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大,華麗,關鍵是停的位置很霸道!


    就這麽停在茶樓的正門口,堵住了進出的客人,卻誰也不敢上前指責。


    趕車的車夫一看到鳳紅羽,馬上跳下車來,咧嘴一笑,狗腿一樣的問著好,「羽小姐好。」


    鳳紅羽眼皮一跳,慕容墨的護衛——韓大?


    「上來!」


    車簾子被人挑起,挑車簾子的手很漂亮,佛似玉竹一般,大拇指上一隻翠碧色的扳指,在陽光的照射下,晃得讓人眼花。


    男子說話的語氣,霸道得更是不容人拒絕。


    慕容墨?


    鳳紅羽皺起眉頭,他怎麽在這兒?


    見鳳紅羽木樁子一樣站著不動,慕容墨又道,「要是你再不上車的話,玉寧閣今天怕是再做不了生意了。」


    「小姐,求您了,快上車吧!」一個人從茶樓裏走出來,繞到鳳紅羽的麵前,拱手作揖陪笑說道。


    這是茶樓裏的掌櫃,正欲哭無淚的求著她。


    鳳紅羽眨眨眼,很是無語。


    明明擋道的是慕容墨,是他讓玉寧閣做不了生意的,不是她鳳紅羽吧?


    慕容墨的馬車這麽一堵,誰還進得來?


    他的馬車名牌又那麽刺目顯眼,任誰看見了也不敢同他搶道,更不敢上前趕他!


    「你還要站多久?」慕容墨又開始催促著。


    「小姐,你就上車吧,小店還要做生意啊。」那掌櫃的愁得一撩袍子,就要跪下。


    鳳紅羽伸手一攔,「別別別!」


    算了,小女子不跟無賴鬥!


    鳳紅羽死死的盯著慕容墨,一言不發坐進了馬車。


    車簾子放下,馬車很快就離開了。


    茶樓前很快又恢復了秩序。


    醜麵朝二樓一處窗口看了一眼,似乎冷笑了一聲,帶著竹韻也迴了鳳府。


    。


    趙元恆沒有走,依舊站在那間鳳紅羽曾坐過的茶室雅間裏。


    這時,一個人匆匆而來。


    正是他幕僚府——詹事府的主事,李赫。


    大約是跑了不少路,李赫的頭上是一頭的汗水,不停地喘著氣。


    「殿下,可找到您了,您怎麽還在這裏?」


    趙元恆沒有迴頭,他站在窗前,目光依舊望著慕容墨馬車離開的方向。


    鳳紅羽拒絕了他卻坐進了慕容墨的馬車!


    這讓他心中很是惱火。


    他堂堂一國太子,居然比不了一個病鬼王爺?


    僅僅是因為慕容墨是第一公子,他隻屈居第二嗎?


    見趙元恆沒反應,李赫急得不行,「殿下,大事不好了!」


    趙元恆皺了皺眉頭,迴過頭來,「何事?」


    「二皇子建議皇上將比賽的一萬人分成三部分逐一進行比試。皇上已在考慮中了,以二皇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微臣猜想,皇上一準會答應。若是這樣,咱們可就白訓練了。」


    「什麽?趙元吉這個小人!」趙元恆怒得兩眼幾乎要蹦出刀子來。


    早先規定的一萬人全部作戰,他也畫了作戰圖紙,平時操練,一萬人都是同時上。


    忽然改了比賽規則,等於他白白忙活了。


    李赫憤憤然說道,「二皇子說,京城場地有限,一萬人單獨演練尚可,但若四位皇子的四萬人全都一起比試,場地就太小了。不如分成三等,一等騎兵,二等弓箭手,三等步兵,逐一比試!」


    「……」


    「二皇子早先就已將人馬分成三等,已經過了這麽多天了,他卻提出修改,他分明是在坑殿下啊!可偏偏皇上又說主意不錯,雖是讓三公們相商著,但皇上都同意了,三公們定然不會反對!」


    趙元恆陰沉著臉。


    聽完李赫的訴苦後,他卻忽然笑起來。


    「若本宮以劣勢勝了其他皇子,不是更能顯出實力嗎?二皇子下戰書,本宮哪有不應戰的?戰場上,隨時都會有突發事件。難道,也去哭鼻子說敵人不懂遊戲規則,亂布陣,亂改戰術嗎?」


