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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莊少凡一劍落下的時候,單膝跪地的葉銘突然動了起來。


    他左手猛地抓向了莊少凡的長劍,另一隻手卻是攻向了莊少凡的胸口。


    “哼……”


    雖有意外,莊少凡卻是神色不變,這個時候的葉銘,是完全不能和之前相比的,他的速度慢了十倍不止,力量更是微不足道。


    “嗤啦”一聲,鮮血飛濺,迎上莊少凡長劍的左手猩紅一片,葉銘的右手,雖然砸在了莊少凡胸口,卻沒起任何作用。


    這時的葉銘,力量不足真實實力的千分之一,莊少凡的胸口被濃鬱的冥力護住,葉銘又如何傷害得到他?


    “葉長老的拳頭似乎有些乏力呢!”


    莊少凡麵帶鄙夷地嘲諷道,這種絕世天才在自己麵前如同螻蟻的感覺確實讓人享受。


    可接著,他的雙眼就駭然到了極致,一陣劇痛從他的胸口猛然傳來,等他發現時,汩汩的鮮血已經從他的胸前噴湧而出。


    “怎麽可能?”


    葉銘砸在莊少凡胸前的拳頭微微顫抖著,不對,他的手中好像握著什麽東西。


    “這是……冥力……化形?”


    莊少凡雙目血紅,難以置信地問道,隻是,葉銘迴應他的是更強的一擊。


    “嗤啦”一聲,一柄被鮮血染紅的劍形軌跡從莊少凡的背上凸現出來,赤紅的血液從空中緩緩滑落,若水彩一般地勾勒出一條極美的線條。


    葉銘的冥力之劍。


    在胸口劇痛傳來的瞬間,莊少凡隻覺身子一軟,身體內所有的生機似洪水一般地衝向了插在自己胸口的劍身之中。他的外表,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刹那間,青絲已成白發,他的皮膚,皸裂出一道道口子,他的雙眸,若汙水般渾濁……


    “我……”


    莊少凡張開嘴,這一刻聲音嘶啞,下一刻,已經發不出聲了。


    葉銘輕吸一口氣,有些難受地皺了皺眉頭,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發現之前被莊少凡的長劍砍出的傷口已經恢複了一大半,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這種功法雖然狠毒了點,不過……效果還是……可以的!”


    說完,他鬆開了自己的右手,而就在這一刻,先前還決定別人生死的莊少凡已然變成了一具枯骨,粉碎在地。


    葉銘轉過身來,蹣跚著腳步走向了葉聞,一把將葉聞從地上拉了起來。


    葉聞,雙目幾乎瞪得比銅鈴還大,剛剛的一幕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哥哥葉銘之前佯裝成受傷嚴重到那個地步,就是因為算準了這最後的一刻嗎?


    而且莊少凡居然就這樣死了?


    再看看葉銘傷勢基本恢複的右手,難不成哥哥還能夠吸收別人的生命來恢複自身?


    這功法也太逆天了吧?


    可葉銘之前為什麽不用呢?


    他到底是怎麽死而複生的?


    葉聞的心中簡直有上萬個疑問,一時都不知道說些什麽了,乃至於連身上的疼痛都淡了幾分。


    在剛剛握到葉銘的手的時候,葉聞就覺察到一股充滿生機的力量徐徐流向了自己的身子,等他看到葉銘的表情之時,他當即掙脫了出去。


    “哥哥,我的傷不要緊的,你還是先替自己療傷吧!”


    葉聞擔憂地說道。


    葉銘的額上,汗珠滾滾而下,麵色蒼白,幹枯的嘴唇不住地顫抖著。


    直覺告訴葉聞,哥哥葉銘此時的狀況決不會比自己差,他不能讓哥哥因為自己受更重的傷。


    對於弟弟的舉動,葉銘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而後他手指輕輕一彈,一道冥力射入白落雪體內,被禁錮得無法動彈的白落雪的身子,也一下軟了下來。


    做完這些之後,葉銘一手搭在了葉聞的肩上,他的神色很是疲倦,唿吸短而急促,眼皮緩緩地眨動,向來深邃漆黑的眸子,此刻卻布滿了血絲。


    “我要休息一會,待會,你……”


    葉銘的聲音很低,說得很慢,隻是,他話還沒說完,瞳孔猛地收縮,幾乎在同一時間,他一手提住葉聞衣領,徑直將葉聞砸了出去。


    葉聞尚未能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突然的衝擊讓他大腦直發昏,不知何處而來的刺目的光讓他兩眼花白,他的耳邊更是巨響轟鳴……


    “咚”,在一片頭暈目眩之中,葉聞感到背部一震,接著傳來的陣陣劇痛才讓他稍稍清醒了一點。


    來不及細細思考,挾裹著恐怖溫度的猛烈的風迎麵而來,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以至於他連眼都真不開。


    “這……”


    葉聞用唯一沒有被挑斷手筋的手緊揉著自己模糊的雙眼,“不對,剛剛發生什麽了?”


