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紅羽連夜又離開蒼雲縣,騎馬趕往紅葉山的雙英寨。


    當她的馬兒停在寨子的門前時,天已微微亮。


    守寨門的自然是認得這身新裝扮的她,因為墨龍還在山上,幾人都嚇得不輕。


    「鳳凰小姐,你怎麽在寨子外頭?」


    「你們兩位寨主在山上嗎?」鳳紅羽跳下馬來,問著給她開門的小廝。


    「都在呢。」


    她將馬兒丟給小廝,徑直往山上走去。


    小廝撓撓頭,怪事,鳳凰小姐與墨閣主不是住一處的嗎?怎麽一個人從外頭迴來?


    因為鳳紅羽昨天來時,墨龍安排人迎接她的陣勢不小,是以,她來找黃遠與劉奎,並不是什麽難事。


    兩人聽了她的一番話,吃驚的對視了一眼,半天沒有迴過神來。


    果然是,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賊子的膽子比天都大!


    這位益州城來的專搶北燕人的火鳳凰小姐,居然敢打太子的主意!


    他們可是連順天府尹的主意都不敢打的人啊!


    見二人的眼珠子轉個不停,一臉猶豫,鳳紅羽微微一笑。


    「我不會讓你們白忙的,酬勞自然不會少!」鳳紅羽從荷包裏取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放在兩人的麵前,「事成後,再奉上一萬兩!」


    「不不不,不是銀子的問題,你和墨閣主都是容王的人,容王已給過山寨裏錢了,你不給錢在下們也會替你辦差,隻是……」


    「你們擔心會得罪太子?」鳳紅羽唇角微揚看著二人。


    難道不是嗎?黃遠皺著眉頭,「太子,可是今後的皇上啊!」


    「朝中的事,你們不清楚,總之,這件事,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因為有人替你們擋著麻煩?」鳳紅羽安撫他們說道。


    「誰?」


    「二皇子!」


    黃遠與劉奎更是吃了一驚,欲哭無淚的看著鳳紅羽。


    他們兩人在紅葉山一直都是做著小買賣,今天可好,做起了皇家的生意。


    鳳紅羽又對二人叮囑一番。


    「銀子我會出,你們的命,我也會護著,隻是,這件事不得跟後山住著的墨龍閣主透出半點鳳聲去。否則……」她將一對雙翎短劍放在二人麵前的桌子上。


    二人更想哭,基於火鳳凰的名號,他們哪兒敢啊!


    「鳳凰小姐,在下們聽你的安排!」


    「好,現在就同我下山,馬上去蒼雲縣!」


    一番商議好,黃遠便從山寨中抽出五十人騎馬直奔蒼雲縣。


    。


    紅葉山後山的竹林小築裏,墨龍聽著韓大的匯報,眉尖微蹙。


    「黃遠帶著五十人往蒼雲縣的方向去了?」


    「是的,就在剛才。」韓大點頭道。


    難道是那個小女人迴來了?墨龍略沉思了片刻,說道,「給王生傳話,讓他暗中派人跟著羽小姐,那冷劍的身手不錯!」


    「是。」韓大應道,想了想又問,「主子不去蒼雲縣幫羽小姐嗎?二皇子也在,哦,聽說皇上派柳清澤也暗中查那座橋去了。」


    墨龍不說話,坐在高背椅內一動不動,隻是,那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韓大眨眨眼,主子這番模樣,這是……


    又被羽小姐下了毒?


