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民往鳳紅羽身後慕容墨的客房看了一眼,小聲對鳳紅羽道,「羽小姐,你放心,那個江映雪我會好好地管管她,下迴,她絕對再不敢惹著你了。」


    鳳紅羽笑了笑,「對於她,我還不會放在心上。」


    一個驕傲過頭的女人罷了。


    慕容民卻搖搖頭,說道,「羽小姐,你可有所不知,她仗著自己是江家嫡小姐,總是對三弟使絆子,她自己嫁不了三弟,竟慫恿著她的堂妹來勾引三弟。」


    「……」


    「好在,堂弟隻對你傾心,對其他的女人不放在眼裏。盡管她們姐妹倆沒有成功,仍讓人厭惡不是嗎?」


    「……」


    「江家早先年出了一位皇後,手頭上又持有慕容氏先祖的聖旨,三弟一時不好將江家怎麽樣,不過你放心,江家人隻要被我抓著一點小由頭,我一定會替三弟和你出一口惡氣!好好地收拾他們!」


    他一臉的討好,鳳紅羽笑著道,「嗯,多謝大公子的好意,江家的事麽,的確棘手,但我相信王爺自有安排。」


    慕容民卻擺擺手,說道,「羽小姐,對於君子,你便講理,對於小人,講什麽理呀?他們家的人,說得好聽是江南大儒,呀呀呸,一個比一個手段陰險不要臉,你是沒有領教過。」


    鳳紅羽一時好好奇,「哦,怎麽個陰險?」


    慕容民哼哼兩聲,「前幾天三弟生病的時候,他們家將二房的一位未嫁小姐派到三弟身邊照顧。」


    「……」


    「誰知,到了晚上的時候,那女人竟然主動想侍寢。」


    鳳紅羽眯了眯眼,「然後呢?」


    按著慕容墨的機警,一定不會讓人得逞,但她很想知道江家人的嘴臉是如何暴露的。


    慕容民嘿嘿一笑,「三弟將女人打暈了,自己從屋頂逃掉了。抓了個江家小廝扔在床上。江夫人和江老爺裝著進來看三弟,哪知三弟不在。」


    「……」


    「他們家將事情瞞了起來,將那小廝悄悄地除掉了,發生這件事後,才不敢再派女人來騷擾。」


    鳳紅羽冷笑,「江家人,為何這麽想送一個女兒進容王府?」


    「還不是看上了三弟的錢?」慕容民諷笑,他一手托起下巴,一手環胸,「江家人,你和三弟因為身份特殊,不便親自出手,不如由我下手如何?」


    鳳紅羽抬眸,「你出手?」


    慕容民笑道,「對呀。三弟是容王,容王府和江家的關係,不好直接鬧翻,畢竟,鎮州城裏,還有不少大周國的遺臣,惹著一個,便是惹著一群!」


    「……」


    「除非江家做了什麽有損慕容氏尊嚴或危害慕容氏族人的事,否則,江家就得一直被慕容氏尊敬著。」


    「……」


    「而你身為鳳氏的嫡小姐,宣宜公主的後人,也不好同江家公然為仇吧?」


    鳳紅羽眯著眼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對,然後,你想怎麽做?」


    她的確是不能來明的,除非是下暗手。


    慕容民拂袖得意一笑,「我的身份就不那麽重要了。我們祖上,隻是慕容氏的庶出,同容王府在六十多年前,就已分開了。做些什麽,是不會影響到容王府的。不過……」


    他皺著眉頭,帶一點為難。


    「不過什麽?」鳳紅羽問,若慕容民能讓江家消停下來,確實能讓慕容墨少操些心。


    「我手頭上缺錢子。」他老實相告。


    鳳紅羽笑了笑,一早就聽說,慕容墨的這位堂哥,不學無術,就會玩樂,家中的老爹跟他一樣,父子倆常常靠慕容墨接濟著。


    他說了半天,原來是找她借錢。


    看來,他沒有將江映雪徹底管好,慕容墨斷了他的財路了。


    鳳紅羽心中好笑,從荷包裏取出一張兩千兩的銀票塞到他的手裏。


    「我的手頭上隻有這麽多,你先用著。」


    慕容民大喜,「羽小姐,哦不,弟妹,你放心,我一定將江家那兩個不安份的女兒收拾掉!」


    鳳紅羽嚮慕容民又打聽了一些鳳鎮川的事,慕容民便離開了。


    鳳紅羽卻收了臉上的笑容,飛快走進慕容墨的客房。


    江映雪和慕容民都說慕容墨前幾天生過病,看他臉色不大好,也不知病好了沒有。


    慕容墨還在睡。


    鳳紅羽輕輕地走上前,想脫他的鞋子,又擔心吵著他,便在一旁靜靜地坐著。


    剛才慕容民說城中的情況還算好,鳳紅羽後知後覺的一想,慕容墨喜歡瞞著她一些事,慕容民不敢惹他這個王爺堂弟,會不會也跟著對她隱瞞?


