,請北院大王挨個兒試跪!


    鳳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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