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影被叫花子驚得臉色大變,怒道,「你膽子不小,敢衝撞鳳府的大小姐?還不快滾?當心挨板子!」


    同時,她毫不客氣地將那個叫花子推倒在地。


    那人跌了個四仰八叉,愣愣地看著荷影,人雖骯髒,但有一雙極為明亮的眼睛。


    「小姐,你沒事吧?」荷影拿帕子替鳳紅羽掃著裙子上的灰塵,轉身時,又厭惡地瞪了一眼那個叫花子。


    叫花子的眼睛裏,馬上流露出傷心的神色。


    守門的老六看到這邊的情況,連忙帶了兩個小廝跑過來,他扔了一把銅錢給叫花子,怒道,「要不是我們府上辦喜事,早就打斷你的腿了!拿了錢快走吧!下迴要討錢找守門的小廝要,不準衝撞主子!」


    鳳紅羽朝老六擺擺手,「算了,由他吧。他大約餓急了,你去找些吃的給他。」


    老六看了眼叫花子,點了點頭,「是,大小姐。」轉身進府裏去了。


    鳳紅羽向叫花子伸過手去,「把你的東西給我吧。」


    這個人的身上,怎麽會有趙元恆的玉佩?他是誰?


    她記得前世裏時,趙元恆跟她說起過一件事,他們皇子四兄弟,在周歲時,都會收到一塊刻著他們各自表字的玉佩。


    因為趙元恆是承德帝的長子,生下來便被封為太子了,因此,他的玉佩上,龍紋的數量要比其他的皇子多三條。


    他是四龍戲珠,其他的皇子隻刻有一條盤龍。


    叫花子盯著鳳紅羽看了一會兒,將玉佩遞了過去,眼神充滿了期待。


    鳳紅羽也在打量著他,這人身上很髒,但五觀很是端正,一側的眉毛上,有粒小小的黑痣。


    黑痣?她似乎在哪兒見過誰有顆痣來著?


    「小姐,來歷不明的東西,天曉得是從哪裏撿來的?說不定是從棺材板裏翻出來的,小姐仔細髒了手。讓奴婢來拿吧。」荷影從袖裏取了塊帕子,伸手來接那塊玉佩。


    然後,她遞給鳳紅羽看。


    鳳紅羽仔細端詳著玉佩,四龍戲珠圖,用的是晶瑩剔透的上好白玉,果然是趙元恆的玉佩!


    鳳紅羽眯著眼盯著叫花子,「這塊玉佩,你從哪裏得來的?說得好,我還會有賞!我是這府裏的大小姐,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和很多吃的。」


    叫花子的唇角動了動,他看了眼周圍正要開口,忽然,他神色一變,搶了荷影腰間掛著的一隻朱色纓絡,轉身就跑。


    荷影氣得跳腳,叫著小廝,「給我追,居然敢搶我的東西?他想死了?」


    荷影如今是鳳紅羽身邊唯一的大丫頭,小廝們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有兩人提了棍子立刻追了上去。


    叫花子的腿雖然一長一短,跑得歪歪扭扭的,但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竄進了一條巷子裏,不見了。


    鳳府的兩個小廝提著棍子,跟著追了上去。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到了鳳府的門口。


    車軲轆的聲音引得鳳紅羽轉身過來。


    趙元恆的馬車?她眸色閃了閃,將那塊玉佩飛快地捏在手心,藏於大袖子底下。


    一隻修長如玉竹的男子之手從裏挑起簾子,探著半個身子看向她溫聲開口,「羽表妹,出了何事?剛才見你們府上的兩個小僕追什麽人去了,需要幫忙嗎?」


    趙元恆的笑容和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不必了,一個叫花子搶了我侍女的一個小飾品,小廝們別的本事沒有,追一個叫花子還是不在話下,就不勞太子費心了。」鳳紅羽低下頭,伸手彈了下袖子,淡淡說道。


    這時,益鷹的堂弟益虎,已趕著馬車朝府門口走來。


    「我要出門一趟,太子殿下,恕不能相陪。」鳳紅羽看也不看趙元恆,轉身便走,心中則在疑惑著,趙元恆怎麽會來鳳府?他又想幹什麽?