    鳳紅羽斂了心神,伸手去探慕容墨的脈博。


    她的手指剛按上他的手腕,便被人抓住了。


    「小羽,你做什麽?」慕容墨已睜開了雙眼。


    這男人,怎麽這麽警醒?


    鳳紅羽不禁腹誹。


    「我見你臉色不大好,給你看看脈象。」鳳紅羽說著,伸手又往他的手腕按去。


    慕容墨卻忽然用力一拉,將她拉向床榻,揚眉諷笑,「你的那點三腳貓的醫術,能看出什麽來?」


    「誰說我不會看病了?我從五歲就開始跟著蒼師傅學醫。」鳳紅羽挑眉,雖然她的醫術比不過慕容墨的,但也不至於連個脈象也不會看吧?


    「學是學了,不過,卻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慕容墨毫不客氣地揭發她的老底。


    鳳紅羽怒目,「……」頓了頓,她眯著眼問道,「你真沒事?」


    慕容墨微笑著點了點頭,「我能有什麽事?我隻是有點兒累。不是說好了陪我睡一會兒嗎?又跑了?」


    鳳紅羽笑,「好,陪你。」


    她在慕容墨的身邊躺下,心中總是七上八下的,城中在鬧瘟疫,慕容墨這般辛苦的奔波……


    她想起還有師傅留下的藥丸,便從腰間的荷包裏摸出一個藥瓶來,取了一粒藥丸便往慕容墨的嘴唇送,「千花髓,吃下!解百毒的。」


    慕容墨一愣,「你的藥也不多,留著自己用。」


    「吃了!」鳳紅羽不理會他的拒絕。


    「小羽——」慕容墨緊抿著唇,不張口。


    鳳紅羽靈機一動,將藥塞入自己的嘴裏。


    然後,她俯身下來就著他的唇吻下,舌尖一頂,藥丸很快就送入他的口裏。


    「再吐出來就浪費了。這可是千金一粒的藥。」她捏著他的下巴,狡黠一笑。


    慕容墨皺了皺眉頭,無奈一嘆,隻好吃下了。


    沒一會兒,又揚眉說道,「剛才那一招,再來一次。」


    鳳紅羽眨了眨眼,「剛才哪一招?」


    慕容墨唇角微勾,「便是你餵我吃藥的那一招。」


    鳳紅羽:「……」


    他居然得寸進尺了?


    她扯了下唇,推開慕容墨坐了起來,「屋子裏有點兒冷,我去找個火爐來。」


    「這裏便是火爐,去哪兒找?」慕容墨將她又拉迴懷裏,道,「哪兒冷,我給你暖暖。」


    說著,將她整個人往被子裏塞進去。


    鳳紅羽一陣無語:「……」


    果然對慕容墨就不能心軟啊,衣衫又被他脫光了。


    大約怕她再來探脈搏,慕容墨一直摁著鳳紅羽的手。


    都是急匆匆連夜趕路,一連幾日的勞累,沒一會兒,兩人竟一起睡著了。


    他們醒來時,已是中午時分。


    鳳紅羽在屋子裏,正陪著慕容墨吃午飯。


    早一步來到鎮江的韓大來了。


    見鳳紅羽坐在桌邊吃飯,他欲言又止。


    鳳紅羽抬眸看他,「說,你們主子說了,從此以後,你們所有事都不會瞞著我。對吧,王爺?」


    她連睡都陪了,再瞞著她,她就要翻臉了。


    她睇了慕容墨一眼。


    想著這個小女人的脾氣,若是再瞞著她,也是瞞不住的,還會發怒,慕容墨便點了點頭,「嗯,今後有什麽事,都直接說,不必再瞞著羽小姐。」


    韓大鬆了口氣,心說他早就不想瞞著了,瞞來瞞去,慌話一穿,羽小姐發火了,還是他們這些手下人遭殃。


    「是!」韓大神色凝重道,「主子開的那個治瘟疫的藥方中,有五味藥短缺了。」


    慕容墨正給鳳紅羽挑一條魚裏的刺,聞言馬上抬起頭來。


    他眸光一寒,聲音沉沉問道,「你說什麽?藥材沒有了?究竟是怎麽迴事?」


    「那些掌櫃的說,如今城裏人多,家家都用主子開的藥方熬藥水喝,藥材不夠呀。」


    鳳紅羽放下筷子,微眯起眼眸,說道,「那麽,到城外的一些集鎮上去收集一些,先渡過難關,再派人到其他城池裏去尋藥。」


    「這幾味藥,正是從其他城裏尋來的。」慕容墨道,「若要尋藥,隻得往更遠的地方找了,而且,瘟疫蔓延的很快,若是一天缺藥,隻怕會波及更廣的地方。」


    想到這裏,他將筷子放下了,擰眉沉思起來。


    鳳紅羽略一思量,說道,「韓大,事不宜遲,派人往北或是往南的其他的地方再去尋藥,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慕容墨點了點頭,朝韓大揮手,「這件事,你讓商六帶人馬上去辦。」


