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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不久,恢宏建築的一處牆角。


    徐岩正瑟瑟縮縮地跪在地上。


    “葉長老,葉長老,我隻是奉命行事,這真是不是我的錯啊!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小的吧!”


    他雙手拉著麵前一人的衣袖,可那人神色不變,聲音冰冷,,“誰指使你的?”


    “這……”


    徐岩略一遲疑,看到對方抬起的右手,驟然變色,“是柳慕白,是他指使我的!他說……”


    可是徐岩話還未說完,那隻手已經放在了他的額頭上,緊接著,他瞳孔一縮跟著急速放大,身子觸電般地劇烈顫抖起來,白色的泡沫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即便隻是聽命於人,但觸犯了有些界限,你就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身著黑色長衫的葉銘收迴了右手,徐岩如同死屍般地倒在了地上,而葉銘深邃的眸子露出思索之色,“柳慕白……他怎麽會要針對葉聞?”


    葉銘沒有理會幾近半死的徐岩,轉身走向了登天門的比武場。


    登天門內的宗門會武最後名額角逐之戰馬上也要開始了,雖然此時宗門內火藥味濃重,兩方都沒有將心思放在會武之上,但這件事並沒有被擱置,而是交給外門長老來處理。


    宗門會武明麵上是由三大宗門聯合籌辦,但實際上背後的操控者是三大宗門所依附的二品宗門——古生堂。


    方斷虹、方海幾人在這裏算是一方人物,可是若得罪了一個二品頂尖宗門,那也不是他們能擔待得起的。


    “雨晴的傷勢沒有好,不知道她能在這次的比賽中博得什麽名次?付雅、餘紹青他們應該也能取得到仙劍門參加比賽的資格……”


    葉銘喃喃自語著。


    ……


    熙雲河,長有數萬裏,最寬的地方達數千丈,這條河起於千秋之原萊山,途徑靈湖,流至中遊,分為兩股,一條向東,曰為汅清,一條向南,曰為泲水,兩河交接之處被稱為汅泲,不斷延伸流淌,浩浩湯湯的河水最終注入浩淼無邊的東海和南海。


    熙雲河中遊,一個金冠華服,額有兩角,紅色長發束縛在後的男子正悠閑地在岸邊慢步,在他身旁是一個身著白衣、眉心有著淡青色鱗片的女子。


    這兩人身後數丈遠,是數個雖是人形,但細看皆是魚蝦模樣的生物,姑且稱之為仆人吧,這群仆人恭恭謹謹慎跟隨前麵的兩人,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前移著腳步。


    “薊白兄,你離開泲水也有七年了,薊氏一族也遷至南海,此番從上清宮迴來是為何事?”


    白衣女子螓首微揚,看著華服男子問道。


    “少時畢竟在這裏待了許多年月,迴來看一看也算是放鬆心境……”


    那名為薊白的男子輕聲一笑,模樣倒也頗有幾分英姿,“同時,我也奉師尊之命,迴來查一查汅泲易主之事,不知薄姬妹妹對此事可有了解?”


    “薄姬也是剛剛從東海之畔迴來,具體如何尚不知曉,倒是聽聞這汅泲新任之主是由‘滄寧德王’冊封,名為貝雙羽……”


    “你是說這人是由東海之主——顯仁親自任命?”


    “我也是道聽途說,真假不可妄論。”


    白衣女子嫣然笑道。


    “這倒是出了稀奇事,區區一個汅泲之主竟然驚動了龍王,莫非他與顯仁一脈有什麽關聯不成?”


    “有傳言這貝雙羽曾救過東海四太子顯心,後來突破聖域走火入魔,跌了境界,神智也有些不清,龍王顯仁心生不忍,便是給了他這汅泲之主的官職,算是作為補償了。”


    “這汅泲既不屬於東海,也不屬於南海,可東海龍王將此地封給貝雙羽,似乎也有些不和規矩……”


    “果然上清宮的弟子與薄姬這尋常之輩有很大的區別啊,龍王一脈的是非,小妹我可不敢妄議呢!”


    華服男子笑了笑,“我與薄姬不同,畢竟我屬南海一脈,不歸東海管轄,而且南海上清宮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勢力,對東海之主,雖是忌憚,但也絕不是尊其為上。”


    “薊白兄九歲便是進入了上清宮,而今方才十六歲便已經邁入雲殤境界,如此天賦,想必在上清宮薊白兄的地位很是不一般吧?”


    聽到薄姬的話後,男子露出一絲得意,但很快的,他收斂了臉上的傲然之意,開口說道,“我雖然天賦不錯,可畢竟南海遼闊,英年才俊不勝枚舉,在上清宮也勉強隻是核心弟子而已。”


    “核心弟子還是勉強,薊白兄過謙了吧?”


