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查出假太子究竟是不是單於烈,還隻能是身邊最親近的人。因為單於烈太狡猾了,而且心狠手辣,一般的人,近不了他的身。


    那麽,隻有他的侍妾可以。比如,寧奉儀。


    剛才她同趙菁進太子府,冷眼瞧著那寧奉儀對太子不寵她一臉的抱怨。所以,她才想了這個法子。


    趙菁眨了下眼,笑道,「小羽的法子不錯。那假太子能在太子府裏進出自如,且未被人發現有假,那麽太子府裏,想必早有內應在。隻是,不知是誰。」頓了頓,她的神色暗下來,「北燕人,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這起謀劃的?」


    細細尋思起來,讓人不寒而慄,這真是,何時來的災禍都不知曉。


    鳳紅羽搖搖頭,「目前還不知道,不過,不管他們從何時開始謀劃,總之,絕對不能讓他們的奸計得逞。」


    慕容墨伸手將她的手輕輕的握住,鳳紅羽迴頭看他,慕容墨唇角揚起,「我會讓他們後悔來中原一趟。」


    趙菁的目光從二人相握的手上挪開,幽幽望著馬車底板,心中澀然一笑。人人都羨慕著她的身份尊貴,羨慕著她的出身好,焉知她活得還不如鳳紅羽。


    鳳紅羽雖無父無母,卻有叔叔嬸嬸疼,有爺爺疼,有相公疼。


    可她呢?


    她曾想死,將想法告訴母後,可母後卻說,除非皇上崩,她絕對不能死!她一死,弟弟的太子之位會不保,沐家會不保!


    人活著,連死都不能死,活著還有什麽趣味?


    馬車晃悠悠地往前走著,三人小聲地議論著朝中的局勢。


    不知走了多久,馬車忽然停下了。


    鳳紅羽挑起車簾子往外看去,發現馬車停在了鳳府的府門前。


    「怎麽停在這兒?」她放下簾子,不解地迴頭看向趙菁。


    「今天你三朝迴門呀!」趙菁微笑道,她伸手從車中一角取了一個錦盒遞與鳳紅羽,「新婚大喜。」


    鳳紅羽愣住,她沒想到趙菁會送她禮物。


    倒是慕容墨毫不客氣地接在了手裏,微微一笑,說道,「多謝。」


    錦盒小巧,隻有兩寸長,一寸寬。


    慕容墨接到手裏後,便隨手放進袖中了。


    趙菁揚了揚眉,微笑說道,「不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嗎?送金銀,你們不缺,反而會顯得俗氣了,我隻好選個特別的。」


    鳳紅羽見她的笑容諱莫如深,便從慕容墨的袖中取出那隻錦盒來。盒子用整塊紫檀木雕刻而成,盒蓋上麵畫著精美的百合花。


    她揭開蓋子,發現裏麵隻放著一張圖線,餘者,並無他物。


    慕容墨也很詫異,他伸手將圖線捏在手裏抖開來。上麵畫的是一副地圖。有山有水。一座最高的山峰上,寫著「潛龍山」三個字。


    「潛龍山?是什麽地方?」鳳紅羽捏著圖線看了半天,怎麽也看不明白。


    這個地名很陌生。


    趙菁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但是,我父皇對這張圖紙分外的感興趣。」


    承德帝感興趣圖?鳳紅羽不免又多看一眼,這迴,她發現了異樣,圖紙上的圖隻有一半!


    「為什麽隻有一半?」鳳紅羽拎著圖紙問趙菁。


    「還有一半被人拿走了,我也不曉得是誰」趙菁望著馬車一處,神色澀然,「父皇想找到另一半圖紙,便讓我吃奇怪的藥,讓我迴想起前十年的事情。可我目前隻想起這麽多。」


    她的父皇,為了另一半的圖紙,不惜捨棄女兒的身體健康,吃著大損身體的藥。趙菁心中苦笑,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鳳紅羽明白她為何是這副神情。