    「是!」韓大應道,轉身飛快地離開了。


    慕容墨再無心吃飯,漱了口,接過鳳紅羽遞來的布巾拭了嘴,「我去城裏看看。」


    鳳紅羽馬上站起身來,「我也去。」


    「這天看看又快下雪了,你不要去。」慕容墨將她摁在椅子上,「除了進城,其他的事都答應你。」


    鳳紅羽卻怒道,「慕容墨,若你不讓我跟著,你我就絕交!」


    說著,她站起身來,搶先一步走出了屋子。


    「小羽,雖然死的隻有幾十人,但卻有近千人都有病發的徵兆。」慕容墨上前一步拽著她的手腕,將她拉了迴來,「我擔心你。」


    鳳紅羽抬頭看他,搖搖頭,說道,「慕容墨,你是真心要娶我嗎?」


    慕容墨一怔,點了點頭,「是的。」


    很早以前就做了決定。


    「那麽,夫妻的意義是什麽?」鳳紅羽問。


    慕容墨愣住了,目光沉沉看著她。


    鳳紅羽嘆了口氣,又道,「慕容墨,你不說我來說。所謂夫妻,難道不是一同享福,一同共患難嗎?」


    「……」


    「如今你隻身一人進城,卻將我丟在城外,你認為這是對我好?我會安心的留在這裏?」


    慕容墨靜靜地看著她。


    半晌,他的唇角忽然揚起,伸手撫向她的臉,笑著點了點頭,「好,我帶你進城。」頓了頓,他又笑道,「小羽想夫唱婦隨,為夫當然欣慰了。」


    鳳紅羽心下這才一鬆。


    「不過……」慕容墨的神情又凝重起來,「不許亂跑。城中有些地方已做了圈禁,你不熟悉標記,不要亂走動。」


    鳳紅羽點了點頭,當然明白他的苦心,說道,「我明白。」


    。


    慕容墨帶著鳳紅羽,往飛雲山莊的大門處走來。


    葉二少和莊子的管事,早迎在莊子的門口。


    他無比恭敬的上前一禮,「容王殿下,您這般辛苦的進城,實乃是我鎮江城民的福祉。」


    鳳紅羽淡淡瞥了他一眼,這葉二少,真是當麵一套,背地裏一套,今天一早,還想著算計她,這會兒又拍起慕容墨的馬屁。


    「知道容王在為鎮江城的城民安康而奔波,那就對容王的身邊人好一點,別讓咱們容王殿下分心。」不遠處,有人不鹹不淡說道。


    葉二少看到來人,那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來的正是鄭淩風。


    鄭淩風穿一身緋色的錦袍,外罩一件深褐色的貂皮大氅,頭上戴著同色的帽子。


    那帽子上,還鑲嵌著一顆龍眼大的紅寶石。


    手中搖著一柄白紙大摺扇,步伐輕快,一派風流。


    鳳紅羽嘴角一抽,這冬天的,他居然搖著一把扇子,也不怕扇來的風將他凍著?


    很快,他就走到了葉二少的一旁。


    他吸了吸鼻子,「呀,什麽怪味?」


    說著,他拿著那柄大摺扇,狂扇起來。


    葉二少的臉上,更加窘迫。


    但鄭淩風的身份尊貴著,他哪裏敢得罪?


