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已經完全離開了村子,我揮手下令全軍原地休息,並且傳來五位將軍商議軍情。

    樂蓉一直站在我的身邊,我知道,這次她能來,一定是與他那奸詐的父親交換了條件的,她曾經說過,從軍是她唯一的出路,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但我知道,王知道那句話的意思,所以他一定會利用她這個弱點,要挾她。

    將軍中,三位比較年長,兩位年輕,而那個軍師三四十歲的樣子,長得還很俊秀。

    “各位將軍,對現下的局勢可做了分析,有何良策。”

    五人麵麵相覷,均默默無言。

    我知道他們不是無話說,而是不想說,“既然各位無話可說,那麽就由迦葉分析一下當下軍情吧。”我拿出了嚴君四周的地圖,擺在了地上,笑了笑。“我們行軍這麽久,迦葉雖然是一位僧人,但也知道軍疲而衰的道理。既然是一個人人都知道的道理,燕也會知道,所以他們要麽等我們去攻打嚴君,反之他們也不會坐以待斃,等我們恢複元氣,所以我們要麽攻城,反之必然遭襲。

    地圖上,我們向著嚴君進軍的方向來看,嚴君的正前方是一道護城河,河前百米處有兩座小山,名麒麟山。而這兩座山地勢險峻,將唯一通向嚴君的路完全堵死,隻留下一條幾米寬的小路可行,這裏也就埋伏偷襲的最佳地點,我點了點那裏,“如果我是燕,無論對手何時攻城,我都會在這裏埋下伏兵。”

    “既然這樣,攻城無疑是大大的險招,而若是按兵不動,萬一遭偷襲,我軍的士氣必然大弱,不過我想燕的胃口一定不會很大,所以他最多會抽出一些兵力來消減我軍的士氣,士氣和全軍覆沒相比,去留各位應該很清楚了吧。”

    幾位將軍愣了許久,一個個望著我也不開口,這時樂蓉倒是插話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等著燕軍來打我們嗎?”

    我欣賞的看了一眼樂蓉,“兵之常規是這樣。但是要出其不意,反將燕一軍的話,我們就不光能爭取到休息的時間,還能大震我軍的氣勢。”

    “何解。”一個比較年輕的將軍開口了。

    我笑道,“請君入甕。”

    幾人都麵麵相覷,樂蓉突然又高興的插嘴道:“我知道了,大家看,嚴君和我們在的這個地方隔著這兩座麒麟山,而麒麟山隻於我們相隔三千米,步行也隻需一個時辰。麒麟山,地勢極為險峻,藏人的地方多,可上下山的地方卻隻有這裏和這裏兩條路,所以我們如果留在這裏,對方隻用一小部分就可以消減我們的士氣的話,來偷襲我軍的人,就一定是從這兩座山上下來的人,所以我們隻要搶在他們的前麵,將路封死,他們不就無計可施了嗎?”

    我冷冷的望著樂蓉,她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第一次從軍的她,不過十四歲,居然就有這樣的見識,我握起拳,不知道為何,我再次揚起了殺意,不過我還是冷笑著說,“樂蓉你既然這樣說,不如就由去封死那兩條路口吧。”

    “真的?”她興奮的兩眼發光的望著我,我微笑的點了點頭。

    樂蓉說的沒有錯,一般保險的人,是會為了保證大軍的實力,從麒麟山上派兵而下,但是以燕那目中無人的個性,他們就一定會為了給我軍一個下馬威,不惜動用大軍,而且他們還必定會為了防止我們的偷襲,在麒麟山設下埋伏,路口雖然是下麒麟山的唯一途徑,但是若設下埋伏,進去的人,就不可能出來,所以我說的請君入甕,並不是樂蓉說的在麒麟,而就是在我們現在的這個看起來平常的平地。

    樂蓉我給了她一千人,讓她去封住入口,實則是送死,所以對於我這一千人我很心疼,可是看著她那稚嫩的臉上那邪惡的兇光,我就又下了殺心。

    樂蓉一走,我就命令所有將士搭起了帳篷。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平原,在不遠處還有幾個大大的土坡,樹林也離開的這處平原不遠,根本無處可以藏身,也就是說,這裏要想偷襲的話,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而且如果將幾千個帳篷搭起,然後一個挨著一個,圍成一個圈,又一個圈,在讓探子在周圍放哨,裏麵的也就可以休息,外麵一層放哨,裏麵的再休息,依次而下,戒備不光森嚴,而且要有人靠近這裏,大軍就會立刻覺醒,就像一個小型的碉堡一般,牢不可破。