    被承德帝寶貝著的東西,一定不是平凡之物,但這長公主卻送與她和慕容墨,這是被承德帝傷透了心吧。


    。


    趙菁將二人送到鳳府,便悄然地離開了。


    夜色已濃,鳳府的府門緊閉著,門前的屋簷下,一左一右各掛著兩個大紅的燈籠。


    喜事辦了一半,鳳府的人個個神情沮喪,連鳳老爺子也氣得「病」倒了,因此,府門一直關著。


    別有的婚禮,正大光明,她卻隻能暗中來。


    連迴門,也隻能是晚上。


    鳳紅羽和慕容墨是翻牆進去的,而且,也沒有驚動守門的老六和管家貴喜。


    府裏,鳳昀被抓,阮雨宸寡居不出門,鳳老爺子住到了紅葉山雙英寨,司空睿「搶親」了,自然也不在府上。


    隻有林氏和鳳鎮川守著鳳府,鳳府變得冷冷清清了。


    兩人悄悄往後宅而來。


    「糟糕,迴門禮忘記帶了。」已經走到了林氏的玉蘭堂前,鳳紅羽這才想起忘記了備禮物。


    慕容墨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皺起了眉頭,「鳳紅羽,你已經嫁人了,你得時刻記著這件事。」


    「我記著呢。哪有忘記?」


    慕容墨不滿地俯下身來盯著她的雙眼,臉色沉沉,「還說沒忘記,要不是趙菁提起,你是不是忘記了三朝迴門這迴事?」


    鳳紅羽,「……」


    她確實忘記了,她一直擔心著二哥。二哥還被關在大理寺的牢房裏,也不知現在情況怎樣了。雖說大理寺卿古誠被慕容墨恐嚇著不敢對二哥怠慢,但她怕其他人落井下石。而且,單於烈又來了京城,她哪裏還分得出心思想著三朝迴門的事?


    男人輕哼一聲,一臉不滿地抓著她的手,步伐悠然繼續往前走,「早備好禮物了!不勞夫人操心。」


    鳳紅羽為自己的粗心愧疚不已。


    當下,她繞到慕容墨的麵前,伸手攬上他的脖子,踮起腳來奉上一吻,柔柔說道,「多謝你!相公!」


    此時夜黑,月色淡淡,又無僕人前來,她大大方方地獻上一吻。


    慕容墨比她的個子高上許多,她的手繞在他的脖子上,腳都離了地麵,懸在那兒。


    慕容墨伸手攬著她的腰身,將她放下來,伸手戳戳她的額頭,皺眉說道,「一個吻就想打發了相公?」還是穿著一身太監服吻了他,讓他分外地嗝應,感覺被個男人非禮了。


    「那要怎樣?」鳳紅羽眨眨眼,「哎哎哎,我都將自己嫁給你了呢!我嫁人的消息還沒有通知淩一雲,可見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


    「還想引來淩一雲?你膽子不小!」男人臉色更不滿了。


    慕容墨將她臉上的藥水揉掉,臉上抹了東西可真難看。


    「你要我怎麽做,你才心情好點?」


    「自己想!」


    「……」


    玉蘭堂的園子門緊閉著,為了不驚動僕人們,兩人沒有走正門,而是翻牆躍了進去。


    鳳紅羽被司空睿「劫走」了,老爺子又說是氣得病著了,出城養病去了。林氏和鳳鎮川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而且,鳳昀也不在府上。因此,夫妻倆便閉門謝客,命僕人們早早的關了府門。


    鳳府裏冷冷清清的。


    天擦黑的光景,林氏和鳳鎮川帶著一雙兒女匆匆吃過晚飯,打發了僕人送兩個孩子各自迴園子,夫妻二人則坐在燈下說著家中的事情。


    這時,燭火一晃,兩個人忽然躍進了屋子,站在二人的麵前。


    林氏嚇了一大跳。


    「三嬸,是我們。」鳳紅羽從暗處走上前。


    「三叔,三嬸。」慕容墨也微笑道。


    鳳鎮川忙站起身來,驚異地看著二人,「這是怎麽迴事?小羽,你不是……」


    林氏上前拉著鳳紅羽的手,「我不是做夢吧?」


    「不是,三嬸。」鳳紅羽微笑著扶著林氏坐下。


    二人對林氏和鳳鎮川行了晚輩見長輩的大禮後,又將這幾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林氏和鳳鎮川地人對視一眼,默然不語。