    不過,如今的鳳府,可不是去年那個既有老夫人柳氏使壞,又有二老爺羅承誌一眾妻妾背後捅刀,整個府裏隻有她一人應付局麵的鳳府。


    如今的府裏,有司空睿,有鳳昀,他們倆可不會懼怕趙元恆,任由外人欺負著。


    荷影往那地上散落的一把銅錢看了一眼,心中泛著狐疑跟著鳳紅羽往馬車方向走去。她的那隻纓絡上麵,沒有裝飾任何金玉,隻用了幾根彩線編織而成。


    這等做工簡單的飾物,放在外麵首飾攤子上賣,最多隻值三文錢。可剛才老六給那叫花子是一把銅錢,少說也有三四十來文了。


    那叫花子別不是個傻子不識錢吧?隻喜歡彩色的東西?要不,怎麽會無緣無故的送一塊白玉佩給她?還不要這把銅錢?


    她又不認識他。


    主僕兩人各懷心事正要上馬車,趙元恆又道,「羽表妹,我今天來鳳府,是特意來看姑祖父的,三將軍被我調到宮中做宮衛長去了,怕是一時半會兒迴不來。而你又要出門去,這是要將我這個客人晾到一旁的意思了?」


    鳳紅羽赫然轉身盯著他。


    他又在打鳳鎮川的主意?調往宮中做了宮衛長,這是直接歸他管的意思了?還一時半會兒迴不來,他想幹什麽?


    趙元恆見鳳紅羽轉身來看他,便朝她緩步走了過來。


    青年公子依舊溫潤如玉,笑容和煦如春風。但,鳳紅羽見了卻噁心得渾身發寒。


    他除了拿她的家人來威脅她,他還有沒有其他的本事?


    鳳紅羽努力地平復了一下心情,對跟在身邊的荷影說道,「你先去吧,要做什麽式樣,鋪子裏的人已經知曉了,你檢查一下做工就好。有完工的,沒有問題的話,封好送給益鷹,他知道該怎麽做。記著,這是要送給一個貴客的,千萬不要弄差了。」