    可是這樣的陣,最怕的就是火攻,所以我要讓天下雨。

    然後為了讓來偷襲的燕兵一個都迴不去,我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在燕軍後來的方向,放上一千名士兵,就像一個張開的羽翼一般保護著中間的碉堡,而隻要有人靠近碉堡,它就會再化身為野獸長大的口,立即合上,就此,我要讓燕軍一個人都不能活著出去。

    夜,還沒等到燕國的軍隊,天就率先下起了雨,劈裏啪啦的驚得人心緒不寧,但在勞累的驅使之下,軍營還是想著此起彼伏的鼾聲。

    半夜,燕國軍隊來的時候,我已經是一覺睡醒了。帳篷的最外層是刀劍相拚的聲音,我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第二天清晨,燕軍的屍體雖然已經基本清理幹淨,空氣中還是環繞著濃烈的血腥味,我捂著唇,隻覺胃中一陣排山倒海,扶著一邊的帳篷,整個人虛脫了下去。

    我,什麽都沒有做,我,隻是下了一個命令而已。

    “國師,國師,你可真是神算呐,”老遠就有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來。“燕軍當真在昨晚大軍來襲——”

    這次那老將軍比那些年輕的將軍都要興奮,“哎呀,國師不知,當時啊,燕軍摸到軍營,一看國師的陣,見到裏麵一層挨一層拿著劍的士兵,當時就傻了。”

    “就是說,在等到後來的幾千兵將他們包圍,他們啊,當時的情形總之是一下子潰不成軍了,我軍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們給拿下了。”

    幾個人在那裏歡歡喜喜的說著,我靠著帳篷唿吸,可惜不斷吸入的都是血的味道,我的身體越來越冰。

    “國師,你怎麽了。”

    我睜著眼,卻什麽也看不到,隻能迷迷糊糊的答道:“血,都是血的味道。”片刻,似乎有人將我抬了起來。我任由他們折騰,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鼻腔中傳來一股奇特的香味。

    那香味很好聞,像是花燒開了一般,整個屋子都是香氣。

    我默默的平複我的心緒,睜開了眼,我睡在木板搭著的地麵,而在我的一邊,軍師卻側躺在地上,我笑了,“軍師。”

    聽到我喊他,他便立刻睜開了眼睛,我笑道:“去把幾位老將軍請來吧,我有事要和他們商量。”

    軍師看了我一眼,隨後又道:“國師不在休息一會嗎。”

    “軍情要緊。”

    他點了點頭,便退下了。

    不久幾個將軍就進來了,他們都緊張兮兮的瞅著我,我好笑的擺了擺手,“沒關係,我從小就聞不得血腥,老毛病了。”

    幾個人一開始無視我,到現在的緊張,看來是接受我做督軍了。我吸了口氣,又開始敘述起了燕國的戰役,“燕國這次開頭就吃了一虧,下麵就會越發的不好對付了,而且燕報複性很重,我想他們現在一定是要誓拿我的人頭了吧。”

    幾個人麵麵相覷,卻都笑了,一個年輕的,名叫王虎的將軍更是靦腆道:“國師真是料事如神。”

    我也笑了,“被惹怒了的獅子是碰不得的,所以接下來,我不更不能攻城了。我不攻城,獅子卻不可能按耐的住,所以他們一定還會再來偷襲。我算過,這天,最近十天都會有雨,也就是說我的陣還可以用十天,而這十天,我一定要讓燕軍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陣怕火。”

    “這又是何解。”

    “我的陣除了火是無法破的,而燕軍想要拿我的人頭,自然要破我的陣,當他們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破陣上,而又知道我的陣怕火之後,我們也不予換陣。而天卻偏偏連續十天下雨,這在愚昧的人心中,算不算天助我們風國呢?”

    眾人點了點頭,無不露出興奮的神色,“可是國師怎會知道天會下雨,這——”這次是另一個叫做,唐平常的年輕將軍。他雖然興奮,卻露出少有的謹慎。

    “這個是天機,你們隻要遵循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這天我保證這雨必然要下上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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