    “你不懂,上清宮一類宗門與尋常門派不同,分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核心弟子以及序列弟子,核心弟子有數百之眾,唯有成為在宗門內排上序列,才真正能算為天縱之資……”


    薊白慢慢說道,言語中多了感慨之意,“算了,這些煩心之事,不提也罷,對了,薄姬妹妹此番迴汅泲又為何事呢?”


    “說來也巧,我迴來也與貝雙羽有關,後天是他女兒貝弱招婿成婚之日,而薄姬在東海之時,有幸結識了幾位才俊之士,他們的上一輩與這貝雙羽算是相識,也借此機會,帶薄姬見些世麵。”


    “是這樣啊!”


    薊白點頭,眸子卻是亮了起來,“招婿成婚皆在一日,倒也是稀奇,不知這貝弱如何?”


    女子笑笑,自是明了薊白的意思,“我雖未謀麵,但聽聞,她的姿容十分可人,天賦很是非凡,薊白莫非也有興趣?”


    “試上一試,也未為不可。”


    聽到薄姬的描述後,男子眼中閃起某種特別的光彩。


    “那薄姬先在這裏預祝薊白兄成功奪婿了。”


    女子素手一抬,俏目生輝,恭賀道。


    “不知這貝雙羽擇婿有何要求?”


    “凡事海修一脈,皆有參加的資格。”


    “如此甚好……”


    笑著的男子一把拉住女子,想要將她摟入懷中,不過,女子腳底生風,身形一閃,躲了過去。


    “薄姬身子不適,隻怕要負了薊白兄一番好意了。”


    談笑間,她與男子已經拉開數丈距離,“家師也給薄姬安排了任務,現在不去完成,隻怕就要受責罰了,後天,薄姬定來汅泲宮殿,目睹薊白兄一展風采……”


    言罷,她躬身一拜,轉身已經離去,留薊白站在原地,他看著女子如風般遠去的白色窈窕背影,“這女子——真還有些意思……”


    說著,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淫*欲。


    ……


    是夜。


    離熙雲河數萬裏的登天門後山。


    一個身著青衣,模樣也算俊俏的男子跪倒在地,他顫抖著身子看著麵前一身黑衣之人,眸中盡是駭然之意。


    “葉長老,你是一宗長老,更是登天門少主,你眼裏難道就沒有半點門規嗎?”


    那青衣男子顫抖著聲音哽咽開口,雖嘴上這麽說,但很明顯他是色厲內荏,想要憑借這這最後的希望保住自己一條性命!


    “我也是登天門天賦靠前的核心弟子,我叔叔也是長老,今天的比試我更是進了前十,你不能這樣對我!!!”


    男子咳出一口黑血,他全身上下已是沒有一處完整,長衫破成了爛布條,數寸寬的傷口赫然刺目!


    他的奇經八脈更是被全部震斷,雙手被無色之劍戳穿在地,鮮血淋淋!


    “我能不能這樣對你是我願不願意的事,不是我能不能的事……”


    青衣男子麵前的黑衣人咳嗽一聲,繼續說道,“我隻想讓你明白,這個世上,所有對葉聞出手的人、設計他的人,隻要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有一口氣在,他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咳咳……”


    “而你,就更沒有資格活下去了!”


    說完,黑衣人瞧向身前的青衣男子,森然的目光讓青衣男子心神俱顫,到了這時,感受到強烈殺意的他明白了,這個姓葉的真的沒有任何顧忌,他敢殺自己,不管自己是什麽身份!


    即便殺了自己會讓自己的叔叔加入到大長老一方!


    這人不在意!


    青衣男子咽了口唾沫。


    自己是觸了這人的逆鱗了,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設計過葉聞啊!


    自己完全沒有半點印象啊!


    “我真的沒有……”


    “我不需要解釋!”


    話到一半,一隻手已經握在了青衣男子的額頭之上,恐怖的力量從手上席卷而出,而他,隻覺識神識劇痛,下一刻,雲殤境界的他,口吐白沫,識海瞬間奔潰。


    冷風唿嘯吹過登天門後山的山崖,青衣男子已經跪倒在了地上,神識俱滅,徹底死絕,在他的身旁,黑衣之人緊閉著雙眼,神色無比凝重!


    “有人對他做了手腳,控製了他的神魂!”


    黑衣男子喃喃說道,“可是那人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如果說他要針對葉聞,也就隻有……”


    想到這,黑衣人眸子皺縮,唿吸都在這一刻止住了,“是那個人!!!”


    風繼續不停地吹著,遮住皎月的烏雲漸漸消散,白色的月光撒落在大地之上,男子手中雪白的絲絹被咳出的鮮血染黑,他緊皺著眉頭,目光卻是看向了遙遠的空中。


    “現在的我根本離不開登天門——”


    男子深吸一口氣,“弟弟,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隻希望我留下的……咳咳……”


    他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現在的登天門風雲變幻,不變的,唯有此時崖邊唿唿作響的風聲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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