    荷影看了眼趙元恆,知道有這位太子來了,小姐一定又走不開了。


    她點了點頭,「知道了,小姐。」


    荷影坐了益虎的馬車離開了,鳳紅羽轉身往府裏走去,也不看趙元恆,「請吧,太子殿下。」


    聲音涼涼沒有什麽溫度,


    「多謝羽表妹相陪。」趙元恆也不介意,他微微含笑,緩步跟在鳳紅羽身後進了府裏。


    太子東宮的總管太監章公公,帶著兩個小太監,挑了一擔禮品跟在趙元恆的後麵,也進了府裏。


    門房老六見那幾人都走遠了,這才快步跑到灑了一地銅錢的地方,將銅錢一個一個撿了起來。


    他數了數,一共三十六枚,一枚不少。


    老六撓撓後腦勺,百思不解自語道,「怪事,給錢也不要?難道那個叫花子是個傻子?」


    又過了一會兒,追叫花子去的兩個小廝也迴來了,空著手,一人手裏拖著一根棍子。


    「人呢?」老六問著二人,「兩個追一個都沒有追著?」


    一人垂頭喪氣說道,「我們追到一處死胡同裏,明明前方沒有路了,可我們跑到巷子最裏頭時,卻沒看到人。」


    「像是忽然上天了。」另一個嘆了口氣說道。


    「上天?是你們沒有用吧?追一個瘸腿的叫花子也追不上,看小姐怎麽罰你們。」老六朝二人冷喝一聲。


    當先一個開口說話的小廝又道,「六叔,那個叫花子近些日子天天都來府門前晃一晃,老老實實的討錢討飯,怎麽今天忽然發瘋了?」


    「他下迴再來,你們看見了直接給我打一頓。還有五天大小姐就要出閣了,別讓那個瘋叫花子衝撞了花轎,容王要是生氣了,你們十個腦袋都會保不住的。」


    門前的幾個小廝嚇得個個臉色一白,「是!」


    鳳鎮川落在趙元恆的手裏,鳳紅羽此時不敢得罪他,隻好引著他往府裏來,不過,她並沒有領他去看兩位老爺子。


    老爺子們的年紀都過了七十歲了,趙元恆要是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隻怕會將他們氣得病倒。


    特別是鳳老爺子,一直都對趙氏男子不喜。


    雖然宣宜公主的死,是先皇害死的,和趙元恆無關。但鳳家後人過得個個不如意,有這位太子的手筆在內!


    他幾番迫害鳳鎮川,已讓老爺子十分的惱恨。要是知道趙元恆又開始算計鳳鎮川,還不得氣得暈過去?


    「羽表妹,我帶了些益州城特產的老參和靈芝,還有鎮江產的新茶來,想送給姑祖父。他近來身子好嗎?我想去看看他。」


    看老爺子?還是想氣老爺子?鳳紅羽心中暗笑,「自從柳氏被休後,府裏安靜了不少。他又喜靜,身子比去年康健多了。太子殿下還是不要去打攪他為好!」


    她說話一直是表情清冷,毫不客氣。


    她以為趙元恆會生氣,哪知趙恆隻是隨和的一笑,「也好。」他朝章公公點頭道,「將禮物抬往正廳裏去。」


    「是,殿下!」章公公朝兩個太監招招手,三人往北院而去。


    鳳紅羽瞥了一眼那個大箱子。除了茶葉和人參靈芝,也不知還裝了什麽,兩個小太監挑起的擔子都壓彎了。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羽表妹的時候,是在鳳府的浮綠湖邊。想不到,又是匆匆一年過去了。」趙元恆站在她的身後,抬手掐了一朵擱在她髮髻上的粉色海棠花來看。


    花兒嬌艷,卻敵不過麵前人兒容顏的嬌美。


    她一身紅衣,妖嬈旖旎。本該配上同色的髮飾才完美,但那髮髻上卻光光如也,什麽也沒有。


    血玉簪——


    趙元恆的眸色微沉。


    鳳紅羽發覺他離她離得太近了,馬上閃開兩步,說道,「是呀,一年了呢,我記得那天,殿下給我看過一塊玉佩,問我雕功如何。不知,那塊玉佩殿下有沒有帶來?」


    趙元恆今年的打扮,仍如去年初次見到他時裝扮一樣,玉白長衫,溫文爾雅。


    做了三四個月的俘虜,他並未像其他打過敗仗之人那樣,自卑多疑,暴躁,而是同去年一樣一派閑適。


    甚至,多了幾分已決策千裏的傲氣。


    「玉佩?」趙元恆眯了下眼,問道,「什麽玉佩?」


    「便是你的那塊刻著四龍戲珠的玉佩呀,玉佩薄而晶瑩,拿玉佩迎著太陽光看,能看到一種別樣的景象,我忽然想再看看。」鳳紅羽微微笑著,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如今,這塊玉佩就在她的手裏,她且看他拿什麽給她看。


    前世裏,趙元恆說,他們四位皇子的玉佩,要玉在人在,玉若失,人便已死!


    可玉在她的手裏,他卻沒有死!


    而且,門口那個叫花子,分明是趙元恆的貼身護衛冷劍,左邊眉毛角有顆芝麻大的小黑痣。


    冷劍裝瘋賣傻地扔了塊玉佩給她,卻見了趙元恆的馬車後驚慌而逃。隻怕,這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原來是那塊玉佩。」趙元恆微微一笑,低頭從腰間的玉帶上解下一塊刻著麒麟的月牙型玉佩來,遞向她道,「那塊玉佩在北燕時被人奪了去,今天隻帶了一塊月牙型的玉佩,這塊玉的成色更上層,也一樣能看呢,你先看看?」


    果然,他的玉佩,不見了!


