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鳳紅羽已經處理好了那箱金幣。


    她依舊是一身灰綠色的小僕衣衫,腳步輕快地來到鳳鎮川的麵前。


    臉上笑意盈盈。


    「你可算迴來了。」鳳鎮川看到她,見她一臉笑意,他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不少,「剛才庵堂裏有人報案,說是有賊子進了後山的蓮花峰。我們正要趕過去呢。我還擔心我們走開了,你找不到我們怎麽辦,可巧,你也正好迴來了。」


    「蓮花峰?」鳳紅羽眯了下眼,輕笑一聲。唇角浮著譏諷。


    「怎麽啦?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鳳鎮川一邊招唿著大家往蓮花峰走,一邊問著鳳紅羽。


    鳳紅羽看了下周圍,人多口雜,隻道,「哦,我是說蓮花峰離這兒不遠呢,我們馬上過去吧。」


    「大家走快點兒!」鳳鎮川招手叫著一眾衙役。他見鳳紅羽欲言又止,大約是顧及人多,便沒追問。


    。


    一間禪房裏,承德帝正在閑閑地翻著佛經。


    小影子隨侍在一旁,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開口。


    「皇上,前幾天上官老夫人總跟太後說,青雲庵的菩薩最靈,景色也美,山青水秀,美得能淨化人的心靈。您說要帶長公主來養養身,上官誌馬上自告奮勇的帶了人來護送。可前不久,上官誌不是一直派鳳鎮川來這兒抓盜匪嗎?庵堂附近一直有盜匪出沒,上官老夫人還勸皇上來這兒,可著實奇怪。現在可好,真出現刺客了!」


    承德帝抬頭看了他一眼,將經書合上,輕笑了一聲,「你沒看出來嗎?」


    小影子眨眨眼,「看出來什麽?」


    「笨!」承德帝從麵前的桌上抓了一隻敲木魚的小木棍,敲了下小影子的額頭,站起身來,說道,「走,看看上官誌抓的刺客在哪兒。」


    「啊?皇上,刺客刀劍無眼,您可千萬別去!」小影子焦急地勸著,也顧不及揉額頭上的疼,小跑著跟上承德帝的腳步。


    承德帝卻不以為然,袖子一甩步伐閑適地往外走,「他要是辦不好這件事,朕可不會輕饒他!」


    上官家布的這個局,他早就瞧出來有問題。


    上官誌將鳳鎮川派往這兒來抓賊,上官老夫人又慫恿著太後和他往青雲庵來。


    一定有所目的。


    鳳氏和上官氏這二家,他目前都不喜歡。尤其是上官誌,驕縱,愚笨,仗著他不敢動鎮遠侯上官洪,越來越無法無天,都敢在宮中殺人了!


    比鳳嘯那個老頑固還要可恨!


    他且看看上官誌這一次有沒有本事將鳳家人製服,如不然……


    承德帝想到這兒,眼底的神色又冷了幾好分。


    正好藉機敲打敲打。


    小影子瞧見他臉上並無驚慌的樣子,猜想著,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但皇上不說,他不敢多問,便老實的跟著,往蓮花峰而來。


