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了認了,兩位道爺英明神武,法力無邊。奴家當然認輸了。”


    白巧巧眯起眼睛,淺淺一笑,頓時斂了氣勢,順杆往下爬。


    “奴家為了保命,本來就沒有跟兩位道爺爭鬥的心。奴家這心裏真是覺得罪過,罪過啊。。。”


    她按著胸口,一步三搖,蹭硯行止跟前,舔著臉順著他的肩頭往下摸,傷口撕裂,鮮血溫腥,口中嬌滴滴一聲嗔:“這傷的,嘖嘖,可真讓奴家心疼啊。”


    硯行止皺著眉捂著袖子,把手臂往一旁挪了挪:“無礙的。”


    他袖子被血染了一片,可是這種皮外傷也算不得什麽,就是傷勢嚴重,有心掐個愈合法咒也就好了。倒是白巧巧在旁邊讓人有點為難。


    “好像不是她弄的一樣。”祝陶眼皮子跳了跳,小聲誹議。


    白巧巧裝著沒聽見他說什麽,審時度勢,目光在葉離和宋祈的身上來迴替換,她嘴角往上一挑,稍微安了心。


    遇見這幾個人,大抵不至於跟她玩陰的。


    。。。至於身邊這個小男修嘛。。。


    白巧巧邪魅一笑,手指頭上減了幾分力,身子又往硯行止跟前靠了靠。


    硯行止一心療傷,沒注意白巧巧的小動作。她得了機會,朝祝陶挑釁地眨了眨眼,祝陶不好提醒師兄,白了她一眼,背過身去。


    “師叔。”祝陶向宋祈行了禮,大步走到葉離跟前,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師妹,你怎麽也跟著來了?不要緊嗎?”


    宋祈之前已經知會給他們,自己已經把葉離從地宮裏帶了出來。他們卻沒想到師叔居然堂而皇之地帶著葉離四處招搖。不過師叔做事向來別具一格,祝陶問是問了,卻也沒有太過錯愕。


    “荼夏沒跟你們在一起嗎?”


    宋祈沒看見荼夏,難免擔心。上午的時候明明在瀾觀鏡中看見硯行止刻意等待同門,本來他還十足十的老懷快慰,如今生怕荼夏也遭遇了不測。


    祝陶不滿地剜了白巧巧一眼:“還不都是這妖狐!天門山有位叫蘇靈兒的道友,一大早就同我們幾個一起走。後來師姐和蘇道友談的投契,就兩個一起走在我跟師兄的前麵。


    本來比我們也快不了多少,可是我跟師兄路上撞到了這妖狐。這妖怪真是狡詐,假裝是受了傷,和同伴們走散了的女修!


    祝陶啐了一句,憤憤道:“這妖精真正無恥。我跟師兄雖然看著她也覺得麵生,可是她說了幾名弟子,都對得上號。估計是在林子裏窺見的。我跟師兄還當她是真的呢。


    要不是師兄給她療傷,就她,還傷得了硯師兄一根毫毛?!”


    “哎呦,怎麽這麽大的氣啊!”白巧巧甜甜一笑,手下又摸上硯行止的胳膊,“都是奴家的錯,奴家的錯。”


    她認罪倒是快,祝陶覺得好像被噎了一樣,一股煩悶之氣憋在胸臆,釋放不出來。


    “眼看天就黑透了,趕快叫上荼夏她們一起出圍場吧。”硯行止左手施了一個法咒,胳膊上的傷口已經大好,他站起身提議道。


    宋祈想著蘇靈兒是蘇保兒同門,帶著幾個人又迴林子另一邊尋沈十七。


    蘇保兒這一會兒見宋祈和葉離沒迴來,便如吃了天平,心裏七上八下,忐忐忑忑。沈十七倒好像沒怎麽擔心,和幾個男修聚在一處,不知嘀嘀咕咕說些什麽,唯有偶爾爆發出幾聲大笑。


    她幾次想去林中尋宋祈,但是想了想,又覺得若是跟去不知道堂堂一門之主,會不會有點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蘇保兒輾轉躊躇,心裏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腦子裏這些心思,早就讓她不像個德高望重的女修,而是滿腔的小兒女情懷了。


    修仙要渡劫,蘇保兒修煉多年,差那麽一點就應劫成仙。


    她不知道,她這一劫,乃是情劫。


    “姐姐!”


    絳衫晃動,長絹飛舞,一人自空中踩著長絹翩然而至。


    “靈兒!”蘇保兒迎了上去,欣喜的語調中略帶嗔怪,“都說好了,怎麽又叫我姐姐?”