    「太子……」李赫眨眨眼。


    「就依二弟的法子,本宮不反對!」口裏如此說著,趙元恆卻因憤怒而緊握雙拳。


    李赫嘆了口氣,「是!殿下!」


    。


    慕容墨的馬車裏。


    鳳紅羽坐在角落裏,攏著袖子,杏眼圓睜死死盯著慕容墨,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慕容墨望著他與她之間隔著的足以擺上一張桌子的距離,皺起了眉頭。


    這個小女人就這麽厭惡他?


    「小羽……」


    鳳紅羽沒反應,當作沒聽見。


    他懷裏窩著的貓兒,卻慵懶地「喵唔」了一聲。


    慕容墨臉色一沉。


    該說話的不說話,不該說話的亂叫喚!


    他皺起眉頭將「小羽毛」一把拎開,放在一隻碧玉做的貓窩裏。


    貓兒控訴起來,「喵唔,喵唔」連聲叫喚。


    碧玉窩雖名貴,哪有人的懷裏舒坦?


    慕容墨:「……」


    正當一王爺一貓兒在爭論的時候,坐在馬車角一直不發一言的鳳紅羽忽然冷笑一聲。


    慕容墨眯起桃花眼,聲音緩緩說道,「鳳大小姐對本王有意見?」


    意見大著呢!


    見他答話,鳳紅羽揚眉冷笑,她眼睛眯起,「王爺,那天在青雲庵,真的是王爺救的我?而不是別的人?」


    慕容墨眸色微閃看著她,半晌才說道,「正是本王!」


    鳳紅羽看了慕容墨好一會兒,繼續冷笑。


    「可我記得明明是別人救的我,我睡了一晚,見到的卻是王爺您,王爺您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抱得幾十斤的我?」


    慕容墨眯起雙眸,「……」


    「而且,從青雲庵的山上,走到山下容王府的別莊裏,那段路可不近啊!」


    慕容墨微微一笑,「小羽,你那天醉糊塗了吧?那天的確是本王。本王不想你凍著了,才咬牙拚盡全力將你抱到了別莊。」


    鳳紅羽眯著眼,暗自磨著牙。


    裝,你就裝吧!


    馬車這時忽然停下了。


    趕車的韓大在外麵說道,「主子,到鳳府了。」


    鳳紅羽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和這個不講理的男人同坐一輛車了。


    她客氣的道了謝,「多謝王爺相送。」


    說著,她挑起簾子往外走。


    慕容墨忽然伸手抓著她的手腕,目光沉沉望著她。


    「聽說,鳳老夫人請了宮裏的教習嬤嬤,你這麽急著迴府學禮儀,是想成為太子妃?」


    「不想!」鳳紅羽冷笑道,怎麽可能?


    慕容墨臉上的神色又緩和下來,慢慢地鬆開了她的手腕。


    鳳紅羽迴過頭來,正迎上慕容墨的深邃的目光,她心中狠狠的一跳。


    這眼神……仿似在哪兒見過?


    。


    容王府。


    送鳳紅羽迴府後,慕容墨也很快迴了府。


    書房裏,羅二早已候在那裏。


    「主子,二皇子聽了主子的建議,果然向皇上諫言了,皇上雖然命三公們相商,但據宮裏傳來的消息,皇上不會反對。」


    慕容墨隻淡淡揚眉,未說話。


    韓大嘿嘿一笑,「太子這迴被二皇子耍了,必敗!」


    必敗?


    慕容墨望向窗外,目光悠遠,他必須得敗!


    。


    鳳紅羽下了馬車,直接迴了鸞園。


    守門的劉嬸見她腳步匆匆,忙迎了上去。


    「小姐,荷影受傷了,翠嬤嬤叫大夫去了。」


    「怎麽迴事?」難道是趙元恆的護衛打傷了她?


    劉嬸搖搖頭,「老奴……老奴也不知道,胳膊流著血呢。」


    鳳紅羽心頭攸地一沉。


    趙元恆!