    「主子,要不要屬下迴王府拿解藥?」韓大多嘴的又問了一句。


    「你可以滾了!」墨龍眼神不善的掃了他一眼。


    韓大:「……」


    。


    蒼雲縣。


    鳳紅羽將黃遠與劉奎等人安置好,便又來找益鷹。


    益鷹穿的是一身僕人的衣衫,她也換了身富商模樣的男子裝,臉上貼著墨龍給她的人皮麵具,手裏捏著一枚碩大的白玉扳指,儼然是個出身豪門的公子哥。


    這副麵具的相貌極為普通,膚色發黃,配上她嬌小的個子,可用著青年男子臉,也可用著平凡的女子臉。


    她拿著鏡子照了照,很是滿意,墨龍為人霸道,這東西還不錯。


    「羽公子,我們要怎樣將二皇子引到那個密林?」益鷹問道,


    她著了男裝,改名為羽公子。


    「跟我走,我已有了計劃!」


    縣衙前的一條街,是城中最繁華的街市,彼時已到了中午,鳳紅羽帶著益鷹進了一家最熱鬧的曲藝館。


    益鷹有些不明白,「羽公子,這曲藝館不是晚上才熱鬧嗎?這才正午呢!」


    「不會讓你餓肚子的,走吧,邊聽小曲邊吃些酒菜墊肚子。」


    。


    正午時分,最熱鬧的一般都是酒樓,曲藝館裏則是冷冷清清的。


    三兩個客人散坐在裏麵,夥計們都在閑聊。


    一身貴氣裝扮的鳳紅羽主僕走進去的時候,三個夥計的眼睛都亮了,紛紛笑著上前相迎,「公子請進,二樓有雅間。」


    「不,雅間關上門怪悶的,就在這一樓坐著吧,上一壺好酒並幾盤好菜就好。」鳳紅羽搖搖扇子,說道。


    「好勒,您稍等。」夥計們下去忙活去了。


    鳳紅羽找了張桌子坐下,她的眼波往一樓的主台那兒看去。


    台上有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在唱著小曲,嗓音甜美,身段迷人,一個老者坐在一旁彈著琵琶伴奏。


    「羽公子,這兒也冷清得很,我們來這兒做什麽?」益鷹不解的問道。


    大小姐晚上覺都不睡,連夜趕去雙英寨找了幫手來,此時也不見她行動。卻隻坐著聽曲。


    「來聊天!」鳳紅羽微微一笑,同時,低聲對他說出她的謀劃。


    益鷹恍然大悟,點頭笑道,「公子的一計,真是高!」


    大約過了半碗茶水的時候,門口處又響起夥計們歡快的迎客聲。


    「劉大人請,公子請,大人您是要樓上的雅間還是主台前的位置?」小二熱情的招唿著。


    又見縣令大人對身旁的華服陌生公子格外的殷勤,雖不知身份,想必是位貴客,又紛紛去討好那年輕公子。


    鳳紅羽抬眸看去,唇角微微勾起,趙元吉,果然來了這裏!


    蒼雲縣劉縣令笑著問一旁的趙元吉,「二公子,您的意思呢?」


    趙元吉與他的護衛們,都是穿著便裝,一副貴公子的派頭。


    「主台吧,雅間太悶!」他無可無不可的說道,口裏如此說,但那一雙細長的雙眼卻盯上了主台唱著小曲的年輕貌美女子。


    鳳紅羽又倒了一杯酒,小酌了一口,看了一眼益鷹後,忽然說道,「咱們北地的那匹馬運到哪裏了?」同時,朝他點了點頭。


    益鷹怔了怔,想起她的吩咐,便迴道,「少爺,已經走到蒼雲縣的西邊山林那兒了,隻是進京的橋斷了,大傢夥便都停下休息著。」


    「那橋斷了,重修的話,十天半月都不會好,繞行進京又得多費些時日,如此養著,得花不少銀子,算了,你就在此地找買家吧!」


    「三千匹啊,少爺,讓小人從哪裏找這樣的豪主?」益鷹裝著為難的樣子。


    「一定會有人要的,咱們這些馬匹,可是正忠的北地馬,跑得又快耐力又好,哪怕是拉貨的馬也比南方的戰馬強!」鳳紅羽搖搖扇子得意地說道。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


    劉縣令隻當是做生意的人在吩咐下人事情,並不在意,一再請趙元吉上坐。


    但趙元吉卻將目光從看台上挪過來,眯著眼盯向鳳紅羽主僕,而且,那眼珠子也是轉得飛快。


    北地馬?三千匹?