    鳳紅羽暗自扯了扯唇角。


    鄭淩風和葉二少,都是風流俊美的翩翩美男子,但一個肆意瀟灑,一個行為齷齪表情猥瑣,兩人站在一塊,那美醜就比出來了。


    對於今天早上的事,事後慕容墨雖沒有再提起,但他讓王生找了葉二少,不帶任何客氣言語的問了那處欄杆的事,又問了鳳紅羽為什麽會在湖邊。


    葉二少心知,慕容墨起疑心了。


    他再不敢拿眼看鳳紅羽,隻說道,「王爺,在下會在莊子裏備下酒宴,等王爺晚上歸來洗塵。」


    「有勞葉二少了。」慕容墨不帶任何溫度,冷冷看了他一眼,拉著鳳紅羽的手,坐進了他的馬車。


    趕車的王生將馬鞭子一揚,馬車飛快往城裏而去。


    鄭淩風依舊拿著扇子狂扇著,「怪味好重,本世子還是離開這裏去透透氣。」


    葉二少:「……」他氣得臉都白了。


    鄭淩風朝他翻了個白眼,騎著馬跟在慕容墨和鳳紅羽馬車的後麵,也往城裏而去。


    一個時辰後,慕容墨的馬車走到了城門口。


    鳳紅羽挑起簾子看向外麵,隻見城門口守著不少兵士。


    城門口行人稀少,冷冷清清。


    鎮江城的繁華不亞於金陵城,但因城裏有人染了疫情,而變得冷冷清清。


    兵差們自然認得慕容墨的馬車,很快就放了行。


    「先去知府衙門。」慕容墨道,「藥材用光,我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蹊蹺。」


    正挑起簾子看街景的鳳紅羽,聞言轉頭看嚮慕容墨,「有什麽蹊蹺?」


    「其中有一味藥,並不是特別的重要,但我為了讓人更相信我的藥方,特意加進去的,哪知也缺少,不得不讓人起疑心,那種藥十分的常見,怎麽可能缺?」


    「什麽藥?」


    「甘草!」


    鳳紅羽微眯起眼,「這的確很常見呀。」


    「所以,得讓陳知府查一查這件事。」


    馬車往知府衙門而行。


    可沒走多遠,鳳紅羽便聽到不時有人在哭,更多的是在咒罵官府,咒罵慕容墨。


    鳳紅羽皺眉,忙轉頭看嚮慕容墨,「怎麽會有人罵你?為什麽?」


    慕容墨看了一眼窗外,淡笑一聲,「因為,我將那些發熱的,咳嗽的,還有胸悶這些症狀的人,隔離到了東城區。」


    「……」


    「而其他身體暫時沒有異樣的人,全都聚集到西城區。」


    「……」


    「比如有些家庭,有的孩子發病,大人無病。孩子被隔離到東城區,母親焦急擔心,才會痛哭。有的是夫妻分開。有的是年長的父母與子女分開。」


    鳳紅羽沉默下來,一場疫病,的確會讓人妻離子散。


    天上,有點點的雪花落下來。


    冷風捲起碎雪,吹進了馬車內。


    沒一會兒,那碎雪漸漸變成了鵝毛般大,將路兩旁的街景也遮住了,視線一片模糊。


    又下雪了。


    鳳紅羽抿了抿唇,說道,「好在是冬天,不然的話,這疫情傳得更快。會不會跟幾月前的那場洪水有關?比如,將各種死屍亂扔?汙染了水源?」


    加上暴雨,將腐爛的屍體亂扔,汙染了水源,過上一些時日,的確會暴發疫情。


    「有這方麵的原因。」慕容墨。


    「這樣看來,就是知府不作為了。」鳳紅羽眸光一沉,「那麽,那個知府得好好地教訓一下了。」


    「教訓他,得找個充分的理由,目前看,他還算是個『好官』。」慕容墨目光微凝說道。


    馬車還沒有走到鎮江知府的衙門門口,忽然停了。


    不少人忽然叫嚷起來,「請容王殿下下馬車!」


    「容王殿下今天必須給說法!」


    鳳紅羽忙朝外看去,隻見不少人將馬車圍住了。


    「主子,是城裏的百姓!來了百十號人!」趕車的王生敲了敲車壁說道。


    居然有人敢攔慕容墨的馬車?難道是出事了?


    鳳紅羽眸光微閃。


    「我出去看看。」慕容墨挑起了簾子,便要下馬車。


    鳳紅羽伸手抓著他的胳膊,「一起去。」


    這個小女人,慕容墨無奈地笑了笑,「好,一起。」


    兩人一起走下了馬車,馬上便被一群普通的百姓們圍住了。


    有人大聲嚷道,「容王殿下,在下們按著您說的方子吃藥,為什麽有人出現了腹痛?還有不少人都吐了。」


    「您得給個說法!」


    「施粥的粥,一定有問題!」


    「那是鳳三將軍負責的,是不是他不負責,弄錯了藥?」


    「這是想害死我們鎮江城的人嗎?」


    「您開的方子根本沒有用,越來越多的人病了!」


    慕容墨將鳳紅羽護在身後,麵色波瀾不驚的看著一眾人,「新發病的病人,如今安置在哪兒?」


    「被知府老爺趕到東城區了。」


    「出什麽事了?」一路跟隨的鄭淩風,也騎馬趕到了。


    慕容墨朝他看了一眼,見他一副紈絝懶散的樣子,忍不住皺眉,「來得正好,去將鳳三將軍請來。」


    鄭淩風挑眉,「慕容墨,我怎麽成了你的跑腿的?」


    「難道讓小羽去?還是讓本王的車夫去?車夫走了誰趕車?小羽去傳話,你就忍心?」


    鄭淩風:「……」


    他冷哼一聲,掉轉馬頭往東城方向策馬而去。


    「你們說的有問題的粥在哪兒?」慕容墨問其中一人。


    「就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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