    。


    長公主換了身女尼的衣衫,正翻著一本佛經,阿春從外麵走了進來。


    「公主。所有人都往蓮花峰去了。」


    長公主從佛經上抬起頭來,美艷而平靜的臉上終於露了絲笑容,「我這迴幫了鳳紅羽,你說,她會不會記著我的恩?」


    阿春眨了下眼,「公主,奴婢瞧著,鳳紅羽不會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吧。」


    「我可將所有,都賭在她的身上了。」長公主澀然一笑,「自家人不相信,卻要信一個外人。」


    阿春看著她,知道她心中有怨言,不知該說什麽來安慰,索性閉了口,靜靜地站著。


    「既然都去了,我也去瞧瞧熱鬧。」長公主合上佛經站起身來,微微一笑。


    。


    上官誌和鳳鎮川,幾乎是同時到的蓮花峰。


    兩方人從不同的小道走來,在小山的竹林裏匯合了。


    鳳鎮川看到上官誌,微微愣了愣,想著這幾天上官誌的奇異舉動,猜著上官誌又想幹什麽。


    「鳳鎮川,你抓到盜匪了嗎?」上官誌傲然看了他一眼,冷聲問道。


    「還沒有,卑職剛到這處地方!」


    「還不快去搜!」上官誌冷笑,「都是你的疏忽,將貴人也驚擾了!」


    貴人?鳳鎮川不解地看了眼鳳紅羽。


    鳳紅羽朝他用唇型說了幾個字,「皇上和長公主。」


    鳳鎮川便什麽都明白了,「是,卑職這便去搜尋!」


    他們這行人朝另一條道上走去。


    上官誌看著鳳鎮川的背影,眼珠子轉了轉,伸手叫過身旁的一個隨從,對他小聲地吩咐了幾句。


    那人點了點頭,朝鳳鎮川和鳳紅羽一行人追去。


    鳳鎮川正在同鳳紅羽邊走邊小聲議論著,今天會發生什麽事,身後有人叫住了他。


    「鳳鎮川!」


    鳳鎮川迴過頭來,他認出這人是上官誌身邊的一個隨從,便點了點頭,「上官大人可是有事情吩咐?」


    「上官大人說,有賊子往山下跑了,要你馬上帶人追過去,那兒有貴人的馬車等貴重物品,丟失了,拿你試問!」


    又讓他下山去?上官誌搞什麽名堂?


    忽而要他上山捉賊,忽而讓他下山?


    再有耐心的鳳鎮川,也被挑得火起了。


    鳳紅羽見他變了臉色,怕他真發火了而誤了事,忙悄悄地拉了下他的衣袖,同時向他遞了個眼神。


    鳳鎮川心下明白,平復了下心情,說道,「我知道了,你迴去迴復上官大人,我這就下山去。」


    等著那個傳話的人離去後,鳳紅羽卻對鳳鎮川道,「別下山,我們繼續往前走。」


    「為什麽?」鳳鎮川不解。


    鳳紅羽將鳳鎮川拉到無人的地方,將蓮花峰裏發現金幣與文書一事說與了鳳鎮川聽,然後又道,「那兒發現了對我們不利的東西,如果你這個時候跑了,不是有點畏罪潛逃的意思了?」


    「哼,他可打得好主意!」鳳鎮川冷嗤,「對,不能下山!」


    「所以,我們繼續往前走。」鳳紅羽狡黠一笑。


    。


    上官誌的人已先一步往山上衝去,一二十人的目標,真奔山洞。


    上官誌也是誌在必得的跟在眾羽林衛的後麵。


    不一會兒,有人高喊,「大人,發現這兒有東西!還有一個死過去的強盜!」


    應該是隻有東西,沒有強盜才對,怎麽會有人?


    上官誌心中疑惑,隨後也走進了山洞裏。


    靠裏頭的一間小洞裏,洞口扔著一隻箱子,一旁躺著一個人。


    箱子是關著的,上麵的鎖依舊在,完好無損,挖出這隻箱子,也是他暗示著手下人做的。


    隻是,為何多了一人?


    「賊人呢?抓到了嗎?」山洞外,承德帝的聲音忽然響起。


    上官誌趕忙迎了出去。


    隻見一身便裝的承德帝,由四個黃袍中年男子護送著,站在山洞外,他的身側站著一身女尼裝的長公主,和她的女僕阿春。


    兩人都是便裝,在城外,不能直唿稱號。


    上官誌朝承德帝緊走了兩步,「迴主子,找到了一個賊子!」


    「哦?帶過來!」


    「是!」上官誌朝身邊的人揮了揮手,很快,幾個羽林衛將裏麵那個暈倒在地,頭上已被打得一臉是血,看不出男女的人拖到了承德帝和長公主的麵前。


    另外,又有一人搬著一個箱子放在一旁的地上。


    「這是什麽?」承德帝半眯著眼,伸手一指箱子問道。


    箱子一尺高,一尺寬,兩尺左右長。上麵掛了鎖。


    「迴主子!」上官誌往竹林間的小道看去,這是上山的路,鳳鎮川果真沒有來,他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有人報,這是鳳鎮川埋到這兒來的,這個死掉的人,一定是鳳鎮川的同夥,鳳鎮川殺人滅口了。」