    如果他得到這三千匹的話,趙元恆哪裏是他的對手?


    鳳紅羽的目光早已瞥見趙元吉正在朝她看來。


    她佯裝不知,繼續吩咐著益鷹,「找買主的同時,還要注意匪徒,別被山匪盯上了!出了事,老爺可是會打我的板子的!那些馬匹可值一百多萬兩銀子啊!」


    「放心吧,少爺,小人這就出城去吩咐下去。」益鷹說著,起身快步走出了曲藝館。


    鳳紅羽則繼續吃著酒,悠哉悠哉聽著小曲。


    趙元吉看了鳳紅羽一眼,這才坐下來,兩眼並不盯著看台,而是飛快的想著那主僕二說的這個驚人消息。


    三千匹北地馬,若是到了他的手裏,趙元恆的短腿南方馬哪裏跑得過腿長的北方馬?


    隻是,買的話,得一百多萬兩銀子,有些不劃算!


    趙元吉在那裏眯著眼低頭沉思,鳳紅羽則是微不可察的冷笑一聲。


    前世裏,她雖然沒有同趙元吉有過交集,但畢竟進過宮,宮中幾位皇子的品性,她還是聽過一些的。


    趙元吉便有兩大特點,一是愛美人,不管美人在哪兒,哪怕是一座小村子的美人,他也會不辭辛苦的前去觀看,二是吝嗇,身為皇子,他是不缺錢花的,但他看中的東西,能搶便搶,絕對不會浪費一兩銀子!


    這座曲藝館唱曲的女子,是這一帶有名的美人,趙元吉來一趟蒼雲縣,怎能錯過美人的風采,是以,她便來此等著。


    故意將話透給趙元吉聽,趙元吉一定會心動。


    將手中的半杯酒一飲而盡,鳳紅羽便離開了曲藝館。


    「二皇子,您不聽曲子了嗎?」蒼雲縣令討好的跟在趙元吉身後小跑著。


    「不,現在,本皇子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趙元吉眯著眼說道。


    見鳳紅羽走後,他也轉身走出曲藝館,他得想法得到那批馬。


    雖說搶比買劃算,但也得有個說辭,萬一對方告狀了呢?


    趙元吉又有些糾結了。


    正當他發著愁時,卻不料,那個在曲藝館裏說著話的主僕二人卻到縣衙裏來告狀來了。


    鳳紅羽雙手拿錘,將喊冤鼓捶得震天響,益鷹則是非常配合的喊著救命!


    蒼雲縣令正因不知如何討好趙元吉而發愁,極為不耐煩的升了堂。


    鳳紅羽直接忽視這個隻拿俸祿不幹活的縣令的冷臉色,上了堂後開口便說道,「小人是益州城來的商人,運了三千匹馬來京城中找買主,誰知遇到山匪劫持了馬,求大人幫忙緝拿匪徒!」


    「無稽之談,本縣怎會有山匪?」蒼雲縣令不耐煩的要驅趕她。


    坐在一旁聽審的趙元吉卻是眸色一亮。


    他啪的一聲音抖開扇子,「縣令大人,那山匪也不會四處張貼告示,說他在哪兒,山匪山匪,自然是在山林間走動作案的,也許是蒼陰縣來的人呢?若縣令大人抓了這幫鬧事的人,不是顯得大人比蒼陰縣的縣令更有作為嗎?」


    趙元吉的一番慫恿的話,讓蒼雲縣令聽了身心飄然。


    似乎聽說隔壁的縣中有一幫匪徒,流竄到了他這裏,若他拿了那幫人,二皇子又是親眼所見,這一匯報給皇上,他不就一步登天了嗎?


