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嫵良媛正等著宮中的心腹,給她送來好消息。


    誰知消息沒等到,卻等來了一臉陰雲的趙元恆。


    這是趙元恆四個多月來,首次踏進她的屋子。


    一進門,趙元恆就揚手狠狠打了她一記耳光。


    怒氣加上力道,打得嫵良媛的身子猛地往後退,一直撞上了檀木雕花的床架子才停下來。


    她疼得大吐了一口血,吃驚的看向趙元恆。


    「殿下為何生氣?臣妾究竟做錯了什麽,惹著殿下生氣了?」


    「看看你幹的好事,這是什麽?」。


    趙元恆冷笑一聲,揚手扔出一塊腰牌到她的麵前。


    腰牌在地上蹦了蹦,停下了。


    她往那腰牌上看去一眼,吸了口涼氣。


    銅製腰牌上刻著「東宮,寧」字樣。


    這是她園中侍女的腰牌。


    嫵良媛搖搖頭,一臉驚恐,「殿下,這……這是怎麽迴事?」


    「裝糊塗是嗎?那本宮告訴你!這正是從一個宮女的身上搜到的。而那個宮女,在紫宸殿的偏殿裏,脫了陸家小姐的衣衫,本宮無意間撞上了陸小姐。」


    嫵良媛心頭一驚,「……」


    趙元恆又道,「陸夫人一口咬定,東宮的宮女將陸冰清約到偏殿,本宮和陸冰清有染了!可本宮卻是碰也沒有碰她,卻因為這一個在現場找到的腰牌,本宮被蔣貴妃拿了把柄,被皇上訓斥了一頓!」


    「……」


    「那屋中還點著失魂香,讓本宮失態!被皇上狠狠的責罰了!說!你園中侍女的腰牌,為何出現在宮女的身上?那屋中的香,是不是你點的?」


    他雖然想算計慕容墨,但失魂香這等東西,卻不敢用。


    因為還有鳳紅羽在。


    他不想鳳紅羽跟著出醜。


    誰知鳳紅羽和慕容墨卻不見了,出醜的成了他!


    嫵良媛死勁搖頭,「臣妾不知道,也許是誰偷了臣妾侍女的腰牌……」


    她不能承認,否則她會被趙元恆打死的。


    她的確讓自己的另一個心腹侍女,在宮中暗中跟著陸冰清。


    聽聞太子想算計容王,她在屋中加了香料,想添一把火。


    趙元恆走上前,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冷冷一笑。


    「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在打的什麽算盤?今天宮裏的幾齣鬧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對不對?」


    宮女是他找來支走陸冰清的。


    誰知那個宮女又聽令於嫵良媛,一個蠢貨,身上居然帶著腰牌,還被人打暈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嫵良媛的臉色越來越白,但她不敢承認。


    「不,不是的……」


    「你還敢狡辯!」趙元恆揚手又甩了她一記耳光,「將鳳紅羽騙到太後宮,可是你對母後出的主意?」


    嫵良媛被趙元恆打倒在地。


    她心頭一疼,又是大吐一口血。


    「沒有的事,太子,臣妾哪有那麽大的膽子?」


    趙元恆卻沒有半絲兒憐惜,冷笑道,「鄭嬤嬤和井公公已經全招了!慈明宮中的萬嬤嬤已經發現了他們身上藏有你送的珠玉!全是出自太子府!萬嬤嬤告到了太後那裏,太後大怒之下,命慎刑司將二人收了監!」


    嫵良媛身子一抖,「……」


    「慕容墨得知了此事,一本摺子將本宮和母後都告了!皇上將母後和本宮都罰了半年的俸祿!若鳳家老爺子知道你在算計鳳紅羽,他不打死你,也會大鬧太子府!你這是想整垮本宮嗎?」


    嫵良媛徹底不敢吱聲了。


    鄭嬤嬤和井公公的確是她收買的,但沒有送太子府的珠玉,隻送了銀票。


    可眼下兩人已招供,她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那些珠玉,一定是有人乘機落井下石栽的贓。


    趙元恆看著她,繼續冷冷說道,「本宮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且不與你為難。不過,太子府上的銀錢收支和管家事務,你今後不要管了,全權交給章公公打理,你且將心事全部騰出來,迎接陸良媛。」


    「陸……陸良媛?」嫵良媛吃了一驚,「陸冰清?」


    「正是,本宮還得多謝你,替本宮促成了與她的好事!」趙元恆彎下腰,伸手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食指輕輕地撫去她唇角的血漬,唇角浮著冷笑,「你可真是本宮的賢內助!」


