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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會結束後,葉聞最終沒有和之前打算的那樣送蕭婉欣迴家,更不用說表白了。


    其實,沒有之前陸一峰的事,今天他也沒有機會表白。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蕭婉欣這唯一的主角已經醉得走路都走不穩了,她精致臉蛋上的酥紅讓她成熟女人的韻味更加濃鬱了幾分,眨眼凝眸間閃耀著異樣的風采,就連雪白的雙腿都微微泛起了紅暈,那副模樣,任何一個男人看了,心中都難免會生出一份火熱。


    陸一峰本是想以著學生會主席的身份開車送她迴家的,但是最後蕭婉欣的哥哥過來了,將蕭婉欣和她的好朋友安雨都接了迴去!


    ……


    夜已深,悵然的一個人躺在公園的長椅上,雖然王雷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但終究還是被葉聞給趕迴去了,葉聞知道,今天又是王雷他爸的生日,他理應迴家而不是陪著自己在外麵鬼混。


    天空,諸星璀璨,月色似水。


    迴想著之前的一切,葉聞心中難免有些不大舒服,如若自己……


    葉聞搖了搖頭,一般情況下,發生了什麽難受的事情,他總會跟王雷傾訴一下,有兄弟的支持理解,總好過自己一個人難受。


    但今天這件事不行,他不能告訴王雷,不然,以王雷的暴脾氣,這件事肯定會把他都牽連進來,葉聞並不希望給王雷帶來這樣的麻煩,而且本來王雷跟他爸媽的關係也不是特別好,要是王雷在學校出了什麽不好的事,也許隻會讓他的家庭關係變得更加惡化。


    要是自己的哥哥還在該有多好啊!


    葉聞自我嘀咕道,他有一個哥哥——葉銘,比他大五歲。葉銘可以算是自己母親,甚至是自己那條街上所有鄰居的驕傲了。


    葉銘成績極好,高考時以全省第三的成績被全國最高學府錄取,人長得帥不說,還是學校籃球校隊的隊長,以前哥哥還在的時候,基本上每個鄰居跟母親談論到他的時候,母親都會驕傲地揚起頭,眼眸深處閃耀著幸福而自豪的淚花,可誰曾料想,在五年前的一次自助旅遊中,葉銘卻失足落下了懸崖,到最後,連屍骨沒能找到。


    從小到大,哥哥葉銘對葉聞都極好,基本什麽事葉銘都會將葉聞護在身後,單親家庭中,長兄如父,這句話用來評判葉銘和葉聞的關係再為正確不過了,隻是……


    現在的母親不再同當時那樣絕望,可通過她時常紅腫的雙眼,葉聞知道,哥哥的失蹤是母親最大的悲痛,是她一生的痛苦,葉銘是母親一直以來的驕傲和希望,當他離開之後,不成器的自己就成了母親唯一的寄托,甚至有時葉聞會想,若當初出去旅遊的是自己,摔下懸崖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哥哥葉銘,那會有多好啊!


    可想象不能成為現實。


    平時的葉聞很少這樣失落,可能是因為今天白天的事,讓他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情到深處,他的鼻子難免有些發酸,淚腺也有點不受控製,在一片模糊之中,躺在長椅上的葉聞仿佛看到月亮輕微地跳動了一下。


    不是吧,葉聞稍一凝視,似乎月亮又跳了一下,驚得他馬上從之前的情緒恢複過來,打起了精神,猜疑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接下來的場景卻是讓葉聞徹底愣住了,他竟然看到滿天的繁星動了,那不是偶爾神識恍惚,眼中劃過一顆流星,而是天空所有的一切出現了異變。


    璀璨星河仿若螢火飄移,構成了一幅幅紛繁複雜的圖像,古老的宮殿刻著從未見過的文字,星光的閃爍好像被控製了一般,每次變暗的間隙都緩緩演變,勾勒變換著的圖畫。而月亮,散發出了綠色的輝光,同時,在有節奏的波動中,將綠色光幕推向更遠的星辰。


    而當光幕臨近星辰之時,仿若擴散的漣漪撞在了岩石之上,激起的圈圈綠色波紋描繪出一幅詭異的畫麵:在不斷演化著的宮殿的前方,出現了一個身著古服的男子,他雙手在背,虔誠閉眸,仰麵皓月,仿若時光停滯,歲月止息。


    孤寂落寞,這是那個男子給葉聞最強烈的感覺,好似站立群峰之巔,卻隻有一人的悲涼。


    葉聞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生出這種情感,但無疑星空那浩瀚的場麵深深地震撼了他,他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在一種浩浩威壓之下,他的目光呆滯,凝視著那神秘的星幕。


    突然,年輕男子睜開了雙眼,而葉聞,分明感覺那幽綠色的眼睛是盯著自己的。無邊的恐懼從腦海中擴散,葉聞隻覺得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戰栗,他從未感到過如此無助與乏力,這種感覺讓人窒息,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完全愣住的葉聞如同一尊雕塑躺在長椅上,一動也不能動。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星幕和月亮才慢慢恢複了正常,壓在葉聞身上的威壓也逐漸減小直至完全消失。


    葉聞還愣在那裏,突如其來的一切,實在是太顛覆他的世界觀了。


    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麽?該不是自己眼花了吧?