    「……」


    「而且,這些日子鳳鎮川頻繁的來青雲庵!」


    「你是說,來青雲庵來得勤快就是幹壞事?什麽道理!」長公主忽然涼涼開口,諷笑道,「我一直住在這兒,是不是成了女土匪頭子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上官誌嚇得冒起冷汗,他可不敢惹長公主。


    承德帝又道,「鳳鎮川人呢?他不是也在附近嗎?速去找來!」


    上官誌馬上朝兩個人招手,「你,你,下山去找!」


    「是!大人!」兩個羽林衛剛轉身,便見竹林中有人走來了。


    「咦,那不是鳳鎮川麽?」長公主的目光在上官誌的臉上轉了轉,意味深長一笑,「你不是說,鳳鎮川跑了嗎?他哪兒跑了呀,這不自己來了嗎?可見,人不是他殺的,否則,怎麽還敢迴來?」


    承德帝陰沉著臉,看了眼上官誌,不說話。


    很快,鳳鎮川走來了。


    承德帝的帝王氣場,很快就引起了鳳鎮川的注意。


    盡管那人身著便裝,但手中掌著天下無數人的生殺大權,那周身散發的戾氣與威嚴,藏也藏不住。


    「末將來遲了,請主子恕罪!」鳳鎮川小心地上前一禮。


    「有人舉報,你殺了這個人!」承德帝冷冷問道,「為何殺人?」


    殺人?鳳鎮川一愣,「絕對沒有!不可能,末將一直跟部下們在一起,從未單獨離開過!」


    「你還敢狡辯?」上官誌冷笑,「你近段日子是不是頻繁地來青雲庵?有人見你來這蓮花峰不下五次。剛才,我的部下又見你往蓮花峰來過,等我們的人到了時,卻發現了一個死人,難道不是你殺的?」


    死人是怎麽迴事,上官誌並不清楚,但他可以全賴到鳳鎮川的頭上。


    鳳鎮川當然是不會承認的,也不承認箱子是他的。


    「打開來看看裏麵裝有什麽,不就知道了。」長公主忽然開口。


    這正合上官誌的意思,他朝一個隨從招招手,有人拿刀撬開了。


    隻是,箱子裏空空如也。


    上官誌傻眼了,東西呢?那麽多的金幣啊,格木送給他,他都捨不得用,而是全用來栽贓鳳鎮川了。


    這是哪個天殺了偷了去?


    可以買幾間宅子,可以買幾個小妾,可以買……


    上官誌正在哀嘆自己的金幣丟了,長公主陰陰一笑,「哈哈,你這辦事能力也太差了,一隻空箱子而已,難不成,是鳳三將軍吃飽了飯沒事幹,埋一隻空箱子在這兒,逗大傢夥玩?」


    上官誌嚇得僵在當地,不知該如何迴答。


    承德帝重重的哼了一聲,調頭就走。


    可這時,地上那個「死」掉的人,忽然哎喲了一聲,自己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愣愣地朝周圍看了看,發現承德帝和長公主也在,馬上上前跪倒在地,「兩位主子,有人要殺老奴!」


    「怎麽是你?」長公主眯了下眼,「你不是在我的園子門口守望著的嗎?怎麽被人打成這樣,還穿著一身男子裝?」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承德帝派到長公主身邊監視長公主的兩個婆子之一,那個攔著鳳紅羽不讓進去要搜查的高個子婆子。


