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汐有些意外。


    盛羽這孩子心思單純良善,但,有些事情卻不是他想的那樣輕鬆。


    她頗感欣慰,出言道:“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有些事,不是那麽容易促成的。”


    偏見,是人心中的一座大山。


    人族、妖族誤會和仇恨太深,複雜交錯,已不是三言兩語便可求和的了。


    更何況,現在還牽扯到了一個魔族。


    江宴不太懂她的意思,接著道:“看得出你對他也心存惻隱,既然如此,隻要你們開誠布公,一切不都解決了嗎?”


    虞子汐無奈笑了笑。


    是啊……


    如今,她想與桑玄開誠布公,坦切相待,都成了奢望。


    但還是麵帶笑意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會有那麽一天的。”


    等她拿到明王印,解了桑玄體內的毒,就與他開誠布公。


    “宗主。”江宴看了看她,“從前你行事,向來都是胸有成竹,什麽也不怕,這次,怎麽變得有些畏手畏腳呢?”


    “我……”她也不知要如何解釋,“這件事比你想的要複雜,一時半會是無法解決的。”


    “啊?”


    “好了。”虞子汐馬上轉移了話題,“你先迴去,按照我說的做,替我照看好夜靈宗,有什麽消息也及時與我匯報。”


    江宴雖然處事青澀,但絕不會說假話。


    “……好吧。”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都咽了下去,江宴隻好不再多問。


    走之前,悉心叮囑她道:“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讓自己受傷。”


    “嗯。”


    送走了盛羽後,虞子汐便迴自己的房間去了。


    一切舉動,都被鳳淺看在眼裏。


    鳳淺不由得嘀咕:“如此難得的機會,她竟然不逃走。”


    果然,這女人接近尊主是有目的的,而且直覺告訴她,肯定不隻是為了救人。


    不行。


    這個女人,絕不能再待在尊主身邊了!


    ……


    晚上,虞子汐打算熄燭歇息,便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靈力氣息。


    然後,聽見外麵魔族弟子的行禮聲:“護法。”


    “聽說夜靈宗宗主落網了,本護法奉二祭司之命來審問她。”那位男護法的聲音,十分耳熟。


    是他?!


    “護法,請進。”


    魔族弟子恭敬地打開房門,一位黑衣魔族護法從外麵進來。


    是位年輕男子,氣宇軒昂,劍眉星目,一雙冷靜自持的杏眼透著幾分溫柔。


    刷——


    男子拂袖關上房門,順便在房門上貼了一道消音符。


    虞子汐才開口:“江宴,怎麽是你?”


    江宴,是她早幾年安插在魔族的眼線,如今已做上了魔族護法,取得了兩位祭司的信任。


    在魔族,也算有幾分地位。


    江宴上前來,在她跟前跪下,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屬下江宴,見過宗主。”


    “快起來吧。”虞子汐輕抬手,示意他起身,又問道,“江宴,你來做什麽?”


    還不忘四周環顧了一下。


    這裏處處都是魔族的人,他們二人單獨見麵不宜過久。


    “屬下聽聞你被魔尊抓了,才以審問為由來見你一麵。”江宴滿臉擔心,“宗主,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我沒事。”虞子汐搖搖頭,“隻是你這樣,會被他們懷疑的。”


    “這些年我已取得燁火、冥肆的信任,至於魔尊,他本就不信我,也無所謂。”江宴卻毫不在意,“頂多會認為,我是燁火派來監視他的。”


    虞子汐:“……”


    話雖是這麽說的,但總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倏地,江宴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隻見她手腳都戴著沉重的靈索。


    手腕處,竟已破磨破了皮肉,溢出鮮血。


    心裏刺痛了一下,江宴麵露疼惜:“疼不疼?”


    “啊?”虞子汐順著他的視線,才看見自己被磨破的手腕,“沒事。”


    江宴不提醒她,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呢。


    “我給你上點藥吧。”江宴自然放心不下,取出了療傷藥。


    “不用,我自己來吧。”虞子汐婉拒。


    隨即,接過他手中的療傷藥,垂眸,自己給自己包紮了起來。


    江宴坐在她對麵,一瞬不瞬注視著她,內心情緒如五味雜陳。


    “這兩日,宗主該吃了許多苦頭吧?”他微微歎息,問道。


    “他們奈何不了我,我能吃什麽苦頭?”虞子汐一笑而過。


    沉默了一下,江宴出言:“其實,這點小事不用宗主費心,我來救他們就好,至於你,還是趁早離開這吧。”


    他不忍心見宗主受苦。


    “那可不行。”虞子汐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是我在魔族的底牌,非關鍵時刻,可不想讓你打草驚蛇。”


    萬一因為救人而暴露了身份,實在得不償失。


    “可是……”


    “好了,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我答應你,會好好照顧自己。”虞子汐也不多言,“現在時候不早了,外麵每個時辰都有巡邏的,你還是快走吧。”


    讓人發現端倪,就解釋不清了。


    江宴的目光,從未從她身上移開過,失落擔心的情緒在心口堵塞著。


    最後隻是說:“那,宗主多多保重。”


    “嗯。”


    虞子汐和桑玄的住處,恰好正對著。


    夜深月明,隔著窗子,桑玄看見對麵的房間還燃著燈火,且隱約多出一道身影。


    臉色頓時一變。


    這麽晚了,誰在她房間裏?


    ……


    房間裏,虞子汐正打算送江宴離開,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不好,來人了。


    這氣息,是桑玄沒錯!


    虞子汐迴過頭來,對江宴道:“桑玄來了,江宴,你假裝在審訊我吧。”


    剛剛江宴進來的時候,說的就是“審訊”,可萬萬不能讓他們發現,江宴口行不一。


    “如何假裝?”


    “打我。”


    “這……”江宴一臉為難,不知所措。


    他怎麽下得了手?


    門外,桑玄已到了門前,門前的魔族弟子跪下行禮:“尊主。”


    “尊主,這麽晚了,您怎麽……”


    “裏麵是誰?”桑玄瞥了眼房門,冷聲問道。


    “啟稟尊主,是江宴護法,說是……奉二祭司之命來審訊虞子汐!”


    審訊?


    他的人,誰敢審訊?


    桑玄瞬間心急如焚,未聽守衛勸阻就一把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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