    「我們不是有意要瞞著三叔三嬸。」慕容墨道,「實則是,宮中出了事情。」


    「宮中又出了何事?」鳳鎮川忙問,他隻是個城門使,對於宮中的事情,若不是鳳紅羽和司空睿對他說,他根本不知道。


    前天,鳳紅羽和司空睿一起不見了。宮中的消息,他便一無所知了。


    「太子是假的!」鳳紅羽道,同樣,她和慕容墨沒有隱瞞地將宮中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鳳鎮川。


    「假的?」鳳鎮川大驚,「什麽人這麽大的膽子敢假冒一國太子。」


    林氏也是一臉驚地看著大家。


    「我懷疑是單於烈!」鳳紅羽道,「前幾天將這事兒瞞著三叔,是不想驚動假太子。但誰想到,他當先行動了,將二哥抓了起來。那麽,我們就不能坐以待斃了。雖然不能同他正麵交鋒,但也要時刻地防著他。而且,我們還不知道那個與他一直來往的宮中的暗線是誰,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王爺,小羽,鳳府該怎麽做?」鳳鎮川問。


    他想起從北燕迴來時,沿路上都有北燕人在追殺他。北燕人,是不是仍不放過鳳府的人?


    同林氏和鳳鎮川商議了一番後,鳳紅羽和慕容墨悄然地離開了玉蘭堂。兩人沒有打攪阮雨宸,又悄悄地離開了鳳府。


    隻是,他們的腳剛落地,便被幾人團團圍住了。


    鳳紅羽抬手飛快往臉上一抹,一塊人皮麵具已貼到了臉上,遮去了原來的容顏。


    慕容墨是以真容現身,他冷冷盯著圍著他的七八個黑衣人,「說吧,你們是誰派來的?說了真話,本王饒你們不死!」


    月兒從雲裏鑽出來,如霜的月光涼涼地灑在地上,幾柄刀在月光的映射下,泛著森森的寒光。


    那幾人一個也不吱聲,其中一個高瘦個子的人手一揮,另外幾人一齊舉刀朝慕容墨和鳳紅羽迎頭砍去。


    慕容墨將鳳紅羽往身後一藏,冷笑道,「看來,你們是不想活了?」


    他袖風一掃,徒手迎上七八個人和那幾柄大刀。


    鳳紅羽伸出一根手指,壓住嘴唇,隻聽一聲尖嘯響起,鳳府的暗衛頭領張林帶著人從府裏跳了出來。


    張林見慕容墨被人攔著了,馬上招唿著人向幾個黑衣人圍了過去。


    鳳府的暗衛得自鳳老爺子的親自調教,武功自然不差,加上有慕容墨在其中相助,也就一刻的時間,七八個黑衣人,除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逃走之外,其他人全都被斃命。