    她抿著唇,快步進了正屋旁的耳房。


    房間是荷影與竹韻二人合住的,為了晚上方便找她們,二人住在她的房間一側。


    靠窗子的床上,躺著臉色蒼白的荷影,左胳膊的袖子上布著斑斑血漬。


    她閉著眼,秀氣的眉擰成一團,正沉沉昏睡著。


    鳳紅羽的臉色越來越沉。


    趙元恆說放了荷影,卻傷了她,這便是所謂的放了?


    竹韻端著一個盛水的銅盆走進來,「小姐,你迴來了啦?荷影被人打斷了胳膊。」


    她眼眶一紅,嘆了口氣,將銅盆放在架上,擰著手巾把子給昏睡的荷影擦著胳膊上的血漬。


    「究竟是怎麽迴事?是不是太子的人傷的她?」鳳紅羽問道。


    竹韻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坐進了容王的馬車,隨後,奴婢與醜麵也迴了府,在鳳府一側的小巷裏看到暈倒的荷影。奴婢與醜麵將她抬了迴來,剛將她安置下,小姐您就迴來了。」


    鳳紅羽坐到荷影床側,伸手搭上她的脈搏,又挽起袖子看了看她的傷勢。


    胳膊已經腫起,上麵有一個刀割的大刀子,無力的垂著。


    鳳紅羽輕輕捏了捏她的骨頭,果然已斷。


    大約是被碰疼了,荷影身子一抖,哼了一聲。


    待看到鳳紅羽坐在一旁,她免強扯了個笑,弱弱說道,「小姐,你迴來了?」


    「是不是很疼?一會兒我給你接骨,你忍著點。」鳳紅羽輕輕地握著她的手說道。


    「小姐,奴婢不疼,這點傷不算什麽!」荷影笑了笑。


    但那笑容明顯很勉強,說著話時,她的牙關都在打顫。


    骨頭都斷了,還不疼?這個傻丫頭,鳳紅羽在心中嘆了一聲。


    這時,翠姨也找來了大夫。


    鳳紅羽沒有讓大夫動手,隻讓老大夫打著下手幫忙,而是親自給荷影包紮著。


    抹傷藥,上夾板。


    自始至終,荷影都沒有哭,但那額頭上卻是溢出了一層密密的汗水。


    反而是竹韻與翠姨站在一側,看著荷影的樣子嘩啦嘩啦掉著淚。


    包紮好,翠姨帶著大夫離開了。


    鳳紅羽給荷影餵服了藥丸,才問她,「是不是太子的人傷的你?」


    荷影點了點頭。


    「奴婢剛從陳家新宅送了信出來,就被太子的護衛冷劍抓住了,他問奴婢,小姐為什麽跟陳家有仇。奴婢不說,他就將奴婢打暈了。」


    「……」


    「等奴婢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屋子裏,奴婢逃跑時,有一個黑衣人死追不放,奴婢還擊的時候,被那人傷了胳膊。」


    「蒙麵人?太子的暗衛?」鳳紅羽眯著眼,問道。


    荷影搖搖頭,「不清楚,但奴婢在暈倒前,聽到有侍女喊著太子殿下來了!」


    鳳紅羽抿著唇,袖中的拳頭緊握。


    趙元恆!


    她未出手,他卻已開始下黑手,還說沒有傷她的人,胳膊都打斷了,還要怎樣傷?


    「小姐,那個蒙麵人追殺奴婢的時候,奴婢與他廝打了一陣,從他身上拽了一隻小纓絡下來。」荷影另一隻未受傷的手,遞給鳳紅羽一隻彩色的纓絡。


    鳳紅羽接在手裏,仔細看著。


    她忽然眯起眼,這種花色的纓絡,仿似在哪兒見過?


    「荷影,你放心,那個冷劍,我會幫你叫訓他!」居然敢動她的人!鳳紅羽眸中閃過一道戾芒。


    荷影卻道,「小姐,那必竟是太子的人,小姐跟太子對抗上,可是會吃虧的。」


    「我自有法子,你不用擔心。」鳳紅羽安慰著荷影。


    她這輩子活著,就是同趙元恆抗到底,又怎會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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