    嫵良媛迎上趙元恆的冰冷的眸子,整個人身子一抖。


    趙元恆卻忽然收了手,冷哼一聲,大步走了出去。


    玉白色長衫,在她的麵前晃過,明明溫潤的一個人,卻冷如寒冰。


    嫵良媛的身子如抽了魂一樣,倒在了地上。


    琥珀一直躲在裏屋,等著趙元恆一走,她才拖著重傷的身子走出來看情況。


    「娘娘,究竟出了何事?」琥珀慌忙上前去扶她。


    「鳳紅羽到太後宮的事情,被太後得知了真相,結果,皇後和太子都受了處罰。太子發火了。」


    「啊?」琥珀吃了一驚,「太子才會罵娘娘?」


    「豈隻是罵了我!還將我管事的權利,全給剝奪了,而且,他還納了一位侍妾。那個陸冰清,一進來就是個四品良媛!我跟了他三年,也才隻有四品,太子太偏心了!」


    「什麽?陸冰清被太子收進了太子府?」琥珀更加吃驚。


    「可不是,那個女人,就是個狐狸精!」嫵良媛咬牙切齒。


    琥珀冷笑一聲,安慰著嫵良媛,「娘娘,不怕,您是皇上親封的,是皇後娘娘親選的,又是坐著喜轎進的太子府。」


    「……」


    「那陸冰清不過是耍的非常手段得了個四品,就算她將來上位了,也會被人戳脊梁骨罵她不守婦道。」


    「……」


    「將來太子繼承大統,也不會要一個喪風敗俗的女人做皇後,而娘娘您,品性俱佳,具有國母的風範!您又沒有犯大錯,時間一久,太子會知道您的好的。」


    琥珀的一席話,讓嫵良媛的心頭又豁然開朗。


    她勾唇一笑,說道,「對,你說的沒錯!這太子府的僕人,有大半是我親手挑進府來的。三年來,我對他們個個都頗為照顧,誰好誰壞,大家會分得清的。陸冰清想要踩到我的頭上,她是做夢!」


    。


    鳳知音帶著女兒陸冰清和鳳府二房的三個小姐迴了鳳府。


    二老爺是工部侍郎,因為鎮江水患,被留在了宮裏頭議事。


    鳳知音想著女兒也是太子的良媛了,按耐不住欣喜的將消息馬上說給了母親鳳老夫人聽。


    誰知鳳老夫人聽後,是又驚又怒。


    「你個糊塗腦袋啊!」鳳老夫人憤恨的拍著桌子,「你真當冰兒尋了個好親嗎?你是在害她!」


    「怎……怎麽會?冰兒的容貌,可比那嫵良媛強。」鳳知音不以為然。


    「你怎麽是個木頭腦袋?」鳳老夫人怒,「太子是個男人,他貪得一時美色同冰兒歡好著,將來他登基後,選皇後貴妃,卻要選品性好的人。」


    「……」


    「冰兒是靠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上的位,太子心中不嗝應?何況,為這事,太子還被皇上罰了!」


    「……」


    「太子是看到鳳家,看到柳家,看在冰兒父親的份上,才收的她。若這幾家將來一直富貴還好,若是出了點意外,太子想到今天的事,冰兒將來,就有得苦吃了!」


    鳳知音口裏頭說著知道了,心裏頭卻不同意母親的觀點。


    老夫人口裏罵著女兒,心裏頭也隻得妥協了。


    「老太爺還在城外,等他迴府了,你看著怎麽迴話吧!」


    「老太爺怎麽還在城外?」鳳知音喝著茶水,隨口問道。


    「一到中秋節他就跑到城外去,年年都這樣!個死老頭子!」老夫人哼了一聲,又道,「羅家小子看中了鬱翰林的女兒,羅家想請你哥哥做媒人,但你哥可是個木頭人,嘴又笨,你去盯著他點!讓他辦好這件事!」