    那麽說,她手中的玉佩便是真的了。


    鳳紅羽笑了笑,「我隻是想看那塊玉佩,並不是想看太陽,既然殿下丟了,就算了。」


    說完,她拿眼看趙元恆。


    雖然他的表情很平靜,但那眼神卻是冷了下來,唇角的笑容也僵硬了。


    海棠花樹一側,是一座小花廳,鳳紅羽又道,「殿下,前方的小廳布置得典雅別致,進去喝茶吧。」


    趙元恆迎上她的目光,微笑著點了點頭,「好。」


    不過,他並沒有坐多久,匆匆飲完一杯茶,找了藉口便離開了。


    司空睿和鳳昀從外麵迴府的時候,正看到趙元恆的馬車離去,兩人馬上翻身下馬,快步往府裏走來。


    司空睿嘴快,連忙問門房老六,「太子來做什麽?無事不登三寶殿,隻怕沒安好心。」


    「送了一箱禮物,大小姐接待的他。」老六迴道。


    「什麽?還接待他?就應該拿棍子打出去才對!」司空睿將馬鞭子扔給老六,甩著袖子沉著臉往裏走,走了幾步見鳳紅羽從照壁後走出來,冷著臉問她,「你讓趙元恆進來的?這府裏的哪一寸土地,配姓趙的男人來踩?」


    鳳紅羽抿了抿唇,「三叔被他弄進宮當宮衛長去了,我擔心得罪他會給三叔惹麻煩,才讓他進了門。」


    「哼,姓趙的男人果然全都不是好東西!」司空睿咬了咬牙,恨恨地甩著袖子。


    鳳昀沉穩些,緩步朝鳳紅羽走來,溫聲問,「究竟怎麽迴事?太子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鳳紅羽冷笑,「他來討好爺爺,來送禮!」


    鳳昀皺著眉,「你讓他去見爺爺了?爺爺那脾氣,見了他不得氣暈?」


    「我才不會讓他見爺爺,他不配!」鳳紅羽冷笑,她朝二人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們跟我來,我有話說!」


    兩人見她神色凜然,對視一眼後,一起走到一側的小廳裏。


    鳳紅羽關了門,將那塊玉佩放在桌上,看了二人一眼,揚唇說道,「看看這是什麽?」


    司空睿伸手捏在手裏,翻來倒去看了半天,眯著眼說道,「一塊玉佩,誰的?四龍戲珠,身份定然顯赫。」


    鳳昀伸出兩根手指接了過去,見那玉佩上的四條龍各有特色,中間一粒珠子的上麵,刻著一個篆體的「顥」。


    「皇室子弟,名『顥』,難道是……」鳳昀目光閃了閃,問鳳紅羽,「趙元恆的表字叫『顥』!他的玉佩怎麽會在你的手裏?這種玉佩,可是他們身份的象徵,是絕對不會隨意送人的,小羽,這是怎麽迴事?」


    皇子們的玉佩,同樣也是他們的私章,丟了頭,也不能丟私章。


    鳳紅羽在桌旁坐下來,自己倒了杯茶水捧起來喝了,將剛才的事情前前後後都說與了兩個哥哥聽。


    兩人的神色漸漸變了,對視一眼後,一起看向鳳紅羽,「你懷疑……」


    鳳紅羽揚唇冷笑,「太子趙元恆,被俘虜到北燕後,在他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他前後的變化太大了,而且……,手段比以往更狠戾。」


    「有人教他?」司空睿伸手敲敲額頭,「我小時候跟他打過幾次交道,一個書生氣的富家公子哥而已。狠戾不足,婦人心倒是有。他有好幾迴都輸到了我的手裏,還不及他的二弟趙元吉心思毒。」


