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虐,他這是什麽意思?


    鳳紅羽覺得整個人,如同被放在火上烤著般煎熬。


    她硬著頭皮轉過身來。


    故意啞著嗓子說道,「王爺,在下隻是舉手之勞,這謝嘛……還是算了,小人身份卑微,怎能進入容王府那高貴的府邸?再說……在下家中還有急事,告辭了。」


    「這樣啊……」慕容墨盯著她的臉,她的臉上蒙著麵,隻露一雙狡黠的雙眸。


    「千真萬確,請王爺包涵。」那個臉上毀了容的男子也上前一禮,說道。


    鳳紅羽看了他一眼,這人……


    「好,那麽,本王就下迴再邀羽公子了。」他桃花眼微挑,溢一抹淺笑,「來人,送羽公子迴府。一定要平安送到!」


    「是,王爺!」


    六個護衛走到鳳紅羽一眾人麵前,「羽公子,請!」


    鳳紅羽眼神微眯。


    送他們?還是……跟蹤他們?


    再拒絕,可就會惹惱脾氣古怪的慕容墨。


    她又一想,也好,那大理寺的人追來了,她便說是容王府的客人。


    鳳紅羽便俯身道,「多謝王爺!」


    「不必謝,你可是小羽毛的救命恩人。」慕容墨淺淺一笑。


    她不敢看他,再次轉身,朝竹韻點了點頭。


    竹韻忐忑不安地朝幾個暗衛招招手,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這裏。


    韓大等眾人離去後,問慕容墨,「主子,你為什麽不讓屬下說?剛才那小個子蒙麵男子分明是那個偷貓賊!他提棍子同鄭府的家丁廝殺時,手法一樣。」


    「嗯?」慕容墨眸色一寒,聲音跟著一沉。


    「屬下不敢。」韓大鬱悶地低著頭。


    「迴府,給小羽毛看傷!」


    「是!」


    。


    因為慕容墨的人跟著,鳳紅羽並沒有引眾人到事先準備好的宅子,而是帶著人走到了一家還亮著燈的酒樓前。


    「有勞各位相送了,在下就住在這裏。」她客氣的朝六個護衛拱了拱手。


    「這是王爺的吩咐,公子不必多謝。」六人說道,也沒有懷疑什麽,很快離開了。


    看著那幾人消失在夜色裏,鳳紅羽這才領著六個暗衛到了事先準備好的宅院。


    這是一處二進門的小宅院,收拾得極為齊整。


    左右房屋共有七八間,院子裏還有一口井,一間小廚房。


    竹韻點著了正屋的燭火。


    「多謝二位相救!」六人一齊朝鳳紅羽與竹韻抱拳行禮。


    鳳紅羽眯起眼看向幾人。


    這六人中間,居然有三個女子,有女子更好,可以跟著五妹與大嫂。


    「大家都坐下說話吧。」鳳紅羽在主座處坐下,朝眾人點了點頭。


    「多謝公子。」


    六個人,一一落座。


    「其實,我救你們,是有著私心。」她開門見山的說道。


    江湖中人,最喜歡的便是坦誠之人,藏著掖著說話三分含毒的那是政客。


    除了那個醜麵男子,其他五人都互相看了一眼,又齊齊詫異地看向鳳紅羽。


    「實話跟你們說吧,我是鳳大都督府上的人,因為要找幾個會武的家人護著年幼的主子,才找到了你們。」


    「為什麽是我們?」


    「因為,你們的身份。你們從牢裏逃出來,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主家護著你們,你們還有命活嗎?再看看你們的額頭上,已經刺上了一個『囚』字,還能再有新生?」


    「……」


    「剛才夜色濃,鄭世子沒有看清你們的臉,倘若是白天……」


    趙國律法很是殘酷,不論罪大罪小,進了牢裏,當先第一件事,便在犯人的額頭上刺上一個「囚」字。


    這樣一來,刑滿釋放的人,頂著額頭上一個「囚」字,也很難重新做人。


    而他們又是逃出來的,很容易被識破。


    「……」眾人沒有說話,臉上都帶著頹敗的氣色。


    那個臉上毀了容的男子,則上前朝鳳紅羽抱拳一禮。


    「成交,在下們出來替人當護衛,本就是混口飯吃,既然公子能護著咱們,就這麽說了算!」


    其他幾人見他開口,互相看了一眼,也紛紛點頭。


    「好,公子可要護著在下們的安全!」


    「那是當然,你們安全了,我府上的小主子也安全!」鳳紅羽道,「你們且先在這裏安歇下來,我迴府安排一下,最遲明早來接你們!這間宅子裏的廚房裏已備有糧食,你們大可以放心休息著。」


    「多謝公子。」


    「你們也不要隨意出這間宅子,以防大理寺的人追來。我迴去會帶些藥水過來給你們洗額頭上的刺青。」


    。


    鳳紅羽離開前,想了想還是單獨叫出那個醜麵男子。


    她站在院子一角,目光如炬盯著緩緩走來的人。


    「公子,你是哪裏人?」


    正屋的燭光射在他的臉上,他的一雙眼幾乎完全變了型。


    他站在離她三尺遠的地方,溫和看著她。


    「在下是益州城的一個獵人,去年冬天時,在下家中不慎著了火,被困火中,是當時路過的安遠將軍的兒子救了在下,將在下帶到京中,不想安遠將軍府上又出事了……」


    他目光柔和,聲音卻啞得如地獄閻羅之聲。


    「是嗎?」鳳紅羽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希望你說的是實話,因為,我就是在益州城長大的,那兒有幾座山,山上各有幾條道幾隻老虎飛過幾隻鷹,城中有幾條街,各有幾個富戶,各家府上有幾個僕人,我全知曉。」


    「不敢騙小公子,小人如今毀容了,又無家可歸,這半生都要靠小公子照拂了!」


    「知道就好!」


    鳳紅羽又看了他一眼,帶著竹韻離開了。


    。


    兩人騎馬飛快朝鳳府而去。


    路上,竹韻問鳳紅羽。


    「小姐,奴婢見你一直看著那個毀容的男子,那人居然會說一口流利的益州話,他是什麽人?」


    「還不清楚,但他看我的眼神,我怎麽覺得有一絲熟悉感?難道是益州的哪個熟人?可是,又不曾有人毀過容啊。」


    「那麽,小姐,咱們還要這個人嗎?」


    「先留著,不讓他進府就是,留在外麵守著這處宅子,將來,我還有用他的地方!」


    「奴婢明白。」


    她才來京中,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手頭上卻隻有兩個得力丫頭。


    辦起事來,顯然會人手不夠,多一人總比少一人好。


    。


    二人迴到府裏時,天邊才微微露一點晨曦。


    她們將馬匹剛牽入馬廄,忽然,前方有人冷喝一聲。


    「站住,這一晚你去哪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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