    張林要去追那個逃走的。


    慕容墨伸手攔著了他,「窮寇勿追!」


    「可這些人全都死了!隻有跑掉的那一個活口。」張林一陣懊惱,「在下並沒有使全力,為什麽都死了?」


    「他們是自盡的!」慕容墨輕笑,「明知打不過了,還不得自殺?難道給你留著活口,審出背後之人?左右都是死,不如自殺了閉住嘴巴,保全家人的平安。」


    鳳紅羽未說話,而是遞給慕容墨一隻腰牌。她打著手語,一指那個逃跑掉的人。


    腰牌是銅質的,上麵刻著凸起的兩個字。


    夜色太暗,看不分明上麵的字,慕容墨伸出手指摸索著腰牌。


    「你從那人身上拽下來的?」慕容墨挑眉問著鳳紅羽,「這是景元宮的腰牌!」


    張林眨了下眼,「王爺,景元宮是什麽地方?」


    「蔣貴妃的宮苑!」慕容墨的兩根手指捏著腰牌,冷冷一笑,「蔣貴妃,為何派人刺殺本王?」


    張林不解地摸摸頭,「蔣貴妃?鳳府跟她可是從無來往呀!」


    這宮中的事,鳳府的護衛自然不知內幕,慕容墨並未對他細說,隻吩咐道,「仔細守著鳳府!來犯者,隻管殺了了事!出事了,自有本王頂著!」


    靠著大樹就是好乘涼。


    張林馬上點頭,「是!王爺!」至於大小姐的事,不是他這個暗衛能操心得來的。


    張林又一指地上的幾人,「王爺,這些人呢?」


    鳳紅羽從荷包裏取出一粒夜明珠來照明,向張林要了一柄刀來小心地劃開了一具屍體的衣衫,身上並無他物,也沒有任何標記。


    「埋了!有這枚腰牌就可以了!」慕容墨吩咐道。


    「是!」


    張林和幾個暗衛動作很快,兩人一抬的,將七個死屍抬走了。


    小巷裏,又恢復了寧靜,隻有初夏的夜風徐徐地吹著。鳳紅羽擰眉沉思。


    張林說得沒錯,鳳府跟蔣貴妃從不來往,她和二皇子也沒有衝突,而且,二皇子趙元吉同慕容墨的關係也不太差。


    可為什麽,這些殺手出現在鳳府的門前?是暗中查出慕容墨來了鳳府來殺慕容墨,還是他們本身就衝著鳳府來的,隻是巧合著遇上了慕容墨,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刺殺慕容墨?


    「在想什麽?」慕容墨握著她的手。


    鳳紅羽想了想說道,「我在想那些殺手的事!這個蔣貴妃,是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我要不要進宮一趟查查她的底細?」


    慕容墨卻皺眉說道,「不行!這麽晚了,進什麽宮?」


    鳳紅羽卻搖頭,「可是有人居然敢刺殺你,這件事,我一定得查清楚!」


    「想殺本王的人,可以從皇宮排到容王府了,你查得過來?」慕容墨彎腰將她抱起來,緩步往前走,「現在當務之急是幹點正事!」


    鳳紅羽伸手攬著他的脖子,眨了眨眼,「幹什麽事?」


    慕容墨低頭看著她的臉,唇角微揚,「你有沒有發現,容王府太冷清了?」


    鳳紅羽點頭,的確冷清。


    當年,讓帝隻生了慕容墨的父親一人。國破家敗,讓帝憂鬱而亡,慕容墨的祖母不久也病逝了。而慕容墨的父母又隻生了慕容墨一人,也是雙雙英年早逝。


    至此,容王府隻有慕容墨一人了。


    「是很冷清。」鳳紅羽道,「你是說,去找些人來住到容王府裏,熱鬧一些?可二哥現在有麻煩,三哥又不知去了哪裏,爺爺還在城外的紅葉山上,而且,他們都不方便進容王府。」


    慕容墨停了腳步,半眯著眼看著懷裏的鳳紅羽,「他們又不會一直住在容王府!」


    鳳紅羽犯難,「那你讓我找誰去?」


    「鳳紅羽!」慕容墨眯著眼盯著她的臉,「我們就不會想點其他的法子,變出幾個人來?一直住在容王府裏?」


    「變?怎麽變?」鳳紅羽被問得一頭的霧水。


    慕容墨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剛才臨出門時,三嬸說,隻要我們每晚努力努力,容王府就能添丁了。」


    鳳紅羽臉一紅:「……」


    「所以,這大晚上的,你不為容王府開枝散葉,進什麽宮?新婚第三天讓為夫獨守空房,天下有你這麽做娘子的嗎?」男人一臉的不滿,「今晚罰做第七式,和第十二式。」


    鳳紅羽,「……」


    太子府。


    自從太子從北燕迴來後,脾氣變得古怪,更加不喜府裏有喧譁聲,僕人們全都識趣地小心當差。因此,入夜後的府裏,四處靜謐得駭人。


    處理了一天公務的「趙元恆」,按著往常的習慣,到書房休息。


    章公公服侍他沐浴後,他隻著一身中衣,推門進了書房的內室。


    內室的幃幔低垂著。


    「趙元恆」上前伸手挑起了一重一重的幃幔走向床榻。床側點著兩隻紅燈籠,散著桔色的光。床上的帳子也散著,他伸手撩起。


    「殿下——」床上側躺著的一個女子柔柔的喊著,眼波生媚地看著他。


    他愣住了。


    眼前的年輕女子,紅櫻唇,杏核眼,春柳眉,肌膚似雪,一襲紅色褻衣襯得雪白的肌膚,更加的妖嬈。


    鳳紅羽?


