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曹昂有種錯覺,感覺周圍那些原本如同綿羊一般的黃巾軍士兵發生了變化,他們心中的狼性徹底被卜已給點燃了,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卜已給的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


    “還愣著幹什麽?給我燒啊!”曹昂急得大聲喊道。


    “快點快點!這些小兔崽子,想造反了嗎?”曹純也開始催促道。


    說完,眾多飛虎軍將士開始下馬,將火炭和易燃物品朝黃巾軍木質的營寨開始堆積。


    除了營寨,不少燃燒的火炭被扔到了易燃的茅草屋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火被點著了,點著的不止一點,而是數十個點同時開花,開始越燒越旺。


    一團又一團火焰騰空而起,卜已知道事情要糟糕。


    原本被自己變得蠢蠢欲動的黃巾軍士兵,又開始慌亂起來。


    許多茅草屋上麵的火浪冒出了一丈多高,如同一條條火蛇一般,開始吞噬著黃巾軍士兵,不時傳出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救火!快去救火!”卜已有些絕望了,火勢根本無法阻止,誰叫自己當初建造營寨的時候,使用了那麽多易燃的茅草。


    這絕對是個敗筆,卜已有些不知所措了,是戰還是降?


    他沒有想好,並不代表別人沒想好,黃巾軍士兵們出於本能,開始慌亂起來,開始四處逃走。


    二十餘萬人竟然沒人去救火,任憑火勢越來越大。


    戰鬥還在繼續!


    “先登死士,給我進攻!”廖化開始發威了,一路追殺到這裏。


    “殺殺殺!”


    先登死士同樣用驚人的吼聲來迴應他,吼起來聲勢駭人,仿佛是不知疲憊的殺戮機器一般,還是圍殺起來。


    “暴熊營,跟我上!”


    樂進、郝昭也不甘示弱,暴喝連連,殺起人來毫無含糊。他們倆一直跟在先登死士後麵吃灰,早就有些心生不滿了。


    一支強大的軍隊,必須單獨去麵對敵人,經曆血與火的洗禮,才會真正成長起來。


    所以,樂進、郝昭各領一部人馬,從先登死士的兩側開始出擊,與先登死士保持著齊頭並進的趨勢。


    相對於趙雲和曹仁統領的普通士卒,暴熊營同樣走的是精兵路線,戰力相當驚人。


    再加上他們有兩員將領,戰鬥起來更是生龍活虎。


    一部分人緊隨著先登死士一路廝殺,另一部分人則隨著樂進、郝昭另辟蹊徑。


    趙雲與曹仁如同鋒利的刀鋒,領著眾將士越戰越勇,逐漸開始靠近黃巾軍的營寨了。


    黃巾軍節節敗退,前後擁堵,喊殺聲、慘叫聲連成了一片,響徹整片天空。


    “死了這麽多兄弟,我還有何麵目存活於世!我不走了!”卜已自知罪孽深重,拔出了腰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眾親兵連忙搶過卜已的腰刀,開始苦苦勸說:“渠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卞喜渠帥前去投奔青州的管亥渠帥了,不如我們也去吧。”


    “說得倒好,去了又能怎樣?”卜已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初就不該聽信讒言,殺了不該殺的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才連累著諸多兄弟受苦!”


    眾親兵都看著卜已:“渠帥,我們跟你這麽多年了,是戰是降,您給個話。”


    卜已聽得心中一暖,隨即堅定了赴死的決心:“我用我的死,換大家的平安。”


    “渠帥!”眾親兵一齊跪下,齊聲哀歎。他們並非不怕死,隻是受了卜已多年的恩惠,才一直忠心耿耿。


    既然卜願意赴死,他們也隻好作罷。


    卜已大喊道:“我乃黃巾軍渠帥卜已,兄弟們,是我害了你們,把你們帶入了戰爭。如果你們想活命的話,要麽投降,要麽逃走吧。”


    許多還在頑抗的黃巾軍聽了卜已的話,都如遭大赦,紛紛將兵器扔到了地上,選擇了投降。


    “可惡,還沒有殺過癮,居然就投降了!”廖化低喝一聲,便率領先登死士追著逃跑的黃巾軍士兵狂奔。


    “真沒勁!想跑,我們追!”


    樂進也大喊一聲,揮槍率領暴熊營開始追擊。


    趙雲和曹仁兵分兩路,馬不停蹄,繼續往左右進行追擊。


    “我們留下來看押俘虜吧。”夏侯惇和他的後軍終於趕了過來,見營寨外麵跪著密密麻麻的俘虜,開始理性地說道。


    曹昂見狀,心中才有些欣慰起來。


    這一場戰爭打成這樣子,也算是旗開得勝,威震兗州。卜已沒有走,剛好可以拿來祭旗。


    隨便目測一下,投降的黃巾軍約有十萬之多。自己這邊糧草有限,根本養不活這麽多人,得想想辦法才行。


    “主公,那些逃跑的還追不追?”曹純問道。


    “不用追了!”曹昂朗聲說道:“傳我命令,將賊軍全部集中起來,挑選精壯出來,補充到我軍之中。其餘人,我們再去找軍師商量對策。”


    “喏!”曹純應了一番,便去傳達命令了。


    黃巾軍士兵看起來聲勢駭人,十幾萬人都跪伏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出,等待著曹昂的發落。


    “走!”


    曹純與曹仁一左一右壓著一個人走到了曹昂前麵,時不時在後麵推他一把。


    此人正是兗州黃巾軍渠帥卜已,身上的兵器被搜了一空,他有些厭惡地說道:“你們兩個不用推,我自己會走。”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曹仁有些火大,直接從後麵踹了卜已一腳,想讓他認清楚形勢。


    “當時我若要走,你們留不住。”卜已往前一個趔趄,很快平穩了身體:“我既然留下來,就知道自己難逃一死。”


    卜已緩緩來到了曹昂麵前,擺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卜已看了曹昂一眼:“你就是曹昂?”


    “就是我!”曹昂冷眼看著卜已,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卜已已經死了好多遍,每遍的死相都很難看。


    “我用我的死,換我手下兄弟的活命,不知道可不可以?”卜已麵帶哀求地說道。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曹昂冷聲說道。


    “如果我知道你的殺父仇人是誰,你會不會答應呢?”卜已笑了笑,拋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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