    如此一想,他馬上將驚堂木一拍,「來人,速速整軍集合前往城郊,抓拿搶馬的匪徒!」


    鳳紅羽則是磕頭道謝,「多謝大人!」


    而趙元吉看了她一眼,卻是得意地勾了勾唇。


    真是天上掉了一塊大餡餅,正好落在他的懷裏。


    蒼雲縣令的動作也快,不到半個時辰,便集合了五百人,親自帶著人出城趕往城郊密林。


    而黃遠與劉奎等人,早已在山坳裏守著多時了。


    看到那一隊烏壓壓的人馬過來後,則是四散著往林中跑去。


    口裏還喊道,「官兵來了,大家快護著馬,別讓到手的肥肉被官兵們搶了去!」


    黃遠與眾人的臉上抹了草藥水,手裏提著大刀,個個都是一副兇悍的模樣。


    他的嗓門又大,話語一字不差的傳到趙元吉與蒼雲縣令的耳裏。


    趙元吉馬上說道,「縣令大人,賊匪們就在前麵,速速拿住那些人!」


    「是,二皇子!」…。


    黃遠與劉奎帶著五十名化妝成匪徒的雙英寨中人,引來趙元吉後,便四散著往山林裏跑去。


    鳳紅羽和益鷹離開縣衙門後,又換了身衣衫來到了這處密林。


    她不擔心趙元吉的護衛與縣衙的兵差們能拿住黃遠他們,她擔心的是冷劍。


    她沒有與冷劍交過手,隻記得前世裏,他極為忠心的護著趙元恆,趙元恆能順利的殺死他的三個弟弟,穩坐太子之位,同冷劍的捨命相護分不開。


    冷劍發現有人前來搶馬,定然是見者便殺。


    果然,山林外響起的震耳欲聾的聲音,驚動了林中的冷劍。


    他一眼便望見前方道上走來的一大隊人馬,為首的正是二皇子趙元吉。


    冷劍心中咯噔了一下,二皇子怎麽會來這裏?


    「不管有多少人,全部殺!」冷劍對身邊的人低聲吩咐道。


    「是,冷統領!」十來個人分散開來,朝趙元吉與蒼雲縣令的人奔去。


    鳳紅羽帶著益鷹藏在一叢荒草裏,她低聲說道,「冷劍的手下交給你,我去會那個冷劍!這幾人,殺不了就抓,絕對不能讓他們跑迴城裏去!」


    冷劍居然敢打傷荷影,她就得討要迴來這筆帳。


    「大小姐,要小心啊!」益鷹道。


    鳳紅羽雙手提劍,已朝冷劍躍去。


    冷劍正準備刺殺趙元吉,冷不防身後有個蒙麵的紅衣女子朝他撲來。


    「找死!」他冷笑一聲,轉身一劍朝鳳紅羽刺去。


    鳳紅羽閃身讓過,兩人就在這處山林裏廝殺起來。


    而另一處,趙元吉帶來的十來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加上蒼雲縣令的五百名衙役,外加武功並不弱的益鷹,一齊圍殺冷劍的十來個手下。


    盡管趙元恆的暗衛們身手不凡,但趙元吉帶來的人數眾多。


    不到一個時辰,冷劍手下的十來人,便全部被刺倒。


    趙元吉得意的揚了揚眉,輕搖摺扇,「劉縣令,速速將這些山匪緝拿了。」


    「是,二皇子!」劉縣令討好的應道。


    暗衛們此時再不敢裝不認識二皇子了,冷笑道,「大膽,我們是太子殿下的人!誰敢抓?」


    趙元恆的人?


    趙元吉心中愣了一下,但旋即更是一陣狂喜。


    原來所謂的益州商人的馬,居然是趙元恆掩人耳目裝的,他正好來個不知情搶了去!讓趙元恆欲哭無淚!