    他體內莫名的湧起了一股慾火來,啞聲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手指緊緊地抓著帳子,控製著心中的情緒。


    是的,這個女人,他為之付出一切,可她不要他。


    他的母親容不下她,他的族人更是容不下她!


    他和她生來就在兩個敵對的家族,有著不將對方弄死不罷體的世仇!


    他努力的做著一切,隻為消除這世仇!


    「妾身在等殿下呀。」女子坐起身來,柔柔一笑,褻衣半散,露出半個雪白的肩頭與胸脯。


    「你在等我?」他聲音微顫。


    「是……」她迴以一個足以將他內心融化的微笑。


    他放下帳子往床邊急走了兩步,伸手將床上的女子擁入懷裏,「鳳紅羽……」


    寧奉儀大驚,太子在喊誰?鳳紅羽?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長公主身邊的那個小太監送來的藥,果然讓太子神誌不清了,太子將她當成了鳳紅羽。


    不過又一想,似乎太子之前就喜歡過鳳紅羽,但鳳紅羽不喜歡太子,太子因此還抑鬱了很久。嫵良媛恨太子喜歡鳳紅羽設計陷害,被太子殺了。


    寧奉儀心中一時五味繁雜,雖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但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也好,若不然,太子還不一定要她。


    誠如那個小太監說的,若其他的皇子妃們生下子嗣來,太子之位更不保了,太子之位丟了,焉有她的存在?


    寧奉儀這麽一想,心一橫,權當這些不存在吧。


    若她生下太子的子嗣,即便太子不喜歡她,有了子嗣作依靠,太子還會怠慢了她?


    說不定,沐皇後還會重視起她來。


    「趙元恆」撕扯著自己的衣衫,瘋狂地將寧奉儀撲倒在身下。


    剛剛平復下心情的寧奉儀看到麵前赤身的太子,又大吃了一驚。


    帳子外明亮的燈籠光,透著薄薄的輕紗帳射在床上,清晰可見太子身上的刺青。


    刺青?


    寧奉儀心中驚異不已。


    聽說,隻有北燕的皇族人才在前胸上刺上狼頭刺青,太子為何也刺上狼頭?是太子被俘時被人強行刺上的,還是其他的原因?


    一直到半夜,「趙元恆」體內的慾火才漸漸的平息下來。當他看到床上的女人是寧奉儀時,眉頭狠狠的皺起,毫不憐惜地將她扯起來,扔下了床。


    「你怎麽在這兒?」他的聲音森冷如冰。


    他的手勁很大,寧奉儀重重的摔了一跤,將剛剛因疲倦而入睡的她嚇醒,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妾身……」她咬了咬唇,「是殿下將妾身拉到床上的。」


    她不能說是自己想懷孕了,拿了長公主身邊太監的藥而主動爬上的床,否則,太子會打死她。


    「你在撒謊!」他大怒道,「即便是天下沒有女人了,本宮也不會要你這等的女人!」


    這毫不客氣的話,驚得寧奉儀的臉一下子慘白一片。


    她深深明白,皇家的男人們是不可能專心的喜歡一個人的。是以,當太子剛才同她歡好時,口裏一直喊著鳳紅羽的名字時,她也不記較。隻要太子一月寵她兩迴就夠了。但太子卻說什麽「即便是天下沒有女人了也不要她」,這分明是不將她當女人看!