    鳳紅羽蹙眉沉思,司空睿說得沒錯,在趙元恆沒有出征沒有被俘虜之前,他就敗在她的手裏了,也敗在趙元吉手裏過。


    可看他在益州淩霄山莊和蒼雲縣做的一切,手段又比趙元吉高。趙元吉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二皇子趙元吉凱旋歸來,會受城民夾道歡迎,會受到皇上的大肆表彰,會受到臣子的奉承。


    那麽,對比一下,打了敗仗做過俘虜的太子趙元恆,就會被人冷落掉,嫌棄著。


    皇子不被臣子看好,將來即便是登基了,這江山也難以做穩。


    他借她和崔素馨及陸冰清之間的矛盾,略施一計,毒倒了趙元吉。趙元吉起不了床,說不了話,還怎麽受人讚揚?臣子們擔心趙元吉忽然死了,早已避得遠遠的。


    慶功宴,表彰宴,也就不了了之了。


    趙元恆的一箭雙鵰的手段,不可謂不毒!


    鳳紅羽放下茶杯,冷笑道,「可現在相反,趙元吉中毒臥床不起,便是他設了個連環計,害的趙元吉!」


    「他換了個腦子?」一直看著玉佩的鳳昀,冷不丁的冒了一句,「不過,那可就太荒謬了。」


    「我讓張林帶著府裏的十個暗衛,上街去尋那個冷劍去了,如今,隻有找到冷劍,才能解開這個迷團!」


    「要不,我潛進宮裏去,跟他套套交情,打聽打聽他的底細?」司空睿想了想,說道,「我是西秦太子,趙元恆也不敢將我怎麽樣。」


    「趙元恆狡猾,今天小羽又試探著問了他,你如果馬上又進宮找他去攀交情,他會起疑心的!」鳳昀不贊成他去。


    「二哥說的沒錯。」鳳紅羽也道,「而且,你還答應了我一件事,那件事也是萬不可出差錯!現在,等找到冷劍再說吧,趙元恆那裏,我們靜靜地等著他露出馬腳來!」


    司空睿哼了一聲,坐到了鳳紅羽的對麵,「好,我且等著!」


    。


    荷影坐了馬車,來到鳳三夫人林氏開的綢緞鋪子裏。


    林氏在鋪子的一樓裏,正忙著生意,同幾個夫人說著什麽,見她來,忙叫了幾個夥計去招唿她。


    「夫人忙吧,小姐叫我來看看錦被的樣子,不必管我。」荷影笑著擺了擺手。


    「在樓上呢。」林氏笑道,讓夥計引著荷影往二樓去了。


    今天的鋪子裏,生意極好,大約是因為換季的原因,不少人家的夫人或管事嬤嬤們,前來鋪子裏選做夏衫的料子。


    夥計們忙得腳不沾地。


    荷影找到鳳紅羽定製的錦被後,將那夥計也打發走了。


    二樓的這間屋子,是間刺繡房,隻有她一人在。荷影看完了花樣,起身找茶水喝。


    這時,靠後院那邊的窗子忽然開了,一個蒙麵黑衣人跳了進來。


    荷影嚇了一大跳,飛快抓起桌上的剪刀對著來人,低喝道,「什麽人?」


    「荷影,別怕,是我。我是冷劍。」那人揭開臉上的黑布,唇角翹起,眼眸裏滿是欣喜,「終於看到你出門了,我在鳳府的門口,等了你半個多月了。」


    「冷劍?」荷影眨了下眼,眯著眼說道,「人人都說你死了,你怎麽還活著?你找我幹什麽?你不是該去找太子嗎?他是你的主子!」


    「不,我不能去找他,更不能讓他發現我!」冷劍搖搖頭,苦笑一聲。


    「為什麽?」荷影疑惑問道。


    「宮中的那個太子是假的,真太子還在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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