    葉聞搖搖頭,若是真的是眼花了,不應該出現那樣真實的感受,可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


    “咦,葉聞?”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發怔的葉聞轉頭一看,正有一人向自己走來,公園昏黃的燈光照耀著一個文弱的身影,等到他的瞳孔適應了燈光,“馮月!”


    馮月,是葉聞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們是在大學才認識的,這人也算得上學校的一位風雲人物了。


    那道身影走到跟前,在月光的掩映下,楞次分明的臉龐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沒等葉聞開口,那人先是一臉訝異地盯著躺在長椅上的葉聞,“你——還好吧?”


    “我還好……”葉聞搖搖頭,他有些恍惚的雙眼變得清晰之後,再看向馮月,卻發現此時馮月的臉上很是正常,並不是之前那樣的蒼白,肯定是剛剛眼睛花了的原因,他自我安慰道。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現象?”沉思半許,葉聞問道。


    馮月狐疑地瞥了一眼葉聞,慎重地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樣,我還以為是我精神錯亂……”


    “大半夜的,一男子死屍般躺在公園的長椅上,這景象已經不能用奇怪,隻能用瘮人來形容了……”


    “不是……”葉聞正欲向馮月解釋,卻被他手中的木板吸引住了,不免露出疑惑之色,“大半夜的,你拿塊板子出來幹什麽?”


    對方一蹙眉,顯然對麵前這人的品味產生了極大的鄙視,“大哥,這是畫板,不叫板子!”說著,順便把畫板翻轉了過來,“我晚上睡不著,就出來畫會畫了,沒想到在這遇到了你。”


    葉聞看著貼在畫板上還未取下的素描畫,不由得一愣,整個人霎時被那畫中的一切給震撼住了心神!


    素描,古風。


    畫中的左上角一輪高懸的明月,正中間畫的是一男一女,這二人相坐於石桌之上,桌上擺著一壺酒,兩盞杯,細膩的筆觸將兩人的神態刻畫得惟妙惟肖,女子酌酒,男子舉杯,顰蹙舉止,無一不生動形象,而在這男女的身後,是一片竹林,在月光的投射下,地上顯現斑斑駁駁的葉影,清幽之意,不言自明。


    這畫似乎有著一種魔力,讓人不自覺地就被那畫中一切所感染,其中人物的情緒似乎完全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葉聞無法想象,鉛筆畫出的人物,神態竟能如此傳情!


    畫的右上角還題著幾行詩,不過不是漢字,按照馮月自己的說法,這個應該是梵文。雖然看不懂,那種意境葉聞卻是能夠體會得到。


    “這他|媽|的還是人畫出來的嗎?”葉聞嘖嘖歎道,畫中給他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個一身潔白的女子,她的衣裙似紗,在皎月的照射之下,那種懾人神魂的美得幾乎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了。


    “你到底是誇我還是罵我?”


    聽到葉聞這不同尋常的稱讚後,馮月眉頭一皺,收起了畫板,“你剛剛到底看到什麽了?整個人弄得跟午夜兇鈴裏麵的貞子似的?”


    葉聞正欲跟自己的好友解釋,卻聽得“叮鈴鈴,叮鈴鈴……”


    馮月的手機響了,“你等一下啊!”他給葉聞打個手勢,接起了電話,“哦,什麽?”


    半晌之後,馮月的神情頓時改變,他瞧了一眼葉聞,“我家裏出了點事情,得馬上迴去,你的事等我迴來再說……”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已經匆匆忙忙地跑開了,看著好友的背影如風般遠去,葉聞也不知如何是好,本來他還想跟這個人傾吐一下白天的無奈,現在馮月有急事,他隻得喊了一聲,“有什麽事要我和雷子幫忙的給個電話!”


    “知道了……”


    馮月和葉聞一樣,都是本地的學生,他若是需要照應,自己和王雷應許是能幫得上忙的!


    “唿……”


    葉聞長吸一口氣,繼續躺在了長椅上,即便到了現在,他的心依舊難以平靜,此時的他也不打算迴家了,他感覺自己的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尤其是馮月走了之後,他整個人就像是剛跑完了三萬米,身上癱軟得跟麵條無二,“今天隻有當迴流浪漢了。”


    淩晨一兩點的公園幾乎看不到任何身影,此時萬籟俱寂,這座喧鬧的城市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可躺在長椅上的葉聞,他心中實在難以平靜下來,他盯著群星璀璨的天空,迴想著之前見到的一切。


    自己應該沒有出現幻覺吧?


    到了現在,葉聞也不敢確定了,還是因為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自己的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


    “算了,還是睡吧。”想不出結果的葉聞隻有這樣自我安慰了。


    終於,淩晨三點多的時候,他在一片恍惚之中進入了夢鄉。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胸前,一座幽綠色的宮殿緩緩浮現,而宮殿前的一架古橋也正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向他延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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