    剛才還在歡好,這會兒卻厭惡起來,這落差實在太大,饒是與世無爭的她,也徹底的憤怒了。


    她冷冷一笑,「殿下既然喜歡鳳紅羽,為何還同妾身歡好?」


    「放肆!」他大怒,揚手甩了一個巴掌給寧奉儀,「滾出去!沒有本宮的允許,不準出你的屋子!府裏所有事宜,讓章公公處理!滾!」


    寧奉儀的半邊臉都被打木了,她忍著屈辱的淚水,從地上撿起她的衣衫,一一穿戴好,緩緩地走出了書房。


    章公公在書房的外間守夜,聽到書房內屋的動靜,慌忙跑了過來。


    他看見寧奉儀委屈地離去了,忙對「趙元恆」勸道,「殿下,您一直不讓府裏的侍妾侍寢,會讓人起疑心呀!寧奉儀侍寢了,就由她吧。」


    「趙元恆」半眯著眼看著章公公,「你以為是侍寢嗎?」他冷笑,「本宮是中了藥,分不清侍寢的人,讓寧奉儀得了個便宜。」


    章公公吸了口涼氣,「寧奉儀居然敢對殿下下藥?殿下,要怎麽罰她?」


    「趙元恆」慢悠悠地穿著裏衣,冷然一笑,「她的膽子一向都小,擅自爬床這種事,是不敢做的,一定是有人攛掇了。去,派人暗中盯著她,看看是什麽人在指使她。」


    章公公看了他一眼,點頭應了一聲,「是!」


    。


    慕容墨一直纏著鳳紅羽不讓她離王府,鳳紅羽為了進宮查蔣貴妃,隻得答應他的各種要求,大清早的陪他在床上「雙修」了一迴。


    忍著巨酸的腰,鳳紅羽坐在梳妝檯邊,邊挽發內心邊抱怨,同樣是雙修,為什麽那廝神清氣爽地靠在床頭看書,她抬手梳頭也困難?


    慕容墨見她一直揉著腰,扔了手裏的書側躺在床上看著她揚眉微笑,「腰酸?」


    鳳紅羽偏頭看著他,哀怨地點頭,「嗯。」讓他坐在上麵一直動著扭著腰試試?


    可憐她的小蠻腰——


    「要不要揉揉?」慕容墨下床走到她的身後,伸手捏著她腰身上的肉。


    他的手指很輕柔,力道恰到好處,鳳紅羽很受用。於是,她便點了點頭,「當然要了,你弄酸的腰,你得負責治好。」


    她睇了他一眼。


    慕容墨笑,「當然負責了。」


    慕容墨抱著她走向床榻,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柔柔地揉捏起她的腰來。


    但,讓鳳紅羽欲哭無淚的是,揉著揉著,慕容墨又將她的衣衫全脫了。


    「脫光好揉,隔著衣衫,捏不準穴位。」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他冠冕堂皇的說道。


    鳳紅羽心中冷嗤,哪怕是穿著大棉衣,慕容墨也能準確地找出一個人的穴位好吧!怎麽到了她這兒,就隔衣找不準準穴位了?


    揉腰之後,他又揉著她的其他的地方。


    揉著揉著的結果便是,她又被慕容墨逼著練習了一遍雙修。


    她的腰更酸了。


    ……


    吃罷早點後,鳳紅羽依舊是扮作趙菁的隨從太監,準備進宮。


    「進宮小心行事!有事找戚柒。」在她臨出門時,慕容墨再三地叮囑著,此時此刻,都不是他們一味的享受生活的時候。


    他們得掃除那些一直暗害他們的人。慕容墨得進宮看承德帝,防著假太子的暗中加害。查蔣貴妃一事,也隻能讓鳳紅羽去了。


    「我會的。」鳳紅羽吻了吻他,避開府裏人悄悄地出了府。


    ……


    鳳紅羽今天進宮的理由是借趙菁的名義,送東西給太後。


    出宮時,她裝著迷了路的樣子,逛到了景元宮附近。


    趁著無人發現,鳳紅羽悄悄地潛入了景元宮。戚柒在很早之前,就給過她皇宮中各宮苑的路線圖,對於景元宮的路線,她早已記熟在心。


    避開景元宮裏的宮女太監,鳳紅羽輕手輕腳地來到內殿,尋著蔣貴妃。


    昨日蔣貴妃被皇後罰了,說是皇上不醒,就不準蔣貴妃迴宮,要一直在薑太後的佛堂裏思過。


    可巧的是,今天一早皇上忽然醒了,沐皇後自然不好再關著蔣貴妃,於是,蔣貴妃又迴到了她的宮苑裏。


    但她被打了板子,受了傷,又當眾丟了醜,迴到自己的宮苑中,大發著脾氣。


    一眾隨從誰也不敢喧譁,都是急匆匆來,急匆匆的去。


    鳳紅羽剛藏到蔣貴妃的床榻後,便見一人也從內殿窗子口,悄悄躍進來。


    她的眸色一沉,假太子?


    他怎麽也來了?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煙冉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煙冉冉並收藏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