    「鬱翰林的女兒?」鳳知音眯著眼迴想著那個女孩兒的樣子來,笑道,「羅家娶她倒是不辱門楣,鬱翰林的家教,自然不用說,那鬱家小姐,可長得十分的可人。」


    「嗯,我也滿意這門親事。隻不過……」老夫人皺眉,「羅家的小子,長相不合鬱夫人的意,你想辦法說通說通。」


    「女兒明白。」


    …


    宮宴散後,鳳紅羽被慕容墨拉進馬車裏。


    她一言不發坐到了角落。


    慕容墨看了一眼兩人中間空著的三尺距離,隻皺了皺眉,破天荒地沒有對她發怒,閉了眼,倚在車內養神。


    車裏,詭異的安靜,隻聽到馬車輪子骨碌骨碌碾壓石板路的聲音。


    皇宮離著鳳府有近一個時辰的路程。


    想著他不久就會離京,鳳紅羽沒有驚擾他。


    一個人坐在車內呆坐,沒一會兒,她便覺得無聊了,隨手彈開一個暗格尋找著車中的書冊看。


    找到第三個暗格時,有幾張小字條上的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種古老的字符。


    鳳紅羽在益州城的墨龍閣別莊裏,見到他曾用這種符號寫字同屬下聯絡。


    他告訴她,那是他母親一族的文字,加上他的加工,世間隻有墨龍閣的人認識。


    一張字條上寫著:「金陵知府送女兒陸冰清赴京。」


    底下硃筆迴覆:「聯姻太子府。」


    另一張字條則是:「江映雪來京城,江家逼婚。」


    迴覆:「施壓田家。」


    田家是誰?鳳紅羽眯起雙眼。


    又一張:「鎮江暴雨連連。水患已控製。」


    迴覆:「改為『水患未控製』河堤危險。」


    為什麽要改消息?


    難道是他,有意要去鎮江?


    她迴頭看嚮慕容墨,男子睡得正熟,唿吸均勻。


    賽過女子般俊美的容顏,如畫中人一般。


    睡著的他,薄唇緊抿,神情微顯嚴肅。


    鳳紅羽收迴目光,又翻看了其他幾張,全是關於金陵或是鎮江,或是常州蘇州的消息。


    日期都是近幾月的。


    顯然,慕容墨的人雖然在京城臨安,可他一直關注著金陵一帶。


    他在謀劃什麽?


    。


    不知走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


    車外,韓大說道,「主子,羽小姐,到地方了。」


    慕容墨睜開雙眼,隻「嗯」了一聲。


    外麵很靜,隻聽到幾聲鳥叫,不像是鳳府前的街市。


    鳳紅羽心中疑惑,放下手中的書本,忙挑起車簾,朝外看去。


    隻見外麵是一片荒蕪的山嵐,有崎嶇的山石小道延綿而上。


    「這是哪兒?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鳳紅羽皺眉,迴頭看向身後的慕容墨。


    慕容墨的眸光清亮,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萬福山。」


    「萬福山?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嗎?」鳳紅羽一臉不解。


    萬福山是城中最高的一座山,卻因山路崎嶇,全山大半都是怪石林立,毫無美感而不被城中人所喜。


    「走吧,到山上看看。」慕容墨牽著她的手,走下馬車。


    此時已是下午時分了。


    一抹絢麗的晚霞縈繞在山頂。


    韓大抱著根馬鞭子靠在車壁上眯著眼打盹。


    慕容墨牽著她的手往山上緩緩走去。


    …。


    山路狹小,坎坷。


    雖然是有石塊鋪成的小路,但卻是高低不平,時而在懸崖邊上,時麵隻有半尺寬。


    時而陡峭得筆直無法攀爬。


    看樣子,是獵戶或是砍柴的山民臨時鋪著的。


    好在二人都會武,倒也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很快就到了山頂。


    慕容墨看了一眼身側的鳳紅羽,一指前方,說道,「看那裏!」


    鳳紅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遠處,是一片高矮錯落的宮宇。


    「皇宮?」鳳紅羽眨眨眼,說道,「你帶我來看皇宮?」


    「我將它取來做聘禮,敢嫁否?」


    鳳紅羽吸了口涼氣,怔怔看著他,他瘋了?


    「慕容墨……」


    「鳳紅羽。」他道,雙眸沉沉,深如古井,「我不懼這世間任何事,卻懼你的固執!你的倔強!」


    鳳紅羽低下頭,不說話。


    她倔強嗎?她不想他死啊!


    「可我不想要!」她抬起頭,說道,「這份聘禮太重,我怕我承受不起。」


    鳳紅羽驚得袖中手指微顫,原來,他的目的是那座皇宮!


    「你當得起這份聘禮!我願取世間最好的送與你。」慕容墨目光沉沉看著她,他伸手一指山腰上一株開得艷如胭脂的小花道,「等著,我取來送你。」


    鳳紅羽一怔,他已鬆開了她的手,身子往懸崖裏躍去。


    「慕容墨,你瘋了?」


    從山腳下一路走到山頂上,一個時辰的時間,她走得極為輕鬆,慕容墨的手心裏卻溢出了汗水,臉色也越發的蒼白。


    顯然,他耗掉的元氣,依舊沒有恢復過來。


    現在居然為摘一朵不知名的小花,而跳入崖中!