    於是,他冷笑一聲,「你們膽子不小,居然敢冒充太子的人!劉縣令,將這些假冒太子手下的匪徒,全部格殺勿論!」


    「是,二皇子!」劉縣令手一揮,那十幾個身受重傷的暗衛,便全被劉縣令的人當場誅殺了。


    隔著幾十丈遠的冷劍,遠遠地瞧見手下全部被殺,心中大怒,卻被鳳紅羽的雙劍纏住脫不開身。


    而黃遠與劉奎見任務完成,又悄悄地進了林子解開馬匹的繩索,將馬兒一一往林子外趕。


    黃遠口裏還喊著,「護著馬兒,別被官兵搶了去!」


    趙元吉見到數不清的彪悍北地馬兒,兩眼都直了,手中的扇子一揮,「大膽的賊子,居然誣陷官兵搶馬,分明是你們在搶馬,來人,給本皇子將他們抓起來!」


    「是,二皇子!」衙役們領命朝黃遠等人衝去。


    黃遠哪裏真會搶馬?故意邊打邊退,口裏不停的喊著,「今天的官兵好厲害,大傢夥逃命要緊,先走為上!」


    唿啦啦一群人,四散著衝進密林裏,全跑了個幹淨。


    「二皇子,人都跑了,還要不要追?」劉縣令望著參天的大樹與人高的荒草,那些人影晃了晃,早看不見了。


    他頭疼得很,賊子們當真是狡猾,都是作鳥雀散,天曉得跑向了哪裏?


    「不追了,收了馬就好。」趙元吉盯著那些膘肥體壯的北地馬,心情大好,哪裏還管什麽賊子?


    劉縣令也懶得管,討好了二皇子才是要緊的事。


    而另一處山坡上與鳳紅羽廝殺的冷劍,則是氣得要吐血。


    這些匪徒,究竟是從哪裏來的?該死的,居然敢搶他的馬,還引來了二皇子,若是隻有一個縣令,他根本不放在眼裏,但是有二皇子在,這些馬就會遭殃!


    冷劍想到這裏,手裏的動作便招招是狠招。


    鳳紅羽暗暗吃驚,這冷劍的武功居然深不可測?


    她悄悄騰出一隻手,摸出荷包裏的銀針,揚手就朝冷劍撒去。


    哪知冷劍袖風一揚,那些用內力逼迴的銀針又朝鳳紅羽方向射來。


    鳳紅羽身子一偏,讓過了大半,卻仍有一根針沒有躲開紮向了她的肩頭。


    左肩頭連帶著整條左臂都隨之一麻,鳳紅羽手裏的劍,更是「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鳳紅羽隻得以單手還擊,這樣一來,明顯的落後於冷劍,她步步後退。


    冷劍看向鳳紅羽冷笑一聲,「益州火鳳凰?你知道我是誰的人嗎?你這是不自量力的找死!」


    說著,他揚手一劍便朝鳳紅羽刺來!


    「是嗎?誰死不一定!」鳳紅羽忽然腳尖點地,右手的劍朝冷劍刺去。


    隻是左胳膊發麻,連帶著右臂的力度也小了不少。


    這一劍刺得軟綿綿的,冷劍將她的劍挑開,同時反手一劍已刺到了她的身前。


    「小姐,當心!」正準備護著黃遠等人離開的益鷹,遠遠看到鳳紅羽有難,又飛奔迴來。


    但隔得太遠,冷劍的劍還是刺向了鳳紅羽。


    鳳紅羽心中大驚,以為便要被他刺得個對穿,而這時,卻有一個蒙麵人從林中跳了出來。


    持劍挑開了這一劍。


    劍法快得眼花繚亂,冷劍被他逼得步步後退。


    鳳紅羽眯起雙眼,他是——柳清澤?


    他真不要命了?那冷劍機智得很,隻怕他蒙著麵也會被冷劍發現端倪。


    他在太子的手裏當差,這般得罪太子趙元恆,這不是自尋麻煩?