    婆子搖搖頭,「老奴無能,有人說,說老爺在傳老奴問話,老奴便去了,哪知沒走多遠,被人往頭上打了一下。」


    她的半個腦袋都是血,可見打得很重。


    那血將整張臉都糊住了,大家才沒有認出來,現在一說話,大家才聽出聲音來。


    婆子是監視長公主的人,長公主便對她沒有好感,打死了正合意,沒再說話。


    可承德帝就怒了,這可是他調教好的暗衛,「上官誌,怎麽迴事?你查的刺客呢?」


    「我,卑職……」上官誌結巴著說不出話來,一臉惶恐。


    「這是什麽?」鳳紅羽忽然伸手一指婆子的袖子,「賊子身上的嗎?」這是幾根赤紅的流蘇,「咦,上官大人的劍鞘上,怎麽斷了幾根流蘇?」


    上官誌低下頭,心中大吃了一驚,壞了,怎麽斷得這麽巧合?


    「你不作解釋一下嗎?」承德帝的臉上,已攢起了滔天怒意!


    上官誌徹底嚇傻。


    鳳紅羽勾唇一笑,上官誌當然沒法解釋了。


    打傷這個婆子是她幹的。搬走金幣後,她又迴到了長公主小院的附近,使了個計,將這婆子騙出來,打暈了扔到山洞裏。


    栽贓上官誌,一是讓上官誌吃個大虧,被承德帝惱恨上,二是,還長公主一個人情。


    這婆子傷得這樣厲害,當然是沒法繼續監視長公主了。


    。


    上官誌忙活了十一天,沒有將鳳鎮川套進去。


    反將承德帝的女暗隱衛打傷了,用來陷害鳳鎮川,而又沒有陷害成,惹得承德帝極為震怒。


    前一次宮中的小太監莫名而死,查不到證據,承德帝隻將上官誌旁敲側擊的責罵了一頓。那個時候,承德帝已對上官誌十分的不喜。


    而今天,這個女暗衛被打,可是有確鑿的證據。


    承德帝舊恨加新怨,對上官誌進了懲罰,將他的三品羽林衛頭領之職,降成了五品的副職。


    而且又罰了一年的俸祿,讓他在家閉門思過半年後再去當差。


    閑在家中半年再任用,如果頂替他的人幹得好,很可能就不會任用他了,這是最厲害的變相處罰。


    比如承德帝對鳳鎮川。


    要不是長公主任性,鳳鎮川這會兒還在家裏閑著。


    。


    鳳鎮川雖沒有抓到盜匪,但沒有犯錯,加上長公主說,即便有盜匪出沒,被上官誌的人一攪和,盜匪也嚇跑了。


    這荒郊野外的,盜匪跑到何處,哪裏好尋?


    總不能,讓鳳鎮川不當職了,在這郊外滿山的尋盜匪吧?


    因此,鳳鎮川一點事也沒有。


    就這樣,鳳鎮川平安出了城,平安迴了城。


    上官誌被降了職,還罰了銀錢。


    當然,也丟了銀錢。


    等他迴到家中時,得知消息的上官老夫人,心疼孫兒又心疼罰掉的銀子,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


    上官夫人急得不行,忙著差人請大人。


    可這時,老夫人又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劈頭蓋臉的對兒媳便是一頓狠罵,「誌兒都被降職了,你還在這兒木頭樁子一樣杵著幹什麽?還不快找人找關係,將職務找迴來?」


    上官夫人隻得答應,叫過一個隨侍的婆子,便往府外走。


    沒走兩步,上官老夫人又怒道,「讓你走,你還真走呀,我老婆子都病倒了,你就不關心關心?大夫請了沒有?」


    上官夫人一口氣堵在心口,怎麽左右都不是?到底要她幹什麽?「是,兒媳這就叫人去大夫。」


    。


    傍晚時分,鳳紅羽和鳳鎮川迴到了府裏。


    她意外的收到了鄭淩風寫來的信。


    信的內容讓她吃驚,更多的是驚喜。


    原來,久不迴京的上官洪在柳州秘密娶了一房妻室,而且,生的兒子比上官誌還要年長半歲。


    女兒比上官彤要貌美。


    她不知,京中的這位一直受婆婆欺負,老實持家的上官夫人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不知道的話……


    她不介意讓上官家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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