    鳳紅羽吸了口涼氣,身子跟著跳了進去。


    那朵花在山崖往下二十來丈以下的地方。


    慕容墨落到一處延伸出來的鬆枝上,一手抓著一塊岩石,一手去摘花兒。


    那鬆枝也隻有兒臂粗,站著他一個成年男子,晃晃閃閃的,看著著實讓人心驚。


    鳳紅羽不敢落在鬆枝上,而是飛快拔出了綁在腿上的一隻匕首,將匕首刺入岩石上,伸手去扶慕容墨。


    慕容墨已摘到了花兒,騰出另一隻攬著鳳紅羽的腰身,腳尖點著山崖壁,往崖上攀去。


    兩人平安落地。


    慕容墨怒道,「鳳紅羽,你幹什麽?不是讓你好好的等著?」


    「我……」鳳紅羽咬了咬牙,冷笑一聲,「我擔心你死了!我要那皇宮做什麽?我要這花兒做什麽?你逞什麽能呢?」


    她憤恨的轉身,大步往山腳下走去。


    夕陽下,那抹殷紅的身影,依舊是倔強的,步子走得帶得怒意。


    鞋子不時的踢飛了小石子。


    他微微嘆息一聲。


    可我怕你死!


    。


    一直到掌燈時,慕容墨和鳳紅羽的馬車才到鳳府。


    「我到家了,多謝相送。」鳳紅羽朝他點了點頭。


    「你怎麽越來越客氣?」慕容墨微皺眉頭,「你忘記了剛才皇上在紫宸殿的話了?哦,還有聖旨。」


    慕容墨從袖中取出聖旨在她麵前揚了揚。


    鳳紅羽抿著唇不說話。


    「我也去鳳府,走吧,一起。」


    鳳紅羽看著他,眨眨眼,「你去鳳府做什麽?」


    「就不許我去看看你爺爺?」慕容墨道。「我得跟他說,我要娶他孫女了!不說可是不敬!」


    已經先斬後奏了!何來敬意?


    鳳紅羽扯了扯唇角。


    鳳府的府門大開著。


    貴喜正站在府門口,看到慕容墨和鳳紅羽雙雙牽手走下馬車,馬上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二老爺雖然還沒有迴府,但已差人送了消息來,容王請婚,皇上已應允了。


    他得親自來迎接。


    「容王好。」貴喜笑著行禮。「大小姐,你迴來了?」


    慕容墨點了點頭,鳳紅羽問道,「貴喜叔,爺爺迴來了嗎?」


    要是沒有迴來,正好可以趕走慕容墨,天都黑了,他還跟來做什麽?


    「老太爺沒送信來,不過,我一直在這兒候著呢。」貴喜說道。


    「那就進府等著。」慕容墨道,說著,自來熟的往裏走。


    鳳紅羽的手被他拽著,幾乎是拖著跑。


    貴喜眨眨眼,看著慕容墨的背影說道,「王爺,老太爺給你留了好茶葉。」


    「送到鸞園。」


    鳳紅羽伸手去掰他的手指,「都進了府裏,你還拉著我做什麽?」


    慕容墨不說話,兩人就這麽拉扯著往府裏走。


    鳳府的丫頭僕人又多,見到容王來倒不奇怪,也知道容王對大小姐的態度不一樣,聽說皇上已允婚了,個個都歡喜著。


    這會兒兩人正鬧著脾氣,倒像個迴門的小姐跟姑爺鬧了脾氣,全都嘻嘻哈哈笑著跑掉了。


    鳳紅羽怒道,「慕容墨,你倒底想幹什麽?」


    今天一早,在宮門前的馬車裏,她已說得清清楚楚,她不會嫁他。


    可才過了幾個時辰,他居然拉著她跑到承德帝的麵前請婚。


    還將她毒啞了,由他擺布。


    剛才到萬福山還說要搶皇宮!


    他是不是嫌命太長?


    慕容墨一言不發,就這麽緊緊的拉著她的手,一直走到她的鸞園。


    翠姨看到他們二人,嚇了一大跳。


    嘴巴張了張,睜大著雙眼,都不知道說話了。


    鳳紅羽揉著額頭,「翠姨,你繼續忙吧,王爺……王爺抽瘋了。」


    「啥?」翠姨眨了眨眼,兩人已走進屋去了。


    慕容墨抓著她的手,穿過畫堂,一直走到裏間門前。


    隻一腳,屋子的門便被慕容墨一腳踢開。


    鳳紅羽怒道,「慕容墨,你發什麽瘋呢?為什麽要拿我的房子出氣?踢壞了門,我住哪兒?」


    「容王府和墨龍閣裏,還能少你的地方住嗎?」


    他拖著她走進屋內,又反腳一勾將門關上了。


    鳳紅羽才愣了一會兒神,便被慕容墨摁在了牆上。


    他臉色沉沉,桃花眼角依舊斜斜挑著,卻是攢著怒火。


    唇角緊抿,就這麽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的雙眼。


    「鳳紅羽。」他道,「有句話,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似乎這一年多來,都是我的執著,你的逃避!我的一廂情願,你的敷衍了事!」


    鳳紅羽靜靜地看著他,「慕容墨,你想說什麽?」


    「你喜歡我嗎?」


    ------題外話------


    九點左右有二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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