    果然,冷劍冷笑一聲,「你是誰?」


    柳清澤不說話,手中的劍更是劍劍刺向冷劍。


    冷劍卻忽然跳了開來,轉身便跑。


    不好,他要向趙元恆報信!


    「益鷹,別讓他跑了!」鳳紅羽用益州話朝從遠處跑來的益鷹喊道。


    隻是,他並沒有跑多遠,卻有兩人從山坡下一前一後地跳上來攔住了他。


    走在前方的身形欣長的墨衫男子,二話不說,掌風便到。


    鳳紅羽眯起雙眼,——墨龍?


    他不是中了她的「軟骨酥」嗎?怎麽還有力氣跑來這麽遠的蒼雲縣?


    墨龍朝鳳紅羽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帶著幾分怒氣的掌力,掌掌打向冷劍。


    柳清澤朝鳳紅羽走來,伸手來扶她,「你還好吧。」


    「多謝相救,我還好。」鳳紅羽看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的手,而是用單手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朝冷劍躍去。


    冷劍被墨龍步步緊逼,無路可退。鳳紅羽躍到他的背後,揚起一劍刺向他的胳膊。


    冷劍被偷襲,身子一歪,肩頭便被墨龍的手抓住了。


    「王生,將他捆起來!有眼認出火鳳凰,就不知他是本閣主的女人嗎?居然敢暗算?看來,你是活夠了!」墨龍聲音冷冷,手下更是用力,隻聽哢嚓一聲,冷劍的一隻胳膊已被他捏折。


    跟隨墨龍而來的一個少年咧嘴一笑,「是。」


    「將他好好的關起來,我還有話問他!先別殺了!」鳳紅羽這時說道。


    「是,鳳凰小姐!到了咱們的手裏,他是跑不掉的!」王生笑嘻嘻同趕來的益鷹一起,將冷劍拖走了。


    墨龍走到鳳紅羽的麵前,目光並不溫和地狠狠地盯著她。


    鳳紅羽眼皮跳了跳,訕訕笑道,「多謝多謝。」說完撿起自己的一雙鳳翎劍轉身就走。


    哪知身子一輕,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柳清澤的臉色頓時一變,伸手一攔,冷笑道,「閣下這麽帶著一個姑娘走,是不是不是君子所為?她又受了傷,難道不應該叫輛馬車再找來她的侍女服侍嗎?」


    墨龍盯著柳清澤的手,那原本不太友好的目光更是越來越陰沉,半截銀色麵具後,一雙桃花眼漸漸地積攢起了寒意。


    隻見他桃粉色薄唇輕啟,用帶著益州腔的臨安話冷冷說道,「本閣主帶走自己的未婚妻?還要經過你一個外人的同意?」


    柳清澤一愣,旋即冷笑道,「閣主這是在壞她的名聲嗎?本公子可不記得她同誰有過婚約。」


    「嗬!本閣主的婚書隻給鳳凰小姐看,旁人無權一觀!」說完,他目光涼涼看了一眼柳清澤,抱著鳳紅羽便要離開。


    「你這是趁人之危,快放下她!她還是個未嫁的姑娘。」柳清澤提劍便朝墨龍刺去。


    墨龍雖然抱著鳳紅羽,但動作絲毫不慢,身子一閃,便讓開了。


    他將鳳紅羽放在地上,單手便迎上柳清澤。


    鳳紅羽一時頭疼,「都別打了,前麵不遠處的地方有二皇子,你們是想將他引來,將你們都捉住?」


    兩人聞言同時住了手。


    鳳紅羽看了一眼柳清澤,歉意的說道,「今天多謝柳公子出手,改日定會重謝。」


    「這件事情,小鳳凰不用操心,自有本閣主替你送上謝禮!」說完,他冷冷看了一眼柳清澤,抱著鳳紅羽揚長而去。


    柳清澤看著二人離開的方向,眸色微暗。


    那個墨衫男子,是誰?


    ------題外話------


    坐山觀虎鬥,真是天下最大快人心的法子!


    小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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