    蘇保兒原本是她師父從天門山腳下撿迴來的棄嬰,本來是沒有親人的。但是蘇靈兒確實是她親妹妹。蘇保兒十八歲那年,蘇靈兒拿著信物來投靠,說得頭頭是道,件件事情都印證上了。


    蘇保兒本來是不想認的,當初做父母的要扔則扔,師父養大成人,眼看走上仙途,你又要認迴來。這算是什麽道理?


    蘇家的家務事兒,她師父不便過問,自然是放手讓蘇保兒處理。蘇保兒不願問聞,但卻收了蘇靈兒做徒弟。原來的姐妹成了師徒,這也算蘇保兒表了態,本修不當你們家女兒;另一方麵,也可說她還是心軟了。


    蘇靈兒“姐姐,姐姐”的叫,聽得多了,難免心中動搖。是以,蘇保兒早就製止了她。旁人也沒有幾個知道的。


    甄瓏因為不知其中因由,所以先前才敢出言侮辱。


    現在蘇靈兒跟她叫姐姐,周圍那些認得她的弟子,均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蘇保兒卻沒注意到,一心記掛著蘇靈兒安危。


    “師父,你怎麽來了圍場裏?”蘇靈兒不知道今日發生的事情,見了自家師父又是驚喜又是好奇。


    現下天色已黑,多說無益。


    蘇保兒正想著怎麽解釋,不遠處林子一動,一行人從黑暗的密林中走出。


    “祝道友,荼夏呢?”


    “硯道友,你不是去了圍場出口等候嗎?荼夏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蘇靈兒伸手指著硯行止和祝陶,張著嘴巴,十分驚訝。


    “蘇道友,荼夏呢?”


    “你們兩個不是一道嗎?”


    同樣驚訝地是硯行止和祝陶。


    “我和硯師兄一直在一起,倒是你們,不是走在我們前麵嗎?”


    蘇保兒看見白巧巧,更是詫異,但是似乎其他人更關心荼夏的去向,所以沒有立馬出言詢問,而是目光灼灼地審視著玄陵那幾個人。


    “我跟荼夏在桃園等著你們,後來不是祝陶來了?”蘇靈兒將方才經曆如此這般一說。


    祝陶雙手相擊:“哎呀,肯定是遇到什麽妖怪了!我和師兄一直在一起,遇到了這妖怪,才拖延了這許多時光。”


    蘇靈兒本來略帶懷疑,現在將桃園裏那祝陶音容笑貌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果然有些可疑。


    “那祝陶隨身的袋子裏裝了很多妖,我和荼夏還說怎麽妖氣如此之重。這下可大事不好了!荼夏豈不是跟許多妖在一起!?!”


    蘇靈兒說著,急的想哭。


    她不知道有人已經在圍場中遇難,若是知道,隻怕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都是我不好,非要單獨離開,要不然荼夏也不是獨個了!”她聲音帶著哭腔,著急地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低沉而柔和:“你要是沒離開,到如今我們也不知道荼夏的情形。”


    蘇靈兒本來就不是沒見識的人,隻是一時緊張自責,亂了陣腳。她肩膀上一熱,便略微安穩下來。


    “放心,不會有事的。”


    蘇靈兒感激地迴頭望去,那男修少年模樣卻身材高大,清秀英俊,讓人親近。


    “宋上仙說的有道理,靈兒,你不必擔心。畢竟是在圍場之中,還有瀾觀鏡監視。”


    蘇保兒上前攬了蘇靈兒,扭頭輕輕地動著口型,在說:“多謝宋上仙安撫小徒。”


    葉離卻離開了宋祈,跳到祝陶身邊,拉起他袖子:“師兄,什麽時候天門山著女修跟荼夏師姐好成那樣的?師姐不見了,該被安慰的是咱們玄陵的吧,她們才多大交情。”


    她自以為聲音不大,其實也不大,但是當時場麵實在安靜,這句話給大家聽了個一清二楚。


    蘇保兒略微尷尬,宋祈好像沒聽見一樣,隻是微微動了動嘴角。


    因為荼夏安危重要,硯行止帶著白巧巧同沈十七一同出圍場。而其餘的人決定留下來找到荼夏為止。


    葉離一反常態,沒有跟在宋祈身邊,而是磨磨蹭蹭地走在後邊。


    她對帶走荼夏那人有個猜測,但是又不十分確定。她望著隊伍前邊那走得十分穩健的身影,拿不住他是不是也想到了。


    能化成形的妖怪或許不止那一個,可是化成祝陶,還認得荼夏等人,這除了黃衣兒,還會有誰啊?


    不知道黃衣兒到底是為什麽?是善還是惡?


    一行人各懷心思往圍場深處走,可是荼夏這時候卻幾乎到了圍場的出口。她一路上跟“祝陶”有說有笑,壓根就沒發現這是個冒牌貨。


    “祝陶,大師兄不是說在附近等咱們嗎?這都快到出口了,他跑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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