    一陣恐懼從葉聞的心底升起,等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在他前麵五六丈的距離,有一個黑色的身影佇立在前,他衣衫襤褸,身子佝僂,青絲沾染血跡,胸口焦黑一片。


    他的右手緊緊握住,斜撐在空中,他右手下方的石板,凹陷出了一道三寸寬的口子,隨著他右手的顫動,石板凹陷處不斷有石屑飛出。


    這道身影便是葉銘,在他的身前,肅然站立著幾十人,這些人帶著赤色木製麵具,手掌大小,狀若骷髏,獠牙突出,麵具額中刻著火焰標記。


    這些人成三角隊形,冥力凝聚,氣勢相合,手結相同法印,儼然一個法陣。


    他們的實力從瀾古巔峰到雲殤巔峰,境界越低的人站得越靠前,境界最高的人位於最後,盡管沒有一個達到了古玄境界,可是以陣型呈現的實力,即便是古玄二宮的人都難以抗衡。


    “你們……咳……”


    葉銘強提一口氣,站直了身子,赤紅的血液沿著他的手臂上徐徐流下,順著他的手腕,一直延伸到了他透明的冥力之劍上,在空中彎出了一道淺淺的紅色。


    “你們的背後是誰?”


    葉銘的步子慢慢地往後退著,隻有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到了極限了,剛剛扛住的這些人的合力一擊,已經將他從莊少凡身上吸收的所有能量耗光了,他到現在還沒有昏倒完全是憑借著驚人的毅力。


    或許,如果不是弟弟葉聞在這裏的話,他早已倒下。


    那些帶著赤色的人沒有理會葉銘的問題,在葉銘退後的同時,他們也在徐徐逼近,卻沒有出手。


    “這是怎麽迴事?”


    葉銘的目光駭然和疑惑交雜,“為什麽他們不趕緊出手將我解決掉,難道對我有所忌憚?”


    “怕我還有什麽底牌嗎?”


    “不對,肯定還有什麽地方我沒有注意,從他們的服飾來看他們不可能是萬象山的人,他們是南疆巫神教的部下……”


    “暗隊,對,他們應該是暗隊的成員,他們出現在這裏肯定是因為受人指使,他們背後的人是誰呢?”


    “在雪赫山頂上卜易和欣拉都被我殺掉了,現在慕容風流死了,那樊野兄弟也死掉了,還有誰沒有現身?”


    “這個人必定對那樊野和慕容風流的計劃了若指掌,身份地位、實力也不可能低,不然他絕不可能調動巫神教最秘密的組織——暗隊,可又是什麽人能夠騙過慕容風流呢?”


    即便是葉銘,對慕容風流這個人也是相當佩服的,他幾乎謀劃了一切,而且他為自己準備的保命底牌可謂是層出不窮,如果不是遇到自己和弟弟葉聞這樣的變態的話,古玄境界很難有人能傷他性命。可這樣的一個人都被騙了,似乎還渾然不知,那麽幕後的人又會是怎樣的存在呢?


    南疆教派有實力的人用指頭都數得過來,沒有出現的人,葉銘雖不很是了解,但情況基本略知一二,沒有一個人符合這背後的人的身份。


    可南疆之外的高手是不能參與這件事的啊!那麽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破綻,肯定有破綻的……”


    後退的葉銘整理著自己的思緒,“也許我不應該完全相信慕容風流的話,如果他也被騙了的話,一切就都有可能了。什麽人能夠騙過他呢?”


    葉銘的兩人閃過一道精光,“死人,對死人是最不讓人懷疑的,如果說——那樊宗應該沒有被慕容風流殺死。不管他以什麽手段騙過了慕容風流,他就這樣隱到了幕後,他沒有任何危險。即便是仙劍門、登天門派了大量高手來‘肅反’,他也不用擔心,誰也不會怪罪到一個死人身上。”


    “可他為什麽還不現身呢?怕我的最後底牌嗎?”


    在葉銘慢慢後退的時候,白落雪、柳依依也慢慢靠到了葉聞所在的地方,他們一行人仿佛是被包餃子一般地圍到了一個牆角。


    “那樊宗,可以現身了吧!”


    葉銘強提一口氣,冷著聲音說道,現在他已經不能退了,他的後麵就是葉聞這幾個人。


    聽到葉銘的話,那幾十人都止住了腳步,過了半晌,站在最後方的一個體型瘦高的男子走了出來,他微微搖晃著帶著骷髏麵具的頭顱,幽幽笑道,“葉長老的智慧真是讓人佩服啊!”


    這聲音,聽起來帶有一絲澀感,似乎這個人的年紀並不大。


    “不對,這個人不可能是那樊宗,那樊宗的實力怎麽也有古玄三宮,而這人不過雲殤巔峰而已。”


    葉銘凝視著雙眸,他並不相信相信這個人是那樊宗,在這個時候主動站出來,還隱藏自己的實力不符合那樊宗的身份,“可他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要騙我?是想讓我放鬆警惕嗎?”


    想到這,葉銘的瞳孔猛然收縮,擔憂和恐懼同時在眼中閃現,“是她!”


    葉銘正欲轉身,一股秘力似蛇一樣從他的後背竄了進去,下一刻,他就直生生地跪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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